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對於如今的柳玄鶴來說極為緩慢,著實有一種度日如年之感。


    不少汗水從他額頭冒出,逐漸匯聚成豆大的汗珠。


    直至半柱香之後,他這才停下了默念,神識之痛也隨之消散。


    他如釋重負,睜開眼睛,深唿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眼中盡是餘悸,可嘴角卻微微上揚,自語道。“想來不需半年我便可踏入《流雲煉神訣》的第二層!”


    他方才默念的心法便是這煉神訣的法門,借助法決之效,通過自殘般的行為淬煉神識,已達增強神識之效。


    因此法是以撕裂神識的方法增強神識,所以對神識有不小的傷害,每月隻可施展一次。


    雖用難已頻繁使用此法鍛煉神識,可此法對增強神識確實有奇效。


    柳玄鶴如今雖隻將煉神訣修煉到第一層,可對神識的加成卻高達三成。


    因方才修煉“煉神訣”的緣故,他一身滿是汗水,褪去身上衣著,喚出大團清水,扶於身體之上,洗刷方才出的汗漬。


    沾滿汗水的道袍倒是好處理,注入一道靈力於道袍中後,汙漬便自行被道袍排除。


    ……


    一秒記住..


    半月之後。


    平安山地界。


    一名身穿黑衣的修士鬼鬼祟祟,潛行至一處靈山護山光幕之外,領頭之人揮出一張傳訊符,打入靈山之內。


    靈符進入靈山後,漂浮落於山頂閣樓一名青年手中。


    青年抬手將之捏碎,靈符化為點點靈光,在空中化為幾個小字。


    青年修士見靈符上的內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過一閃而過,轉而化為一臉慌張。


    他踏出山頂閣樓,向山外遁去。


    沒過多久,一臉慌張的青年下到靈山山腳,護山光幕前,他並未貿然出山,而是隔著護山光幕,望著光幕外那名黑衣修士,怒道。“道友這是幹何?”


    黑衣修士並不在意,冷聲道。“聽說你們柳家又發放靈肥了?”


    “別想了,此次我不會交於你們,若是你們還不走,我必通知族中長輩前來!”青年威脅道。


    “哦?你確定?”黑衣修士冷笑質疑道。


    他揮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珍珠,珍珠晶瑩剔透,隨著黑衣修士打入一道靈光,珍珠表麵浮現出一幕幕畫麵。


    畫麵之上,有一名青年修士將一個大瓦缸交給一名黑衣修士,黑衣修士則遞給了青年數十枚靈光閃爍的靈石。


    青年修士見狀,神色大變,眼中滿色驚恐。“錄影珠!”


    “柳小友,你說我將此物交到你們家族長輩手中你的下場會是如何?”黑衣修士望著青年的神色,戲謔道。


    “你……”青年修士抬起手,氣的發指。


    “此次的靈肥給還是不給,若是不給,我可就要走一趟你柳家流雲山了!”


    青年修士神色黯淡,低下頭,臉上盡顯無奈。


    “隻有半缸,把畫麵珍珠給我!”足足過了數息,青年這才抬起頭,咬著牙沉聲道。


    “這樣才對嘛!”領頭黑衣修士道。


    領頭黑衣修士不但將手中記錄珍珠丟出,還將一個百枚靈石丟出。


    青年借助陣法媒介,在光幕上開了一個小口子,見小口子外的百枚靈石,他眼中閃爍出一道貪婪異光。


    複雜浮現於臉,考慮頗多,他眼神變為堅決,隻是將畫麵珍珠接過。


    “林前輩,這份禮我收不起!”青年道。


    “嗬嗬!你看看這是何物?”領頭黑衣修士冷笑一聲,從儲物袋中再次揮出一枚畫麵珍珠,其上的畫麵如方才那枚畫麵珍珠上的一樣。


    青年見狀,臉上盡是怒意,道道血絲出現在眼中,他怒視眼前黑衣修士,若是眼神能夠殺入,眼前黑衣修士怕是早已死上數十次了。


    “林前輩,你如此做未免太不地道了吧!”青年努力壓住心中怒氣,咬著牙道。


    黑衣修士見青年如此模樣,嘴角微微上揚,誘惑道。“柳小友真是說笑了,就將這些靈石收下吧,這些靈石可已有百數,好好為我做事,日後虧帶不了你!”


