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涼說完,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一旁的李大可拚命的拉拽著他,怎奈陸小涼已長的人高馬大,他哪裏又拉的動。


    眾人看了他一眼後,同時“嘁”了一聲,滿臉的不屑顯而易見,又轉過頭來繼續對峙。


    此時便是傻子也看的出來,雲上神宮的名頭真的不行……


    陸小涼灰溜溜的又坐了下來,一臉迷茫道:“我們雲宮不是天下第一嗎?”


    李大可滿麵怒意,氣道:“丟不丟人啊你?這些都是各派的器宗高手,咱們雲宮的煉器天下第末,你這樣喊出去隻會丟人,他們會賣你麵子?”


    “我……我哪知道啊!”陸小涼拍了拍腦門,心說丟人丟到家了。


    此刻雙方對峙了盞茶的工夫,忽聽門外一陣腳步聲,隻見南凜冬微微一笑,遂即大手一招,少說擠進來了百十來號人。


    陸小涼與李大可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在問著對方,走不走?


    陸小涼輕哼了一聲,許是少年心性吧,他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對李大可道:“我還就不走了,誰還敢動咱們不成?”


    “倒也是。”李大可想了想,這群膏粱子弟們鬥法,大抵都有個界限,總不至於挑起太大的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李大可學著陸小涼的模樣,抄起筷子夾了口菜,隻是這手抖得厲害,夾了半天也夾不上來。


    “少爺。”來人之中,一位老者站了出來,對著南凜冬恭敬道。


    南凜冬點了點頭,一指君少卿等人,冷笑道:“白叔,我叫飛鴻劍派的欺負了,你說今天怎麽辦吧。”


    那名喚白叔的老者站出一步,看了一眼君少卿等人,忽的一樂,笑道:“小小年紀,便是上境高手,有點意思呀。”


    君少卿看了他一眼,雖說麵兒上依舊鎮定,但眼神中卻有些許的閃爍。


    譚飛嗤笑一聲,說道:“孩子打架,輸了找大人,嗯,天王世家名不虛傳。”


    “你!”南凜冬氣的一哆嗦,正要發作,卻被白叔攔了下來。


    白叔沒有理會譚飛,而是看向君少卿,他笑問道:“小胖子,我知道飛鴻劍派最近出了一位天才,名叫君少卿?”


    君少卿道:“正是在下。”


    “那你爹就是君威嘍,他可否和你說過一個叫白依人的?”


    君少卿一聽,登時暗暗吃了一驚,他平複一陣問道:“莫非您就是當年我派的‘白衣劍仙’,白依人老祖?”


    白依人笑了笑,點點頭道:“不錯,既然論輩分我高你們兩輩,那你們對我少爺便不是孩子打架,而是目無尊長了。”


    君少卿剛要開口,白依人擺擺手,將他的話打斷,說道:“君少卿,你是飛鴻的希望,還望別自誤。此事我已經知曉了,那李達囂張跋扈,你打他也是白打,可你身後的這個人,卻是屢次挑釁我家少爺,令我南家顏麵盡喪,這筆帳不能不算。”


    躲在人群中的李達打了個激靈,心中直罵娘,是少爺叫我囂張的啊!


    譚飛被他指名道姓,不由得冷哼一聲,但白依人輩分很高,自己確實不敢插嘴。


    倒是一旁的蘇籬落此時站了出來,說道:“白老前輩,你們南家的顏麵是顏麵,那我南潮觀音呢?”


    白依人笑了笑,忽的單掌輕輕一晃,眾人隻聽一聲脆響,便見蘇籬落捂著左臉跌坐在地,一對美眸快要恨出火來。


    “好快!”陸小涼低聲讚了一句。


    李大可說道:“飛鴻劍派嘛,唯快不破,相傳他們的劍法很是犀利,一劍可刺出百道劍氣。”


    白依人負手一笑,一股睥睨之氣流傳,好似一尊戰神一般。


    君少卿咬了咬唇,略微思忖了片刻,忍不住悠悠的一歎,說道:“老祖,譚飛是器宗的大才,今次下山我奉命護他周全,還望老祖行個方便。”


    飛鴻劍派與雲上神宮不同,雲宮之中,武修第一,器宗末流,因此器宗往往被他人所不齒。


    而飛鴻劍派則不一樣,講求的是劍為上人為下,故而門內的器宗極受推崇,穩穩的壓過了武修一頭,可誰叫人家會煉劍呢。


    “哈哈哈……君少卿,你可知我為何會退出飛鴻?”


    君少卿搖了搖頭,白依人冷笑道:“便是因為這狗屁的器宗!我輩窮極一生的努力,經曆無數生死與日月,卻最終抵不過他們的一把爛劍,真是笑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陸小涼低聲對李大可說道。


    李大可點了點頭,心中卻甚為酸楚,要是自己能在飛鴻就好了,呸呸呸,不能這麽想。


    白依人長長的吸了口氣,說道:“君少卿,你讓開,以你上境的修為,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君少卿說完,單手淩空一抓,不知從拿裏抓來一柄長劍。


    此劍略有不同,通體綠銅之色,上有一條盤龍纏繞劍身,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古董。


    白依人微微一驚,嗓音略微沙啞道:“遊龍!”


