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苦笑一聲,他飄到了陸小涼的身邊,一邊看著他砍柴,一邊說道:“哥,我也想狠狠的給那賊婆子兩拳,怎奈弟弟修為淺薄啊。”


    “嗬嗬,那你吹的什麽牛,我聽人說過什麽厲鬼索命,別的鬼本事可大的很呢。”


    祁仲解釋道:“哥,那便是你有所不知了,鬼與鬼不同。厲鬼,那可是冤死的鬼,下到地府之後,鬼王都會借他一部分的法力,好叫他迴去報仇,那自然是厲害嘍。弟弟又不是冤死的鬼,生前也不注重修為,所以……”


    陸小涼將砍斷的幾根樹枝捆在一起,抹了抹額頭的汗,問他道:“那你可真弱。”


    “唉!誰叫弟弟生前是靈濟閣的閣主呢,整天煉丹布陣的,哪裏有時間去修行己身。”


    陸小涼點了點頭,他也隻是說笑的,又怎會真的叫祁仲去教訓晚桃。


    “煉丹我知道了,陣法又是什麽東西?”


    一聽陸小涼向自己討教,祁仲原本還沒精神,這下子突然跳了起來,一臉的興奮說道:“哥,說這個弟就不困了,這陣法呀……”


    祁仲侃侃而談起來,大抵是說,陣法這東西,便是逃不過一個相生相克的道理。


    相生,可有聚財、聚靈、聚魂等陣法。


    相克,便是殺伐、衰敗、災厄之陣。


    祁仲不忘補了一句,關於陣法的書,琅嬛閣有四百三十四本。


    “這麽多?”


    祁仲得意道:“哥,其中有二百多本,可是弟弟經過多年的時間所補全的,咱們雲宮有雙絕,一是劍法,二是陣法,自然少不得的。”


    陸小涼不知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後說道:“那完了,估計奶奶還得讓我去學這陣法,唉!何時能學真正的功法呀……”


    “哥,你若想學,弟弟教你便是,什麽《煙雲十三心法》呀,什麽《雲上九霄神雷劍訣》呀,哪怕是內門心法和劍訣,弟弟也都會。”


    陸小涼瞪著一雙大眼看著他,驚喜道:“當真?你不是隻修丹陣嗎?”


    祁仲無奈道:“弟弟倒是想隻學丹陣呢,那樣弟弟的造詣一定更高,可這是雲宮的入門法決,不學不行啊,若是不學,又何來的長生,沒有長生,又何來的丹陣鑽研。”


    “既然如此……”陸小涼麵色一黯,搖搖頭笑道:“算了,奶奶叫我學這些,也定然是為我好,以前師父曾說過,修行最忌諱的便是一個‘貪’字,有人貪多,有人貪快,有人貪省,不外乎很難圓滿的。”


    “哥,你倒是看的開,不過你說的對。”


    陸小涼將柴火捆了個結實,那弱小的身軀一抬,扛起了重重的柴。可惜祁仲是鬼身,沒有辦法去幫他。


    陸小涼扛著柴朝山下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問道:“對了,那個宮主李落凡,你可認識?”


    祁仲點點頭,笑道:“自然認識了,算起來,是咱們的師弟。”


    “師弟?”


    祁仲繼續說道:“當年有一批天資極佳的弟子被選入了淩霄閣,也就是內門,其中有哥你,還有那個李落凡,隻不過那時李落凡天資雖然上佳,但卻沒什麽驚豔之處,倒是哥,你才是真的萬中無一呢!”


    陸小涼咧嘴笑道:“你別顧著誇我,說說李落凡。”


    “哦,哦,當年的內門之中,我隻知道大師兄是何壁,為人忠厚,哥你是二師兄,天資絕世,那李落凡也是其中之一,隻是不太引得別人關注,至於其他幾人嘛,有些不記得了,畢竟弟弟煉丹布陣的資質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早早的便被接到了靈濟閣中培養,內門的事呀,還真不太清楚。。”


    陸小涼無奈道:“明白了,說了這麽多,還是誇你自己的。”


    “嘿嘿。”


    “你說過,當時我去下山辦一件事,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


    “是的。”祁仲悠悠的歎了一聲。


    陸小涼不解道:“那雲宮之中的其他人難道沒有去尋我?我又去辦了什麽事?”


