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師尊士,這蒼玄時局再生變數,實為天道之正常輪轉,我等身處方外,應當順其自然。”迴話的是手執聖菊的四弟子菊逸居士,她修煉的是大道無情決,認為一切動蕩變數都是天道輪轉,不應該插手。


    清杳尊士看到菊逸已得大道無情決的精髓,欣慰地點頭說道:“不錯,很好!”


    手執雲竹長笛的竹風居士,修煉的是大道有情決,恰好與菊逸居士的相反,他對清杳尊士說道:“稟師尊士,此等變數雖說是天道輪轉,但所牽連的甚廣,到時先不說會有多少生靈將被塗炭,恐怕到最後就連我們方外,也難將此事置之於身外!”


    清杳尊士看到竹風悟到了這一層,知道竹風的大道有情決已近大乘,心中更是欣慰,他問竹風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竹風居士答道:“此子為變數之根,何不將其收入門下,然後加以悉心教導,幫他化去劫數,方為兩全之策。”


    清杳尊士麵對竹風所提,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他轉過頭來,然後問一邊的蘭馨居士道:“蘭馨,此事你怎麽看?”


    蘭馨居士手托淨瓶天蘭,悟的是道法自然決,並不讚同竹風居士所提,她對清杳尊士說道:“稟師尊士,此舉雖可保一時太平,但絕非長久之計,就像當年的天玄師弟,將之招來,就如同飛鳥入籠,龍困淺灘,下場何其悲涼,讓我等自愧難當!”


    蘭馨居士說著,就手結蘭花,然後低頭開始默念,以示哀思。


    清杳尊士看到其他三人也跟著一起哀思,便開口說道:“蘭馨所言甚是,當年天玄結局也是天道使然,無法逆轉,我這個師尊士更是自愧難當!”


    清杳尊士閉目,也跟著四人一起默念哀思。


    過了好一會兒,清杳尊士才睜開眼睛,然後輕歎一聲又繼續說道:“斯人已往,但矢誌不渝,當年天玄知道結局,便以刻神錄明誌,如今這種子已經開始萌芽,不知將來又會有多少生靈被牽連其中!”


    菊逸居士看到清杳尊士不想眾多生靈被牽連,左右為難,於是就開口說道:“稟師尊士,既然此子為亂局之根,若不能將其招來,何不讓徒兒下界一趟,將其修基化去,不入修道,徒兒願護他一生無憂!”


    “菊逸,此事萬萬不可!”一直沉默著的梅逍居士終於開口了,隻見他腳踏著一朵仙梅,單手向清杳尊士行了一個尊禮,然後繼續說道:“稟師尊士,此次變數,並非是一人一事之因果,而是集眾家之所疾,再經長年積累,才成此劫,名為溢天,此子隻不過是一個楔子,而絕非此劫之根!”


    “梅逍,你的因果決大乘已久,才能此般通透,不輸為師了!”清杳尊士對梅逍這個最得意的門生是深感欣慰,不吝誇讚,他轉過身來,然後又對其他三人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各界眾家積疾已久,是該到了化解的時候,否則等下一次天劫降臨,必定天翻地覆,萬物將不得安生!”


    蘭馨居士的道法自然決初入大乘,自然也悟到了這一點,十分的認同梅逍居士和清杳尊士所說,隻是她現在心中,卻又多了另一個憂慮,於是她就對清杳尊士說道:“稟師尊士,此子方入修就引發了此般驚象,而各界眾家能窺視天機者,不在少數,隻怕到時會成眾矢之的,招致殺身大禍,把劫數再度推後,這與時局非常不利!”


    清杳尊士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不由點了點頭,隻是他並不急著發表自己的論點,於是就先問另一邊的菊逸居士道:“菊逸,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菊逸居士一連兩個建議都被否定,她可不想在清杳尊士麵前這麽的不爭氣,於是她就毫不猶豫地答道:“稟師尊士,既然不能將其招來,又不能將其化去,恐唯有瞞天過海可行!”


    “哈哈!”清杳尊士不由哈哈一笑,然後又對菊逸居士說道:“你悟的是大道無情決,凡事以天道為綱,剛正不阿,如今卻讓你說出這翻話來,著實是難為你了!”


    菊逸居士手持仙菊,隻是低頭向清杳尊士作一個尊禮,就沒有再說什麽話。


    菊逸居士剛才所提,正合竹風居士的意,竹風居士插上話說道:“稟師尊士,菊逸所言極是,如今之計,恐怕也隻有瞞天過海此策,可瞞過各界眾家,眼看此子很快就與星雲旋合壁,我等應當盡快行事,遲了恐有變數啊!”


    竹風居士說著,就把目前轉向了梅逍居士,然後一臉欽佩地又繼續說道:“想當年大師兄,以一瓣梅花過海天,成功瞞過已窺得天機的九幽聖母,眾仙才能順利封堵上九幽之境的缺口,此行恐怕還要勞煩大師兄您了!”


    清杳尊士也是十分認同竹風居士所提,於是就對那邊的梅逍居士說道:“梅逍,看來此行非你不可呀,不知你意下如何?“


    梅逍居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向清杳尊士作了一個尊禮,然後說道:“梅逍謹遵師尊士法旨!”


    “去吧!”清杳尊士輕輕一揮衣袖,示意梅逍居士當即行事。


    梅逍居士手結法指,緊接著就腳踏著仙梅升空,然後身上靈光一閃,最後就直接憑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天空之中唯有散下了一片片鮮豔的梅花之瓣。


    清杳尊士目送著梅逍居士離去,然後轉過頭來又對其他三人說道:“今天論授就到此為止吧,爾等可以迴去自行參悟......”


