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縣縣令叫宋石涯,原先是縣裏的縣丞,


    後因為開荒屯田有功,又剛好原來的縣令貪墨錢糧,魚肉百姓,加上抵製李如璋他們重新丈量田土,便被揪出來革職趕走了,


    後來周澤安置流民的時候,宋時涯因為盡心竭力,便被周澤舉薦接替為縣令,


    因為是周澤舉薦,所以宋時涯對周澤一行人,很是尊敬。


    宋石涯甚至表示,此案可以由周澤他們來審理,他全程配合,最後簽字畫押便是,隻不過被周澤拒了,


    依法執政,怎可越俎代庖


    一班捕快衙役,分列兩旁,氣勢逼人。


    宋時涯也不再推辭,驚堂木一拍,兩旁衙役莊嚴肅穆。


    其中一人出列道


    “縣君判案,諸位肅靜!!!”


    “威武!!!”


    現場一陣肅穆。


    接著便傳原告和被告上堂,


    一應人等到案以後,大家看到了當事人。


    原告是一老者和一牙牙學語的幼童,老者是被人抬上堂的,因為他腿斷了,


    上堂之後,老者便當場控訴,痛哭流涕,不斷咒罵被告,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被告人犯,則披枷帶鎖,雖然被拷打得傷痕累累,卻依舊麵露不屑之色。


    隨著雙方當事人的到場,原本在縣衙外肅靜看熱鬧的人群中,漸漸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嘖嘖嘖……,許久不曾見縣君像今天這般大張旗鼓升堂判案了。”


    這話傳到眾人耳朵,宋時涯也是麵色一滯,露出尷尬神色。


    周澤有些微微蹙眉,李如璋則是神色如常。


    這時,隻聽旁邊另一人驚疑道


    “哎!這老頭是……莫不是牛屠夫?怎地變得這般老態?”


    旁邊立馬有人接話道


    “嘿,你還不知道吧?牛屠夫一家三子加兩個兒媳,一夜之間全被人殺了!”


    “啊?竟有此事!!!”


    周圍人聞言,紛紛色變。


    “看到沒?那個被拷打的年輕人,據說就是兇手,也不知道是什麽仇怨,一夜之間竟然讓牛家幾乎絕後。”


    “嘖嘖嘖……”


    “什麽絕後啊,旁邊那個孩子,不是他老牛家的種啊?


    那人說完這話,旁邊立馬就有人跳出來反駁,引得開口解釋那人,一陣意興闌珊。


    這時,旁邊又有人咂舌道


    “真狠啊!!!”


    “要我說啊,該,往日裏這牛屠夫總是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家中子嗣比別人多,欺行霸市不說,還缺斤少兩,要我說啊,這就是報應。”


    “就是,之前我在他家買的肉還是壞的,迴去讓我婆姨給我罵得……,真是該!!!”


    “哈哈哈哈……”


    在場人群中,發出轟然大笑。


    旁邊一位婦人不滿道


    “哎呀,你們就積點德吧,這人都死了,何必再造這種口舌孽啊,罪過啊罪過。”


    一中年漢子若有所思道


    “哎?我怎麽瞧著那年輕人有些眼熟啊?是……?”


    李如璋覺得,喜歡看熱鬧,大概是所有生物的特性吧。


    任何時候,隻要發生點什麽事情,永遠不缺圍觀的觀眾,


    外麵七嘴八舌,鬧哄哄嘈雜一片,引得衙役厲聲喝止。


    “肅靜!!!”


    “肅靜!!!”


    百姓被這一唿喝,現場再度鴉雀無聲,


    案子的卷宗,被宋石涯細細查閱,隻是越看越皺眉,麵色凝重至極。


    看完後,他沒說話,隻是又將卷宗遞給了周澤,一邊遞卷宗,一邊說著案子棘手,一邊還不斷拿眼睛瞟向李如璋,眼神中盡透著為難。


    這讓李如璋大為不解,看對方這意思,莫非案子和他還有牽扯?


    周澤狐疑的將卷宗拿過去,看了半天,居然也皺起了眉頭。


    李如璋正準備開口詢問案情如何之時,周澤卻率先將卷宗遞給了他,還不忘提醒他,兇犯是軍中之人。


    李如璋聽周澤這樣說,趕緊接過來一看,案情的確有些複雜,


    原來這披枷帶鎖之人,乃是幽州軍軍士,趁夜翻入這老者家中,將老者的三個兒子,兩個兒媳,全部殺死。


    又打斷了老者的一條腿,


    手段殘忍,令人發指,


    隻是讓人不解的是,卷宗上並未記錄他殺人行兇的原因,也沒有交代為何又留下老者和幼童的性命,


    難道留下他們性命,專門讓對方來告發他?