    祁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找了,沒有找到,後來淩霄閣的閣主,也就是你的師父說了,你是被邪派害了性命。當時雲宮上下嘩然一片,也與邪派有了不小的摩擦,隻是也不知兇手是誰,報仇無門啊。至於哥你去辦什麽事,當時隻是和我隨口說了一句,要去雲夢澤。”


    “雲夢澤?”陸小涼迴憶了片刻,說道:“師父說過,那裏很是危險,人稱‘小洪荒’,往往有些人進入雲夢澤探求機緣,卻一去不迴。”


    祁仲道:“是呀,就是那裏,雲夢澤旁是萬妖宗和九天魔宗,算是邪派的地方了,故而淩霄閣閣主才認為你是被邪派所害。”


    陸小涼點了點頭,不禁自歎道:“環環相扣……”


    兄弟倆不知不覺走迴了琅嬛閣,陸小涼推開院門,便將柴火卸了下來,再一抬頭,卻瞧見一位嬌小的身影。


    琅嬛閣的院子裏,因為有八寶而顯得雜亂了許多,此時一抹豔麗的嬌小立於此,還真有些畫龍點睛的韻味。


    “你……”陸小涼開了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那嬌小的身影一迴頭,見是一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小姑娘。


    小姑娘馬尾小辮,一身翠衫,迴過頭來先見到的是一對笑眼。


    陸小涼心裏響起了一聲“哇”……


    她道:“這位師弟好紅的臉呀,一定是砍柴累了吧,在下溫禾禾。”


    陸小涼麵色一羞,知道自己失了禮數,趕忙抱拳迴禮道:“陸小涼。”


    陸小涼摸了摸自己微毫的腦袋,又補了一句:“是道士。”


    “噗哧”溫禾禾不禁一笑,她這一笑,仿佛笑來了春天。


    溫禾禾道:“知道,知道,你也當真是可憐,小小的年紀就禿了頭,不過沒關係,我是靈濟閣的弟子,改日找些丹藥給你,保準治好你的病。”


    陸小涼一聽,頓時通紅了小臉,趕忙大窘道:“哎呀!不是不是!我不是禿頭,我原本是和尚,我……哎呀呀!”


    怎麽解釋也覺得不對,陸小涼幹脆閉口不言,隻是那張紅臉,當真比過了雲宮了蒼山。


    溫禾禾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跟著點了點頭,勉強算是迴應。


    “你來琅嬛閣有什麽事嗎?”陸小涼趕忙轉移了話題。


    一旁的祁仲道:“還是尷尬……”


    陸小涼瞪了他一眼,卻聽溫禾禾道:“我剛剛步入了上境,想來琅嬛閣尋塊精金寶鐵,爹爹許諾為我打把飛劍。”


    “哇!”陸小涼不明覺厲,同時瞥了一眼祁仲。


    祁仲很是識趣的解釋道:“如果到達上境修為,可以煉寶禦劍,也算是正式修仙了,較比尋常肉身高手,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觀這小丫頭也不過十四五的年紀,竟然能夠到達上境,想必家世背景應該不凡。”


    陸小涼聽後心中暗驚一聲,同時一股酸意跟著湧了上來。


    他朝溫禾禾尷尬的一笑,又低聲問祁仲道:“這與人家的家世何幹。”


    “哥,弟弟身為靈濟閣閣主可太了解這個了,十四五歲便到達上境,已經與天資無關了,必然從小被喂食了大量的天材地寶。”


    陸小涼聽後,這酸意不禁又濃烈了幾分,如此懸殊的二人,也實在不可相比較。


    “陸小涼?”溫禾禾見他發呆許久,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陸小涼迴過神來,趕忙一指琅嬛閣,說道:“裏麵都是寶貝,精金寶鐵也有!”


    溫禾禾“噗哧”一笑,被他的傻樣子逗得忍俊不禁,笑了一陣開口道:“我知道,桃姨還在睡覺,不急,我等著。”


    “桃姨……”陸小涼的小臉又紅了幾分,人家怎麽是姨,自己怎麽就成了奶奶?


    “你不知道嗎?桃姨可是咱們女子的象征,一枝桃花壓群魔,位列雲宮十二仙,以後我若能有桃姨一半的本事便知足了。”


    陸小涼“哦”了一聲,心中卻腹誹道:“看不出,奶奶竟然有此等的本事,若她能教我些東西,怕是我也有機會禦劍。”


    一時間,二人都說完了自己的話,小小的院子裏,不由得染上了安靜。


    安靜的,像是雲上的光,是動的也是靜的。


    “啊……”一聲哈欠,此時打破了安靜,二人紛紛轉頭向小屋看去。


    壯碩的八寶推開了門,跌跌撞撞的自屋中走了出來,他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又看向陸小涼道:“涼,咋早,再睡。”


    陸小涼心說,和你一起睡,能睡著便是神奇,哪裏還敢貪多呀。


    但當著溫禾禾的麵,陸小涼自然不願意如此說,而是一本正經道:“俗話所,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練功呀,得練功呀。”


    溫禾禾不禁莞爾一笑,一對笑眼望著陸小涼,好似還含著晨間的露水。


    她說道:“原來你也修道,對了,你是什麽境界了?”


    “嗬嗬。”陸小涼沒來由的一笑,笑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得意道:“才學了幾天,畫符還是不在話下的。”


    “畫符?畫什麽符?”陸小涼的話,將溫禾禾說的一懵,正在她要追問的時候,卻聽琅嬛閣中傳來了晚桃的聲音。


    “臭丫頭,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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