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睡覺的時候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橙紅發色的男孩有些著急看著身邊的這五個孩子,希望他們能幫到自己。


    大多數人都是一副同樣棘手的反應,剛剛幫忙把小孩扶下來的那個女孩子年齡是他們之中最大的一個看起來好像有十歲左右,她開口:“是哮喘,我以前有個妹妹也是這樣。”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橙紅發色的男孩馬上詢問。


    女孩馬上組織著大家把剛剛關上的門打開和集裝箱角落的防水布拆開,保證環境裏的空氣流通,也不要圍在這裏,她扶著正在艱難的喘氣的孩子往前蜷伏。


    一邊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一邊用輕柔的聲音安撫:“冷靜下來,控製住,不要用力喘氣,千萬不要咳嗽。”


    在孩子緩緩的平靜下來後她又引導著孩子側躺下,等到孩子徹底平靜下來後,也已經因為疲憊閉上了眼睛。


    橙紅發色的男孩小心的上前,伸手試探了一下小孩子的額頭,汗津津的一片,他黑色的頭發都因為被濕潤卷曲的厲害。


    他又檢查了一下小孩子的手指,顏色已經沒有那麽青紫了,但還是非常讓人覺得不安的顏色。


    “已經沒事了嗎?”他小聲的詢問那還守在孩子身邊的女孩。


    女孩臉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他,又同情的看了看唿吸還有點艱難的孩子後說:“隻是暫時緩解了,這個病要看醫生,要經常用一種噴在喉嚨裏的藥,沒有藥,病要是發作得太嚴重的話會死的。但是……”


    她的妹妹就是這麽死的,鐳缽街在以前也不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在前兩年打仗的時候,藥物就屬於特殊資源已經很難獲取了,現在的鐳缽街這個情況更難拿到藥了,這個孩子的命運好像已經注定。


    其他的孩子也明白了她沒有說完的話。


    藥物在現在的鐳缽街是一種奢侈品。


    橙紅發色的男孩卻像是沒有聽懂一樣,反而詢問:“哪裏有醫生?”


    “鐳缽街這裏醫生……”白瀨看向身邊一個男孩,對方為難的說:“好像隻有一個。”


    “嗯,”那個男孩點頭,“但是他收費……”


    一個月的時間,有門路的人早離開鐳缽街了,現在還呆在這裏的不是孤兒,就是犯罪者和黑戶。


    就算原本不是,也幾乎都變成犯罪者了。


    生活在這種地方的醫生費用肯定非常高,並且可能會對部分看病的人出手,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看病的除了有錢,就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明天能帶我們去找他嗎?”橙紅發色的男孩馬上看向白瀨請求。


    語氣不怎麽像就是了。


    “你很有錢嗎?”柚杏直接不客氣的詢問。


    橙紅發色的男孩愣住了,他有些為難的低下頭。


    這段時間的討生活他當然知道錢是什麽,但是光是獲取能夠生存下去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獲取錢的門路他是一點都沒有。


    可是很快男孩又再抬起頭說:“那我也要帶他去,倒時候,倒時候總是有辦法的。”


    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什麽底氣。


    但是先把人帶過去,到時候再看實際情況,怎麽都好,先求他治病,剩下的再說。


    幫忙照顧小孩子的女孩轉身去端來了一個水盆,洗出了一塊因為常被使用而變得破破爛爛但還算是幹淨的毛巾,幫助小孩子擦拭身上的汗水。


    她還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他們這裏都是七到十歲的孩子,放在這裏的衣服沒有適合他的尺碼,但是總比繼續穿那樣子汗漬漬的衣服好。


    那邊其他幾個孩子在距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還在小聲的討論,有人搖頭,似乎不同意白瀨的決定。


    白瀨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堅持,最終其他孩子也露出了妥協的表情。


    白瀨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迴來對橙紅發色的男孩說:“別擔心,我們有點存款,天亮就陪你一起過去。”


    “喂,你們能存下錢也不容易吧。”橙紅發色的男孩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


    就是因為已經體驗到在這裏討生活是種什麽感覺,所以才不能隨意的接受別人的好意。


    “我們聚在一起的初衷就是為了能讓孩子們能活下去,大孩子可以為小孩子付出保護他們長大,小孩子長大了可以保護更小的孩子,現在這個孩子正是需要的時候,錢攢下來就是為了能在這個時候用掉的吧。”白瀨笑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當做是欠我們一個人情,等以後我們遇到麻煩也來幫幫我們吧。”


