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再次來到療養院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之前那個療養別墅塌、了……


    是真正視覺意義上的塌了!


    別墅的屋頂早已不見蹤影,牆壁崩塌扭曲,玻璃碎落一地,泥塊與灰燼混成焦黑一片。


    屋內的家具早已化為烏有,隻留下一堆堆難以辨認的殘骸,散發出刺鼻的糊味。


    今日是藍宥送他過來的,他們二人坐在飛行器上,看著這一片廢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韻韻,你確認是這兒?”


    藍宥指著這一堆廢墟,不太放心地問。


    “真的是這兒,你看別的屋子都還好好的,我沒記錯!”


    唐韻也有些懵,這才一星期沒過來,怎麽好好的別墅成這樣了!


    “嘀──嘀──!”


    響亮的鳴笛聲自他們後方響起,兩人扭頭,看到了一輛銀灰色的飛行器,帝星最新款,造型還挺拉風!


    飛行器上下來一個人,一身銀色西裝,襯得身材修長挺拔,雙腿筆直而有力,邁著穩健而優雅的步伐朝他們走了過來,是季鳴珩!


    唐韻和藍宥對視一眼,也從飛行器上下來。


    “你來幹什麽?”藍宥語氣不善,看向季鳴珩的眼神透著嫌棄。


    這人穿得跟個騷包一樣,又來勾引他家韻韻。


    “大殿下的治療臨時換了地方,我來接唐韻過去。”


    “用得著你,告訴我地方,我自然會把韻韻送過去!”


    “怕是不太合適。”


    “怎麽不合適!”


    藍宥上前一步,拳頭攥得嘎嘣響。


    “大殿下這幾天對藍這個姓氏過敏,友情提示一下,你們兄弟還是不要往他跟前湊比較好。”


    藍宥聞言,唿吸又重了幾分。


    拳頭癢,想揍人!


    什麽叫對藍這個姓氏過敏?


    季鳴珩腦子沒問題吧,這種鬼理由誰信啊!


    “信不信隨你。順便一提,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那裏你們兄弟最好也躲著點。”


    藍宥:……


    什麽亂七八糟的!


    “少廢話!要麽帶路,要麽說地方!別磨磨唧唧的!”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季鳴珩哀歎一聲,“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你知道這兒怎麽塌的嗎?”


    “季先生,怎麽塌的?”唐韻從藍宥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好奇地問,說實話他還挺在意的。


    “被雷劈的!”


    唐韻:???


    “黑雷滾滾!銀雷炸天!劈裏啪啦……”


    季鳴珩煞有其事的解釋,還挺像那麽迴事。


    “少胡說八道!這幾日都是大晴天,哪兒來的雷!”


    藍宥打斷他神神叨叨地講述,轉頭拉著唐韻就要走。


    “誒,阿宥,咱們還不知道地方。”


    藍宥停下,迴身惡狠狠瞪著季鳴珩:“帶路!”


    “你真要去?行,被打出來我可不管啊。”


    唐韻聞言心裏升起憂慮,他扯了扯藍宥的袖子:“阿宥,要不我跟季先生去吧。你一會不是還要找煜哥談事情,別耽誤了。”


    “沒事,耽誤不了。我先把你送過去。”


    “可是……”


    “他想挨揍那就讓他去,反正不去一趟他心裏也不信!”


    季鳴珩笑著彈了彈袖子上的褶皺,單手插兜,轉身去開飛行器。


    “別理他,走!”


    藍宥不以為然,攬著唐韻就上了飛行器。


    唐韻還是有些擔心,他覺得季鳴珩不像在說假話。


    藍宥駕駛飛行器跟在季鳴珩的後麵,一路疾馳到了季家莊園。


    藍宥盯著莊園的大門暗暗咬牙:嗬嗬!他就知道,什麽換了治療地方,什麽過敏,通通都是編的假話!這不就是季鳴珩他家!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幸好他跟來了,不然韻韻肯定被他給騙走了!


    兩輛飛行器一前一後緩緩駛入莊園,直接來到莊園的中心。


    這裏有一座古歐式風格的主建築,雪亮的牆壁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半球型的穹頂鋪著紅色的琉璃瓦,錯落有致,形成優美的弧線。高大的落地窗透出溫暖的光線,映照著室內精致的陳設。


    三人分別下了飛行器,依次向裏走。


    藍宥對著季鳴珩的背影嗤之以鼻,似乎在說:看看,危言聳聽,他這不也進來了,啥事沒有!


