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放下青花瓷茶杯,歎了口氣:“起來說話。”


    ”您看看這些……”傅鐸從懷裏掏出那疊文件,手抖得厲害,“寒時這次是真要把嶠兒往死裏整啊!持.槍傷人,預.謀.殺.人,這要是判下來,嶠兒這輩子就完了!”


    老太太戴上老花鏡,一頁頁翻看著文件。每看一頁,眉頭就皺深一分。


    到最後,手都有些發抖:“這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以前多好的孩子啊,名校高材生,在公司也是獨當一麵,怎麽就...”


    傅鐸往前爬了兩步,跪得膝蓋生疼也顧不上:“媽,您在族裏德高望重,寒時更是尊敬您,求您!您給寒時說說情,讓他高抬貴手……嶠兒雖然做錯了事,但到底是一家人啊!”


    “糊塗!”老太太重重拍了下檀木桌,茶盞都跳了起來,“你還記得,上次家族聚會寒時說過什麽嗎?他明明警告過,誰敢動溫暖就是跟他作對!可傅嶠呢?居然帶槍去婚禮現場!這要真打死了人,傅氏百年清譽往哪擱!?”


    “而且他千不該萬不該的,竟然打傷了寒時,咱傅氏族長!要不是當時送醫及時,給寒時主刀醫生是有名的外科一把手,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可是媽...”傅鐸還想爭辯。


    “沒有可是!”傅老太太打斷他,聲音又急又氣,“寒時現在是傅氏族長,他說的話就是家規。就算是我這個老太婆,也違逆不了!”


    傅鐸跪在那裏,雙肩止不住地發抖。


    冰冷的地磚硌得膝蓋生疼,但他渾然不覺:“媽,您是長輩,寒時再怎麽樣,也得給您幾分薄麵。求您幫幫嶠兒吧!他要真在裏頭蹲一輩子,我這個做父親的……”說著說著,傅鐸眼淚就掉下來了。


    老太太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裏也不好受。


    她還記得傅嶠小時候,多招人疼的一個孩子啊。聰明伶俐,說話做事都討人喜歡。誰能想到,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阿鐸啊,”傅老太太聲音軟了下來,”你也別怪寒時心狠。這些年嶠兒做的那些事,早就觸及了他的底線。這次還拿槍指著溫暖,還重傷了寒時險些要了他的命,這換了誰能忍?”


    “可是...”


    “別說了。”老太太摘下老花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們也太糊塗了。那次家族聚會,寒時說得明明白白,誰敢動溫暖,就是跟他作對。嶠兒這樣……”傅老太太歎了口氣,啞了聲音,“也算是,咎由自取。”


    月光從雕花窗欞裏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影子。


    傅鐸還想說什麽,但看見母親沒有商量的眼神,一下子泄了氣。


    是啊,傅寒時現在是族長,就算是傅老太太,也不可能違背族長的意思。


    “阿鐸,”傅老太太長歎一聲,“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嶠兒現在這樣,隻能說是他自食惡果...”


    這句話,像是給傅鐸判了死刑。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傅鐸腦海裏,不斷閃過兒子的身影:小時候跟在他身後叫”爸爸”的奶聲奶氣,拿到名校錄取通知書時的意氣風發,在公司獨當一麵時的春風得意……


    如今,這一切都完了。


    想到這裏,傅鐸再也控製不住。


    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


    s市臨江別墅區。


    夜色靜謐。


    花園別墅外,隻有江水輕柔的流淌聲和遠處城市的微弱喧囂。


    書房裏亮著暖黃的燈。


    傅寒時半靠在沙發上看文件,深灰色絲質睡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溫暖像隻嬌軟的小貓,窩在他懷裏,茉莉香氣縈繞在鼻尖。


    她時不時抬眸,偷看他一眼,纖細的手指,輕輕揉著他之前腹部受傷的位置。


    現在,那道疤痕已經愈合,每每看到,卻讓她心尖泛疼。


    溫暖永遠忘不掉,那天血染紅了她的婚紗,也染紅了她的整個世界。


    \"還疼嗎?\"溫暖仰著頭,桃花眼裏盛滿擔憂。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疤痕,動作輕柔得像在碰一件易碎品。\"你這兩天又開始忙了,我看你在書房,坐了一整晚都沒休息。\"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心。


    傅寒時最近處理公司事務,眉頭總是不自覺地皺起。她心疼地想,這個男人總是把所有擔子都扛在自己肩上。


    \"傅寒時,什麽叫勞逸結合,你懂不懂啊?\"溫暖的聲音輕軟,帶著點撒嬌意味,\"你看你,成天埋頭在工作裏,思多想多,老皺眉,這裏呀,都快有皺紋了。”她說著,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


