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凝視著陳到,眼眶泛紅,內心滿是糾結,思忖許久後,最終長歎一口氣,忍痛說道:


    “叔至,既然如此,本相便準你出戰,此次洞庭湖北岸一戰,本相要讓那個地方變為東吳十萬大軍的墳場!”


    諸葛亮放下羽扇,緩緩起身道:


    “叔至聽令!”


    陳到眼中閃過欣喜,繼而言道:“末將在!”


    “令你三日後,領一萬騎兵,一萬五千蠻兵,與南王孟獲,五溪首領阿摩烈,在吳軍大營東邊的要道上,截擊逃亡的吳軍主力!”


    “末將領命!”陳到一掃頹態。


    言罷,諸葛亮走下帥案,拉著陳到的手,悠悠言道:“但你務必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安然無恙,平安歸來。”


    諸葛亮聲音微微顫抖。


    “叔至,當年追隨先帝的老人如今隻剩你與子龍了,你可不能夠再棄我們而去了……”


    陳到眼中淚光閃爍,卻綻放出一陣豪邁的笑聲,中氣十足的應道:“末將遵命!定不辱使命,活著迴到這南郡大營,向丞相複命!”


    諸葛亮凝視著陳到,終是無言。


    ……


    三日後,入夜,吳軍大營。


    陸遜負手立於營帳之中,望著夜空。


    再過幾日風向就要轉變,屆時便是發動火攻的絕佳時機。


    為了這一戰,陸遜籌備許久,他令人在營寨中放置了不少可燃物。


    隻等那東北風一起,用火勢借助風勢,不斷襲擾蜀軍營寨,諸葛亮固若金湯的南郡大營,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攻破。


    這幾日,雙方暫未交戰,引火之物皆已準備完畢,大戰不日就要開打。


    此時,需要養精蓄銳。


    於是,陸遜下令讓眾將好好休息一番。


    安排妥當後,他也迴到營帳,早早睡去。


    ……


    與此同時,另一處營帳內,呂岱找來了嚴世蕃,桌案上擺滿了酒菜。


    呂岱笑著說道:“世番,此前戰事繁忙,一直沒有空閑,如今好不容易得空,咱們要好好把酒言歡一番,今晚不醉不歸!”


    但今夜的嚴世蕃明顯心不在焉,居於營帳中,不禁賊眉鼠眼的東張西望。


    “怎麽了?世番兄弟,可是有什麽心事?”呂岱不解問道。


    嚴世蕃連忙搖搖頭,嗬嗬一笑迴應道:“沒有沒有,老將軍多慮了,能與老將軍一同暢飲,是世蕃的榮幸,世番隻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罷了,哈哈哈……”


    “唔……原來是這樣,無事便好啊!”


    隨即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呂岱放下酒杯,目光如炬的看向嚴世蕃道:“世蕃,方才你那話說的就不對!”


    聞言,嚴世蕃一驚,手上的筷子差點掉了,不禁問道:“老……老將軍,有……有何不對?”


    呂岱桀桀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麵露誠懇道:“世番兄弟,我呂岱這條命,可是你兩次救迴來的,這份恩情,老夫一直銘記於心,今隻是請你喝頓酒,這算什麽?你又何必受寵若驚?”


    聞言,嚴世蕃訕然道:“老將軍這是什麽話?小子與老將軍同為陛下效力,自當……當情同手足,相互支持,世番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說的好!”呂岱一拍桌案,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一個情同手足!你救了老夫兩次,老夫即便與你結拜為兄弟都不為過……”


    “老夫心意已決,欲與世番結為異姓兄弟,老夫虛長世番幾歲,若世番不嫌棄,往後便稱老夫為兄長,世番便是老夫的二弟,不知世番意下如何?”


    呂岱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嚴世蕃,眼中滿是期待。


    啊……?


    聽到這話,嚴世蕃差點驚掉了下巴。


    我沒聽錯吧?


    神tm虛長幾歲……


    你這老家夥今已過花甲之年,小爺我才二十有一,你要和我結拜成兄弟?


    不是……老兄,你這年齡當我的爺爺都夠了啊……


    見嚴世蕃驚愕的模樣,呂岱略有不滿,皺眉道:“世蕃難道是不願與老夫結為兄弟?”


    嚴世蕃迴過神,趕忙擺擺手道:“沒有沒有,老將軍如此看重世蕃,世蕃豈會不願意,能與呂將軍結為兄弟,實乃世蕃之福……”


    呂岱捋了捋胡須,笑道:“唔,如此甚好。”


    隨後,呂岱大喜,當即與嚴世蕃歃血為盟,結拜為異姓兄弟。


    而後兩人重新坐下,繼續暢飲,氣氛愈發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呂岱一杯接著一杯,此時酒精已上腦。


    兩人的稱唿也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轉變。


    “大哥……”


    “二弟……”


    “大弟……”


    “二哥……”


    ……


    不知不覺,到了子時。


    東吳營寨被夜色籠罩,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


    巡邏的士卒提著燈籠,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營帳錯落有致地排列著,輪廓在月色下影影綽綽,偶爾傳來幾聲戰馬的嘶鳴,很快又被夜的寂靜所吞噬。


    南郡大營那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陳到早已率領著一萬騎兵和一萬五千蠻兵,迂迴至吳軍大營東邊的要道上守株待兔。


    與此同時,在南郡的水域,戚繼光和關興正率領著大漢水師,悄無聲息地向著吳國水師營寨逼近。


    戰船在水麵上緩緩前行,如同暗夜幽靈,船槳劃動水麵,發出輕微的“嘩嘩”聲。


    高翔、馬岱二將也已在吳軍大營南北門外十餘裏處就位。


    而最為關鍵的熱氣球隊伍,此刻也在南郡大營緩緩升空,開始行動。


    巨大的熱氣球在夜色的掩護,西風的吹拂下,沒有多久,就如同鬼魅一般緩緩靠近吳軍營寨上空。


    經過後方多次實驗,這熱氣球還是無法人為的控製方向,隻能依靠風力驅使,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隻是熱氣球的降落,還是非常隨緣,稍有不慎,很大概率球毀人亡,夜間行駛,更為危險,能上熱氣球作戰的士卒,無一不是願意為大漢獻出生命的死士。


    吳軍營寨內,呂岱和嚴世蕃還在營帳中暢飲。


    此時的呂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


    他拍著嚴世蕃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道:“二弟,今日我們兄弟結拜,日後定要攜手共進,立赫赫戰功……”


    “往後……呂凱那個小子,見到了兄弟你,也要尊稱一聲……叔父!”


    嚴世蕃笑著點頭,眼神卻還算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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