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們還沒出門,戴四指卻叫住了我。


    “你們等等。”


    我連頭都沒迴,隻是冷冷的問。


    “戴大師,還有什麽事嗎?”


    戴四指的聲音,突然幹澀起來,他說讓我們別急,有話可以慢慢說。


    這就等於是在承認,那口柳木棺材,就是他給換了的。


    老黃又激動起來。


    他說他們家待戴四指不薄,該給的錢一分不少,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害他?


    說著,被我拉住的老黃,就要給巡捕打電話。


    戴四指突然冷笑,一副光棍的架勢。


    他說黃澄能有今天,都是他罪有應得。


    今天我們要是把他送進監獄,以後等他出來,必定讓老黃一家永遠不得安生。


    “你他娘還有理了?”老黃就要動手。


    我卻又將其拉住,隨後又問戴四指,他所謂的罪有應得是什麽意思?


    戴四指說,他報複老黃家,是因葬禮過後沒幾天,黃澄突然衝進鋪子,把他打了一頓。


    原因很簡單,就是在封棺的時候,戴四指喊了一句“封棺發財,賞錢五百。”


    殯葬用品及戴四指的費用,早就商量好了,這才黃澄看來,就是明晃晃的敲詐。


    還打著死去黃老爺子的旗號。


    葬禮上,黃澄隱忍不言,但頭七過後,他便耍起了渾,闖進鋪子揍了戴四指一頓。


    他還警告戴四指,以後若是再在村裏看見他,便見一次打一次。


    戴四指自然懷恨在心,但他沒給巡捕房打電話,而是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報仇。


    於是,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帶著新做的柳木棺材,摸到了黃老爺子的墳地。


    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老黃不說話,他雖然知道兒子混賬,卻沒想到黃澄能混賬到這個份上。


    他忙給戴四指道歉,請求對方大人大量,放過黃澄一次。


    戴四指冷笑,說既然柳木棺材被挖了出來,術法的力量也就不存在了。


    黃澄很快就會好轉,但以後他若栽犯在戴四指手中,後者照樣不會輕饒。


    隨後,戴四指又將目光對準了我。


    “我聽過你的大名,咱們山高水長,總有還會見麵的一天。”


    這種沒味的威脅,對我來說沒有絲毫意義,我說了句隨時候教,便帶著老黃出了鋪子。


    重新買了棺材,我又為黃老爺子,重新操辦了葬禮。


    還不到三天,黃澄便開始漸漸好轉。


    同時,千恩萬謝的老黃,也把五萬塊錢打到了我的賬戶。


    至於那個戴四指,倒是沒搞什麽幺蛾子,不過就算他有什麽動作,我也不怕。


    原本我以為,很快還會有生意上門,但未來半個月,我卻連顧客的人影都沒見著。


    但這也沒什麽,畢竟對我而言,安靜的參悟那第三道法印,也同樣重要。


    這天,我正在打坐,鋪子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我睜眼一看,來人竟然是之前說過要請我吃飯的曹雯雯。


    對於這個大美女的到來,我自然表示歡迎,而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有些難以應對。


    “石大師,好久不見,之前答應請你吃個飯,不可今日可否賞光啊?”


    看著她的長腿細腰,我確實不想賞光。


    我石策是個道士,一心清修道法,從未沾過女色。


    在我看來,就算再厲害的鬼怪,也沒有眼前的女人難以對付。


    她卻一點都不拘束,說既然我沒意見,那就這麽定了。


    “不用了吧?”我的神情愈發為難。


    但曹雯雯卻告訴我,今天除了為之前的事道歉,她還有一樁生意要介紹給我。


    生意?


    一聽這兩個字,我才來了興趣,忙有些口不擇言的問她家又出了什麽事?


    曹雯雯翻了個白眼。


    “我說石大師,你就不能盼點我好,這迴遇見怪事的,是我的一個姐妹。”


    “那好,我正閑得發慌,就跟你走一趟吧。”我趕緊為剛才說的話道了個歉。


    曹雯雯苦笑,說我的眼睛裏還真是隻有那些怪事。


    “那還應該有啥?”我直愣愣的看著她。


    曹雯雯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看樣挺不爽的,半晌才說快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上,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那時我才知道,這位富家小姐名下,居然還有一家公司。


    這讓我對曹雯雯的財富,又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我正要問,她的公司是幹什麽的,曹雯雯卻一腳刹車踩住,說我們到了。


    安靜典雅的西餐廳裏,一個容貌不輸曹雯雯的年輕女孩,正在焦急的等待著。


    一見我們來了,她急忙站起身,主動跟我握了個手。


    “你就是雯雯說的石大師吧,快坐,快坐。”


    我坐下後,隨便點了一些東西,便直奔主題而去。


    “這位小姐,不知你遇上什麽怪事?”


    聽到我這麽問,坐在我對麵的曹雯雯,不知為何突然輕輕的笑了笑。


    女孩卻顧不上這些,她說她叫陸鱈,遇見怪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姑姑。


    “直說無妨。”我動了動麵前的刀叉。


    陸鱈長歎了口氣,才說三天之前,她的姑姑突然好想發了癔症。


    整晚一個人神神叨叨,對著空氣濤濤不絕講著工作上的事,期間一秒鍾都沒停歇。


    家人上前勸阻,卻全被她粗暴推開。


    身強力壯的姑父,都阻止不了發了癔症的姑姑。


    等到天亮了,嘴唇幹裂、聲音嘶啞的姑姑才一頭栽倒,人事不知。


    家人將其送到了醫院,但一番檢查下來,除了聲帶過度使用出了血外,什麽事都沒有。


    姑姑昏睡一天,沒出現其他狀況,家人紛紛安了心,以為怪事就這麽過去了。


    但到了晚上八點,熟睡的姑姑突然站了起來,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這一講,就又是一晚上。


    聲帶滲出的血,從姑姑幹涸的嘴角溢出,她卻茫然不知,依舊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陸鱈說,姑姑原本清脆的嗓子,更是變得沙啞無比,就像一麵破鑼。


    若是再這麽下去,聲帶廢掉都是小事,弄不好姑姑整個人都要被累死。


    聽她說到這,曹雯雯突然看向我。


    “石大師,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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