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迷茫的走在應該是空曠的土地上。
他記得自己是死了，死在哥哥的懷裏。
他的身體終究還是支撐不住，隻能留下哥哥。
他明明聽說，死亡後，哪怕殘缺的自己也會恢複成完整的模樣。
但是他現在完全失去了視力，隻能依靠聽力和迴聲來辨別自己所處的環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每走一步身上就會發出金屬碰撞的細碎聲音，聽起來數量非常巨大。
而他走的每一步感覺都非常的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
隻是正順著頭發的指引走著。
剛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頭皮的拉拽感，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拽著他一兩根頭發一樣。
他就伸手在頭上不斷的撫摸，終於是找到了幾根繃直的頭發。
頭發延伸的方向暫時不得知。
他就摸著那幾根頭發，往它們繃直的方向一直走。
因為看不見，走得也非常慢，偶爾還會踩到什麽磕碰摔一下。
幸運的是那頭發好像十分堅固，並沒有在他手中斷掉。
“富江？”熟悉的聲音，帶著點試探的感覺。
富江一愣，頭朝向了聲音發出來的方向。
正是頭發指向的位置。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輕輕的拽了拽手中的頭發。
一直以來都是繃直狀態的頭發終於軟了下來，不是斷掉了，而是因為那頭綁著的人過來了。
“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那聲音帶著點指責，但是更多的是傲慢和心疼。
富江眼圈頓時紅了起來，但是他沒有說話，隻是順著手中的頭發往上摸，先是摸到了一隻右手，在右手的位置上摸到了頭發的結。
他順著那隻手往上，摸到麵前人的肩膀，然後是他的臉。
那人也配合著他的動作，怕他夠不到還彎下腰來讓他能更快的觸摸到他的臉。
富江一點點的摸著他的臉，眼睛越來越濕潤，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眶中滴落出來。
他伸出雙手摟住了麵前人的肩膀，就像是以前很多次一樣把自己掛上去。
“泉奈奈……”富江才開口，哭聲就控製不住了。
“我在這裏，別怕，別怕。”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該怎麽哄他，隻能迴抱住他不斷的輕拍著他的後背。
好一會後，富江才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哭著說：“怎麽辦？我丟下哥哥一個人，他以後怎麽辦？”
宇智波斑走的路太艱難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走在這個路上。
以前有泉奈和富江，不管自己是否理解，總還是陪在他身邊一起走著的。
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被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這不是你的錯。”宇智波泉奈抱著富江安慰著。
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這是前往淨土的路，等在這裏的人會等到來往匆匆前往那個世界的。
有時候他也會問現在人世的情況。
有人告訴他，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聯合一起建了村。
宇智波斑有個美麗非常的妻子，叫做奈奈。
奈奈夫人身體不好，宇智波斑在為她求藥。
宇智波斑叛逃出村，帶著妻子一起。
宇智波斑很久沒有傳說。
他的哥哥如果離開曾經付出了無數心血的村子，肯定是因為那個村子讓他失望了吧。
他的弟弟也一定會陪他哥哥一起。
他渴望著他們的消息，卻不想在這裏見到他們。
富江一直在哭，哭得很傷心，泉奈沒能哄好他。
他停下來還是因為體力耗盡，隻能掛在他身上偶爾抽噎。
看著眼睛並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小弟，宇智波泉奈明顯有很多話想要問。