    君少卿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一點,與林暖笙很配。


    他單劍一掃,氣勢陡然直升,絲毫不弱於眼前的白依人。


    “老祖,不戰而退,當不得飛鴻弟子,還請老祖賜教。”君少卿淡淡的說著。


    白依人點點頭,也是單手一抓,手中頓時多了一柄白如羊脂凝玉的劍。


    李大可一看到那劍,登時一拍腦門,醒悟道:“我說這白依人的名字怎麽那麽熟,原來是玉髓劍的主人!”


    “玉髓劍?”陸小涼也是微微一驚,繼續說道:“莫非是三百多年前,飛鴻劍派以整條‘無暇玉髓’煉造的那把劍?”


    “正是!”


    陸小涼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可是絕對的大手筆呀!


    莫說三百多年前,便是三千多年前,能有一塊無暇玉髓便是無價之寶,何況是一整條!


    白依人亮了劍,南凜冬冷笑一聲,同時大手一揮,與身後的人退出了丈許之外。


    另一邊譚飛也拉著蘇籬落,趕忙躲的遠遠的,生怕被二人所傷。


    “君少卿,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君少卿淡淡道:“快些打,飯菜會涼的。”


    陸小涼“噗哧”一笑,心說這可真是個妙人。


    白依人笑了笑,玉髓劍遂即正要抬起,隻聽陸小涼大叫了一聲“等等”!


    眾人正在疑惑之時,卻見他趕忙跑了過去,將一旁的王七扶了過來。


    白依人與君少卿紛紛看了他一眼,待他走開,那道遲來的劍氣才揮了出來。


    君少卿腕子一動,單劍將其擋了下來,同時步子一旋,轉身到了白依人的麵前。


    二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向對方砍出無數道劍氣,劍氣之間相撞,瞬間吹亂了四周的桌椅凳子。


    李大可暗道一聲不好,趕忙拉著陸小涼和王七遠離,也虧的他們逃的快。這不,正好一道劍氣砍來,將他們之前的桌子一分為二。


    “好險好險!”


    白依人與君少卿對劍數十個迴合,忽的長劍一收,轉而一掌打出。


    君少卿不愧與他師出同門,也近乎在同一時刻單掌迎了上去,隻是他這一出掌,便暗道了一聲不好。


    若論劍法,自己仗著遊龍劍還能抵擋一陣兒,可若是比拚修為,那自己可絕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當君少卿醒悟過來時,已然為時已晚,二掌相對,君少卿隻覺胸內翻江倒海,若非自己強忍住了痛意,非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過君少卿不愧為門中天驕,他被打了一掌之後,手中趕忙挽了一個劍花,對著白依人便是重重的一砍!


    登時,一股如同神仙之力湧現,君少卿的背後頓時金光大作,好似有位仙人正以劍開天。


    “聰明!”白依人道了一聲,同時連揮三劍,每一劍都卸掉了君少卿的劍力,三劍過後,白依人一劍輕挑,將他挑飛而去。


    君少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陸小涼下意識的跑了過去,一把將他扶起來。


    或許是君少卿和林暖笙很像的緣故吧。


    直到多年之後,陸小涼才明白,之所以自己會跑過去,不是因為君少卿和林暖笙像,而是因為君少卿和自己很像。


    隻是一個將孤獨寫在臉上,一個將孤獨藏在了心裏。


    白依人笑道:“君少卿,你很好,你知道自己的修為和劍法都不如我,唯獨你的遊龍劍比我的玉髓劍要厲害,所以你便改刺為斬,懂得不拘泥,真的很好。”


    “老祖才是厲害,竟然能夠卸掉他人的劍力。”君少卿被陸小涼扶了起來,說完之後,看了一眼陸小涼。


    白依人道:“你出來吧,待在飛鴻,你隻能看到飛鴻,待在外麵,看到的卻是天下。”


    君少卿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卻聽陸小涼在他的耳邊,故作大聲道:“玉髓相傳是天火焚世時所留,故而最怕寒了,你劍氣太陽剛,不是這老頭的對手,虧的你手裏的劍是把神器,否則早就著了道。不過這老頭雖然修為到了玄境,可他握劍不穩,應該是手有老患,你挑他的手上砍,一準沒錯!”


    “……”


    頓時,在場之人皆是一愣,那白依人怔了怔,遂即跳腳大罵道:“哪裏跑來的兔崽子!胡言亂語什麽!”


    “我哪裏胡言亂語了,有本事,你用你的劍來砍我的手!”


    白依人不由得被他氣笑,說道:“你是瘋子不成?”


    陸小涼扶住了君少卿,單手一招,一團黑炎浮於掌心,明明是火,可卻寒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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