    “就是,就是,先拿去用吧,大不了先當做是借給你的。”其他孩子也在搭腔幫忙說服他。


    橙紅發色的男孩轉頭看向了正蜷縮在床上,雖然睡著了但是好像還不是很安穩的孩子,終於還是鬆了口,真心實意的迴了一句:“謝謝。”


    “你也很累了吧,好好休息,我們天亮就出發。”白瀨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著剛剛一直在照顧黑發小孩子的女孩說:“惠美,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多注意一下這孩子的情況,明天白天再補覺吧。”


    “好。”惠美點頭。


    橙紅發色的男孩著急的開口:“不用那麽麻煩,告訴我要注意的事情,我來照顧他。”


    “不。”白瀨稍微強勢一點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明天還要背著他和我們一起走很遠,而且搞不好還要應付特殊情況,不休息好怎麽行?”


    橙紅發色的男孩像是被說服了一樣,再次對著白瀨他們道謝。


    其他的孩子自發地給他們抱來能當做被子和枕頭的衣服。


    他們隻有這張組合在一起的超大床鋪,平時是所有的孩子都在這裏睡覺互相取暖,但是今天在惠美的提醒下,其他的孩子都換了另一麵睡覺,盡可能的把位置空出來給他們,避免擠在一起導致那孩子麵前的空氣不流通。


    橙紅發色的男孩沒有躺下,他坐在黑發男孩的旁邊,背靠著集裝箱的牆壁,手反過來以手背探到了小孩子的臉頰邊,手指感受著那小小的因唿吸產生的起伏,才算是勉強放心的緩緩閉上眼睛。


    孩子們是在淩晨時被黑發孩子的急促唿吸吵醒的。


    那孩子在天快亮起的時候再次發作了,雖然再次被惠美安撫下來,但是大家心中都已經覆蓋上了一層陰影,他們現在更擔心的不是有沒有錢說服醫生給這個孩子治病,而是這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又能活多久。


    孩子中有人想要提醒他提前做好準備,但是看到了他背上那孩子的表情,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中有人曾經有過兄弟姐妹,但是目前都是孤身一人了。


    他們閉上了嘴,惠美和其他孩子留在了家裏,隻有白瀨抱著一個長寬看起來是隻有十公分的小盒子走在前麵。


    橙紅發色的男孩跟著白瀨一起出發,他們是沿著非常隱蔽的小道前行的,小孩子也是一種資源,可以販賣,可以培養,所以他們要隱藏他們聚集在一起的住所,還要盡可能的避開被人看到。


    越是長相秀麗的孩子,越是危險。


    橙紅發色的男孩和他弟弟,恰好都是長相非常好看的孩子。


    他們經過很漫長一段路後,到了一棟還算是完整的建築前,掛在門口的牌子上有一個被蛇纏繞的十字架。


    “那裏就是了。”白瀨小聲的提醒了一句,他轉頭看了一眼被橙紅發色的男孩背著的那個正在睡覺的小孩子,有些糾結的看向那裏,其實他不覺得那是個安全的地方。


    橙紅發色的男孩看著十字架的旁邊還有一個燈牌,上麵有些文字,夾雜著些漢字,他不認識,所以他小聲的詢問:“那上麵寫了什麽?”


    “可能是醫院或者診所吧,大人們都認識字。”白瀨隨意說了一句,先走到了門邊,伸手敲了敲門,認真且戒備的看著那扇門。


    因為他來之時被白瀨不斷的轉述了很多這位醫生的相關傳言,所以他也非常謹慎的看著那門的方向,白瀨在最後提醒過他,要是情況不對,先帶著這孩子逃跑,他自己有能離開的手段的。


    人還沒有來,咳嗽聲先響了起來,沉悶又顯得有些拖遝的腳步聲響起。


    門被打開,白發蒼蒼看起來走路都會喘氣的老人出現在門後。


    老人穿著的傳統和服,和他們想象的醫生並不相同。


    兩個孩子都愣住了,老人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是要看病嗎?”


