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們給我放了什麽東西,我隻記得那一根根塑料管,那一架冰冷的手術台……我聽過手術刀劃破肌膚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嘖,真的很疼呢。”


    少女的嘴角帶上了嘲色,“其實,我挺想殺了他們,可我知道我不能,我一旦動手,那麽死的人就該是我了,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活了出來,我才不要呢。”


    後背傳來的親吻,一下又一下,“雪雪……”聲音嘶啞。


    “從實驗間出來再被送往森林,那是身體最無力的時候,其實那個時候應當是害怕的,因為誰都可以上來送我最後一程,不過還好,我搶不過他們,我爭不過他們,可我卻懂了那些野獸的作息規律,我懂他們之間的規則,我知道什麽時候最容易下手,我知道怎樣才能自保,所以,我還是活了下來。”


    腰間的大手緊得幾乎要將人融入體內,墨雪扭頭,嘴角牽出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笑,漆黑的瞳仁中有水光流過,她一眨不眨得看著身後的男人,喃喃自語,“陸以言,我是不是很棒?”


    那樣子就像一個急待誇獎的孩子,你看,她從那麽多人手中活了下來,她應該是很棒的,對吧?


    心下痛得幾乎無法唿吸,即便她說的輕巧,即便她說的簡潔,可他卻能拚湊得出那字裏行間更深層的意思,什麽叫從有記憶起便開始接觸了殺人?


    她的童年呢?她的家人呢?


    什麽又叫不過是一批實驗品?


    輸了是死,贏了也是死,那種默數著自己的日子,沒有人能平平淡淡的接受,那種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那種親手將自己送上的感覺。


    明明她在笑,可他卻看見了那眼底滲出的水光,陸以言喉中酸澀,他仿佛看見了躲在角落裏哭泣的小女孩,他看見了那藏在山洞裏合著野獸一起獨自舔抵的少女,那從黑暗中抬起的,那倔強的眼底是一抹深藏的獸色。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傾天下》試鏡的時候,她會一點兒都不怕蛇,她何止是不怕蛇,她甚至是將他們當成了同類的存在!


    他將那口苦水咽下,俯身吻了吻少女的眼眸,嘶啞的聲音艱難的一點一點的道出,“是的,你很棒,雪雪。”


    像是終於得到了誇獎一樣,墨雪在一瞬間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合著那眼中不肯滴落的淚光,觸目驚心。


    她抱了抱男人的身體,感受到了那一抹溫度,那一抹灼熱,澄澈的瞳仁中溢出驚人的色彩,“所以我成功了,陸以言,我成功了,十年磨一劍,我們成為了最厲害的殺人工具,我們出來殺掉的第一夥人,便是將我們送進來的人,那個被我們稱為孤島的地方……”


    仔細聽,那話語中甚至還含上了解脫,她攤手,手中有火苗竄出,“你看,其實我該謝謝他們的,真好呢。”


    陸以言碰上了那撮火苗,硬生生的將它黯滅,掌心被灼燒他卻不管,那雙眼隻深深的凝視著懷裏的少女,“那麽,我該謝謝你,謝謝你的努力活下來,讓我遇見了你,所以,以後有我。”


    她的前麵他沒辦法參與,那麽,就讓她的以後由他來陪伴,由他來守護。


    他笑,笑的好像得到了什麽極好的禮物似的,墨雪歪了歪腦袋,在那掌心輕蹭,她抬頭,又啄了啄男人的唇,“你是我的伴侶。”


    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說你是我的伴侶,那在她的生命意義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陸以言腦海中仿佛有什麽碎裂,以往還聽不懂的話,這會兒竟是齊齊明白了過來,瞳孔狠狠一縮,他懂了,伴侶——那種動物之間極單純的一生僅有一個伴侶的誓言。


    就像是一頭狼,一旦確立了關係便會終身堅守,若是有一隻死亡,那麽另一隻便會守著它,直到自身氣絕。


    那種讓人不得不震撼的感情。


    心,在劇烈的顫抖,他聽見了彼此的心跳,他感受到了彼此的唿吸,陸以言猛地加深了這個吻,不帶任何一絲情欲色彩,隻那樣的猛烈,那樣的堅定!


    大手扣起掌心的小手,在冬日的暖陽下十指交握,唇齒分離的那一瞬間,幽深的眸子仿如墜入了星辰,陸以言一字一句的道:“墨雪,你也是我的伴侶。”極為慎重。


    他想用她的方法來告訴她,他想用她的方法來讓她懂,她也是他的伴侶。


    音落,少女嘴角的笑果然更深了,深的甚至帶出了喜悅,深得連的眉宇間都帶上了絲絲暖意,周身的氣息幾乎要柔和成實質,“嗯!”


