折騰了一晚上後,黃默忍著渾身的酸痛早早起床,看了看肩膀上、手臂上幾處被咬的牙印,輕輕一碰還有疼痛的感覺,又看了看淚痕尚在,表情有些痛苦,不時發出呻吟聲,趴在床上沉睡的邯茗,對自己昨晚的“懲戒”感覺有些做過了頭。


    “哎呀,先給茗茗抹點藥膏吧。”


    黃默輕輕掀開被子,將放在床邊的藥膏拿來,在她依然紅腫的臀部抹了些藥,邯茗因為觸碰而發出幾聲較為高的悲鳴聲,黃默小心翼翼地給她抹完後重新蓋好被子,自己則穿好衣服走向外麵。


    “主子,昨天晚些時候羅櫻就把這個寫好的奏報給您送來了,說是您今天要用,我還以為您今天起不來,等著中午再給您呢。”


    手裏拿著一份黃色封皮的奏折,給洛沐呈上,黃默一邊笑一邊說道:


    “你把我想成老三那種昏庸之輩了嗎?中秋都過了,我自然得加緊時間應付才是,怎麽能被兒女情長所困擾。”


    眼見黃默強打起精神翻閱奏折內容,黃二也沒說出近些日子你和二夫人每天忙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的事實,隻是旁邊不住地誇好。


    “嗯,寫得不錯,不愧是許先生的手筆,就是有一套,要是馮唐在的話我就不用老是往接濟舍跑了。”


    許嘉的身份黃二其實早有預料,畢竟黃默每次跑到後院見他都讓自己迴避,那時候黃二就覺得黃默應該是有什麽人藏在後院你讓人知道,之前黃二以為是金屋藏嬌,直到現在許嘉身份在他們幾個人之間半公開,黃二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那我現在就準備馬車,主子應該是要去皇宮直接呈報對吧?”


    “必須的,不然按照章程呈報,大皇兄直接狐疑攔下來後,我們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準備好轎子,今天不坐馬車。”


    “好的,主子先用膳,我馬上去準備!”


    吃過早餐,讓自己穿了身正式的寬袍金色皇子服,帶上孝賢冠,在一眾護衛保護下,黃默大搖大擺地朝著宮城走去。


    到了禦書房門口,黃默拿著手中的奏折迎麵撞上了正從禦書房走出來的侍中譚清。


    “參見八皇子。”


    “譚侍中不必多禮,這是要迴去了?”


    “正是,我兒剛成婚不久,今天家裏人來報,說他哮喘發作,突然一病不起,我心亂如麻難以處理政務,所以今日請假迴家看一下。”


    看著年過四旬,發絲與胡須都有些白絲的譚清滿臉焦急的樣子,黃默也是難得的好奇,這位跟隨父皇二十多年的從龍老臣是父皇的心腹之一,一直以來都是嚴肅綱紀,從容不迫的形象,京城之中,能和李侯等人掰掰手腕的也就隻有父皇的兩位侍中了。


    今天這個慌張樣子,看來是真有什麽緊急情況。


    “原來如此,這樣吧,侍中帶我兩個護衛前去吧。”黃默將身上帶著的一塊玉佩給了譚清。


    “護衛是殿下的護衛,我怎敢……”


    “好了好了。”


    黃默將玉佩塞進他手中,對他說道:“令郎這不是犯病了,如果迴去之後沒見好肯定需要人手,我知道譚侍中不愛虛榮,經常接濟百姓,雖為侍中家中卻無餘財,人手也肯定不夠,帶兩個人去,到時候真需要前往醫館,也能夠行動快些。”


    “那就多謝八皇子好意了。”譚清對其深深一揖,然後拿著玉佩快步離開了,黃默看著他背影小跑著出了門,感歎一聲後才進入禦書房。


    “搬遷到城外?”


    黃轅將手中的奏章遞給身旁的任駿,對方打開看了一遍後立在原地沉默不語。


    “是的父皇,最近城內接濟舍流民也漸漸安頓下來,他們有些人想把他們的親戚朋友也接來被兒臣多次拒絕,而且近來兒臣也將這些人安排到城外進行幫工減輕開支,但每次迴來都需要趕時間,極為不便。


    再者城外接濟舍之前由於建設未能完善,現在基本已經施工完畢,麵積房屋足以容得下城內之人,而且許多人對流民住在城內頗有微詞,流民中也有一些無賴之徒,做出勾結倒賣糧草之事,長此下去隻會影響更大,所以兒臣希望能夠遷出城外,以安京城百姓之心。”


    “你覺得如何?”黃轅看向了低頭不語的任駿。


    “可行,但不能同時搬遷,城內接濟舍人員眾多,有幾百之眾,舍中雜物也繁多,當分批進行。”


    “兒臣也是這麽想,我與府中管事商量過後,覺著至少也需要半月才能徹底完成搬遷,在奏折中已經明確寫了。”


    “既然任侍中都同意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記得,流民本就是流離失所的百姓,他們中的一些無禮之徒也是從小環境惡劣所致,能教化的依然要教化,犯了事的該罰則罰,恩威並重方能製禦人心,定要牢記父皇所說。”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黃默恭敬一拜。


    “迴去準備吧,今天加印後,有司會通知京城令與城門宿衛將領,最早明天,最晚後天,你們就可以開始搬遷了。”


    “謝父皇,兒臣即刻迴去準備,兒臣告退。”


    直到黃默的背影消失,黃轅才問向旁邊的任駿:


    “你覺著老三和老八,他們兩個誰會贏?”


    “臣不敢……”


    “你和譚清跟著朕二十多年了,你年齡比朕大,就當朕是問一個老哥哥家裏的閑事,但講無妨。”


    “陛下,皇家無小事,即便在與陛下深交二十年的情誼上,臣隻能說,有誌不在年高。”


    任駿說完再不多言語,黃轅也懂得他的難處,不再多問,心中所想也與任駿所說一樣。


    “該來的總會來……那個赤毛族單於怎麽樣了?”


    “關押在天牢內,嚴防死守,隻等秋後處決。”


    “嗯,也就和老八搬遷完的時間差不多,一定要多加小心,要不是江灼活捉了他,差點就要讓寧陽和胡狼族和親了,隻要他不在西北塞外,那赤毛族就是一盤散沙,形不成氣候,到時候就能夠抽調出兵力對付北方的藩鎮。”


    “陛下聖明,隻要能有一支軍隊騰出手來,我們的局麵也就能夠打開了,而不是互相掣肘,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但願如此吧。”


    黃轅說完後,再一次進入繁忙的奏章處理之中,任駿則作為幫手輔佐他一起批閱,這一幹就是要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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