    清杳尊士的話剛落,滄瀾仙柱的中柱上,就空空如也的,沒落下一點痕跡!


    “是,師尊士!”三位居士一齊向中柱行了個尊禮,然後也相繼消失在滄瀾仙柱上。


    在萬坤侖的上空,隻留下幾隻仙鶴仍在雲中鳴叫與穿掠。


    在步家坳,隨著時間的推移,步長風星雲旋覆蓋的範圍是越來越大,周邊除了卷起的沙石之外,附近的樹木和竹樓,眼看也大有被卷走之勢!


    夜無跡入修四人,看到天空中開始電閃雷鳴,徹底的被這一幕驚住了,他們都不知道這步長風,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這般大的能量,竟能引發起這樣天象,這與史書記載中的神物麵世場景沒什麽兩樣!


    “啊~!”隨著步青瑜的一聲尖叫,她那嬌小的身段開始被抽離地麵,好在她拚命抓住了步長風的胳膊不放,才沒有被這股能量卷走。


    夜無跡被步青瑜的尖喊聲驚醒了過來,他感覺到了這股能量會波及到這裏所有的人,就趕緊一手抓住了步青瑜的手腕,然後喊道:“快放手,跟我們走!”


    步青瑜猛然抬頭,終於看到這個陌生哥哥的全容。


    先不說夜無跡那張清秀的臉孔,也不說那隨風亂舞著的發絲,單單就那雙特別深邃的藍眼睛,俊冷中又帶著幾分神秘,這就讓步青瑜感覺到很是著迷,再加上他那雙比步青瑜還冰潔的手背,雖然看起來顯得有些冰冷,但步青瑜還將自己的一隻手交了出來,任由他這樣的牽著帶走。


    “無跡,這是到底怎麽一迴事?”簡三少沒有見識過星雲旋,也沒有看到過有關的記載,現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異象,一時間不明所以,隻好開口問夜無跡,希望夜無跡能說出個一二。


    夜無銘看到一大堆飛物向簡悅襲來,就趕緊擋在了她的前麵,然後一邊調聚靈力拍打來物,一邊大喊著說道:“不知這小子又整了些什麽古怪出來,竟然能引發如此天象!!!”


    簡悅也開始調聚身上的靈力,配合著夜無銘擊打來物,她插上話喊道:“這般景象,莫不是有什麽神物開始要麵世了?”


    “你們都散開!”夜無跡也不知道這是就星雲旋,他隻是察覺到當中散發出無盡危險的氣息,就隻得抱起了步青瑜,轉身就趕緊起跑,他一邊奔跑著,一邊朝著步家族眾人那邊又大喊道:“你們也趕緊散開!快!”


    步家族眾人看到這種情形,也感覺到了很不對頭,他們顧不得這麽多,紛紛擁著老族長快速後退。


    可就在眾人紛紛撤退的時候,步長風竟然自行恢複了心跳與唿吸,他身上那塊“長風”字樣的玉佩,也開始閃現一陣陣潔白的靈光。


    隻見這玉佩上的靈光,迅速漫遍了步長風的全身,緩緩的將步長風身軀,托到星雲旋的中心,然後開始協助步長風吸收星雲旋。


    天空中那一大片黑雲,突然打出了好幾道超大閃電,然後相互纏繞著向步長風這兒轟下來,大有要將步長風,以及整個步家坳一舉轟滅的勢頭!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瓣梅花憑空閃現,然後擋在了步長風的身前,那纏繞著的閃電擊到了那瓣梅花上麵,就如同石入深潭,隻蕩起了一圈圈的靈氣波,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十分的神奇!


    天空中的那一大片黑雲,似乎心有不甘,裏麵仍然不停地閃著電光,看上去像是正在蓄力,然後準備再來一輪毀天滅地的打擊。


    “既然清杳尊士已經決定出手,那本座又豈能袖手旁觀,梅居士,讓本座先助你一臂之力,驅走這一片黑雲!”天空突然中傳來了一個沉穩女性的聲音,緩慢有序,空曠又長遠。


    這個聲音剛落,黑雲之中就四處閃出了無數道金色的光柱,沒過多久,這片黑雲連同著閃電,就被金色光柱驅散得一幹二淨,沒落下一點痕跡!


    梅逍居士突然閃現在那瓣仙梅之上,看到上空黑雲被全數驅散,臉上不由露出了驚悅之色,他再順著金色光柱源頭望去,發現一個金光燦燦的如意正懸掛在高空,就不由驚喊了出來道:“萬象金如意!”


    梅逍居士當然認得此物,正是來自蒼宇仙界洗仙池裏的一大法寶,叫萬象金如意,萬象金如意有改變天象之力,是蒼宇仙界至寶,梅逍居士想不到此事竟然也驚動到了蒼宇仙界頂尖的存在,那就是蒼宇洗仙池裏的素元大仙!


    梅逍居士趕緊向上空的萬象金如意行了一個尊禮,然後便莊重地說道:“得素元大仙出手相助,梅逍不勝感激,改天必定親自登臨蒼宇洗仙池,當麵拜謝!”


    清杳尊士能察覺得到的事情,同樣也逃不過素元大仙的眼睛,素元大仙也認同這次大劫不能再度推後,所以她才出手相助於梅逍居士。


    隻見萬象金如意傳來了素元大仙的聲音,她對梅逍居士說道:“此次大劫,本座與尊士皆已明了,梅居士你無需多禮,去吧!”


    素元大仙的話剛說完,那萬象金如意就收走了所有的金光,憑空消失在高空。


    梅逍居士向高空又行了一個尊禮,然後說道:“恭送素元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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