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此時的黃鳴,已能在歸逢臻事先說好的情況下用自身氣勢化解掉前兩腳重逾千斤的踢擊,不敢說毫發無傷,也能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戰鬥能力,可若是歸逢臻再追擊一腳,黃鳴依然是招架不了,全憑意識躲閃,躲不過?那就乖乖受著,躲過了,那便再賞一腳。


    五竅和六竅的氣勢,別看隻差了一竅,竟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歸逢臻直言,這還是在踢中那一刻才釋放氣勢,若在奔走途中就放開手腳,你黃鳴一腳都吃不住。


    每次黃鳴“享福”在前,便有許密複盤在後,趁著黃鳴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之際,上前告訴黃鳴再有這種情況如何躲避如何格擋,黃鳴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死過去的,不過偶有清醒時候,也不忘與其小師傅互相調侃幾句。最近幾天大師傅的腳總是衝著黃鳴的後背來,許密便美其名曰開背,而前幾天那衝著自己下三路而來的幾腳,許密便美其名曰探囊。


    黃鳴也曉得,其實許密在這喂招中對自己的幫助也是頗大的,先說這位小師傅對於卸力一道,道行頗深,在自身氣勢的“行進速度”跟不上大師傅踢擊的位置時,那些卸力手段便尤為有效,而且許密還有一項自打走上武途後未曾注意的門道,那便是如何在挨打時,保持足夠的冷靜,盡量護好威脅到自己性命的攻伐手段,再慢慢尋覓敵人破綻,做到不出手則已,出手便製敵於瞬息。


    許密笑稱此為讓招,江湖兒女狹路逢,讓兩三招知曉對方深淺,再選擇認慫或打死對麵,是好習慣。


    黃鳴有些不太認同,二人本來旗鼓相當,對麵真若想致自己於死地,失了先手還怎麽和對麵打?結果許密一本正經地說,你這徒兒怎麽想的,你覺得二竅武者裏麵,能有幾個打得過你的?換句話來說,你如今就算站在這裏讓他們打你二十拳,也比不上你大師傅賞你一腳的力道重。


    這點黃鳴倒是認同的。


    對黃鳴而言,大師傅這別具一格的喂拳,無異於天天品嚐開竅期最巔峰的武者的殺招,在不停的打磨其自身的皮肉筋骨,偶爾傷及髒腑,歸逢臻便及時停手,敕令黃鳴迴記處養息幾日,無大礙後才會讓其再迴鍾雀樓。


    就這樣,黃鳴上山一整年了,每每堪堪擋下歸逢臻第四腳後,總是在第五腳上折戟,道理便在那鬼道神通上。


    許密多次暗中提醒,可以在躲過四次後開啟心竅,給這當大師傅的一個驚喜,都被黃鳴婉拒。


    眼看再過幾天就是初試抽簽,許密讓黃鳴休整幾天,就不用再來草跡亭點卯了,並告訴黃鳴,初試的地點便選在了祖山後山六陣山的山腳下,一片被稱為祖蔭的空地之上。


    歸逢臻也對這名打磨了近一載的弟子有些信心,說比試當天,你小師傅會前去看你表現,我不便在人多的地方拋頭露麵,就不去了。


    黃鳴點點頭。


    試煉的前一天晚上,薛頤走到黃鳴住處,簡單講了講試煉的規矩,黃鳴一愣,怎麽和兩位師傅說得差距有點...大啊。


    原來明日初試的祖蔭處,便是先前內門弟子選拔的三山六陣的入口處,此次試煉,依舊是打擂,規則卻變了許多:首先對陣雙方,不再是單對單,而變為了雙對雙,其次這次試煉符籙和武器符器均有限製,具體如何限製,還未公布。至於淘汰方式倒是有率先提到,那便是第一輪一方獲勝者,直接晉級到半年後的下一輪,而失敗者,會進入下一輪的比試,此時抓鬮的隊友會換,如果再次失敗,將會麵臨與候補的內門弟子,也就是外門弟子賽場的前五十名優勝者進行一對一的比試,這次如果再輸了,便要淪為外門弟子了,報名同樣有年歲限製,此次下調到了八十歲,不再是原先的百歲年紀,即八十歲便可掛起免戰牌,不用再參加試煉了,不過許多在開竅期打磨已久的老手,普遍都超了此年齡,一樣會來報名,搏一搏溶血境或銜脈期。同樣的,對宗門有重大貢獻的內門弟子,可不用參加此次試煉,一樣與高齡的內門弟子一樣保住如今的內門身份。


    黃鳴點了點頭,大體也算是明白了,尤其是八十歲後養老一事,頗為認同,拳怕少壯,一百好幾十的人了,還為了保住身上這身皮要與那年輕人打生打死,掉幾顆老牙是小,丟了麵子是大。


