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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住,家中有事,今日更新晚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放在整個太青、整個北域、整個天澤大陸一樣適合。


    齊己、李謹言、豐妙珠三位主修銜脈的“氣宗”修士和薑有,秦地鳴兩位主修銜脈禦物的“劍宗”修士,都不敢自稱太青銜脈期第一人。


    可當下現存的七位溶血境中的六位溶血境武者,都認歸逢臻為太青溶血境第一人。


    皆因百餘年前,鍾雀樓鬧鬼一事,門庭奚落的岫溝歸逢臻,在那時還是銜脈期修為的梁君都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以稗官決殺招製服鬼物,收為己用。


    所以與其說梁君是盯梢歸逢臻,不如說是監視那位早已與歸逢臻融為一體的鬼物。


    前幾天奎登台向歸逢臻索要稗官決上冊抄本,隻說拳招,已在一天兩夜內便被柳魚趣悉數掌握,上次許密和黃鳴在祖山下遇上攜有雲盤的歸逢臻,正是在溪林裏親手教習完柳魚趣歸來的路上。


    即便如此,柳魚趣迸發全身氣勢後,照葫蘆畫瓢,能發揮出稗官決上冊的三成威力。


    已然不容小噓。


    而在太青的溶血境武者,今日除了許密悉數前來,就是為了目睹歸逢臻自困百年後的正名之時。


    稗官決,我等人族亦能修習,我歸逢臻,不是足竅魔族奸細。


    囊中羞澀的牛永心潮湧動,笑著對前麵的仙子白首錦說道:“今日需為歸老前輩豪飲七碗。”


    白首錦迴過頭來,“牛哥坐莊?”


    “盡管叫人!”牛永哈哈大笑後,又輕聲對白首錦說道:“隻是需要仙子先墊付酒錢了。”


    白首錦所在的四裏海,盛產各色蝶種錦鯉,是各大山頭仙池裏不可或缺的神仙魚,吞水吐霧,霧氣顏色各異,所以銷路極好,買多贈多,偶爾還送十餘斤四裏海的底沙,所以白首錦不是個差錢的主兒,隻是女子生意都是精打細算,不會讓主動提及飲酒一事的牛永鑽了空檔,這才問道:“好說,隻是牛哥不會讓小女子事後追要酒賬即可。”


    “好說,說來慚愧,今日在卓老弟那邊押了個莊,把昨日當場記的宗門賞錢都押上了。”


    “哦?押的哪座山頭上的弟子?”


    “記處黃鳴,去年剛入內門。”


    “對手是誰?”


    “嘿嘿,不清楚,我都不曉得這黃鳴今日號牌,萬一到天黑才打,豈不是影響我們幾個飲酒的興致?”


    “就對這黃鳴這麽有信心?”


    “昨日裏,差點一打三。你說厲害不厲害?”牛永一想到能在沽廟地界與歸前輩推杯換盞,便抿了抿嘴,“還叫誰?”


    白首錦想了想,“許老哥?”


    牛永搖了搖頭,“許老哥作陪的話,就得去祖山草跡亭,怕在賈老祖麵前,喝不痛快。”


    “嘿嘿,誰說我隻能留在祖山了?”身後閃出許密身影,“隻要是歸老哥帶著我,我還能去那鍾雀樓,都是小李門主默許的。”


    “許大哥!”


    “許兄。”


    許密繞到二人前麵,搓手笑道:“今日可要不醉不歸,猛灌歸老兒,這老家夥今日又要收徒啦。”


    白家姑娘心裏明亮,“是那柳魚趣?可為什麽要說又呢?”


    許密大笑著拍了拍牛永肩膀:“牛老弟啊,多買些吃食,不妨的!要二十斤上好的小腳娘子釀,食肉林產的上好血食和醬牛肉,別不舍的花錢啊,你下重注押的那個差點一打三的黃鳴,同樣是老歸的弟子之一,也是我許密的開山即關門弟子!”


    牛永哈哈大笑:“怪不得有如此能耐,觀此子心像,按部就班修習百年,成就必在你我之上!怪不得昨日裏少年會有那麻繩,我早該想到的!”


