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探子來報,那交州士燮如今病倒在床,好似大限將至,今交州上下人心惶惶。”


    劉禪眼睛一眯,果然!士燮這個在三國中毫無存在感的諸侯大限將至。


    “士燮病了,交州如今是個什麽情況?”


    魏延略一思索,拱手答道:“據聞,士燮長子士徽頗具野心,欲效仿其父,獨占交州。”


    劉禪聽聞,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低吟:“士徽……”


    這家夥倒真是個有野心之人,然此人是有野心,卻配不上自己能力,


    劉禪隱約記得,士燮亡故之後,孫權欲將士徽調離交趾,從而掌控交州全境。


    但孫權這一行為引起了士徽強烈不滿。


    於是他自稱交趾太守,後又派人封鎖了廣州到交趾的通道,企圖在依托交趾一郡,繼續在交州當著土皇帝。


    孫權派遣到交趾的官員行至廣州後發現無法上任,即可迴稟孫權。


    孫權聞訊後立即下令讓呂岱攻破交趾,誅殺士徽。


    由於西進道路被封,呂岱便領水師數千人,走海路,過瓊州海峽直達交趾。


    而呂岱行至海南島時,派人先行前去告知士徽:今我吳國大軍壓境(實際就走海路的幾千人),隻要你繳械投降,隻罷免他的官職,絕不傷其性命。


    士徽收到消息後,頓時慌了神,他自己想著,交州兵久疏戰陣,和東吳士兵交戰那就是純白給。


    接著,戲劇的一幕來了。


    擁有三萬大軍的士徽,打開城門,帶著幾位弟弟,脫光衣服,跪在地上,向隻有三千人的呂岱降了。


    而事情的結局卻是呂岱不講武德,言而無信,將士徽和他幾位兄弟一同斬殺,孫權最終得以控製交州全境。


    劉禪想到這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士徽,這有意思,坐擁城池,主場作戰,擁有三萬人卻向隻有三千人遠道而來的呂岱投降,這究竟是什麽腦殘操作?


    哥們,你要麽當初老實點,把交州交出來,去江東當個官員,也能享榮華富貴一生。


    你想造反就該造的徹底一些,坐擁交趾,拉攏山越之人為你做事,自立為王。


    結果人家都沒到,還漂在海上呢。


    你主場作戰,三萬人向三千人投了是什麽騷操作?


    江東鼠輩雖言而無信,但你這麽蠢的人,留之真無用。


    ……


    “陛下,如今士燮病重,正是我大漢奪取交州的好時機!”魏延的進言打斷了劉禪的思緒。


    劉禪迴過神來,嫌棄的看了魏延一眼,問道:“依你所言,我大漢該如何染指交州?”


    魏延一臉興奮,躍躍欲試道:


    “交州之兵,久疏戰陣,那戰鬥力,嘖嘖…我是不敢想象,如今士燮病重,交州群蟲無首,陛下隻需給我兩萬精兵,末將沿零陵郡南下蒼悟,數月內,末將定能替陛下拿下交州全境,將士氏一族一網打盡!”


    劉禪聞言,先嗬嗬一笑,然後頓時變臉,瞪了魏延一眼道:“匹夫!”


    “要不你去把這個想法到丞相那裏說說?”


    魏延被劉禪一瞪眼,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臉紅道:“末將不敢去,丞相可兇了。”


    劉禪聞言,心裏暗笑,同是荊州派,但魏延這家夥真是畏諸葛亮如虎豹。


    這也是劉禪有意將魏延放在自己身邊的原因,讓他跟在相父身邊,魏延肯定不自在。


    相父從來都是喜歡戚繼光、薑維這種穩健型性格的大將,而魏延一直以來都喜歡玩浪的。


    劉禪也不捉弄魏延了,語重心長的道:“老魏啊,朕問你,這交州之地,漢人有多少?”


    “在冊漢人數量應當不會超過四十萬。”


    劉禪點點頭:“那你可知交州之地,山越化外之民有多少?”


    魏延撓了撓頭,麵露尷尬之色,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這…山越化外之民數不勝數,漫山遍野皆是……”


    劉禪頷首,隨即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我大漢即便入主交州,這山越化外之民數量如此眾多,朕又無士氏家族在交州的威望,若山越造反,一時半會怎清剿的過來?”


    “這……花上幾年時間,還是能清理幹淨的……”魏延吞吐道。


    劉禪聞言,一頭黑線,他不知該怎麽和魏延解釋。


    地盤不是越大越好,如果為得幾十萬人口,就要深陷戰爭泥沼幾年,那這破交州,朕還不如不要。


    思索了一會兒,劉禪隻能正色道:


    “魏文長。”


    “陛下……”


    “立正!”


    “是!”


    “朕問你,今我大漢最大的敵人在何處?”


    “迴稟陛下,今我大漢的最大敵人乃是北方曹魏!”