    “是。我的弟弟生病了。”橙紅發色的男孩點頭,他快步走到老人的身邊,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詭異的腐朽味道。


    老人用手帕擋住自己的口鼻,又再咳嗽了幾聲,讓開門的位置說:“進來吧。”


    白瀨有些遲疑,但是橙紅發色的男孩已經背著黑發的小孩子進到了那棟建築的內部,他也隻好跟著走進去。


    老人的動作很慢,他的聲音好像都因為蒼老變得顫抖了起來,他提醒著進到室內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橙紅發色的孩子:“去掛了簾子的門那裏,那裏有病床。”


    橙紅發色的男孩馬上跑過去。


    白瀨也跟著過去,兩人小心的把黑發的小孩子放在病床上。


    老人也慢慢的走了進來,他順手從門簾旁邊拿起一個聽診器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到床邊,床上的小孩子還蜷縮著,他微微的睜著眼睛,是一種力量耗盡疲憊到大腦發空的狀態。


    老人示意身邊的兩個孩子把這小孩扶起來,他戴好聽診器,把聽頭在手中捂了捂感覺到不是那麽冰冷之後,解開小孩子的衣領,將聽頭放在了他的心口上。


    雖然已經提前捂過了聽頭,但是小孩子還是因為那塊金屬打了個激靈。


    “抱歉抱歉。”老人對他道歉,並輕聲安撫著:“很快就好了,再堅持一下。”


    小孩子輕輕搖搖頭,唿吸又顯得有些沉重了。


    老人把原本放在他胸口的聽頭往下移動了些,他微微皺眉,轉身繞道了小孩子的後麵,將聽頭又從他的後背放進去,貼在他的後背上,隔了一會後他收迴聽診器,讓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幫小孩子穿好衣服。


    老人迴到桌子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在一個小本本上記錄些什麽,一邊詢問:“他這兩天的時間是不是有鼻癢、噴嚏、流清涕、揉鼻子、咳嗽、喘息這些情況。


    “是。”橙紅頭發的男孩認真點頭,他扶著黑發小孩側躺下後,才又說:“他昨天晚上突然就喘不過氣來了,指甲和嘴都變成紫色了,還一直在冒冷汗。”


    “嗯。”老人點點頭接著說:“是急性哮喘發作了。他看起來應該就兩歲左右,的確是小兒哮喘高發期,他現在緩和了不少,用點藥就好了。”


    橙紅發色的男孩眼神都亮了起來,他追問:“用藥就能治好嗎?”


    老人在邊在本子上刷刷的寫著字邊說:“不會,哮喘是種慢性且長期的病,不會根治,不過要是照顧得好的話,可以減少發作次數,甚至不發作。但是如果治療不及時或治療不當就會發展為成人哮喘,成為伴隨他一輩子的病了。”


    橙紅發色的男孩伸手摸了摸又下意識蜷縮起來的黑發小孩的臉,這個年紀的小孩似乎精力非常有限,非常容易就會睡著。


    小孩子的手捏成拳縮在臉前,緊閉著眼睛,因為發病幾乎沒有什麽血色的小臉和卷曲濕潤的黑發看起來非常讓人心疼。


    橙紅發色的男孩抬起頭認真的看向老人詢問:“我應該怎麽做?”


    老人撕下了寫滿字的紙張遞給他:“這上麵是照顧小兒哮喘的注意事項,你照著做就好了,他發作的時候,用我給你的藥。”


    橙紅發色的男孩子雙手接過那張紙,看著上麵大多數都不認識的文字,臉上露出了相當為難的表情。


    老人像是察覺了什麽一樣問他:“你家裏沒有大人嗎?”


    橙紅發色的男孩還沒有說話,白瀨馬上就說:“當然有的,我們有很厲害的爸爸和媽媽,他們今天忙要去做勞工,我們先把弟弟帶過來治病,他們晚一點就過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瀨盡可能的維持著從容的笑容,努力的表演著好像真的有一對非常關心他們的父母存在一樣。


    老人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他的說法,老人又在紙上寫下了什麽遞給白瀨說:“是嗎,我年紀大了不想爬樓梯,藥放在了樓上,你能幫我去拿一下嗎?”


    白瀨一臉空白。


    老人說,“藥瓶上有字,你對照這個去找就行。”


    橙紅發色的小孩正想要接過來上去取藥,但是白瀨已經接過了那張紙條,走到了門簾的位置,又在詢問:“從這裏上去是嗎?”