但是最後問出來的卻是：“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是什麽？”
“什麽？”富江疑惑。
宇智波泉奈伸手從他身上提起了什麽，遞到富江麵前，富江隻是覺得被拉拽了一下，視線並沒有往宇智波泉奈手上看。
宇智波泉奈確定小弟的左眼視力也已經失去，他握住他的一隻手，引導著他摸到那東西。
富江詳細的摸索。一隻手握不住的寬度，長長一條，環環相扣，那東西的形狀逐漸在他大腦中匯聚。
“鎖鏈嗎？”他不確定的詢問。
“嗯，你身上全是。”宇智波泉奈點頭，又補充：“在你身上的時候還沒有小拇指粗，但是一拿起來，就有手腕那麽粗了。”
“這是什麽？”富江的聲音有些慌亂。
他以前就算是做異於常態的打扮，也不會在身上穿戴鎖鏈這種東西。
“不知道，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弄掉。”宇智波泉奈這樣說著。
“嗯。”富江點頭，甚至有些急切。
他覺得身上這些東西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宇智波泉奈抓住其中一根，用力拉扯。
“啊！”富江痛苦的尖叫聲響起。
他抬手按住身上某處，整個人腿一軟就要癱倒在地。
宇智波泉奈一把扶住他，著急的詢問：“會痛嗎？”
“嗯。”富江隻能發出一點聲音。
“這到底是什麽！”宇智波泉奈明顯的惱怒。
〖是他加諸自身的處罰。〗
“誰！”宇智波泉奈警惕的迴頭張望。
什麽都沒有看到。
“泉奈！”富江痛苦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立刻轉頭去查看小弟的情況。
富江身上的鎖鏈在剛剛那一瞬間繃直了。
對著的方向是看不到某處。
好像有人一瞬間抓住了他全身的鎖鏈一樣。
富江整個人也在被往那邊拉拽，現在隻是抓著他的手，在勉強停留自己。
宇智波泉奈單手錮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去拽富江身後已經垂直的鎖鏈。
雙方的拉鋸使得富江異常痛苦。
意識到這一點的宇智波泉奈下意識想要鬆手。
“泉奈！是什麽在拽我？”富江哭著求救，“好痛。”
宇智波泉奈把富江攏進懷裏，雙手抓著他身後的鎖鏈，試圖直接把力度加諸在那些鎖鏈上。
〖放手吧，隻是暫時分別一段時間，會再迴來的。〗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宇智波泉奈護著富江，焦急和害怕等情緒統一化為憤怒。
〖按照你們的定義，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或者是母親。〗
“你在說什麽鬼話！”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富江，又找不到人，他一定會動手。
富江是他的弟弟，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父母，兄弟，都隻是你們的定義。〗
一個身影在宇智波泉奈的身邊顯現，與他站在同一邊。
宇智波泉奈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就直接愣住。
站在他身邊的這個人穿著白色的狩衣，頭戴烏帽，十六七歲的模樣，身高比他隻矮一點，皮膚雪白，從帽子中落出的頭發是黑色的微卷卷發。
讓宇智波泉奈驚訝的原因在於，這個人的臉，和富江一模一樣，要說區別在什麽地方的話，大概就是比小弟大兩三歲吧。
〖因為你無法直接觀測到我，所以采用了能被你看到的形態。〗
那人看著他，沒有開口，聲音卻傳了出來。
他伸出手，微揚手指，富江整個虛化從他懷中脫離。
“泉奈！”富江尖叫，整個人被鎖鏈拉扯著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富江！”宇智波泉奈起身要追。
才邁出一步，整個人卻被定在原地。
〖等待吧，他會迴來。〗
明顯是那個人影阻止了他。
他伸出手，點在了他右手的尾指上。
〖保管好這份緣，他會迴來找你們。〗
宇智波泉奈往自己的右手尾指上看了一眼，上麵是富江的頭發，“頭發嗎？”
〖你們是他選擇的緣，他想要的一切終將被握於手中。〗
這句話後，身邊人開始淡化，再到完全消失。
等一切恢複到原本模樣後，他也被放開。
前往淨土的道路上又恢複了安靜。
宇智波泉奈伸手撫摸了一下右手尾指上的頭發，他咬牙，再如何不甘和憤怒，此時能做的，也隻有相信那個頂著小弟的臉的人說過的話。
而富江在感覺平靜下來後，身上的痛感好像也在緩緩消失。
