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足足沉默了三分鍾,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順從本心地靠近波本團子,上手戳了戳:“三個問題,你不問,我就走了。”


    “別,”小波本再次抬起頭,神色認真起來,“我的第一個問題,詭異的實力強弱是由什麽決定的?”


    “啊,”蘇格蘭為難地偏頭思索了一下,才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不打算公開,所以,你跟我進廁所談吧。”


    “那我不問了,”小波本瞬間變臉,冷嘲道,“你當我傻嗎?廁所裏有隱私屏蔽,沒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你出來之後,大可以直接汙蔑我,說我在裏麵和你們達成了協議,已經歸屬公安了。我解釋不清。”


    “我需要承認,你確實很敏銳,”蘇格蘭挑眉,“但你也清楚,情報隻有掌握在少數人手裏,才有價值吧。如果我直接在直播中,迴答了你的問題,你還拿什麽做籌碼,迴組織?”


    這隻是幌子,更關鍵的問題是,蘇格蘭需要一個不被直播的談話空間,和波本交流之後的對策。


    而且,以他現在公安的身份,就應該想盡辦法汙蔑波本,如果因為波本拒絕,就不帶對方進廁所,反而會引起組織的懷疑。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手裏的情報很多,不缺你這一條。”小波本不為所動。


    “是嗎?”蘇格蘭語氣遺憾,“那就沒辦法了,我隻好采取一些強製措施。”


    說完,他就伸手向小波本抓去,後者反應迅速,直接抬手抓槍。


    但鬼影的速度更快,閃電般掠向小波本腰間,將手槍卷走,扔到了遙遠的桌子上。


    失去了武器的小波本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打得過蘇格蘭,當即改變了策略,嘴一癟,眼裏泛上霧氣,就打算走示弱裝可憐的路子。


    頃刻間,鬼影齊出,籠罩了整個房間,下一秒,蘇格蘭和小波本就全部轉移到了廁所裏。


    【哇!鬼影還具備瞬間移動功能嗎?怎麽黑氣一消失,房間裏的人就全沒了!】


    【好酷啊!這個能力我也想要!】


    【我就不一樣了,我更想學小波本的變臉技巧,他怎麽做到嘲諷,狠厲和楚楚可憐一鍵切換的,都不需要個加載過程嗎?】


    【好可惜啊,剛剛看他眼睛一瞬間就泛上了霧氣,我還等著看他賣慘呢,蘇格蘭怎麽那麽著急,馬上就給人帶進廁所了!】


    能不急嗎?


    廁所裏的蘇格蘭心有餘悸地扶著胸口,再慢一秒,要是zero哭出來,他就能當場露餡。


    這劇本演不下去一點!


    他怨念地盯著對麵滿臉寫著無辜的小波本:“zero,你現在是幼崽的形態。”


    “我知道啊。”小波本茫然地眨了下眼。


    “你還帶著狐狸耳朵和毛茸茸的大尾巴。”蘇格蘭的語氣更加幽怨。


    “所以?”小波本迷茫地發問。


    “你到底懂不懂你現在的狀態,配上你賣萌的表情,對我的殺傷力啊!”蘇格蘭抓狂道,“根本拒絕不了啊啊啊!”


    “呃,”小波本心虛地移開視線,“抱歉?”


    幾秒後,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工作狀態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經hiro這麽一說,突然就有些害羞。


    偏深色的皮膚上泛起輕微的紅,不明顯,但是完全逃不過蘇格蘭的眼睛。


    在外麵因為演對立,而無法靠近小波本的蘇格蘭這會兒決定不忍了,上前把人按到懷裏,狠狠揉搓了一番。


    “唔,”心中有事的小波本毫不反抗,乖乖讓人揉搓,他偷偷抬起頭,觀察hiro臉上的表情,確認對方的狀態看起來還可以,小心翼翼地開口,“對不起。”


    蘇格蘭的手頓時僵住片刻,隨後泄憤似地蹂躪了一下小波本的狐狸尾巴,聲音悶悶地:“你一定要堅持迴組織嗎?”


    哪怕前方是審訊室,或者是琴酒的伯萊塔?


    明明如今有了詭異副本的存在,信息的獲取渠道,已經不局限於臥底了,你還要堅持迴去冒險嗎?


    新編出來的劇本,生存幾率隻能算作是五五開。組織很多時候也不在乎證據和真相,隻要產生了懷疑,就會動手。


    真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人全都在詭異世界,就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波本一個人去冒險,誰都幫不上忙。


    “對不起。”小波本再次道。聲音中帶著愧疚,但滿是堅定。


    誰也不知道詭異世界能存在多久,誰也沒探索清楚詭異世界的情報來源和運行機製。


    隻要還沒有徹底暴露,他怎麽敢把所有可能性,都賭在詭異世界上麵?


    隻是,要讓hiro他們擔心了。


    眼睜睜看著同期冒險,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感覺,很不好受,所以他才會道歉。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蘇格蘭聲音微顫,“你沒有做錯什麽,是我還欠你一句道歉。”


    諸伏景光想起白天在遊樂園內,zero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該道歉的,明明是他們這些拋下人提前離開的混蛋。


    當時因為直播的存在,他們誰都沒能說出口,現在總該補上。


    諸伏景光向後退開了一點距離,認真地注視著降穀零的眼睛,語氣鄭重:“對不起。”


    降穀零的鼻尖一酸,眼圈又開始泛紅,但這次他克製住了。


    他使勁地眨了眨眼,掩蓋住眸中的濕意:“好啦!我們就不要再互相道歉了,反正都怪該死的組織!”


    “對,都怪組織!”蘇格蘭附和道。


    “不過,hiro也不用太擔心。”小波本道,“你在副本裏表現得那麽強,又揚言要殺掉琴酒,烏丸蓮耶肯定能意識到,他無論指派哪個組織成員,進入副本,隻要有你在,就隻有被殺和被迫叛變兩種可能。”


    “偏偏米花町在全世界所有地區中,是最為特殊的存在。這裏的副本難度等級最高,詭異最強,也最容易接觸到詭異世界的真相,所以他不可能放棄米花町。”


    “是啊,在這種情況下,你又明顯表示出了對我的優待和招攬,”小波本彎起眉眼,“我猜,如果我迴到組織,烏丸蓮耶不僅不會把我送進審訊室,還會讓我成為雙麵間諜,假意答應你的招攬,繼續為組織提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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