    在簡單掩埋柳魚趣踢踏的石坑後,比試繼續。


    隋宜嘖嘖歎道:“這從天而降如水鷹撲魚般的技法,我可沒有信心在第一次遇上時躲過,戚燦師姐輸得不冤。”黃師弟,你有信心躲過或硬抗這一擊嗎?”


    身旁年輕女修看著隋宜,笑稱師兄你太謙虛了。


    隋宜一搖袖子,繼續發問道:“黃師弟,你有信心躲過或硬抗這一擊嗎?”


    黃鳴笑著搖了搖頭。


    兩場過後,那位容顏如出水芙蓉的李芯上得台去,眾男弟子紛紛押注李芯,份額不大,卻極為踴躍。


    隻是一會的功夫,眾人就覺得押的少了。這位身處書籍的妙齡女子,僅僅一招便壓製了對麵的那位來自食肉林的查強。


    毒蛇繞頸,不認輸還要等死?


    袖中躥出一條比昨日添香稍小一號的竹葉青毒蛇,除了腹部泛白泛黃外,通體青綠,自李吉格口中那句“開始”發聲後,直撲查強而去。


    創下了今日比試時間之最。


    坐地分贓的卓拙一個眼神,比賽便又以修葺場地為由擱置了片刻。


    齊己依舊不以為意,隻是心心念念歸逢臻早上提及之事。


    齊己照辦了,笑稱這還不是老兄你一句話的事?舉手之勞。雖然早上交流不多,可齊己依然感受到歸逢臻依然沒有了前些年的那種衰老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老而彌堅的厚重感覺。


    不是歸逢臻不擅收徒教徒,而是歸老哥出腳毒辣,斷手斷腳都算稀鬆小事,所以一直以來沒人堅持下來罷了。


    既然祖山正式允許歸老隨意走動,那以後遇上些小事,便可讓歸老哥還上這個微不足道的人情。


    反正都是順手為之的事,自己不樂意辦,亦可交由弟子們。


    不溫不火地又打了一場之後,蘇雨娘瞅了一眼手簿冊,喊了一聲:“四十九號、五十號上前。”


    黃鳴與隋宜口稱去了,隋宜笑著點了點頭,隻不過看到對麵上台的大師兄,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黃鳴和畢伯宮同時上台。


    黃鳴也在上台之時,知曉了歸逢臻的意思,原來這齊己果真能夠操縱蠟丸的投擲取向。


    雙方遙遙抱拳,越走越近,兩人神色均平淡。


    一位是東劍閣年紀最大的開竅期弟子,一百一十餘歲高齡,模樣似過不惑,五氣竅底子,一把銀鞘劍駕馭的出神入化,看著郭燎從師弟變成了小師叔,再到死。


    另一位是去年新晉弟子,一體一氣兩竅,老天眷顧,所開氣竅,是那金貴的蜃屬眼竅,從兩次皆輸的比試來看,似乎又有新竅孕育。


    二人距離已不過七步。


    李吉格和卓拙同時大喊。


    “開始!”


    “鎖莊!”


    畢伯宮後撤一大步,雙手嫻熟掐訣,腰間兩尺長短的銀鞘劍如領法旨,躥囊而出,以螺旋姿態,向黃鳴直紮而去。


    “來得好!”黃鳴不退反進,單手撩起木棍一頭便向銀鞘劍砸去,之前兩次遭到暗算,卻根本不曉得這劍的斤兩,黃鳴暗裹氣勢,木棍兩頭都有鑲嵌頗重的銅環,所以後發先至,去的又沉又疾。


    畢伯宮冷哼一聲,右手食指中指往上提起半寸,銀鞘劍便不再是螺旋狀態,而是自下而上迎上那裹有氣勢的木棍。


    先是叮地一聲,銀鞘劍接觸木棍的一側劍鋒所裹蜜蠟被木棍銅環震碎些許,畢伯宮眉頭一皺,這能是一個一竅武者的氣勢?


