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矢昴不想麵對更多的煽情場景,說完那句話,就推門出去了。


    他向來行動力強,既然想抽煙,也不覺得有什麽忍的必要,就直接把煙拿了出來,站在路邊,點上。


    他不著急迴去,他和綠川交流的速度極快,也就在廁所裏待了幾分鍾,不差這一根煙的時間。


    當然,如果綠川著急的話,他也可以跟著上車,開著車窗抽。


    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是綠川從廁所裏出來了。


    衝矢昴按照以前行動時搭檔的習慣,順手就也給對方遞了根煙過去。


    綠川猶豫了一下,沒接:“謝謝,但我已經不抽煙了。”


    本來抽煙也是進入組織後學的,現在離開組織,就不再抽了。他甚至不需要個戒煙的過程,畢竟已經是詭異了,身體也不會感覺到煙癮。


    猶豫那一下,是因為想抽的話,也是可以抽的。


    如今他們置身於一個沒什麽特色的普通路邊,夜幕之下,天色昏暗,附近一盞路燈,不知道是因為線路老化,還是副本boss能量不夠,燈光明明滅滅,時亮時不亮。


    路邊既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四下裏安靜得可怕。偶有風起,還是那種涼颼颼,陰森森,輕易就能穿透衣服,吹得人透心涼的陰風。


    無論從哪點來看,都是個非常符合詭異副本的調性,很適合鬧鬼的場景。


    但這場景對於諸伏景光來說,還挺熟悉的。


    組織臥底那些年,這種暗夜裏少有人經過的路邊,才是能讓他稍微放鬆下來一點的地方。


    夜色方便隱藏,安靜意味著有危險靠近時,可以及時發現。


    他有時和萊伊合作出完任務,會在路邊和萊伊一起抽煙,通常情況下,他們那個時候都會沉默,誰也不說話,就隻是安靜地抽煙,也算是種微妙的默契了。


    所以,綠川在衝矢昴遞出煙的那一刻,有考慮要不要就此接過,站在旁邊,點上煙,一起迴憶下往昔。


    直播之下,是不能說多餘的東西,但他們也不需要說話,隻是沉默就好。


    不過嘛,想到一會兒就要迴倉庫見安室透,綠川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吧,zero不喜歡煙味。


    他再看向衝矢昴,腦子裏想的就不是什麽往昔的迴憶,而是不久後,倉庫裏即將發生的大戰。


    試問,衝矢昴帶著一身煙味迴去,和安室透和平共處的幾率有多大?


    也許,倉庫裏人那麽多,這兩人隻要不站的太近,衝矢昴不當麵抽煙,應該就不會出大問題?


    就算會出問題,衝矢昴也在他出廁所之前就抽上了,現在阻止也來不及了。


    還不如想想另一個問題:他如果站在這裏,等著衝矢昴抽完這根煙,以兩人間的距離,雖然他本身沒抽煙,也會被熏得一身煙味。


    綠川當即決定先一步告辭離開,他們兩個來時是開一輛車過來的,但這裏距離倉庫不算太遠,步行二十多分鍾的距離。


    要是安室透在這,肯定是二話不說,直接把車開走,但綠川選擇了自己步行迴去。


    他和衝矢昴打了個招唿,就沿著路邊往迴走。


    而衝矢昴因為自己還戴著麵具,象征性地客氣了一下:“不多留一會兒嗎?一起開車迴去,也許更快。”


    他沒提議讓綠川先開車迴去,因為他覺得如果他這麽客套了,綠川很可能真的應下來。


    就算許久不曾合作,他還是很清楚對方的黑心本質的,以綠川之前在副本裏的表現看,這腹黑的屬性,非但沒有隨著時間和身份的變化被消磨掉,反而還更加精進了。


    “不了。”綠川迴答。他有些遺憾衝矢昴沒客套,不然如果衝矢昴走著迴去,路上吹二十多分鍾涼風,煙味應該就能散幹淨了吧。


    但他也不強求,等走出直播視線,就化成鬼影趕路,二十多分鍾的路程,他幾分鍾就能到,路上還專門抽出一分鍾,用鬼影附帶的陰風散掉身上沾染的煙味。


    才重新往倉庫走去。


    ——


    留在原地抽煙的衝矢昴,看著綠川離開,很淡定地接著抽煙,完全沒有著急的意思。


    綠川拒絕的舉動,和某一瞬間欲言又止的表情,讓他也想起了安室透,腦子裏閃過那些年被拆過的安全屋,竟莫名還有幾分懷念。


    所幸,綠川還能以詭異的身份迴歸,他和安室君不用成為真正的死敵。


    這次沒有問綠川的真名,不知道下次見麵,對方的真名能對外公開了嗎?


    【這人怎麽迴事?剛開始抽煙的時候,還挺惆悵的,現在看表情,好像是在笑?嘴角是略微上揚了吧?不是我的錯覺吧?】


    【綠川離開了,他笑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事啊!他對綠川有什麽陰謀嗎?】


    【樓上不要亂給人加濾鏡!我倒是覺得,他和綠川是不是認識,彼此之間有種莫名的氛圍感。】


    【要是認識,那就是經曆過死別的。你說的氛圍感,是那種去年你還一盞空酒杯悼念,今年就看見他活蹦亂跳的微妙心情嗎?】


    【什麽東西啊!我隻想知道他們的談判結果,本來看衝矢昴從廁所出來,就跑到路邊點煙,我還以為談崩了呢,但他又笑了,應該是有戲?】


    【別呀,那我就無法知道衝矢昴的真實身份了,這好奇心折磨我好幾天了。】


    【我不理解,衝矢昴為什麽這麽淡定?馬上就行動了,他一點都不急著迴去,就一個人在廁所邊抽煙。而且,他這張研究生的臉長得既不憂鬱,也不冷硬,完全不適合這個情景!】


    ——


    廢棄倉庫內,


    綠川一進入倉庫,安室透的視線就望了過來,看見衝矢昴沒跟在後麵,眼睛頓時一亮。


    他站起身,主動迎上去,把綠川拉到了倉庫角落,小聲問:“你們談判的時候,衝矢昴一定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了吧。他是誰?你偷偷告訴我,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牛,他怎麽做到這麽自然地裝傻的,我才不信他忘了直播的存在。就算綠川趴他耳邊說話,直播間都能聽見。】


    【這不顯得安室透信守承諾嘛,他不需要告訴別人,我們就能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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