他爬在地上，緩過勁後，他抬起頭，試探著喊：“泉奈？”
周圍安靜的可怕。
“泉奈！”富江顯得很著急。
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來。
一隻手端住了他的下巴，左右搖擺了一下說：“怎麽又少了一隻眼睛？”
內心在畏懼，但是依戀和信任卻是一瞬間誕生的。
那隻手撫摸了一下他的左眼，又撫摸了一下他的右眼。
〖還差一點。〗
“什麽？”富江不解的追問。
但是拖著他的臉的那隻手卻感覺正在逐漸消失。
〖下一次應該就是最後了。〗
富江伸手去試探，麵前什麽都沒有。
他想要唿喚，但是此時卻不知道應該唿喚誰。
“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喵。”一個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看不到的富江嚇得又跌坐迴去。
“好可愛~”一雙手突兀的伸到了他的身上，以那種抱小孩的方式穿過腋下把他抱了起來。“快來快來，伊邪那美大人一定會很喜歡現在的你。”
富江壓根沒有反對的機會，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失重，就像是被拉拽著快速移動。
過程中連說話的機會都好像沒有。
重新體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的時候，他捂著胸口，一副艱難的快吐出來的模樣。
“真的好可愛啊！看得妾身的心都軟了。”故意夾起來的女聲在富江麵前響起。
富江摸著地板往後蹭。
“唯一的不好是又不記得妾身了。”那聲音聽起來並不惱怒，反而還帶著深深的包容性。
還在往後蹭的富江撞到某人，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人就已經抱住了他。
還是那個聲音，但這次是從頭頂傳的：“真是可愛啊~感覺養個女兒也不錯。”
富江驚恐的抬起頭。
女人的手也從身後伸開，卡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往上看。
女人認真的端詳著他的臉，然後問：“眼睛是你送給別人的，還是被挖走的？”
那聲音聽起來已經褪掉了剛剛的溫柔和包容，帶上了點風雨欲來的冷漠。
同時，女人的另一隻手也從身後繞了過來，點在了他心髒的位置。
手指不停的輕敲在富江的心口，她繼續問：“剛剛還沒有注意，你現在的心情很差啊，怎麽這麽悲傷？你愛上了別人嗎？”
富江沒敢說話。
身後環抱著他的女人又放鬆了下來，“不要緊張嘛，妾身也不會阻礙你尋找幸福。”
她抱著富江輕輕的拍著他的手臂，“讓我看看他是誰？”
富江還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就感覺抱著自己的人變了。
“富江。”異常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富江一愣，伸手去摸，很快就從他身上熟悉的衣飾上確認身份。
“哥哥？”富江有些發懵，手已經抵在他的胸口。
裏麵空空蕩蕩沒有傳遞來任何感覺。
“你不是！”富江驚恐的要後退，“你到底是什麽人！”
“什麽啊。”那聲音又變迴了剛剛的女人，她伸手抓住了富江的手臂笑聲很滿意：“原來是哥哥嗎？”
富江臉上的驚恐已經具現化。
“抱歉抱歉，媽媽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女人笑著順著富江逃跑的方向爬了過去。
很快就把他給逼到了角落裏。
“你不要怕我嘛。”她的聲音夾的很明顯。
“媽媽？”富江顫抖著複述她剛才提供的詞匯。
“對哦。”女人高興的撫摸著她的臉。“如果你喜歡哥哥的話，媽媽生的那些你都可以拿迴去當哥哥哦。”
富江沒太理解她的意思，但聽明白了，她可能想給自己弄很多哥哥來。
於是瘋狂搖頭，“我不要，我就要自己的哥哥。”
“好好好，不要，不要。”女人重新開始哄他。
她撫摸著富江的臉蛋，看著 顫顫發抖的小美人笑著說：“你這麽可愛，我都不忍心讓你再去輪迴了。”
富江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但是女人卻又說：“不過我想原本的你應該是不願意停留下來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什麽？”富江沒能理解她想要表達什麽。
女人隻是最後摸了摸她的臉道：“下次迴來的要是你自己才可以哦。”
