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到現在,還有點懵。


    她又被傅寒時“綁”過來了。


    不對,說綁不太確切。


    應該是被傅寒時,強勢不容拒絕的“請”過來了。


    大年三十,晚上9點。


    香江畔,鎏庭花園別墅。


    也是傅寒時和她,曾經的婚房。


    ——


    一個小時前。


    晚上8點,滋味小館。


    溫暖和溫老爺子吃完年夜飯,收拾好廚房,才坐下來,看了一會兒聯歡晚會。


    就聽到1樓小飯館的木門,被砰砰敲響。


    溫暖穿著毛絨拖鞋,縮在厚厚的毛絨外套裏,納悶著去開門。


    今天大年三十除夕夜,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呢?


    門一開,卻叫她嚇了一跳。


    隻見門外,寒涼寂靜的夜裏,傅寒時穿著黑色長大衣,長身玉立。


    在門外,他的背後,是黯色高遠的天,細密的小雪花,在他身後紛紛揚揚的飄著。


    “你……”


    溫暖有點驚訝,“你……怎麽來了?”


    主要是傅寒時來的這個時間點,很奇怪。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都8點了,這個時間點,不是應該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的嗎?溫暖記得,傅氏家族年底年三十這天,會舉辦大型的家族內部年宴……


    本來,傅寒時在來之前,內心積著一股鬱氣,難受憋悶,暴躁著想要發.泄。


    可在看到門後的溫暖時,那股氣,卻一下子消散不見。


    溫暖很怕冷,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毛絨居家服,踩著雙毛茸茸的棉拖鞋,就像一隻極其畏寒,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棉花堆裏的小動物,清亮的黑眼睛看著他,無辜又惹人憐愛。


    “找你,有事。”


    溫暖清澈的桃花眼裏,有點羞惱,有點頭痛。


    他該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昨天她剛見過傅家老太太,傅寒時的奶奶,對老太太說的話不算客氣,現在看到傅寒時,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今天是大年三十……”


    溫暖委婉的說,“時間不早了……有什麽事,下次再說吧。”


    傅寒時聽到她的拒絕,黑曜石般深邃的瞳仁,定定看著她。


    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暖暖,是誰呀?”


    溫老爺子拄著拐杖,好奇出來,在看到傅寒時的時候,有點驚訝。


    隨後眼睛在傅寒時和溫暖身上轉了一圈後,歎了口氣,稍微一想,又好像沒有那麽驚訝了。


    “爺爺……”溫暖出聲。


    有點不知道,怎麽解釋眼前這個狀況。


    傅寒時抬頭,看向溫老爺子,禮貌頷首,“您好。”


    傅寒時直視著溫老爺子的眼睛,開口。


    “我找溫暖有事,有很重要的事,能請你把她借給我兩個小時嗎,請您放心,晚點我會送他她迴來。”


    溫暖在一旁打斷,“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麽事非得今天說吧,時間很晚了…你今天先迴去吧…”


    “暖暖”,溫老爺子出聲。


    溫老爺子抬頭,仔細看了會傅寒時的眼睛,男人不閃不避,黑眸裏帶著執拗,和隱隱強勢。


    罷了罷了,溫老爺子歎了口氣。


    “暖暖,你就和傅小子去一趟吧,我看有些話今天不說,這天是過不去的。”


    ——


    於是乎,溫暖在傅寒時的強勢,和爺爺的意外“倒戈”下。


    稀裏糊塗,有點糾結的坐上了李子巷口的勞斯萊斯。


    再然後。


    就到了香江畔,鎏庭花園別墅區。


    她和傅寒時曾經一起生活了一年的花園小洋房。


    才一進門,溫暖就被撲麵而來的寒氣,凍得一個哆嗦。


    傅寒時打開地暖,有點歉意看著溫暖。


    “抱歉,最近沒怎麽迴來,地暖剛調好,等會兒就不冷了。”


    溫暖點點頭,換鞋進了客廳。


    客廳裏的布置,還和她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意大利黑色手工皮椅上,整齊的擺放著她之前留在這兒的淡藍色和鵝黃.色的抱枕。


    但除此之外,客廳空空蕩蕩,溫暖看著看著,心裏有點發酸難過,她之前就總感覺,傅寒時對什麽都淡漠不感興趣,幾乎沒有見到過,他閑下來放鬆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冷淡又孤寂。


    倒是陽台上,一盆盆放在恆溫保濕箱裏的三色角堇,生機勃勃,青翠欲滴。


    溫暖坐在沙發上,桃花兒眼看向傅寒時。


    “你…有什麽事,一定要今天晚上說?”


    “還特意,把我帶到這裏…?”


    “我知道,老太太去找你了。”


    傅寒時開口。


    溫暖瞪大了眼睛,臉上表情有點尷尬。


    現在迴想起來,雖然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可貌似,好像,對傅老太太和傅寒時拒絕的太幹脆利落,語氣有些硬沒給人多留麵子……


    傅寒時:“你急什麽?”


    溫暖掩飾般拿過一個淺藍色抱枕,揪著上麵的穗子,強撐著給自己找迴點麵子。


    “我……我沒急呀,我是看著這抱枕挺好看的,這不在認真聽你說話嘛…”


    傅寒時看她欲蓋彌彰的樣子,覺得有點新鮮有趣。


    揶揄著開口,“怎麽,是做了,還是說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要說傅寒時聽了傅老太太的話沒受影響,那是假的。


    他在聽到溫暖毫不留情,幹脆決絕的說她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會再踏進傅家大門,不會再和他在一起時,他心裏是真的憋悶,躁鬱。


    不過一會,傅寒時就恢複淡然了。


    他早就知道,溫暖是這樣的人。


    溫暖就是隻急了會咬人的兔子,一旦下定決心的事,就倔強著一條路走到底。


    最近這4個多月,還有那一晚雪夜,在李子巷的車裏,他把溫暖強關到車裏,攤開來反複和她說,她也是死咬著不鬆口。


    傅寒時說了,會一直在原地等著她,雖然溫暖現在好像在介懷著什麽事,一直拒絕他的靠近。


    可傅寒時還是能感覺到。


    她對自己是在意和特別的,他說到做到,也不會太強迫逼著她。


    雖然溫暖捉急炸毛的樣子,挺新鮮挺有趣的,可如果真的把她惹急了。


    傅寒時還真沒信心,能給她順毛。


    畢竟他,從來沒有勸女孩子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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