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火先生喊道:“朋友,事已至此,你們是一定跑不脫了。不如咱們打個商量,你們把東西交出,我放你們走路如何?”


    洞中之人終於開口,隻聽他沙啞著嗓子道:“你們追了幾千裏,無非是想要這地圖。當老子傻麽,地圖一到手,我們左右還是個死。”


    火先生道:“你們不顧自己死活,那個小娃兒可也要被連累死了。火燒起來,濃煙滾滾,可不是鬧著玩的。”


    洞中之人道:“咱們活到現在已是賺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你們在洞外放火,老子在洞裏也把地圖一點,你他娘的就捧著老子的骨灰交差去吧。”


    洞內另一個聲音道:“三弟這個主意不錯,咱哥兒倆死了,還有一幫孝子賢孫巴巴趕來收屍,那也美的很呐。”說完兩人一齊哈哈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意味。


    火先生見對方不肯上當,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轉頭對一個高大胡人道:“姚校尉,你去試試他的身手。”他怕對方孤注一擲,真把地圖毀了,也不敢當真下令放火燒林。


    當時胡族入華已久,都根據音譯取了華人姓氏,姚便是其中大姓。那胡人姚校尉正要領命,胡摞走出一步道:“火先生,這爪子殺我手下多人,我這一身鮮血都是兄弟們所染。請火先生答允,讓胡某先打這一陣,為大家夥報仇。”


    火先生點頭道:“我本來怕你久鬥之後力氣不繼,既然如此,就請胡校尉上吧。”


    胡摞走到洞前,喊道:“洞裏的人聽了,咱們也不欺負你,我胡某一個對一個,來領教閣下的高招。”


    洞中之人笑道:“你們就想一擁而上,這洞口也擠不進這許多人來,又何必撿些便宜話說。”


    胡摞哼了一聲,飛身躍起,跳到洞前突出的一小片山石上,舉拳往那人胸口打去。那人左手微張,抓向胡摞拳頭,右手伸出兩個手指,左右搖擺,點向胡摞肩頭。


    胡摞斜身閃避,左右雙拳交替擊出,風聲虎虎,把整個洞口全都籠罩在了拳影之下。洞裏那人被地形所限,施展不開手腳,用的全是點戳勾拿的小巧功夫。片刻之間拆了十幾招,那人門戶嚴謹,胡摞竟半步也攻不進去。


    胡摞見對方臉色發青,出手之時微帶氣喘,知道他牽動傷勢,內息已經不穩了。但自己打了這麽久,仍收拾不下一個帶傷之人,在上司麵前須不好看。於是氣貫雙臂,把拳力發揮的十成,唿的一聲打向對方小腹。


    那人似乎抵受不住,小腹內收,向後退了一步。胡摞得勢不饒,跟著一步向前跨出,左拳再至,拳頭已經打進了洞內。但他武功以剛猛見長,講究大開大闔,這樣一來,反而被周邊洞壁束縛,收發之間就不夠靈活。


    那人等得就是這個機會,伸指往胡摞右腕下一拂,胡摞橫臂躲閃,右邊卻是一片山石,隻好沉肘迴收,想要把胳膊撤迴來。這一變招,動作便慢了半分,那人五指撮攏成鶴嘴狀,啪啪啪連啄三下,第三下啄到了胡摞的臂彎處,胡摞悶哼一聲,右臂已經垂了下來。


    那人立刻左掌斜揮,拍向胡摞胸口,好在胡摞應變甚速,雙腿用力向前一蹬,避過了胸腹要害,但右肩還是被掌緣掃中,啊的一聲從山洞前摔了下來。


    那人喘了口氣,說道:“你這狗賊,功夫倒算不錯。一路上交手幾次都沒打中你,今天給你一指一掌,聊報你砍我大哥一刀之仇。”


    胡摞肩頭和肘彎連中兩下,整個右臂疼的抬不起來,勉強支撐著說道:“你也不用得意,火先生他們既然到了,總能把你收拾下來。”


    那人哂道:“沒出息的東西,沒人做靠山,諒你也不敢單獨跟老子過招。”


    火先生冷眼旁邊,見這人雖然有傷,但武功實在高強,兼且頗富計謀,今天同來之人,除了自己、齊把頭和師弟水先生外,恐怕沒誰是他的對手。他讓胡摞先上,無非也是要看看對方的手段,此刻成竹在胸,便側目向水先生使了個眼色。


    水先生上前一步,道:“承蒙閣下看的起,就讓老夫陪閣下練練如何。”


    那人道:“不用客氣,老子說你是他的靠山,倒沒有半點看得起你的意思,你也不用自作多情。胡人走狗的靠山,無非是豺狼罷了,總歸逃不出畜生那一撥。”


    水先生冷冷道:“閣下嘴巴倒是厲害,不知道手頭上功夫,有沒有嘴皮子的一半。”


    那人嗬嗬一笑,道:“沒有一半,三四成總是有的,打你這個老豺狗也用不到那許多。”


    火先生道:“師弟,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水先生雙掌一拍,便向那人直撲過去。身在半空,左掌掌力已然發出,一股陰寒之氣登時把整個洞口填滿。洞中那人麵色微變,這老頭兒的功力顯然高出胡摞太多,自己沒受傷時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此刻重傷之下,更加無法抵敵了。


    隻聽洞中另一人喊道:“三弟,這人功夫厲害,快退迴來!”