他記得自己是死了，死在哥哥的懷裏。
他的身體終究還是支撐不住，隻能留下哥哥。
他明明聽說，死亡後，哪怕殘缺的自己也會恢複成完整的模樣。
但是他現在完全失去了視力，隻能依靠聽力和迴聲來辨別自己所處的環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每走一步身上就會發出金屬碰撞的細碎聲音，聽起來數量非常巨大。
而他走的每一步感覺都非常的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
隻是正順著頭發的指引走著。
剛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頭皮的拉拽感，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拽著他一兩根頭發一樣。
他就伸手在頭上不斷的撫摸，終於是找到了幾根繃直的頭發。
頭發延伸的方向暫時不得知。
他就摸著那幾根頭發，往它們繃直的方向一直走。
因為看不見，走得也非常慢，偶爾還會踩到什麽磕碰摔一下。
幸運的是那頭發好像十分堅固，並沒有在他手中斷掉。
“富江？”熟悉的聲音，帶著點試探的感覺。
富江一愣，頭朝向了聲音發出來的方向。
正是頭發指向的位置。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輕輕的拽了拽手中的頭發。
一直以來都是繃直狀態的頭發終於軟了下來，不是斷掉了，而是因為那頭綁著的人過來了。
“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那聲音帶著點指責，但是更多的是傲慢和心疼。
富江眼圈頓時紅了起來，但是他沒有說話，隻是順著手中的頭發往上摸，先是摸到了一隻右手，在右手的位置上摸到了頭發的結。
他順著那隻手往上，摸到麵前人的肩膀，然後是他的臉。
那人也配合著他的動作，怕他夠不到還彎下腰來讓他能更快的觸摸到他的臉。
富江一點點的摸著他的臉，眼睛越來越濕潤，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眶中滴落出來。
他伸出雙手摟住了麵前人的肩膀，就像是以前很多次一樣把自己掛上去。
“泉奈奈……”富江才開口，哭聲就控製不住了。
“我在這裏，別怕，別怕。”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該怎麽哄他，隻能迴抱住他不斷的輕拍著他的後背。
好一會後，富江才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哭著說：“怎麽辦？我丟下哥哥一個人，他以後怎麽辦？”
宇智波斑走的路太艱難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走在這個路上。
以前有泉奈和富江，不管自己是否理解，總還是陪在他身邊一起走著的。
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被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這不是你的錯。”宇智波泉奈抱著富江安慰著。
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這是前往淨土的路，等在這裏的人會等到來往匆匆前往那個世界的。
有時候他也會問現在人世的情況。
有人告訴他，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聯合一起建了村。
宇智波斑有個美麗非常的妻子，叫做奈奈。
奈奈夫人身體不好，宇智波斑在為她求藥。
宇智波斑叛逃出村，帶著妻子一起。
宇智波斑很久沒有傳說。
他的哥哥如果離開曾經付出了無數心血的村子，肯定是因為那個村子讓他失望了吧。
他的弟弟也一定會陪他哥哥一起。
他渴望著他們的消息，卻不想在這裏見到他們。
富江一直在哭，哭得很傷心，泉奈沒能哄好他。
他停下來還是因為體力耗盡，隻能掛在他身上偶爾抽噎。
看著眼睛並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小弟，宇智波泉奈明顯有很多話想要問。
但是最後問出來的卻是：“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是什麽？”
“什麽？”富江疑惑。