    隻知道兇犯名叫王錚,有軍牌為證,他本人也供認不諱,


    這樣一來,案情可不就是軍中有關係嗎?


    在籍軍士,迴鄉探親,爆起殺人,這比普通人殺人更惡劣,


    軍士本應當是保家衛國,護佑百姓的,如今居然對老百姓動手。


    雖然李如璋知道,曆史上,真正軍紀嚴整,愛護百姓的就那麽幾支。


    可不到最後失去秩序的時候,士兵還不至於屠殺百姓。


    李如璋看完卷宗表示,雖然對方是軍中士卒,但是隻要犯罪,就當依法查辦,隻要證據確鑿,該是如何照章辦事便是。


    聽到這個說法,宋時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於是他當堂詢問老者,事情來龍去脈,老者聽到問詢,更是嚎啕大哭,咒罵不斷,其餘一慨不說,


    再問兇犯王崢,兇犯則是一句,當年之仇已報,隻求速死,其餘也是多的話一句不說,


    雙方都不說,沒有完整的證詞,如何判決畫押?


    此案表麵看起來簡單明了,


    實際上,由於兇犯什麽都不交代,反而讓此案顯得複雜,


    人的確是他殺的,他也承認,可是他為何要殺這一家人,總不能無怨無故的行兇殺人吧,沒有前因後果,沒有事實真相,萬一他是被冤枉的呢,是被屈打成招,或者萬一他是被迫頂罪的呢?


    就算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但是事情的經過是如何?判詞該如何寫?與理與法都說不過去。


    沒有犯案動機,因果關係,那豈不是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不問經過來由,隻要對方認罪,便可以結案,這沒道理可以說服眾人的。


    於是,宋時涯將驚堂木一拍,厲聲嗬斥道


    “兇犯快快招供,將殺人原因,事情經過,通通如實招來。”


    “主動招供,也省的受皮肉之苦,否則,大刑伺候!!!”


    誰知那兇犯聽到宋時涯這樣說,反而是不屑一笑,


    將頭撇過去,繼續沉默。


    縣令宋時涯一看,都到如今這步田地了,居然還敢這般狂妄,也不由得怒火中燒,抓起麵前的令簽,往地上狠狠一擲道


    “來人,水火棍伺候。”


    幾個衙役擁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按住兇犯,剩下兩人手中水火棍上下揮舞,棍棍到肉,打在那王崢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十幾棍下去,王崢後背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整個人更是因為劇痛渾身顫抖不止。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倒也是條漢子。


    可如今要得是拿到完整供詞,才能結案,


    於是,宋時涯對衙役擺了擺手道


    “停手。”


    然後他又對王崢說道


    “罪囚王崢,你這般對抗是沒用的,隻有痛快交代才是出路,若有隱情,也可以當堂說出,今日府君大人和李將軍他們都在此地,本官定然會明辨是非曲直。”


    這時候的王崢已經是被打的奄奄一息,聽聞縣令大人這番話,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卻又瞬間暗淡下來。


    隻見他掙紮著支起上半身,艱難道


    “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小人隻求一死,平日在軍中總聽上官提起李將軍,小人之前隻是在校場遠遠的見過一次,今日竟然當麵見到真人了,”


    “李將軍果然像都尉說的這般年輕。”


    “別人俺信不過,李將軍俺信。小人臨死前,有兩個願望,如果能滿足小人,小人便全都交代。”


    宋時涯聽他這樣說,心中大喜連忙道


    “隻要你一五一十的老實交代,本官定會酌情考量,你既然是李將軍麾下士卒,李將軍今日也在,有他做見證,本官定不會違背諾言。”


    犯人王崢,聽見縣令這樣的說法,將頭低了下去,一番思索之後,再度抬頭道鼓足勇氣道


    “我死後,能不能求李將軍將十娘替我贖出來,我已經……已經攢了十兩銀子,還……還差二十兩。”


    李如璋心道,估計這人口中說的十娘,又是個被賣身為奴的女子,當即開口道


    “你所說的十娘是何人?”


