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忙不迭點頭,眼睛滴溜溜一轉,陪笑道:“陛下聖明,草民之父確在蜀國為官。”


    孫權輕哼一聲,佯裝發怒道::“汝父即在蜀國朝堂為官,你卻忘本負義,不遠千裏,投身別國,此等不忠不孝之人,朕留之何用?”


    “左右!”


    “在!”


    “將這嚴世蕃拖下去砍了!”


    嚴世蕃聞言,頓覺脖頸發涼,“撲通”一聲跪地,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道:


    “陛下,陛下且慢呐!草民此舉絕非不忠不孝,實有苦衷,萬望陛下容稟!”


    嚴世蕃顫抖著身子,抬手抹了把眼淚,悲戚道:“草民一心傾慕東吳氣象,陛下之雄才大略,遠勝蜀主劉禪多矣!那劉禪不過是個被諸葛亮擺弄的傀儡,蜀國朝堂昏暗,哪似東吳這般海晏河清,賢能齊聚……”


    嚴世蕃的一番話雖然讓孫權很是受用,但是身為一國君主的他自然不相信這番鬼話。


    如今蜀國勢力大增,已有和曹魏並駕齊驅的趨勢,他東吳乃三國之中最弱小的一國,起碼拋開長江天險後,明麵實力是這樣的。


    一個正常人怎會棄強大而投奔弱小,況且其父還在蜀國為官。


    於是孫權再度冷哼一聲道:“嚴世蕃,朕耐心有限,若再不言明實話,朕立刻讓人將你拖下去斬了。”


    “說!草民這就說實話!”


    嚴世蕃顫抖著身子,抬手抹了把眼淚,悲戚道:“陛下,草民實是在蜀國犯了大罪,衝撞了那皇帝劉禪,我父親不但不幫我求情,還暴打了我一頓,草民才不得不遠走他鄉,投奔東吳呐!”


    孫權冷冷的看著他:“以何為憑?”


    嚴世蕃撲倒在地:“陛下明鑒,草民之事,長安城人盡皆知,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前去長安打探一番就會知道草民所言非虛了。”


    孫權自然會去打探,他身為江東之主,在蜀國長安,乃至魏國洛陽,皆有大批間者駐紮城中,偵查敵情,每三至五日便會有消息傳迴建業。


    聽嚴世蕃說完以後,孫權立刻喚來一人。


    那人行至殿堂之上後,輕輕的在孫權耳邊說上一些話,時不時還看嚴世蕃一眼。


    半炷香以後,那人退去,得知嚴世蕃所言不虛,孫權的臉上有所緩和,看著嚴世蕃說道:


    “所幸你沒有欺騙朕,否則現在的你已經身首異處。”


    嚴世蕃心中已有所悟,方才那人定是江東的情報頭子。


    他的事前些日子在長安傳的沸沸揚揚,江東間者不可能沒得到消息。


    陛下真是聖明啊!


    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出,否則我嚴世蕃此刻小命不保。


    於是嚴世蕃又變幻出一副諂諛之色,拜倒道:“陛下明鑒!”


    孫權點了點頭,又對朝堂上的江東臣子言道:“此人所言不虛,在長安得罪了那蜀國皇帝劉禪,才不得已轉投我東吳。”


    張昭聽完以後,微微皺眉,沉思片刻,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此事還有諸多蹊蹺之處,當令人再行詳細探明內情。”


    “哦?子布這是何意?”


    張昭又接著言道:“昔年赤壁之戰,公瑾和黃蓋以苦肉計為誘,擊潰曹操數十萬大軍,如今難保蜀主劉禪不會故技重施,派此人前來我江東行間者之事。”


    張昭說完以後,滿朝公卿皆有些無語。


    不是,你拿這家夥和黃老將軍比較?


    這家夥怎麽看不像是有那般能耐的人。


    且不說他長得賊眉鼠眼的。


    黃老將軍當年好歹是我江東名將,這家夥就一無名鼠輩,蜀國皇帝和諸葛亮怕是昏了頭了,才派其前來充當間者。


    但礙於張昭的身份,眾人也不多言。


    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無名小卒將其得罪,畢竟這家夥的死與活和我們並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江東眾臣都紛紛選擇了眼觀鼻,鼻觀心,不作言語。


    孫權聽聞張昭的話語後,心中有些不定。


    理智上告訴他這個嚴世蕃真的不像一個敵國間者,但冥冥中好像又覺得張昭此話有幾分道理。


    孫權正陷入左右為難之時,


    誰成想堂下的嚴世蕃此刻竟哈哈大笑起來。


    孫權見狀,臉色一沉,怒喝道:“嚴世蕃,你這是何意?朝堂之上,竟敢如此放肆大笑,莫不是真當朕不敢斬你?”


    聞言,嚴世蕃趕忙收住笑聲,躬身請罪,卻仍難掩嘴角笑意:


    “陛下息怒,草民失態,隻是張公所言,實在讓草民思來想笑,草民有何能耐擔當那敵國間者之名?若是諸葛亮與劉禪有意派向江東派出間者,怎會選草民這種在蜀地籍籍無名之人?”


    說完嚴世蕃挺直了腰杆,笑意不止:


    “我原以為江東三世基業,皇帝聖德,朝堂賢者如雲,故而草民來到此地後也是誠意滿滿,絲毫不裝腔作勢,本想與陛下和諸位真心換真心,想不到換來的竟是疏遠和嘲諷,如今更是為我這一無名小卒躊躇不前。”


    “也罷,既然東吳我如此猜忌,那草民也不敢再強求留下,聽聞那魏國皇帝曹丕求賢若渴,廣納四方之士,草民雖不才,自小也熟讀詩書,想必在曹魏也能尋得一處安身立命之所,說不準還能得重用,也比在這無端被疑、性命堪憂要強!”


    說著,嚴世蕃一揮袖,作出一副要離去的態勢,一邊走還一邊搖頭晃腦道:


    “隻是可惜了我那從蜀國帶來的兩件寶物,又要隨著我顛沛流離咯。”


    嚴世蕃一步兩步,朝著殿外走去,他在賭,賭孫權會在他出殿之前叫住他。


    果然孫權一聽“寶物”二字,頓時兩眼放光,忙開口問道:“且慢著,你說的兩件寶物乃是何物?”


    果然,嚴世蕃賭對了,於是他停住腳步,轉過身,狡黠一笑:


    “陛下,此乃機密之事,如今陛下視我如奸細,我豈敢輕易道出。”


    孫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帶著諂笑說道:


    “方才不過是子布的一時猜疑,還請先生莫要放在心上,朕還是願意相信先生的,就是不知先生說的兩件寶物,到底是什麽?若先生獻寶,真有功於江東,朕定不吝封賞。”


    嚴世蕃聽到孫權對他的稱唿變為了先生,心中大定,暗道今日這小命算是保住了。


    於是嚴世蕃轉過身微微頷首,刻意輕歎了一口氣,又換上一副誠摯懇切之態言道:


    “罷了,既然陛下如此懇切,草民也不再藏著掖著,這就將兩件寶物獻與陛下,還望陛下莫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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