    眼看劍鋒被壓,畢伯宮身形再次一撤,法印結為雙手食指中指彎曲模樣,銀鞘劍後撤三尺後,再次以螺旋狀刺向黃鳴。


    黃鳴倒也機敏,前方棍頭觸地後借勢往後一跳,手腕一挑後再次擊飛銀鞘劍,飛劍被挑至上空,黃鳴眼睛一眯,正被刺眼陽光照到,畢伯宮看在眼中,頓時心頭一喜,不再雙手結印,而是以單手上托至頭頂,猛然間一按而下。


    飛劍再次以昨日霧中那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俯衝而下。


    卻不知曉已中了黃鳴之計。


    這一年以來,歸逢臻多次借鍾雀樓的破敗瓦洞射下來的陽光來對黃鳴施以毒手,也就多虧許密半斂眼皮的獨門技法,才逐漸打破了歸逢臻屢試不爽的借光踢擊。


    見飛劍一紮而下,黃鳴覺得時機到了!


    半後仰的身軀就在瞬息間變為了一種往前衝刺的身姿,雙手自然下垂,棍頭都不要了,無聲無息,一息兩丈。正是許密教習黃鳴躲避歸逢臻踢擊的常態“跑樁”。


    跑得快才能讓老歸踢不到,起碼是早晚有一天踢不到。正是小師傅許密說的。


    飛劍自然沒有紮中黃鳴,本來按照黃鳴的估計,這飛劍以如此快的速度紮下,又如此鋒利,定會在短時間內難以拔出,正是近身胖揍畢伯宮的大好時機,可黃鳴還是小瞧了這位年紀足夠大的半步天才,飛劍不但沒有紮到地下,甚是連地皮都未曾碰到就折出了一個美妙弧度,追擊黃鳴!


    而畢伯宮也不是隋宜,竟是可以在跑動中繼續掐訣禦劍,大大增加了黃鳴的追擊難度。二人距離雖然越拉越近,可身後的飛劍卻也咬在黃鳴唿吸之間了。


    追不上!


    黃鳴果斷放棄追擊畢伯宮,一個橫跳上了身旁的歪脖子樹,銀鞘劍緊隨其後,畢伯宮單手橫推,兩丈以上的樹幹被沒了蜜蠟的銀鞘劍一劍削下。黃鳴借著樹幹落下的空檔遮蔽身形繼續追擊畢伯宮,畢伯宮左手禦劍,右手大吼一聲:“起!”


    身下出現連片荊棘,高約一丈,以畢伯宮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足有五六丈的扇狀的保護圈。


    李吉格看了一眼蘇雨娘,心聲言語道:“這符不合規矩。”


    “怎麽就不合規矩了?”蘇雨娘白了李吉格一眼,“是昨日宓兒與伯宮做得一手交易...由於此次更改規則,我便刻意將此符壓製在了黃紙之上,連夜給宓兒繪就的.一張昨日用過了,而另一張,便是這張了,不曾想都用在了黃師侄身上。”


    李吉格便不說什麽了。看著在荊棘圈外拚命躲避飛劍的黃鳴,輕歎一口氣。講道理這黃鳴以兩竅底子堅持至此,殊為不易,尤其是心性和手段,及在春丘極為有利的眼竅,晉級下一輪很有希望,可如今看來,除非能越過這鐵荊棘,否則隻能止步於此了。


    劍光一閃,黃鳴臉頰溢出血珠,發髻一亂,被削去了一小撮頭發。而對麵,隨著黃鳴位置的挪動,畢伯宮也不斷在調整自己的位置,正如修士們常掛在嘴邊的情形如出一轍。


    修士打武者,如遛野狗。


    黃鳴心思急轉,要不要啟動心竅,運起小踏空決學那柳魚趣,模擬歸逢臻從未親傳過自己的稗官決。可如此一來,不說遠走別處大陸的梁君,心思同樣縝密的李謹言就會刻意針對自己,弄不好自己便會是下一個歸逢臻。