    翌日,黃鳴穿上那套吃了一年灰的荊甲,背上了那“獨中”大弓,便跟著薛頤徒步去往六陣山下的祖蔭空地。由於祖山附近銜脈期以下禁飛,遠處六陣山方向雲盤卻是遮天蔽日,時至今日,黃鳴才曉得原身上這套內門青罩衫,是這麽的...不值錢。


    “黃師侄,”薛頤指了指天上,“這年許日子裏,你光顧著在草跡亭那邊,可疏忽眼竅的淨眼術了吧?迴頭掌門師叔問責起來,我可擔待不起的,就說雲盤這種最基礎的禦氣手段,你都不曾修習,唉,莫要為武途荒了正途。”


    黃鳴惶恐,抱拳稱是。


    祖山的後山,黃鳴倒是第一次來,一路拾級而下,房華正在那邊等著自己,身後站著的,是房華的大弟子蔣明溪,此時的蔣明溪已換上同等款式的內門服飾,腰間別有兩隻短棍,一尺長短,一支墨黑,一支朱紅,一眼瞧去,頗為英姿颯爽。蔣明溪看到二人沿階而下,率先抱拳打過招唿:“見過薛師叔、黃師弟。”


    薛頤笑著擺了擺手,房華開門見山地說道:“黃師侄你也聽好,今日較量,本不該有明溪,可明溪在養傷期間核心弟子的對決裏連輸兩場,被取締了資格,唉,還望你二人都要保持進取之心,外澤資源匱乏,步步爭先才大道有望啊。”


    薛頤勸慰道:“師兄,黃鳴入門尚早,保住內門資格就不錯了。”


    房華笑罵道:“薛頤你是睜眼瞎啊,老歸揍的黃鳴天天身上帶著傷,下手能比今天粉墨登場的雞崽子們輕了?照我說,明溪今日入圍十拿九穩,而黃鳴...隻要不是抽到太弱的隊友或是太強的對手,起碼有三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黃鳴本來還跟著三人往下走著,聽到房老如此一說,楞了一愣,停下來苦笑說道:“是師伯抬舉小子了,我隻求隊友是蔣師兄就好,這樣我的機會憑空便能增長六成。”


    餘下三人都是一笑。薛頤之前擔心黃鳴緊張,如此看來,還是自己多慮了。


    四人一路結伴沒走多久,就遇上了熟人,帶頭的老嫗連黃鳴都識得,是那自稱李吉格夫人的,去年在班列堂裏的嗓門,不算小了。


    如若許密在此,便要叫上一聲蘇師妹了。


    房華問道:“雨娘,身後二位可是你書籍的學生?”


    這位麵皮鬆弛,眼神明亮的老人笑道,“正是,還不見過你們記處當家房師伯?”


    房華笑稱不敢當。


    兩位玉人般的妙齡女子徐徐走來,竟是一對雙胞胎,可仔細一瞧,其中眉間有淺綠色印記的的女子穿的是內門服飾,另外左手配有赤紅珠鏈的女子,卻是著的外門衣衫。


    “李宓。”


    “李芯。”


    “見過兩位師伯師叔及師兄師弟。”


    薛頤臉上有了些笑容,“是了,三年前吧,我記得便是這位李宓姑娘力拚薑有師兄的一名親傳弟子,在其身上拿走了內門身份,實在難得,而李芯姑娘,身手也是好的,就是運到差了點...而已。”


    “薛頤,你倒記得清楚,三年多前的事了,就跟昨天剛發生的一樣。”蘇雨娘白了一眼,說道。


    “師姐,”薛頤苦笑道,“並非是薛某記性好,而是兩位姑娘的攻伐手段,太讓人過目不忘了。”


    房華看了看眼前女子,記起一事,心聲言語道:“雨娘,上次我倒是沒有來祖蔭看那比試,不過說起來,這兩個孩子應該是二十餘年前白鷺山滅門,你去搭救的那名李姓男子的遺孤吧?不曾想已出落成兩位玉人,更沒有想到,二人都懷有氣竅步入修行,也不枉你這些年耽擱修行的悉心栽培啊。”


    蘇雨娘不曾想這老狐狸也能說出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心聲迴道:“師兄,誰說不是呢,可憐宓芯二女自出生便沒了爹娘,我這當師傅的,肯定也會拿出些看家的本領好好培養二人,女子本就薄命,立身之本還得是靠自己呐。就是可惜書籍內並無上乘本事,二人所修功法,也是師妹我腆著臉從班列堂換來的。”


    房華笑這點了點頭,沒有迴話,心裏卻在嘀咕。


    你這婆娘真夠膽大的,銜脈期不經允許已不能擅自去往班列堂三層兌換功法,你不但換了,還敢講出來,真當你那李師兄是你姘頭了?


