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躺在床上,插著氧氣管,身上貼著各種監測儀,指尖夾著探測器。


    傅寒時瞄了眼病床邊顯示屏,各項指標趨於平穩,心下微鬆。


    傅老太太穿著病號服,半靠在病床上,向來打理考究的瑩白色頭發,此時顯得有些微亂,平日裏保養精細的臉頰,這時泛著些憔悴和疲憊。


    在看到推門進來的傅寒時後,她緊皺著的眉頭,才鬆了鬆。


    傅老太太抬起手,向傅寒時伸了伸,“寒時,你迴來了。”


    傅寒時朝傅她點了點頭,“奶奶。”


    而後,傅寒時瞥了一眼圍在傅老太太旁邊的傅嶠,傅家二叔傅振鐸,他名義上的父親傅振庭和後母汪涵寧。


    傅寒時視線在傅嶠臉上的巴掌印停了一瞬,淡淡收迴。


    “奶奶,您身體好點了嗎?”


    傅寒時不說還好,一說傅老太太想起害自己進醫院的罪魁禍首,血壓又有點爆表的趨勢,怒瞪向傅嶠。


    “這才三個月不到,你就給公司整了這麽大一個爛攤子!”


    “傅氏待你不薄,可你倒好,聯合著外人要掏傅氏的底!真是好的很啊你!!”


    傅嶠一貫以英俊儒雅麵具示人的俊臉,此刻有些狼狽,頭發有些淩亂的垂下,臉上還印著剛剛被自己父親扇出來的巴掌印。


    麵對傅老太太的怒火,傅嶠低頭垂眸,到底不敢作聲,可卻暗暗咬著牙,眼帶冷光。


    他明明做的很隱蔽,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傅嶠死死掐著手心,眼裏閃過陰冷的光,最好不要讓他查出來,要不然……


    傅老太太的二兒子,傅嶠的父親傅鐸趕緊上前,想要扶住老太太,被老太太氣的一把推開。


    “你看看養的好兒子,說出去真是丟我傅家的臉,這隻養不熟,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傅寒時涼涼看了一眼眾人,上前拍了拍傅老太太的背。


    “奶奶,有什麽事您慢點說,太激動對您老身子骨不好。”


    “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會處理。”


    傅老太太抓著傅寒時的手,拍了又拍。


    “你這個小子,總算是舍得迴來了。”


    一旁的傅振庭和汪涵寧看到傅寒時,也是眼前一亮。


    他們這次可算是被傅嶠坑慘了。


    不光他許諾的好處沒得著,還把自己多年的老本都給搭進去了,再加上最近愈鬧愈烈的傅氏集團負麵風波,本就沒有經商頭腦,早就被傅寒時淡出傅氏公司管理層,全靠著公司股份瀟灑的傅振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愁的不行。


    汪涵寧看到傅寒時,臉上熱情帶笑,“寒時迴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了吧?”


    傅振庭雖然不喜歡這個大兒子,傅寒時翅膀硬了,向來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裏,還把他擠出公司高層,讓他大丟麵子。


    但架不住傅寒時能力實在出眾,傅振庭也腆著臉,裝出一副慈父的樣子,“迴來就好,好好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了。”


    傅老太太看著眼前的傅寒時,又是頭痛又是欣慰。


    4月初,傅寒時執意去溫市,傅老太太是不讚同的。


    溫市是個三級小城市,用得著s市傅氏集團總裁親自到地,選址,開拓市場嗎,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交給手下的經理做就足夠了。


    而傅寒時此行的目的,傅老太太也心裏門清,就算表麵上說的再堂皇好聽,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那個溫暖。


    可不滿歸不滿,傅老太太也管不住傅寒時,傅寒時手段強勢,又執掌公司多年,也做好集團部署安排,傅老太太也就由他去了。


    隨後傅老太太由獨女陪著,在國內散心旅遊了一圈,昨天剛迴來,就聽到傅嶠惹出的一堆大麻煩。


    除了傅嶠惹怒劉氏地產千金劉詩涵,和她的婚事告吹,由他牽頭的傅氏集團和劉氏地產的s市那塊地皮的合作也隨之告吹,讓前期傅氏投入的一大筆資金、資源、關係打了水漂外。


    更讓老太太震怒的是,傅氏珠寶參加歐洲一年一度的珠寶首飾設計大賽,剛獲得大獎,就被曝出抄襲事件,是傅嶠在其中搞的鬼。


    傅氏集團這短期內接連不斷出現的風波,被推上了輿論的風潮浪尖,媒體真真假假的吸睛報道,網絡負麵輿論攻擊不斷,短短幾天,傅氏集團股市蒸發了好幾個億。


    傅老太太年近70,本來就有心髒病,近些年來還多了高血壓,一下怒極攻心,心髒病加上高血壓,一股氣上不來,暈厥過去,索性送醫及時,人慢慢緩了過來。


    此刻看到傅寒時,就像有了定心丸。


    傅寒時這個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孫子,手段能力沒的說,傅嶠惹出的這堆事雖然很是麻煩棘手。


    可傅寒時出手。


    那傅氏集團,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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