    屋內,是兩人相擁的身影,那空氣中湧動的氣息,是守護、是纏綿、是一生的誓言。


    良久,墨雪含上了陸以言的喉結,跟小動物一般的輕舔,“你怎麽知道我是實驗體?”


    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一眨不眨的望著男人,“嗯,上一次樹林裏的那人,他說你也是實驗體呢。”


    陸以言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原本把玩著發絲的手同樣伸出,“你看。”


    墨雪下意識的看了過去,輕而易舉的瞥見了那飛揚的發絲,那一縷縷的碎發在半空中飛揚,她明顯感覺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風。


    澄澈的瞳仁閃過一絲驚訝,她抬手想要去碰碰他的手,結果,眼看著要觸碰的掌心,卻突然被什麽東西憑空阻隔了一樣,有氣流從指尖傳來,那種明顯的壓力!


    腦海中瞬間想到了什麽,有酒吧中,自己明明力道精準的將刀踢了過去,可偏偏在那一寸的位置就掉了下來,有帝景娛樂中,明明上次打架的時候,自己已經偷到了腹部,可那手卻分明遭到了阻隔一樣,前進不了分毫!


    還有,她還記得,陸以言的速度很快,快到以肉眼根本分辨不出的地步,就連自己巔峰時期也達不到那種速度。


    以往隻當是單純的訓練的厲害,而現在看來,墨雪挑了挑眉,那漸漸落下的發絲,紅唇輕動,“這是……風?”


    陸以言是異能者,那麽就像是她會操控火一樣,他自然也可能會操控風。


    所以,他果然是實驗體!


    漆黑的瞳仁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淬起了一抹獸色,她俯身,同樣吻了吻男人的眼眸,就像是學著他的辦法一樣,極盡安撫。


    感受到那在眼皮上輕舔的小舌,陸以言整個兒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悶笑從胸腔中傳出,“嗬嗬……”仿佛碰見了什麽極為高興的事似得。


    他愛憐的撫上她的發端,臉上滿是無奈,“雪雪,我沒有的,沒有什麽森林,沒有什麽正反兩麵的選擇題,在s市,同為實驗體的人不在少數,即便是在實驗室,若是不願,他們會放你走的……”


    話雖是這麽說,心下卻有陣陣暖流劃過,那是隻有她才能給予的感覺。


    墨雪眨巴了一下眼,顯然是沒想到會聽見這話,腦海中瞬間想到了媽媽之前和她說過的事,哦,她想起來了,除了媽媽以外,莫家的其他人卻是同意的,因為力量,因為權勢,因為地位的穩固。


    她點頭,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她理解,所以也就是說,如果那時候她和那位便宜哥哥能說話的話,也就根本不會發生後麵的事了?


    耳邊的聲音又傳來,“……據科學院調查的結果,其他的異能或許能天然形成,但是自然係的異能目前卻隻能從實驗室裏創造出。”


    “嗯?”墨雪歪了歪腦袋,自然係?


    也就是說她目前所能控製的火和他所能控製的風一樣,都是屬於自然係?


    那麽為什麽呢?


    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似的,男人的下一句話又再一次傳來,“自然係是目前所得出的最具有潛力的異能,天然形成的條件較慢,還達不到這種要求。”


    墨雪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味,顯然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她彎了彎唇,笑的跟隻偷腥的貓兒似的,伸手攬住男人的脖子,半趴在他身上,“也就是說,單看異能我也是最有潛力的咯?”


    聽見這話,陸以言錯愕了,他低頭,頓時撞見一雙笑盈盈的眼眸,心下一動,忍不住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是,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的人。”


    這話不假,從最初在別墅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卻是從未想過,於她來說,那根本不是天賦,那是一種從一出生就開始接觸的東西,那是一種從骨子裏帶出的東西。


    墨雪卻不管,她隻笑不語,對於力量,她也是來者不拒的,誰會拒絕這種於自己而言保命的東西?


    “那你呢?”她問。


    是啊,既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自願的,那麽陸以言呢?他為什麽會?


    陸以言扯了扯嘴角,“墨雪,我是陸家的人,媽媽知道的。”這話裏的媽媽自然是指的墨念言。


    s市,三大家族,陸家。


    墨雪了然,想來怕是也跟家裏脫不了關係,就和媽媽所說的莫家一樣,她輕吻了吻他的下顎,輕淺的嗓音緩緩而出,“唔……那你有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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