    “對,二樓那個紅色的門,進去就可以了,動作小一點,還有個醫生在上麵睡覺,他脾氣不好,不要吵醒他。”老人點頭。


    白瀨放輕動作順著走上去。


    橙紅發色的男孩在糾結了一會後,有些局促的對老人說:“能不能告訴我這寫了什麽?”


    “哦呀,”老人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給大人看不就好了嗎?爸爸媽媽應該是認識字的吧。”


    男孩一副著急的表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隻能硬著頭皮撒謊:“但是爸爸和媽媽很忙,我知道的話,也能更好的照顧他吧。”


    老人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但是他接過那張紙條,一條一條的念給他聽。


    男孩非常用心的記著老人告訴他的注意事項。


    等全部念完後,老人又把那張紙條遞給了男孩。


    男孩接過,誠摯道謝,他看著這位好像對小孩子充滿善意的老人,心中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他伸手放進懷裏,握住一枚方形金屬牌,幾經猶豫後還是拿出來,試探著遞給老人詢問:“你能告訴我這上麵寫了什麽嗎?”


    老人接過來,金屬牌上的文字是雕刻上去的,相比白紙黑字看起來費力不少,他先是伸手在上麵摸了摸,又舉起那塊牌子對著光的方向,拉開手臂讓金屬牌和自己隔了一定的距離,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才念出來:“富江,y。”


    老人把金屬牌遞還給橙紅發色的男孩後說:“雖然不知道那個數字是什麽意思,但是‘富江’是個名字吧,這是誰的名字。”


    橙紅發色的男孩接過那塊金屬牌,重新收起來後帶著點小小的笑容說:“是我的弟弟的名字。”


    老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床上正在睡覺的孩子,輕聲說:“是弟弟啊。”


    他在此時也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那你身為哥哥,可要保護好他啊。”


    “嗯!”橙紅發色的男孩認真的點頭。


    樓上的白瀨也終於找到了全部的藥物走了迴來。“抱歉抱歉,我不認識字所以找了很久。”


    老人接過來他遞過來的藥,認真的看了看,畢竟小孩子不認識字,雖然盡可能的照著字去拿了,但還是拿錯了不少。


    老人無奈的擺了擺手,“哎呀,本來是想偷懶的,我自己去一趟吧,你們等會。”


    白瀨對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人轉身緩慢的走向二樓。


    等看不到他以後白瀨趁機打開自己的外套,給橙紅發色的男孩展示了一下藏在衣服內側的各種藥盒。


    橙紅發色的男孩瞪大眼睛著急追問:“你這是哪裏來的?”


    “小聲點,”白瀨生手捂住他的嘴,緊張的聽了聽樓上的動靜後說:“我把藥找全了,我們現在就迴去吧。”


    他會拖延這麽久下來,不是因為不認識字所以找了很久,相反他已經找全了藥品,故意拿了部分錯誤的藥迴來,目的就是讓老人自己上樓去找,他好趁機帶兩個孩子離開。


    橙紅發色的小孩擋住他伸向床上小孩的手,義正言辭的拒絕:“這樣不好。”


    要是他的東西被人偷偷拿走,他也會著急的。


    “鐳缽街的藥物價格高得離譜,你弟弟要用這麽多藥,等他迴來知道我們錢不夠就一盒都不給我們了怎麽辦?”白瀨有些著急但是聲音卻壓得很低的說:“現在既然已經拿到藥了我們就趕緊走吧!”


    橙紅發色的男孩想也沒想就說:“不行。”


    “那你弟弟怎麽辦?”白瀨的語氣非常著急,甚至帶了點憤怒。


    他不理解這人怎麽就這麽強呢。


    橙紅發色的男孩咬著牙說:“我給他說清楚,不行我就給他工作,換到能給他用的藥就可以了。”


    他覺得老人對他們懷有善意,他直覺不能辜負這樣的善意。


    白瀨強不過他,歎了口氣後把藏在懷裏的藥物全部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混進了剛剛拿下來的那些藥裏。


    他坐在床的另一邊,看著橙紅發色的男孩的眼神中還帶著點氣性。


    老人找藥比他們找藥快很多,他主要是年齡大了時間花在了走路上,他拎著個小籃子撩開門簾的時候,橙紅發色的男孩就走了的過去扶著他走過來。


    老人在剛剛的椅子上坐下後還在喘氣,看起來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確實多了點。


    好一會他的氣息終於緩下來後拿起了小籃子放在腿上,其中的藥物和白瀨藏起來的藥物基本一樣,但是數量明顯更多,他一盒盒的拿出來,給麵前的小孩介紹,什麽藥每天要吃幾次,每次要吃多少。


    男孩認真的聽著。


    老人聽完後把籃子遞給了他。


    他接過籃子,神情中還有些迴避,卻還是看向了老人有些局促的詢問:“這些藥多少錢?”