    青年修士望著懸浮在光幕外的儲物袋,眼中盡是複雜。


    呆愣片刻過後,望了眼黑衣修士手中那枚畫麵珍珠,臉上閃過一抹無奈,隻好違逆本心,將之接過。


    黑衣修士見此舉,黑色麵紗之下的臉龐上浮現出一道戲謔笑容。


    青年喚出一個瓦缸,其內還餘留有半缸靈肥,他將這缸靈肥送出光幕。


    “這才對!”黑衣修士接過瓦缸,打開缸蓋,感受其內散露的靈氣,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


    “哼!”青年帶著仇恨的目光,冷哼一聲,遁迴山中。


    黑衣修士見此,並未有任何不滿,反而臉上笑容更勝,嘴中喃喃自語道。“柳家有此敗類,日後有的罪受了!”


    他將手中瓦缸收入儲物袋後,便潛行離開。


    隻是令黑衣修士不知的是,他還未走多遠,青年便停下了上山的腳步,轉過身,望著黑衣修士離去的方向,一臉平靜,哪還有方才那般無奈、仇恨之意。。


    青年上到山頂後,撫弄了下身上衣著,推開一間靜室房門,恭敬的進入其中,對著一名盤坐在地的中年修士拱手鞠躬道。


    “三十一叔!”


    柳德陽緩緩睜開眼睛,讚許道。“恩,幹的不錯,待此次獸潮結束後你便跟隨在十五祖爺身旁學習經營之道!”


    “多謝三十一叔!”青年大喜,從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遞上前道。


    “這是方才靈肥所換的靈石!”


    “你收著吧,獸潮期間,若是林家之人還來尋你多討要靈肥,你可多討要點靈石!不過切記按照隻能交給林家我標記給你的那幾缸靈肥!”柳德陽淡淡道。


    “明白!”柳玄印正色道。


    “恩,借助剛獲取的靈石好好修煉,家族不會虧待你,行走於如此之事勢必會接觸大量誘惑,務必保持本心!”柳德陽細細告誡道。


    “還請三十一叔放心,此生隻唯柳家人,隻行柳家事,隻幹柳家活!”柳玄印鄭重道。


    柳德陽聞言,心中對他頗為讚賞。


    “我先行離去,若是遇到妖獸來襲,不能力敵便快速傳訊玄軒!”


    柳德陽化為一道光影,消失在柳玄印身前。


    柳玄印走出靜室,出到院落之外,目視柳德陽離去。


    待天際在無柳德陽的蹤跡後,柳玄印這才收迴目光。


    揮手取出畫麵珍珠,見珍珠表麵浮現的畫麵,輕蔑一笑,抬手將其捏碎。


    從懷中取出與林家之人交易所得的裝著靈石的儲物袋,嘴角微微上揚。


    “有了這百數靈石,應該能讓我的修為在短時間內提升一層!”柳玄印自語道。


    “不出意外,林家之人應該還會找上我,我的演技還待提升,日後還需多加練習!如此才可白撿這些靈石!”


    “哈!哈……”


    “相比這些來之輕鬆的靈石,倒是跟隨在十五曾祖身邊做事較為穩重一些,日後修煉資源方麵也可得到保障!練氣九層說不定我也能走上一遭。”


    自獸潮還未開始,第一次與林家人交易靈肥,也就是錄影珠上記錄的那次交易,他便是演戲。


    柳玄印在玄字輩排行第九,自身天賦並不強,四靈根修士,如今已二、三十歲,修為卻隻達到練氣五層。


    柳玄印是從柳家十數名凡人出生的族人中,精挑細選出來陪淩雲郡四大家族修士演戲之人。


    在陪四大家族演戲前,他還與三名同族,一同跟隨家族庶務堂管事柳善於學習麵部表情變化之術長達半年。


    正是因此,他練就了一番百變的本領。


    當初,柳家為了確保淩雲郡四大築基家族會找上精心培養的柳玄印四人也是煞費苦心。


    先是將已學會百變本事的柳玄印四人派遣在家族境內偏僻的靈山駐守三年年之久,這三年內家族讓四人在各處練氣家族所開辟的集會內時不時吐露出對柳家怎麽怎麽不滿。


    最後,便是對外傳出靈肥之事,靜待獵物上鉤。


    隻要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有四名柳家凡俗出生的修士對柳家極為不滿。


    對家族不滿的族人一般很少,如此之人少有被家族派遣至駐守靈山這等重要之事。


    不出柳家預料,待靈肥之事傳出後,四大家族便暗地裏找上了柳家安排的柳玄印四人,甚至出現黃、王兩家同時找上一人。


    找上柳玄印的便是淩雲郡目前最強的築基家族,南陽林家之人。


    此次布局長達五年之久,隻待短時間內迷惑淩雲郡其餘四大築基家族靈肥對靈植加成不大。


    直到家族兩株紫猴花成熟,再出一名築基修士。


    到了那時,柳家也不需掩藏,無需在顧忌其它築基家族,要奪靈肥隻有一個字“打”!