    “贖人沒有問題,不過你要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部說出來,我才能答應你。”


    “不得有一絲隱瞞,否則我無法幫你。”


    那王崢急切道


    “隻要將軍答應,我願全招,”


    說完,扭頭看向縣衙門口圍觀人群。


    大聲道


    “十娘,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做到了,今生俺已經不能娶你,日後你自尋個好人家嫁了罷。”


    李如璋隨著王錚的視野望了出去,


    人群中有一素衣麻布女子,雖不算天生麗質,但也算得上容貌清秀,


    隻見那女子,此刻麵色悲戚,目不轉睛的盯著趴在地上的王崢,淚流滿麵。


    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有些懼怕官府威嚴,不敢開口,


    最後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宋時涯這時候開口道


    “既然李將軍已經允了你,現在你就如實招來吧。”


    王崢點了點頭,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開口道


    “求大人再賞口水喝吧”


    宋時涯耐住性子,又吩咐衙役,倒了一碗水遞給了王崢,


    王錚就這樣佝僂著身子趴在地上,雙手捧著瓷碗,咕咚咕咚兩三口便將一碗水喝了個幹淨,然後開口道


    “小人是黃縣三裏莊人,原先將軍征兵,小人便入營從了軍,如今已是從征第二年。”


    “我與這老狗有不共戴天之仇,斷他一條腿,算是便宜他了。”


    王錚轉頭怒目而視那老者,那老者被他這般惡狠狠盯著,也是麵露驚恐之色,


    “繼續說。”


    宋時涯敲了敲桌案提醒他,


    王錚繼續開口道


    “這個仇,我記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如今總算大仇得報,哈哈哈……”


    “這老狗原先家中是開肉鋪的,


    有次母親到他店中割肉,因他缺斤少兩的問題,便與他發生爭執。”


    “這老狗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將母親打出店門,他幾個兒子更是仗著人多勢眾,又看小人母親生的好看,將母親調笑羞辱了一番,搶迴缺斤少兩的肉不說,也不退錢,”


    “後來父親到他店中理論,更是被打成重傷,迴家以後,便臥床吃藥,從此便一病不起,不久便離開人世。”


    “官司打到縣衙,本以為縣令大人能替我們做主,


    “可恨這老狗仗著家中有錢,使了銀錢,縣令便向著他說話,最終判了俺們一個“無故尋釁,加互毆,”


    不僅沒能討迴公道,反而被罰沒十兩銀子外加兩鬥糧食充公。


    父親離世以後,母親一人獨自拉扯我長大,卻因為太過操勞,最終在我十四歲那年,也隨父親去了。


    此後,我便以四處幫閑和乞討為生,


    中間也為雙親鳴冤過,都被當時的縣令搪塞了過去,


    那時我年幼,又無錢無勢,最後隻能作罷。


    可恨自己無能,自始至終,也沒能替雙親洗刷身上的冤屈。”


    說道這兒,人犯王崢猛然迴頭惡狠狠的盯住那老者道


    “老狗,可還記得當年你欺辱那婦人時,婦人身旁那幼童?”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一直都記得,當日你那般做法可曾想過有今日報應?”


    說道這兒的時候,王崢的語氣陡然變得森然狠厲,眼神更是如同刀子一般逼視老者,


    也不知那老者是否還記得,不過,被王崢這般恐嚇下,老者身體倒是越發抖的厲害。


    王崢瞪了好一會,最後被宋時涯打斷,示意他好生講述案件經過。


    “既然求告無門,那我便自尋公道,曾經有幾次我都想殺到他家中,殺了他的兒子,因為那時我尚且年幼體弱,不可能將殺害我父母的惡人一網打盡,所以最終我都選擇忍耐。”


    “後來便遇到將軍你們招兵,我便想,如今這世道,隻有軍中才能吃口飽飯,還能打熬筋骨,這樣對日後報仇也有用,所以我便從了軍。”


    “就連我攢下的十兩銀子,也是當初在潼關作戰時,殺了一個北虜,得的賞錢。”


    “很多時候小人都在想,若不是從軍,做一個草民,整日勞作,何時才能賺到這十兩銀子。”


    “而且,殺人也不過如此。”


    說道這兒,王崢又咧嘴一笑,


    李如璋聽的心裏一陣唏噓,


    果然,亂世之中,哪有那麽多壯誌情懷?


    無非就是想著如何活下來而已,


    不過他沒法指責王崢,就連他自己當初為了活命,不也是搞一些勾心鬥角的事嗎?


    倉稟足而知榮辱。


    亂世之中,誰又比誰高尚?


    不過李如璋還是開口道


    “你既然身為幽州軍的一員,為何不和自家上官講,我想,隻要你說出來,定然會有人替你討迴公道。”


    那邊王崢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怎麽還要借他人之手報仇?”