    季鳴珩進了門,沒事。


    唐韻也進了門,沒事。


    等到藍宥進門的瞬間,一根粗壯的藤蔓帶著毫不掩飾的戾氣自門內朝他襲來,他眸光一凜,一個後翻堪堪躲過。


    “嘩啦啦──!”身體還未站穩,頭頂又傳來一陣水聲,他下意識抬頭,一股水流彈直接兜頭澆下!


    同時腳下的泥土驟然一鬆,宛如踏入沼澤一般,藍宥的雙腳被深深陷進土裏。


    自知中了埋伏,藍宥迅速在周身卷起風旋,風旋唿嘯帶起泥漿,藍宥冷笑,正準備大幹一場,卻聽到了一個冷漠的聲音:“藍宥中將,殿下說了,您若反抗,視同叛國!”


    風旋帶著不甘戛然而止,帶起的泥漿猝不及防地潑了藍宥一身。


    ……憋屈啊!


    唐韻捂著嘴巴,瞪大眼睛,呆呆地站在門內望著門外陷入泥沼的藍宥。


    藍宥此刻狼狽至極,像隻裹滿泥漿的落湯雞。


    傷倒是沒傷到,不過臉可丟大了!


    “阿宥──!”


    唐韻迴神,抬腳就要往外跑,卻被藍宥大聲嗬止:“別過來!滑!”


    這門外被折騰的一地泥漿,又滑又髒,藍宥怕他貿然跑出來會摔倒!


    唐韻停下腳步,擔憂地望著他。


    整齊的踢踏聲傳來,皇家護衛隊橫在了唐韻前麵,阻擋了兩人相望的視線。


    皇家護衛長張崇板著一張臉一本正經地傳達:


    “殿下近日夜觀天象,發現與藍字相克,凡是姓藍的靠近,殿下都會過敏!所以中將,剛剛得罪了,請您迴去吧,唐小先生殿下自會好生照顧的!”


    藍宥:……


    這是一國殿下能說出來的話?


    還言之鑿鑿編出來一個玄學和生物學的混搭!!


    藍宥不解,但也不敢過分造次。他深唿吸壓下心中的憋悶,抬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是!我馬上離開!有勞殿下照顧韻韻。”


    張蘅頷首,一揚手撤掉了困住藍宥雙腿的泥沼。


    藍宥恢複自由,扯著嗓子衝門內喊了一聲:“韻韻─!我走了,別擔心,好好為殿下治療!”


    張崇皺眉,卻也沒有製止。


    藍宥走了,帶著一身狼狽駕駛飛行器快速飛走了。


    唐韻憂心忡忡的隨著季鳴珩進了內廳。


    內廳連接落地窗的地方有個大陽台,陽台上陽光充足,特別適合曬暖。


    唐韻一抬眼在陽台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季凜?!


    “季凜出院了?”他驚訝地開口問道。


    “嗯,多虧你的治療,他才能這麽快出院。小心腳下。”


    季鳴珩笑著帶他上了樓梯,時不時提醒他小心台階。


    “他站在那裏做什麽?”


    “罰站。”


    季鳴珩語氣平淡,似乎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唐韻:……


    唐韻覺得脊背有些發涼,他真得能安全麽……


    上了樓,季鳴珩將他帶到一間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


    臥室內傳來一句溫和的聲音。


    季鳴珩擰開門,帶他進去。


    再次見到嬴琛,發現他的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


    此時他正坐在床上,看著光腦投屏裏人。


    唐韻悄摸偷瞄了一眼,發現投屏裏竟然是樓下罰站的季凜!


    這……是什麽奇怪的y !


    “他剛剛手動了三次,再加三個小時。”


    嬴琛聲音溫和卻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好。”


    季鳴珩這個哥哥當的委實不稱職,那可是你親弟弟!


    唐韻在心裏默默替季凜點蠟,阿門,自求多福吧!


    季鳴珩出去了,臥室裏隻剩唐韻和嬴琛二人。


    唐韻乖乖站著,沒敢動。


    “不用緊張,不罰你。”嬴琛笑笑,朝他招招手。


    唐韻低著頭小心翼翼挪過去。


    “知道他為什麽挨罰麽?”


    唐韻老實地搖搖頭。


    “因為不自愛。不管為了誰,都不能以自傷為代價。人隻有學會自愛,才能更好的去愛別人。懂麽?”


    唐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是為啥跟他說這個?還有這位殿下,你一副娘家人的口吻是怎麽迴事?


    “我可不是暴君,站軍姿是我們提前約定好的,兩個小時,我也沒多罰他。動一下,加一個小時,直到他能好好學會控製自己為止!”


    唐韻:……


    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好嚇人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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