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文正精神抖擻,騎著一匹矯健的棗紅馬,英姿颯爽地來到城下。


    大漢拿下涼州後,劉禪賞賜了朱文正不少涼州寶馬。


    騎不完,根本騎不完……


    這年代的良駒就如同後世的豪車一樣,哪個男人不喜歡?


    “王濬,你昨日可是答應了本將軍,今日再戰,可別當了鼠輩!”


    朱文正對著城上高喊。


    言罷,弘農城門緩緩打開,王濬也早已等候多時,從內駛出。


    王濬來到陣前,與朱文正對視一眼,認真說道:“我來了,所以我不是鼠輩。”


    城上的弘農太守狐邵,看著王濬陣前說話如此憨傻,很是無語。


    但他沒辦法,如今這弘農城裏實在無將可用,沙場鬥將,他也沒那個能力,所以隻能派遣這個癡兒前去。


    況且,那姓朱的昨日說若今日王濬不出戰,他便引大軍攻城,蜀國兩萬大軍展開陣勢一同攻城,就憑弘農這一千多的老弱殘兵,狐邵知道守不了多久。


    不過狐邵官至郡守,身為官場老油子的他,可不是那些直接棄城的縣令可以比之的,他心裏早有打算。


    能不能和做不做是兩迴事。


    魏國主力大軍不在,弘農地區基本已放空,他領著老弱殘兵嚐試防守,這事將來說到朝廷那兒,他狐邵不知比那些直接棄城逃跑的縣令高尚多少倍。


    這弘農城嘛,能多守一天算一天,他也沒打算長時間守下去,如果事不可為,他立刻棄城東逃。


    失城責任不在他,他還頂著巨大壓力守城的事跡,傳到了洛陽,陛下自會封賞。


    而弘農東門處,狐邵早已準備好了快馬,若事不可為,他狐邵則會立刻東逃。


    而這王濬,不過是太原王的一個旁支罷了,太原王氏認不認這一支都還兩說,何需顧及太多?


    而且這小子爹娘都死了,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子,死活並不重要,若這小子能幫自己拖延上幾日,那也是極好的。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勇啊……竟能和潼關朱文正打的難解難分,看來那朱文正也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


    ……


    城外。


    朱文正看著王濬,嘴角一勾,戲謔道:“喲,還真來了,我還以為你昨晚嚇得躲被褥裏哭鼻子呢!”


    王濬一聽,眼睛瞪得像銅鈴,脖子一梗反駁:“呸!虧你還是當將軍的人,怎麽隻會逞口舌之利?”


    接著,王濬長槍一橫道:“來吧,先打一架!”


    朱文正哈哈一笑:“正合我意!”


    說罷,雙腿一夾馬腹,那棗紅馬如同離弦之箭般向著王濬衝了過去,手中長槍直直刺向王濬的胸口,帶起唿唿風聲。


    王濬也不含糊,大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橫,穩穩地擋住了朱文正這淩厲的一擊,緊接著,他猛地發力,將朱文正的長槍蕩開,反手一槍刺向朱文正的咽喉。


    朱文正連忙側身一閃,那槍尖擦著他的臉頰劃過,驚出他一身冷汗。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就鬥了幾十迴合,弘農城下塵土飛揚。


    朱文正一邊繼續和王濬纏鬥著,一邊悄悄給遠處的李恢使了個眼色。


    李恢心領神會,立刻招來一名軍中弓弩手,低聲吩咐。


    此時,王濬正全神貫注地和朱文正打鬥,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隨後,隻聽見“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如閃電般射向王濬的馬匹。


    “噗”的一聲,利箭準確無誤地射中了馬的脖頸。


    那匹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將王濬甩了出去。


    王濬在空中翻滾了幾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朱文正見狀,立刻拍馬衝了過去,長槍直指王濬的咽喉:


    “嘿嘿,小子,束手就擒吧!”


    王濬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倒在一旁的駿馬,滿是心疼之色。


    他知道自己中了計,但此刻也無力反抗,隻能看了眼朱文正憤憤哼了句:


    “真卑鄙,鬥將就鬥將,哪有這樣突施冷箭的。”


    朱文正一臉得意,笑著說:“這叫兵不厭詐,戰場上可沒那麽多規矩。”


    ……


    隨後,漢軍將王濬綁迴營寨。


    王濬坐在地上,有些委屈,見到朱文正,又一臉不服。


    朱文正笑說道:“小子,如今被本將擒獲,你還是乖乖投降吧,跟著我家陛下,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在那破城裏當炮灰強?實話告訴你,若不是本將愛才,弘農那破城本將彈指可破。”


    朱文正一屁股坐到王濬邊上,看著被綁著的王濬,說道:


    “我說阿童啊,就別倔了,你看你,年紀輕輕的,一身好武藝,跟著本將,以後保準你飛黃騰達,說不定還能封個將軍當當。”


    王濬瞥了朱文正一眼,搖了搖頭:“不…爹爹告訴過我,忠臣不侍二主,我早就知道你想讓我歸順你,但是不行,那個……你殺了我吧。”


    朱文正挑了挑眉,戲謔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我都被你生擒了,還不願歸順,你不殺我,還能放我迴去?”王濬翻了個白眼,思路清晰。


    朱文正一聽,忍不住大笑,拍了拍王濬的肩膀說:“嘿,你這小子,真讓你猜對了,我還就打算放你迴去!”


    王濬滿臉狐疑,瞪大了眼睛看著朱文正:


    “你說真的?你莫不是在逗我?哪有抓住人又放走的道理,可別糊弄我……”


    聞言,朱文正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本將說話算話,絕不食言。”


    接著,他又拍拍王濬肩膀,言道:


    “今兒,哥哥再教你個道理,你父親說的“忠臣不侍二主”沒有錯,但這句話還有後半句你父親沒有來得及和你說……”


    王濬一愣,問道:“後半句?什麽話?”


    “那就是:除非主要殺臣!”朱文正狡黠又是一笑。


    王濬眉頭皺起,詢問:“這話什麽意思?”


    朱文正神秘兮兮地湊近王濬,故意拖長了音調:“什麽意思嘛……曾經在倘駱道上,陛下說過一句話:教育具有滯後性……”


    他頓了頓,見王濬一臉急切,卻突然話鋒一轉,哈哈大笑:


    “沒什麽意思,逗你玩呢!”


    王濬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惡狠狠瞪了朱文正一眼:“你這人怎麽這樣!”


    朱文正不以為然,一邊笑著一邊上前,解開了綁在王濬身上的繩索,而後放棄離去。


    王濬離開後,朱文正緩緩打開手中一張字卷,是弘農錦衣衛送來的關於太守狐邵情報。


    隻見在狐邵的介紹上,有四個大字格外醒目。


    生性多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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