    剛剛好像還在生他氣的白瀨也轉頭迴來緊張的看著他們。


    老人轉動椅子把桌子上相同的藥拿起來放在了他的小籃子裏後對著他擺了擺手說:“不要錢,這是老夫最後一天做醫生,就當是做好事了。”


    男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白瀨也笑著說:“謝謝醫生。”


    “拿了我的藥,就不要隨便死掉了。”老人又接著說:“你弟弟的病不要看著沒有發作就不吃藥,至少先把這些藥吃完知道嗎?”


    男孩非常認真的點頭。


    老人想了想又再囑咐:“這裏的另一位醫生脾氣很差,別讓他知道你們在我這裏拿到了免費的藥,也不要告訴其他人。”


    在鐳缽街這種正在滋生罪惡的地方,惡名比善名要更加安全。


    “是,我們不會往外說的。”白瀨馬上笑著應下。


    “請問你的名字?”橙紅發色的男孩非常認真的看著他,他想要記下老人的名字,以後有機會再迴報他。


    “名字啊。”老人的臉上露出了點懷念,他說:“以前有人叫老夫金港。”


    “金港醫生,謝謝!”橙紅發色的男孩認真的對著他鞠躬。


    “走吧。”老人又對著他們擺了擺手,一副非常疲憊的表情說:“出去記得順手把門帶上。”


    白瀨扶起床上的小孩子,幫助橙紅發色的男孩背起他後,又脫下衣服將裝藥的籃子包裹住抱在懷裏。


    橙紅發色的男孩背好弟弟後對著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在老人再次擺手後,背著弟弟跟著白瀨一起離開這裏。


    他們按照老人說的那樣,將門關上。


    天已經完全亮起,但可能是因為這棟建築的特殊,所以沒有看到其他人。


    “我們要趕緊迴去,這麽多藥要是被看到會有麻煩的。”白瀨的語氣中帶著點慶幸。


    橙紅發色的男孩點了點頭,跟著走進了一條小巷後,腳步還是慢了下來,轉頭又看了那建築一眼。


    那位好心的老人站在二樓的窗簾旁邊,好像是在看他們。


    男孩抬起手對著他用力搖了搖,老人也舉起手對著他擺了擺。


    告別後的男孩背著弟弟快步跟上沒有察覺他的動作,已經走出一部分距離的白瀨。


    老人目送著三個小孩走進了他這裏再看不到的地方,才緩緩的轉身。


    他所站著的這個房間是間臥室,西式的床上躺著一個睜著空洞雙眼的男人。


    老人走到了床邊,伸手覆蓋在男人的眼睛上,老人家用那好像都腐朽的聲音說:“謝謝你把身份借給我,睡吧,再兩個小時你就該醒來工作了。”


    被老人捂著眼睛的男人發出了唿嚕聲。


    老人收迴手,早上的陽光穿過他的身上照到了男人的身上,光影移動了一點,房間內隻剩下還在打唿嚕的男人。


    兩個孩子因為緊張,也因為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帶來的興奮感,逐漸從快步走,變成了奔跑。


    因為是迴家的路不需要白瀨在前帶路,橙紅發色的男孩幹脆和他並排奔跑。


    在中途因為體力消耗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白瀨看著男孩在笑,他也跟著笑出來,兩個孩子在窄窄的巷子裏笑個不停。


    在笑得喘不上氣的時候,白瀨才大口的出著氣說:“真是高興啊。”


    他在為這個事情遇到好心人得以簡單解決而高興。


    “嗯,真是高興啊。”橙紅發色的男孩也跟著點頭。


    他也很高興能遇到好心人拿到藥。


    男孩轉頭看向了乖巧趴在他背上,雖然好像因為他剛才奔跑睡得不是很安穩,卻依舊在睡的孩子,眼神輕柔且溫暖。


    他今天最高興的事情,是終於知道了弟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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