    但水先生身形如電,一句話沒說完,掌影已經來到麵前。洞口那人被石壁限製,無法迴旋,隻好出掌跟他對拚,同時右手撮攏,再使出鶴嘴式,啄向水先生咽喉。


    水先生哈哈一笑:“來得好!”竟不躲閃,右掌啵的一聲跟那人左掌相交,左手則垂在身側,對那人的鶴嘴啄擊不理不睬,竟似全沒放在眼裏。


    那人跟水先生掌力對上,臉上頓時青氣大盛,全身發顫,幾欲僵斃。右手鶴嘴點到水先生頷下,不停顫抖,卻再也前移不了半分。水先生陰惻惻的道:“閣下嘴巴不是挺厲害麽,怎麽又一言不發了?”他內功拚鬥時尚能開口講話,可見遊刃有餘,並未出全力。


    那人牙關格格作響,顯然已經支撐不住,水先生正要一鼓作氣將他擊殺,驀地裏洞中刺出一把刀來,直戳向自己麵門。


    他雖然能夠無視那人鶴嘴,但這柄鋼刀明顯另有人使出,卻不敢再托大。當下側頭一讓,豎起左手兩指,向刀身夾去。就這麽略微分神,便覺得右掌一輕,當先那人已趁機退開。隻是他重傷之下行動不便,又被水先生的陰寒內力入體,全身僵硬,隻退了一步就仰麵摔倒,重重砸在旁邊洞壁上暈了過去。


    水先生看不清洞裏情形,不敢貿然追擊,隻想先把鋼刀奪下再說。但那鋼刀變招迅捷,順勢一劃,削向水先生雙眼。水先生忙退了半步,躲開刀鋒,罵道:“好奸賊,使這辣手!”


    江湖上過招拚命,斷手斷腳均屬尋常,但毀人雙眼卻最是毒辣不過。手腳斷了還能醫治,被砍下來一隻半隻,今後也能勉力謀生。但一對招子沒了,再也看不見這花花世界,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更何況除了那些絕頂高手,一般人很難做到聽風辨器、以耳代目,從此之後便事事受製於人,當真是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水先生心頭惱怒,唿唿兩掌拍出,一時間寒氣激蕩,把洞口全部封了起來。隻見一個虯髯大漢左手舞刀,右肩鮮血淋漓,護在了倒地那人身前。


    水先生左手成爪,去奪他的鋼刀,右手一掌掌拍出來,三掌倒有兩掌是拍向倒地那人,讓虯髯大漢首尾難顧,騰不出手來救人。


    但虯髯大漢刀法甚是精妙,劈刺削挑,上下翻飛,在狹窄的山洞中使得密不透風,水先生一時倒也無可奈何。


    虯髯大漢“三弟、三弟”的叫了幾聲,見地上那人始終沒有迴應,不知死活,不由的心中悲痛,喝到:“狗賊子,今天老子總歸活不成了,饒上你也夠本!”刀光霍霍,從洞內走了出來。


    水先生心頭大喜,他站在洞裏守禦,自己終究難以攻入。但隻要肯出來,看他身受重傷,左手使刀的力道也不強,自己仗著身法靈活,收拾他就不是難事。


    大漢背靠洞口跟水先生打了一會,慢慢冷靜下來,就想退將迴去。水先生哪肯給他機會,身形閃動,忽左忽右,不斷截住他的退路。又不時踢起腳下山石,砸向洞中暈倒那人,擾亂大漢心神。


    大漢左手使刀,總歸是不太靈便,時間一長又觸動傷口,鮮血順著胸膛流下,染透了大半衣襟。又拆十幾招,大漢失血過多,臉色漸漸蒼白。水先生左掌虛引,右掌曲折遞出,大漢頭腦空虛之下,再也躲避不開,這一掌正中左胸。


    大漢被打的倒撞山壁,一口鮮血狂噴出來,悲唿道:“冉帝,屬下隨你去了!”手中鋼刀勉力揮舞,但招數散亂,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水先生喝道:“冉悼逆賊魂飛魄散,你死了也找不見他!”雙掌一上一下,齊往大漢胸腹按到。


    眼看大漢就要命喪當場,隻聽破空之聲勁急,一物朝水先生麵門打來。


    水先生大驚失色,忙跳躍閃避,那物什從他耳畔飛過,啪一聲砸在山壁上,直砸的石屑紛飛,現出一個坑來。水先生驚魂未定,破空之聲又起,卻是砸向他腳麵。水先生足底連蹬,向後躍出,就聽啪啪兩聲,腳底的山石又被砸出兩個坑。而水先生也被逼的退出了石台範圍,落迴地麵。


    其餘眾人紛紛唿喝,火先生喊道:“鬼鬼祟祟算什麽好漢,有種的站出來說話!”又問水先生:“什麽暗器?”


    水先生怔怔不語,火先生皺眉道:“發什麽呆!”


    水先生這才迴過神來,輕聲道:“鬆子!”


    火先生麵露詫異,奇道:“什麽?!”


    水先生神情嚴肅,點了點頭。他剛才後退時看的清清楚楚,砸向自己腳麵的,正是兩粒小小鬆子。


    火先生神情也變得凝重,喃喃道:“這可奇了。”然後抱一抱拳,說道:“到底是何方高人,還請現身一見。”


    山石堅硬,就算鋼珠鐵球也未必能砸出如此深坑,但這人僅以鬆子為器,就砸的石麵破碎、坑大如拳,這份內勁可真是聞所未聞了。火先生心中駭怖之餘,說話也客氣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陸沉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自英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自英雄並收藏陸沉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