    就算最後能沉冤昭雪,他牛家也可以推一個人出來頂罪,說不定,最後再花些錢買命,連那頂罪之人都不用死。”


    “多少次在夢裏遇到自家雙親,他們還是像我小時候那般,一臉慈愛的看著我,”


    “那個情景,我始終牢牢記在心裏,一刻也不敢忘記。”


    “所以,身為人子,定當手刃仇敵,才能告慰雙親在天之靈。”


    “這次班師迴程,軍中特許我等本地軍士迴鄉探視,除了還未贖出的十娘,我本無牽無掛。”


    “迴來恰逢清明祭祖,我便去為爹娘上香祭拜,歸來路過街坊,恰好撞見這老狗一家子,一大家子好不熱鬧,”


    “當年拜他所賜,讓我家破人亡,也讓我受盡苦難,這麽多年了,憑什麽他卻可以逍遙法外,兒孫滿堂!!!”


    “於是當夜,我趁著他們一家老小都在,便潛進他家,躲在房梁上麵,”


    “我一直忍到他們闔家團圓,我一直忍到他們酒足飯飽,我一直忍到半夜三更。”


    “終於,他們全都睡下以後,我才開始行動,我本想將他一家老小斬盡殺絕,可我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我也要讓他嚐一嚐我這些年來,失去親人的痛苦,我要讓他也感受一下這麽多年來,我的感受!!!”


    人犯王崢,越說越激動,說道這兒時,幾乎咆哮著講出這些話。


    整個大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被他那種撕心裂肺的苦楚所觸動。


    最後,李如璋開口打斷了現場的寧靜,


    “你身為軍士,為了報仇,殺害他人,本是罪加一等,剛才你也說了,老的你不殺,可這幼童為何你要留著?是何緣由?能否解惑?”


    王崢開口道


    “此子年幼,當初欺壓我父母之時,並沒有他,與他無關,


    說起來,其實他同我一般無辜,他的親人被我所殺,乃是當初他父親他們所造下的孽,所以我殺他雙親、叔父,留他一命。”


    “我如果不是我雙親的子嗣,我便不會背負仇恨這麽些年,我更不會為了報仇而殺人,偏偏我是,我要背負這些仇怨,這一切都是命。”


    “至於將軍說我是軍士,有辱軍威,這話不對,其實,我已經不算是軍士了,之前裁撤軍隊,我便請文書官寫了退役文書,估計這會小人的戶籍告身應當是快到這本縣戶所了,不過也不要緊,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小人常聽說書先生說,自古忠孝難兩全,可我覺得我做到了,小人已經為國家效命,如今又替雙親報仇,”


    “十……十娘也以安排妥當……,


    “小人死而無憾。”


    說著王崢努力掙紮著艱難起身,“砰砰砰”又朝李如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聲音堅定道


    “李將軍的名聲,小人在軍中便清楚,小人死後,一切成空,今日再次懇請將軍一定信守方才諾言,否則……否則小人死後定要夜夜托夢於將軍。”


    王崢覺得自己以是將死之人,說起話來,便也沒了顧及。


    “錚郎!!!”


    縣衙外跪著那女子淒厲唿喊,


    “大膽!!!”


    “人犯王崢不知死活,死到臨頭,竟敢威脅我朝廷命官!!!”


    “來人!”


    “給我繼續用刑。”


    宋時涯也是被王崢最後這句話,嚇了一跳,當即怒斥道


    李如璋倒是不置可否,擺擺手示意無妨,然後對王崢說道。


    “你盡可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就定然會做到,”


    “並且,今日,我深有感觸,我打算保下你。”


    李如璋說剛完,頓時引得整個縣衙一片嘩然,圍觀百姓,更是紛紛交頭接耳,


    坐在主位審案的宋時涯,此刻滿臉驚駭。


    這位李將軍是想幹什麽!!!


    周澤更是被嚇的站了起來,


    隨後氣急敗壞對李如璋咆哮道


    “如璋!!!”


    “不是說好了我們不插手的嗎,為何這般行事,視律法為兒戲,置國家法度何在?”


    說完周澤又轉身對旁邊撰寫口供的胥吏咆哮道


    “速速將方才人犯口供,讀與在場人等聽,若無異議,便讓人犯畫押,按帝國律法辦事。”


    那胥吏連忙稱諾


    拿起桌案上的口供,便要宣讀


    “慢著!!!”


    李如璋轉身對著周澤行了一禮道


    “府君,非是我要枉顧朝廷法度,更沒有故意要與大兄作對的意思,我隻是有幾句話要說,正好這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可以聽聽,我說的對與不對。”


    周澤唯恐李如璋搞出什麽不可收場的事情。


    當即反駁道


    “殺人償命,國家鐵律,為何你一定要庇護於他,就因為他曾是軍中軍士?這般做法,本就有失公允。”


    說完又快步走向李如璋,湊近他耳畔,咬牙切齒道


    “公然包庇,你難道要因為他,牽連自身嗎?”


    李如璋笑了笑不說話,講理?講法?


    他今日就是要講理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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