宇智波泉奈伸手從他身上提起了什麽，遞到富江麵前，富江隻是覺得被拉拽了一下，視線並沒有往宇智波泉奈手上看。
宇智波泉奈確定小弟的左眼視力也已經失去，他握住他的一隻手，引導著他摸到那東西。
富江詳細的摸索。一隻手握不住的寬度，長長一條，環環相扣，那東西的形狀逐漸在他大腦中匯聚。
“鎖鏈嗎？”他不確定的詢問。
“嗯，你身上全是。”宇智波泉奈點頭，又補充：“在你身上的時候還沒有小拇指粗，但是一拿起來，就有手腕那麽粗了。”
“這是什麽？”富江的聲音有些慌亂。
他以前就算是做異於常態的打扮，也不會在身上穿戴鎖鏈這種東西。
“不知道，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弄掉。”宇智波泉奈這樣說著。
“嗯。”富江點頭，甚至有些急切。
他覺得身上這些東西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宇智波泉奈抓住其中一根，用力拉扯。
“啊！”富江痛苦的尖叫聲響起。
他抬手按住身上某處，整個人腿一軟就要癱倒在地。
宇智波泉奈一把扶住他，著急的詢問：“會痛嗎？”
“嗯。”富江隻能發出一點聲音。
“這到底是什麽！”宇智波泉奈明顯的惱怒。
〖是他加諸自身的處罰。〗
“誰！”宇智波泉奈警惕的迴頭張望。
什麽都沒有看到。
“泉奈！”富江痛苦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立刻轉頭去查看小弟的情況。
富江身上的鎖鏈在剛剛那一瞬間繃直了。
對著的方向是看不到某處。
好像有人一瞬間抓住了他全身的鎖鏈一樣。
富江整個人也在被往那邊拉拽，現在隻是抓著他的手，在勉強停留自己。
宇智波泉奈單手錮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去拽富江身後已經垂直的鎖鏈。
雙方的拉鋸使得富江異常痛苦。
意識到這一點的宇智波泉奈下意識想要鬆手。
“泉奈！是什麽在拽我？”富江哭著求救，“好痛。”
宇智波泉奈把富江攏進懷裏，雙手抓著他身後的鎖鏈，試圖直接把力度加諸在那些鎖鏈上。
〖放手吧，隻是暫時分別一段時間，會再迴來的。〗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宇智波泉奈護著富江，焦急和害怕等情緒統一化為憤怒。
〖按照你們的定義，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或者是母親。〗
“你在說什麽鬼話！”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富江，又找不到人，他一定會動手。
富江是他的弟弟，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父母，兄弟，都隻是你們的定義。〗
一個身影在宇智波泉奈的身邊顯現，與他站在同一邊。
宇智波泉奈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就直接愣住。
站在他身邊的這個人穿著白色的狩衣，頭戴烏帽，十六七歲的模樣，身高比他隻矮一點，皮膚雪白，從帽子中落出的頭發是黑色的微卷卷發。
讓宇智波泉奈驚訝的原因在於，這個人的臉，和富江一模一樣，要說區別在什麽地方的話，大概就是比小弟大兩三歲吧。
〖因為你無法直接觀測到我，所以采用了能被你看到的形態。〗
那人看著他，沒有開口，聲音卻傳了出來。
他伸出手，微揚手指，富江整個虛化從他懷中脫離。
“泉奈！”富江尖叫，整個人被鎖鏈拉扯著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富江！”宇智波泉奈起身要追。
才邁出一步，整個人卻被定在原地。
〖等待吧，他會迴來。〗
明顯是那個人影阻止了他。
他伸出手，點在了他右手的尾指上。
〖保管好這份緣，他會迴來找你們。〗
宇智波泉奈往自己的右手尾指上看了一眼，上麵是富江的頭發，“頭發嗎？”
〖你們是他選擇的緣，他想要的一切終將被握於手中。〗
這句話後，身邊人開始淡化，再到完全消失。
等一切恢複到原本模樣後，他也被放開。
前往淨土的道路上又恢複了安靜。
宇智波泉奈伸手撫摸了一下右手尾指上的頭發，他咬牙，再如何不甘和憤怒，此時能做的，也隻有相信那個頂著小弟的臉的人說過的話。
而富江在感覺平靜下來後，身上的痛感好像也在緩緩消失。
他爬在地上，緩過勁後，他抬起頭，試探著喊：“泉奈？”
周圍安靜的可怕。
“泉奈！”富江顯得很著急。