    ……


    五個月後。


    剛支援手下靈山返迴平安山靜室內的柳玄鶴被懷中異動驚醒,睜開眼睛,抬手將懷中破碎的令牌取至手中。


    “二哥莫非遇到大群妖獸襲山?”柳玄鶴瞳孔微縮,暗道。


    此塊令牌與傳訊符一樣,都是傳訊的靈物,隻是樣式不一樣罷了。


    傳訊令牌分為母、子牌,母牌隻有一枚,子牌可以有數枚,因煉製的人而異。


    捏碎子牌,隻有擁有母牌之人才可感應,捏碎母牌之人,所有擁有子牌之人都可感應。


    柳玄鶴、柳玄軒、柳玄辰三名駐守在三座一階上品靈山的修士,分別擁有一塊母牌已經兩枚子牌,除非遇到生死攸關之事,不然不會將母牌捏碎,唿救其餘兩人。


    柳玄鶴連忙站起身,推門而出,來不及告知柳德春兩人離開之事,便直接踏上鐵鷹飛出靈山,向著柳玄軒所在的林月山趕去。


    夏值山內。


    柳玄辰也是如此,不惜靈力消耗,趕去林月山。


    身在黃葉穀的柳德陽借助手中子牌,也得到林月山遇到危機的示意,踏上飛舟,千裏馳援。


    林月山。


    五百餘頭種類各異的練氣期妖獸將整個林月山團團圍住,體魄強悍的妖獸則撞擊護山光幕,對法術頗有領悟的妖獸則嘴中噴吐法術,攻擊在護山光幕之上。


    五百頭妖獸同時攻擊,將光幕激起道道波瀾,雖未出現裂痕,可光幕也逐漸變得暗淡。


    林月山山頂。


    三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修士臉露凝重,各持手段擊殺外界妖獸。


    站立在最中間的修士頭頂發簪不斷閃爍,雙手快速結印,法印化為金針,打向山外攻擊的妖獸。


    站立在兩旁的修士則各自控製打出的飛劍法器,穿刺進入外界攻擊光幕的妖獸群中。


    三人迅猛的攻勢下,每刻都有妖獸被三人斬殺,倒於地麵。


    可好景不長,數十頭土甲犀從妖獸群各處匯聚於妖獸群最前端。


    土甲犀群同時激發本命法術“土牆術”,將數十道土牆喚出,豎立餘妖獸群的最前端。


    山內,三名修士的攻擊被這些土牆盡數擋下,對妖獸造成不了任何危險。


    待三人靈力耗盡,也並未建功多少,隻斬殺百頭妖獸,外界依然餘留有四百餘頭妖獸。


    身在山頂,已無任何靈力的三人,望山外密密麻麻的妖獸群,眉頭緊皺無比。


    “服用迴氣丹在斬殺一波吧!”站立在最中間的柳玄軒冷聲道。


    兩位德字族人聽到此言,無奈點頭。


    三人同時服用下迴氣丹,幹涸的丹田得到丹藥的滋潤,瞬間,恢複了七成靈力。


    三人再次打出攻擊,可土甲犀的土牆卻依舊存在,三人依仗自身修為,加之不惜靈力消耗,雖說打出攻擊穿透了那些土牆,可攻擊的威力也減上了不少。


    餘力大減之下,這些法術、法器雖說都打在了妖獸身上,可卻無法將之擊殺,最多也隻是使妖獸重傷罷了。


    三人在不惜靈力消耗後,攻擊了一個多時辰時間,靈力又消耗殆盡。


    “已這座護山大陣的強度,應該還能支撐一日左右的時間,希望三十一叔等人能夠快些支援而來!”柳玄軒望著山外之景,輕歎道。


    “盤坐盡快恢複靈力吧!盡量在斬殺一些妖獸,拖延陣法被攻破的時間!”


    得到示意,兩名德字輩修士這才取出靈石,盤坐在地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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