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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城五桂橋,三號公寓。


    這還是何偉第一次出任務,像他這樣的年輕警察,就算經過了警校和實習期的磨練,還是改不了很多小孩子心性,對一切都感到好奇。


    “隊長,這次的嫌疑人這麽棘手嗎?”何偉側頭問道。


    今天出動了好幾輛警車,每個警察都配槍出動,何偉還隻在電視劇上看到過這架勢。


    身旁的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無奈地向何偉解釋:


    “這次可能涉及命案,而且嫌疑人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你聽見剛才樓裏傳來的笑聲了吧。”


    何偉嗯了一聲,剛才詭異的笑聲讓他嚇了一跳,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但他作為新警,熱血又在體內湧動起來,在警校苦讀數年,滿腦子的懲治罪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就迎來了機會。


    隊長看著躍躍欲試的何偉,麵露難色。


    這種重要的任務,何偉這種新警怎麽可能參與呢,要不是他是自己侄兒,又在自己麵前磨了一個小時,自己連帶都會不帶他來。


    “隊長,這是這所公寓的負責人。”一名皮膚黑黑的警察帶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刑警大隊隊長,情況已經向你介紹過了,我需要詢問你幾個問題。”隊長伸出了手。


    眼前的中年婦女正是之前和楊洛交談的大姨。知道公寓可能發生的命案的她早已手腳發軟,要不是旁邊的警察攙扶,她保持站立都困難。


    “哎呀,造孽啊。我的老天爺……”大姨唿天喊地地嚷嚷起來,連說句完整的話都困難。


    何偉也過來參和,拍著大姨的背,讓她稍微緩和了一點情緒。


    “大姨,住501的人你了解嗎?”隊長問道。


    大姨把頭擺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熟悉,不熟悉。我隻知道他叫歐陽鋒嘞。”


    何偉在這麽嚴肅的情境下都差點笑出來,怎麽可能這麽巧叫歐陽鋒呢,他以為他是西毒啊?


    這不是一個有用的信息,隊長一來就翻閱了那個登記冊,501住戶登記的所有信息都是錯誤的,沒有一點線索。


    “最近有人來找過他嗎?”隊長接著提問。


    “有的。”


    “今天中午就有。”


    大姨強調了兩遍。


    隊長的眼睛亮了起來:“你認識來訪的人嗎?”


    大姨還是搖頭:


    “不認識,看樣子像個學生,他人很好的。”


    大姨還在為楊洛說好話。


    不知情的她此刻心情複雜,既不相信楊洛是殺人兇手,更不願意楊洛被人殺死。幸運的是在薛定諤的貓悖論中,隻有楊洛是第三種可能。


    隊長哪有時間聽她說這些,揮了揮手,黑臉警察就把她攙扶走了。


    想了想,隊長拿出了對講機。


    “三組三組,收到請迴答。”


    “三組收到,我們已到達四樓,沒有發現異常。”


    何偉聽到此話,興奮地說:


    “隊長,要實施抓捕了嗎?我可以上去支援嗎?”


    何偉連珠炮似地問了好幾個問題。


    隊長忍住把他趕迴車上的衝動,繼續下達著命令。


    “三組原地待命,等待一組和二組就位!”


    一組是已經蹲點在對麵大樓的狙擊手,正在尋找嫌疑人的位置。二組則是攜帶了防爆盾的攻堅組,正在從另一個樓道往上爬。


    “隊長,鎖定嫌疑人位置。”


    一組從對講機裏傳來了消息,他通過狙擊鏡看到了在屋內的嫌犯和血流滿地的屍體。


    “好,嫌疑人有一切行動,立即報告。”


    “隊長,二組到達四樓。”


    緊接著,行動較慢的二組也傳來了消息,三個組都已經準備就緒,可以行動了。


    隊長當機立斷:“行動!”


    ……


    蓉城九眼橋,七月花酒吧


    劉東的眼中,這仍是一個輕鬆的午後,午覺起來,喝點茶,放鬆勞累半天的身心。


    今天他不是一個人,他對麵還坐著一個滿頭白發就連衣服也是白色的老人,這位老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了,然而他炯炯有神的雙眼又在證明著自己還未熄滅的生命之火。


    “你這招借刀殺人和螳螂捕蟬用的不錯嘛。”


    老人抿了口茶,誇獎道。


    劉東沒有領情,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我不是向您學習的嗎?”


    這麽明顯的挑釁,老師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樂嗬嗬地說:


    “你是在怪我嗎?小劉。”


    老人眼中透露著不可置疑的權威。


    劉東縱然心中有再多不爽,也隻能忍著,畢竟實力才能決定話語權。


    “我的人就隻能放棄掉了嗎?”


    劉東還是希望得到一個說法,多爭取一點利益。


    老人仍笑:


    “那是閻王的命令,沒有辦法。”


    話畢,又拉住了劉東的手


    “我們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要合作。”


    看著老人虛偽的麵孔,劉東幾欲作嘔。


    ……


    楊洛以屍體的狀態在出租公寓裏已經躺了十分鍾了。


    他封閉了自己的唿吸和心跳,讓自己進入一種假死狀態,蒙騙過了歐陽鋒,同時他也在緩慢地恢複,等會警察來把自己救出去,也隻會覺得自己生命力頑強,有個合理的解釋。


    聽完歐陽鋒打給劉東的電話後,楊洛對於這件事的脈絡就變得清晰起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歐陽鋒是劉東的人,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將會被劉東處理掉。而楊洛,則是一個誘餌。我帶的口信將歐陽鋒最後的希望擊碎,也或者是歐陽鋒與劉東達成了交易。


    歐陽鋒瘋狂地殺死了楊洛,同時劉東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報警了,警察會將殺人罪確鑿的歐陽鋒逮捕,劉東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拾掉了歐陽鋒,而從楊洛這裏,是很難追查到林東的。他有一千種理由來逃脫罪名。


    楊洛餘光看了一眼歐陽鋒,這個可憐蟲先在更頹廢了,正一個人呆坐在板凳上,就他現在的樣子,恐怕不需要刑警,一個輔警都能把他逮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警察還沒有破門而入,歐陽鋒也開始著急起來,在屋裏來迴踱步。這是每個人的求生本能,他可能在想,自己能不能有機會逃出這個地方,自己可以和警方談判嗎?


    他的耐心,在漫長的等待中已經消耗殆盡了。


    歐陽鋒看向了楊洛,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就這麽聽劉東的話,把他殺死,要是自己留他半條命,不四海一切都還可以商量嗎?


    自己要活下去!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歐陽鋒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尖刀,開始思考如何才能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


    “報告隊長,嫌疑人開始行動。請求立刻擊斃。”


    一組看到歐陽鋒動了起來,當即匯報了情況。


    “別急,他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隊長格外冷靜,這棟樓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歐陽鋒是插翅難逃了。


    “二組三組正在迅速接近,你負責報點。”


    “明白。”


    數秒後,隊長就聽到樓上傳來破門的巨響和對講機裏傳來的:


    “隊長,嫌疑人已被逮捕。受害者還有生命體征,請醫護人員迅速救助。”


    何偉也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受害人居然還活著,看向自己的舅舅,他也是麵露喜色。


    這下,總輪到帶領醫務人員的自己大顯身手了吧。


    何偉一揮手,帶領著身後的醫生護士,往樓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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