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均縣。


    天色暗沉如墨,均縣城內彌漫著一股潮濕而壓抑的氣息。


    魏國建武將軍王淩和其子王廣並肩佇立在城頭上。


    南陽地區已開始連續降雨,這兩日間,雨愈發肆意。


    風聲唿嘯,裹挾著豆大的雨點,重重地砸在城牆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偶爾有強勁的風卷過,還能聽到遠處房屋的瓦片被吹落,摔碎在地麵的脆響。


    城外的道路已被雨水浸透,化為一片泥濘,積水深處甚至能沒過腳踝,馬蹄踩上去,不斷濺起渾濁的水花。


    田野裏的莊稼在風雨中無力地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被這肆虐的風雨連根拔起。


    (這一段的劇情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年的河南水災。)


    ……


    “廣兒,雨下得這般大,為父的心裏,很是不安。”王淩眉頭緊鎖,望著眼前的雨幕,憂慮之色溢於言表。


    王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順著王淩的目光看去,道:“雨如此大,蜀漢軍隊定不會選擇此時攻城,父親因何憂慮?”


    王淩緩緩搖頭,神色凝重,擔憂道:“我所憂慮的並非尋常攻城之法……”


    “那是為何?”王廣問道。


    王淩搖搖頭,“廣兒你看,這均縣地勢低窪,周圍水路又如此繁茂,如今我隻怕蜀軍會效仿當年關羽,引水淹之。”


    王廣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擺手說道:


    “父親,應當不至於吧,蜀軍向來以仁義標榜,這均縣雖小,城內也住著幾千戶百姓,他們怎敢不顧百姓死活,貿然水淹均縣?劉備一輩子積累下的仁義名聲,他們不要了?”


    王淩歎了一口氣:“兩軍交戰,事關生死,你要知道,如今的蜀國皇帝,早已不是劉備,劉備是一個例外,自古及今沒有幾個君主像他那般,當年曹公屠個幾萬百姓的城池,可是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王廣思慮片刻,又道:


    “應當不會吧,當年關羽水淹七軍,乃恰逢襄樊大雨,天降災害,關羽不過是預測到天象,提前被好船隻,非其主動而為,蜀漢一直以來以仁義標榜,應當做不出這樣的事。”


    王淩長歎一聲,目光在雨中的城池四處遊移,憂心忡忡地說:“話雖如此,可我總是放心不下。”


    “日前,蜀將魏延張苞隻帶了五千騎兵在城外轉悠,我本想出城與其野戰,正麵將其擊潰,但大司馬曹休嚴令我等不得出城作戰,隻能固守城池,我隻能罷之……”


    “如今眼下這雨勢這般磅礴,我即便想出城作戰也行動不了,城外道路如此泥濘,蜀軍飄忽不定,此時出城,恐中蜀軍的埋伏。”


    王淩頓了頓,望著那似乎永無盡頭的雨幕,眼中滿是無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祈求蜀軍真能以仁義為本,不敢輕易水淹縣城了。”


    然而,王淩畢竟為將多年,他也知道當下局麵應該采取何種措施。


    王淩轉身,對著身後待命的傳令兵大聲下令:“速傳我的命令,召集城中所有青壯勞力,帶上家中能裝土的麻袋,一刻鍾內到城門處集合!”


    “諾!”


    隨後,王淩又對另一名傳令兵說道:“你即刻安排人手,仔細檢查城中所有排水渠道,哪怕是最細小的排水口也不能放過,若是發現有堵塞之處,無論是什麽原因,都要想盡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疏通,確保城內排水暢通無阻!無論是用工具掏挖,還是徒手清理,都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諾!”士卒領命而去。


    交代完這些,王淩轉頭看向王廣,道:“廣兒,你親自帶人去城中各處,將所有可用之木收集起來,盡可能多的打造木筏,打造完成後,把它們妥善安置在城內地勢最高的地方,同時安排士兵看守,以防被水流衝走或被他人破壞。”


    王廣領命,片刻後,臉上走閃過一絲猶豫,抬眼看向王淩,說道:


    “父親,這城中…怕是不會有多少可以用來打造木筏的木材。”


    王淩神色一凜,狠狠一咬牙道:


    “那就拆!把城中百姓的屋子給本將拆了,隻要是有用木材修建的房屋,通通給我拆了,拿去造船!你告訴百姓,蜀賊隨時可能引水淹城,本將這是不得已而為之……讓他們要怪,就怪那蜀賊去!”


    王淩的聲音在風雨中愈發高亢,透著不容置疑,又道:“記住,拆屋時,如遇不從者,直接殺了,無需請示!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容不得本將半點心軟,一切當以守城和保全我軍實力為主!”


    “諾!”王廣領命而去。


    ……


    又過了兩日。


    漢軍築堤處。


    “大功告成!將軍,你看我設計的如何?”


    王濬滿身泥漿,手指均水上的臨時堤壩,得意洋洋道。


    魏延捋捋下頜,滿意說道:“甚好…甚好!”


    接著,魏延目光遠眺,神色自信,指著下遊方向對王濬說道:


    “那下遊五裏處,也按照你的要求掘出了口子,現在隻需再等這邊的水量積攢兩日,便可毀堤放水淹城,到時候,均縣就是我等囊中之物了。王淩那老匹夫,離變成水猴子不遠矣!”


    王濬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問道:“萬事俱備,將軍,木筏準備得如何了?”


    魏延拍了拍王濬的肩膀,笑著安撫道:“放心!張苞那小子帶著三千人在西邊山林裏日夜不停歇的建造那種小木筏,今已造出了近三千艘,以一艘木筏搭載三到五人來算,足夠萬餘人使用了。”


    王濬聽聞,長舒一口氣道:“真好!有了這些木筏,待水淹均縣後,我們的士兵便能迅速渡河近城,快速剿滅魏軍,活捉王淩!”


    “哈哈哈,你這家夥,王淩雖然老了些,但論起輩分,還算你的兄長,豈有族弟一心想著活捉兄長之理?”魏延大笑。


    王濬撇了撇嘴道:“才不是什麽兄長,我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沒有兄長。”


    魏延聽了王濬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眼中浮現出一絲憐惜。


    多日的相處,魏延對這小子的身世早已了然於心。


    小小年紀便曆經坎坷,如今孤身一人,著實是個命苦的孩子。


    “小子,別這麽說。”魏延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王濬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兄長般的關懷,道:“以後,你便把我當作兄長,隻要我魏延在,便不會讓人欺負你!”


    “別一口一個將軍了,如果你願意,往後就學關興那廝,叫我魏文長吧。”


    聞言,王濬皺眉呢喃:“關興?此人是誰?”


    魏延眼中閃過追憶,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說道:“關興啊,那也是個有趣的小子……”


    ……


    (還沒書評的大佬們幫小弟點個書評,拜謝各位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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