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來。
一隻手端住了他的下巴，左右搖擺了一下說：“怎麽又少了一隻眼睛？”
內心在畏懼，但是依戀和信任卻是一瞬間誕生的。
那隻手撫摸了一下他的左眼，又撫摸了一下他的右眼。
〖還差一點。〗
“什麽？”富江不解的追問。
但是拖著他的臉的那隻手卻感覺正在逐漸消失。
〖下一次應該就是最後了。〗
富江伸手去試探，麵前什麽都沒有。
他想要唿喚，但是此時卻不知道應該唿喚誰。
“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喵。”一個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看不到的富江嚇得又跌坐迴去。
“好可愛~”一雙手突兀的伸到了他的身上，以那種抱小孩的方式穿過腋下把他抱了起來。“快來快來，伊邪那美大人一定會很喜歡現在的你。”
富江壓根沒有反對的機會，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失重，就像是被拉拽著快速移動。
過程中連說話的機會都好像沒有。
重新體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的時候，他捂著胸口，一副艱難的快吐出來的模樣。
“真的好可愛啊！看得妾身的心都軟了。”故意夾起來的女聲在富江麵前響起。
富江摸著地板往後蹭。
“唯一的不好是又不記得妾身了。”那聲音聽起來並不惱怒，反而還帶著深深的包容性。
還在往後蹭的富江撞到某人，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人就已經抱住了他。
還是那個聲音，但這次是從頭頂傳的：“真是可愛啊~感覺養個女兒也不錯。”
富江驚恐的抬起頭。
女人的手也從身後伸開，卡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往上看。
女人認真的端詳著他的臉，然後問：“眼睛是你送給別人的，還是被挖走的？”
那聲音聽起來已經褪掉了剛剛的溫柔和包容，帶上了點風雨欲來的冷漠。
同時，女人的另一隻手也從身後繞了過來，點在了他心髒的位置。
手指不停的輕敲在富江的心口，她繼續問：“剛剛還沒有注意，你現在的心情很差啊，怎麽這麽悲傷？你愛上了別人嗎？”
富江沒敢說話。
身後環抱著他的女人又放鬆了下來，“不要緊張嘛，妾身也不會阻礙你尋找幸福。”
她抱著富江輕輕的拍著他的手臂，“讓我看看他是誰？”
富江還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就感覺抱著自己的人變了。
“富江。”異常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富江一愣，伸手去摸，很快就從他身上熟悉的衣飾上確認身份。
“哥哥？”富江有些發懵，手已經抵在他的胸口。
裏麵空空蕩蕩沒有傳遞來任何感覺。
“你不是！”富江驚恐的要後退，“你到底是什麽人！”
“什麽啊。”那聲音又變迴了剛剛的女人，她伸手抓住了富江的手臂笑聲很滿意：“原來是哥哥嗎？”
富江臉上的驚恐已經具現化。
“抱歉抱歉，媽媽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女人笑著順著富江逃跑的方向爬了過去。
很快就把他給逼到了角落裏。
“你不要怕我嘛。”她的聲音夾的很明顯。
“媽媽？”富江顫抖著複述她剛才提供的詞匯。
“對哦。”女人高興的撫摸著她的臉。“如果你喜歡哥哥的話，媽媽生的那些你都可以拿迴去當哥哥哦。”
富江沒太理解她的意思，但聽明白了，她可能想給自己弄很多哥哥來。
於是瘋狂搖頭，“我不要，我就要自己的哥哥。”
“好好好，不要，不要。”女人重新開始哄他。
她撫摸著富江的臉蛋，看著 顫顫發抖的小美人笑著說：“你這麽可愛，我都不忍心讓你再去輪迴了。”
富江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但是女人卻又說：“不過我想原本的你應該是不願意停留下來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什麽？”富江沒能理解她想要表達什麽。
女人隻是最後摸了摸她的臉道：“下次迴來的要是你自己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