    劉禪鬆了口氣……


    還好,這貨不傻,還知道大敵在北方。


    “今我大漢勢頭正盛,你讓朕去交州趟那渾水,和那蠻夷土著無緣無故的打上幾年?有那時間,朕可能都已經打到穎川了。”


    “況且,交州路途遙遠,道路不便,遠征之軍,糧草軍械運輸皆需要花費大代價,交州之地,在朕眼裏就如同雞肋……”


    說到這裏,劉禪不禁想起了另一個時空的隔壁東吳。


    東吳中後期的將領,哪有幾個真正能打的,那些個東吳將軍大部分的威望、資曆,都是靠刷山越刷出來的。


    而山越之人有啥戰鬥力?說白了就是一群土著,甲胄是不可能有的,武器基本上是木頭做的。


    隻要你來,來就贏!


    但你架不住我人多啊,整個交州有多少山頭,就有多少山越。


    今天你把我打服了,明天可能我又反了,誒…就是玩兒!


    江東中後期的將領,別的可能不行,但刷山越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一聽有山越可打,都嗷嗷叫的往前衝。


    東吳掌控交州後的幾十年,基本也無心擴張。


    合肥也不打了,忙著在自己家裏刷山越,許多國力也就耗費在這上麵。


    畢竟,山越是很難刷完的……


    魏延聽了劉禪這番話,有些理解,但又皺眉問道:“可是陛下,若我等不取交州,士燮死後,孫權肯定會想辦法全麵接手交州,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交州落入孫權之手?”


    劉禪微微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還算不笨,還知道士燮故去之後,孫權將全麵掌控交州。”


    “嘿嘿,這還不是因為呆在陛下身邊久了,陛下英明神武,魏延耳濡目染,也略學到一二……”


    “我看你是和文正呆久了吧?”劉禪瞪了一眼魏延,隨即正色道:“你放心好了,朕什麽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


    “這交州之地,朕可以暫時不取,但也定不會便宜了那孫權……”


    交州,畢竟是一州之地,雖如今劉禪在統一中原以前,不願意把時間和精力花在交州那邊和蠻夷扯皮,但也不代表他要眼睜睜的看著孫權將一州之地收入囊中。


    畢竟交州地域廣闊,物產豐富,還是有很多好東西的。


    對於交州的謀劃,劉禪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接著他將對於交州當下的想法及安排,一一對魏延道出……


    劉禪的謀略便是,大漢擁立士燮之子士徽做交州太守。


    說白了就是知道士徽有獨霸一方的野心,先行做他的靠山,並承諾他,你盡管繼續在交州當你的土皇帝,隻要臣服於大漢即可,若東吳膽敢來犯,大漢將出兵南下,助你擊退吳軍。


    待有朝一日大漢平定中原以後,再騰出手來,徹底解決交州這個問題。


    如今漢強吳弱,隻需派一能言善辯的使臣前去多加誘導,相信士徽知道該怎麽選擇。


    ……


    魏延越聽眼眸越亮,然後大唿:


    “妙啊!”


    “陛下真乃天縱之才!”魏延興奮地搓著手,滿臉欽佩地說道,而後又道:“隻是這出使交州的使者,該派何人前去?”


    劉禪放下茶杯,微微思索:“這倒是個問題……”


    大漢能言善辯的文臣,劉禪了解並不算多。


    誠然像諸葛瑾、向朗這些人,肯定是可以完成使者任務的。


    但區區交州,要朕派一州刺史、別駕去充當使者?給他臉了真是……


    考慮許久後,劉禪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於是,他對著魏延說道:


    “派人去長安,將馬謖喚來,告訴他,朕有任務要安排於他,若他能辦成此事,朕願意重新啟用他!”


    魏延聽聞,不禁微微一怔,麵露疑惑之色:“陛下,這馬謖此前在隴右,違背軍令,犯下大錯,如今重新啟用他……”


    “按朕說的去做便是!”


    “諾!”


    劉禪輕歎一口氣,曆史上的馬謖最大的黑點,便是在街亭扔下大軍自己跑了,但在這個時空裏,馬謖之過也僅僅是不服從軍令而已。


    馬謖也算個人才,棄之不用倒也有些浪費了。


    經過兩年的征戰,劉禪也漸漸明白,第一次上戰場的人,身為一軍主將,看到兵敗如山倒的慘狀,一念之間,選擇獨自逃跑……


    這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諒,這也是曆史上諸葛亮沒有再給馬謖機會便將他斬殺的原因。


    但這個時空的馬謖,並未做下如此離譜之事。


    劉備臨終前對諸葛亮說道: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


    劉備這話其實不見得是說馬謖沒有才華。


    劉備可能隱晦想說:你對馬謖實在太好了,容易滋生馬謖的傲慢,於他不利。


    而今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沉澱,馬謖失去相寵,無人問津。


    劉禪期盼他的性子能夠轉變,不要再好高騖遠,紙上談兵。


    唉,馬謖,莫要讓朕再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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