    一行七人下了祖山,後山山門處值守的正是楊誌卿,黃鳴難免又與之寒暄了幾句,下了祖山大約半盞茶的路程,就到了六陣山地界,隻是此地相對祖山的清冷,就熱鬧多了。


    這山門處有一處六丈見方的黃蠟石,質地光滑,是解放雲盤之處,六陣山早有規矩,但凡入山,皆不可用雲盤,若是你有本事能不用雲盤禦空而行,六陣山一律不會管。


    那就得是銜脈後期甚至丹田期以上的本事了。


    山門處略顯擁擠,房華一行人穿過人群後,便是祖蔭,祖蔭處此時擺下了八個擂台,各個竟是比薛頤說得更大一些,分別有十餘丈的間距,九宮格的空曠處,有肉眼可見的禁製銘文,隻是禁製未開,以黃鳴的眼界根本不曉得是幹嘛用的。


    祖蔭擂台的正北方是一處半弧形的高台,設有十一把寬大椅子,居中的椅子已經有正主,乃是一位須發濃密的老者,一身黑衣,即便距離足有二百餘丈,黃鳴依然能看到老者滿臉溝壑,直勾勾地盯住了自己。


    顯然注意到了黃鳴的目光。


    黃鳴隻得悻悻轉移視線,瞅向別處。


    顯然房老和蘇雨娘也是交椅上的人物,房華一步跨入擂台方向,蔣明溪抱拳朗聲道:“恭送師傅。”


    蘇雨娘也在心聲默默盯住完兩位弟子,匆匆跨過擂台,坐在了份數自己的椅子上。


    眾位前來觀禮的銜脈期、溶血境前輩之中,唯獨兩人是禦風坐上了交椅,其中一人黃鳴認識,是太青副門主李謹言。


    另一位白袍青帶的飄逸男子就不曉得是誰了。讓黃鳴有些詫異的是,即便是李謹言,都未能坐上主座,那居中未著太青服飾的老人,又是什麽來頭?


    辰時交卯,居中老者看了看日頭,點了點頭。


    身旁那位白衣青帶的男子便站了起來,高唿一聲:“眾弟子速速就位。”


    老弟子們紛紛帶頭衝向擂台,翻上那半丈餘高的台子站定,很快山門處的大批弟子就轉移到了擂台之上,每個台子雖不至於人滿為患,周邊空間也不算富餘,橘偲看了眼不遠處的黃鳴,眉頭皺了皺。


    來此之前,姑母橘茉簡單提及了此處擂台的禁製妙處,言下之意,便是除了台上十一人外,禁製開啟後,旁人都會如置身霧海,看不清楚裏麵的打鬥情況,而身處其中的弟子,更是如同剛剛步入內澤的“春丘”一般,能見度不超過三丈,為打鬥憑添了一份難度,也以此模擬春丘,憑添一份奪取大道機緣的先機。


    隻是姑母還說了,今早卜了一卦,約莫偲兒要與未來夫婿並肩攜手,共度難關了。


    好巧不巧,這該死的黃鳴便與自己擠在了同一處擂台之上,等齊山主發下牌號蠟丸,定不能與之攜手,否則父親煽風點火,非要去找房華把這婚事敲死不可。


    橘偲抬頭看了看那位置最靠近左邊的男子,不是自己的父親還能有誰?隻是橘梔看了看四閨女,又看了看黃鳴,笑容玩味。


    那名齊山主,便是六陣山的山主齊己,按照入門輩分,介於李吉格與薑有、橘梔等人之間,算是那代人裏太青青黃不接之際挑大梁的人物,已有銜脈後期的修為,借助六陣山地利,已經能在自己這塊山頭禦風無礙。


    隻是出了此山,便無此神通了,所以銜脈期內,皆認可副門主李謹言修為穩壓齊己一頭。


    齊己輕聲問道:“洪師伯,李門主,若沒有別的吩咐,在下派發蠟丸了。”


    在老者一句“但做無妨”後,李謹言也笑著對齊己點了點頭。


    齊己點清甲號擂台人數後,準確撚出身後蠟丸,向其上方投擲而去,甲號擂台之人屏息待之,幾乎在蠟丸拋出瞬間躍往高處,去爭奪那枚屬於自己的蠟丸。


    因為來之前長輩們幾乎都說過,蠟丸若是搶不到,你還沒等開打,便會失去內門資格。


    修士和武者們早已撚出符籙,隻為這一躍,拔個頭籌。但凡能入得內門,在沒有互相爭奪的情況下,極少有抓不到蠟丸的時候,拔個頭籌,無非便是讓這位在太青舉足輕重的洪海老爺子,看自己一眼罷了。


    橘梔撫掌一笑,“好一副鯉躍龍門的景象。”


    洪海亦是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晴更不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晴更不輟並收藏三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