    傅寒時放下手裏的文件,將她往懷裏摟了摟。


    溫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混合著她獨特清幽的體香,讓他忍不住把臉埋進她的發間。


    “放心,都好了,你別總是擔心。\"男人的聲音在她頸間,低啞傳來。


    \"怎麽能不擔心,\"溫暖扁著小嘴,\"上次複診醫生說了,雖然傷口愈合了,但也要注意不能太勞累,過度操勞,是會影響傷口痊愈的速度的。\"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又摸了那道疤痕。


    傅寒時握住她的小手:\"真的不疼了。倒是你,總這麽惦記著,我是個大男人,不是易碎的玻璃人。”


    傅寒時捏了捏溫暖的臉頰,“你看看,這段時間我倒是養迴來了,你卻越來越瘦,下巴又有點尖了,說起來,看著你才反而叫我心疼。\"


    溫暖把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這個聲音曾經差點永遠消失,每次想到這裏,她的心就忍不住發顫。


    “對不起。\"傅寒時抱著溫暖,摸著她的軟發,突然開口,聲音裏有著難得一見的脆弱。


    “怎麽了?\"溫暖抬頭,看見他眼裏滿是愧疚。


    “婚禮那天……\"他的聲音裏帶著濃濃自責,“我答應過,要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結果……卻讓你的婚紗染上了血,讓你擔驚受怕,婚禮被迫中斷……那天,你一定很害怕吧?\"


    “別說了。\"溫暖趕緊捂住他的嘴,聲音顫抖,“那些,都過去了啊。\"


    她不想看到男人深深自責的模樣。


    傅寒時吻了吻她的掌心:“要不,我們重新辦一場?這次我一定...\"


    “不要。\"溫暖搖頭,往他懷裏鑽。


    \"我不要什麽盛大婚禮。\"她抬起泛著水光的眼睛,\"那天在手術室,你被推進去整整五個小時,我在外麵站了五個小時,腿麻了也不敢離開。\"


    她咬了咬唇:\"我一直在跟老天爺許願,說隻要你能平安迴來,我就什麽都不要了。現在你好好的在我身邊,就已經圓了我這輩子,最美的夢了啊。“


    溫暖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傅寒時心疼地吻去她的淚水,摟在她腰間的大手,緊了又緊。


    聽了溫暖的話。


    傅寒時的心,像是被無形的手一把狠狠揪住。


    他那天醒來時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溫暖小臉蒼白,眼眶紅腫,本就纖瘦的她幾日不眠不休守著他,本就尖的下巴更尖了,整個人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憔悴的樣子讓他心疼得要命。


    \"傻瓜。\"他低頭吻上她的發頂,清幽好聞的茉莉花香縈繞在鼻尖,讓傅總忍不住又落下一吻。


    \"誰傻啊。\"溫暖把臉貼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一迴想起那天的經曆,混合著硝煙、火.槍和鮮血味道的婚禮,她的手指就不自覺收緊,揪住他的衣襟,聲音慢慢低了下來:“那天躺在手術台上的是你啊,那一槍差點就...差點就要了你的命。\"


    她仰起滿是淚光的眼睛,聲音輕顫:\"那時候我就想明白了,什麽豪華婚禮,什麽浪漫誓言,都不及你活著重要。我寧願這輩子不結婚,也不要你有事。\"


    她定定地望著他,桃花眼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子。


    “得你一人,我此生就足矣了。隻要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


    溫暖說著,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聲音帶著一絲嬌氣:\"以後,你可不許再這樣嚇我了。\"


    傅寒時心口,暖流翻湧。


    他低頭對上她清亮的桃花眼,那裏麵倒映著他的身影,滿滿都是赤誠愛意。


    這一刻,他再次深刻意識到。


    這輩子,他算是栽在這個小女人手裏了。


    傅寒時看著麵前小女人嬌憨可愛,清麗甜美的小臉,黑眸越來越深。


    溫暖被他這樣炙熱目光注視著,漸漸的,臉頰染上了緋紅,連小巧的耳垂都透著淡粉。


    她剛想躲開他的視線,卻被他一把摟住。


    緊接著。


    男人大手來到她的後頸,扣住溫暖她後腦勺,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輕柔纏綿。


    仿佛要把他這輩子的溫柔都傾盡其中,全都給她。


    花園別墅外。


    江水靜靜流淌,月光灑落進來。


    為室內鍍上一層朦朧又曖昧的銀輝。


    不遠處,盛開的早櫻隨風輕搖,粉色花瓣紛紛揚揚,像雪花般細細飄落。


    為這個浪漫的夜晚,平添幾分纏綿的溫柔,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櫻花草木香。


    別墅裏。


    傅寒時緊擁著溫暖,大掌在溫暖後頸加深了力道。


    兩人交纏。


    氣息灼熱,纏綿醉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離婚後,總裁前夫天天想複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薄荷小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薄荷小酒並收藏離婚後,總裁前夫天天想複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