    在祖山一百四十餘載不得脫困,可歸逢臻是真無足竅,自己可是如假包換的足竅持有者。


    黃鳴想好後笑了,可是在場所有人看來,一張黢黑的普通麵容下,竟似乎有些猙獰。


    本該是輕狂的少年年紀,一直孤行那隱忍路。


    第一日即便裴素紅落台,自己亦有機會將已行至台邊的隋宜踢下台,到時候與符籙靈珠大量消耗的橘偲,勝負依然有六、四之數。


    我六她四。


    第二日本可開啟血竅空中踢踏返迴台中,再將失去靈蛇庇護的李宓打下擂台,機會極大。


    一忍再忍,再再忍。


    黃鳴高高躍起,拳鋒直向銀鞘劍劍尖揮去。


    飛劍下墜途中割傷黃鳴小臂,亦被裹足氣勢的黃鳴遠遠打出。重重摔倒在地的黃鳴吐出一口鮮血後,不省人事。


    卓拙起身,並作幾步快速躍上擂台。


    氣勢從其左手竅緩緩透入後,黃鳴緩緩醒來。


    在蘇雨娘宣判結果時,也聽到了卓拙的輕輕呢喃。


    沒事就好。


    準大比最後一天一直打到了半夜,黃鳴躺在記處房內,新傷好幾處都裹好了繃帶,怔怔無言,斜視大弓獨中。


    心裏已默默想好下一步。


    僅僅過了一年,黃鳴便成為上屆五位中第一個失去內門資格的弟子,期間高曉斌上門送來了一套簇新合身的外門淡綠色外衫,還有半隻烤鵝。薛頤同樣前來探望過幾次,黃鳴笑著說無妨,本就底子淺薄,這一年著內門服飾出入太青,著實惶恐了,既然事已至此,定會坦然麵對。


    三天後,黃鳴穿著外門淺綠色外衫打掃完記處院落,跑去沽廟領完一份尋常冬釀,老者忙拉過黃鳴,告知董錦一年的酒例已經到了期限,是否繼續追加一年?


    黃鳴淡淡一笑,說不必了。


    等到草跡亭尋覓歸逢臻和許密,兩人均都不在,黃鳴迴到記處,沒事便拂塵拍打,規整典籍。


    就這樣,一旬後的某個深夜,有人推開了黃鳴房門,黃鳴放下手中的淨眼術後跳下床來,恭謹彎腰執太青禮,“見過大師傅。”


    來人正是一身簇新太青一方門主服飾的歸逢臻。


    歸逢臻坐下來撥弄了一下燈油,抬頭問起黃鳴:“你在比試中用了幾成力?”


    黃鳴心裏一咯噔,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竭盡全力。”


    歸逢臻不再與黃鳴對視,而是兩指輕輕敲打桌椅,發出咄咄之聲,兩人互不對視,兩兩無言。


    最終還是歸逢臻歎了口氣,皺眉看向黃鳴。“當夜我們幾位溶血境在鍾雀樓飲酒,小卓是其中唯一在場看你打完的一個,他將其中情況講得尤為詳細,當你下墜後更是跑上台去瞧你傷勢,可他告訴我,倒地不起的你氣機氣勢皆平穩,本該是你遛著畢伯宮那小子的好局勢,外人看來像是他在遛著你打,你甚至都無法近身?”


    “弟子慚愧,雖然尤有氣力,卻實在找不到近身畢伯宮的辦法。”黃鳴怕歸逢臻不信,又補上一句:“千真萬確。”


    “罷了,都過去了。”歸逢臻起身後,留下了三句話,輕輕掩上房門離去。


    “恭送師傅。”黃鳴不敢抬頭看向歸逢臻,隻是杵在原地喊出這麽一句。


    “畢伯宮駕馭飛劍,旦夕之間便是極限,你再堅持一會,勝負天平自然傾倒。”


    “你我二人師徒名分依舊,你能撐得住我五腳,稗官決上冊功法依然會傳於你。”


    “每月你依舊有兩旬時日在我岫溝修習,待到明日三竿,你與你柳師妹一同在草跡亭等我,共赴鍾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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