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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把縈繞心頭的那股不詳拋在腦後的秦佑年幾經推敲下,並沒在石碑碑身上發現什麽一按下去就會顯現地下甬道之類的機關,石碑底座和小臥山山體嚴絲合縫,像是渾然天成,顯的很突兀。


    越是如此,就越是詭異,秦佑年一點兒也不心急,索性幹脆盤腿坐在地上,小臥山有一點好處,地不染塵也不怕髒了衣裳,胳膊放在腿上,托著下巴,直勾勾望著眼前石碑。


    靜坐半個時辰,手麻了,換一隻手,妖鱗劍始終不離手。


    靜坐一個時辰,腿麻了,起身活動活動,再繼續坐下。


    突然,


    石碑輕輕顫抖了一下,驚的秦佑年立即跳起,六柄劍瞬出劍匣,護秦佑年周身,橫空呈扇形排開,劍尖直指石碑。


    秦佑年皺眉凝望,石碑沒了動靜,他不敢妄動,強提一口大氣,緊了緊手中妖鱗劍,不燒香,不拜佛,不信鬼神的秦佑年,怕的是暗中有宵小之輩作祟,為的便是讓他退走,眼前不由浮現出那看守鐵索道,一問三不知的老者。


    靜立一柱香後,


    石碑又抖動一下,秦佑年瞬間後退兩步,微微弓腰,雙眸如鷹視環顧四周,冷聲道:“敢問是哪位前輩在暗中出手,何不現身一談?”


    環顧四周,無人應答。


    秦佑年緊了緊妖鱗劍。


    轟………!


    石碑突然裂開一道筆直的裂痕,在秦佑年目瞪口呆下緩緩往左右兩邊移動,片刻後,一個地下甬道浮現眼前,秦佑年咽了咽唾沫,艱難道:“墨家機關術?”


    甬道內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迴應秦佑年:“墨家屁的機關術,墨家巨子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看清楚了,這是魯班機關術,和墨家有屁的關係,小娃娃不懂裝懂。”


    不能說秦佑年目光短淺,機關術隻知墨家獨一枝,雖然旁枝末節不入流的機關術門派也有,名氣哪能敵過墨家。況且石碑表麵看上去是一整塊,山體有內腹,機關又從裏麵打開,如此高明近乎神來之手的機關術,情急之下,想到墨家機關術,脫口而出也屬正常。


    秦佑年沒有出聲,望著地麵露出的甬道。


    霎時間,


    從甬道裏傳出一陣鐵鏈拖地的聲音,一個身穿勉強遮體的破布爛條的人緩緩走了出來,他赤足,炸開的頭發夾雜著幾根枯黃雜草,老頭駐足,用小指摳鼻屎,然後彈出指甲縫裏的鼻屎,說道:“前段時間有一個自稱黃九勇的人來過,武道修為不錯,逗留片刻,見本大爺沒理他就自行離開了。你個小娃娃挺上路子,竟知道苦等,等鐵樹開花嗎?”


    秦佑年苦笑,瞎貓碰上死耗子遇見雙手雙腳連同脖子都被鎖鏈捆住的怪老頭,張口閉口本大爺前本大爺後的為老不尊,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怪老頭掏了鼻屎的手,又往下去撓褲襠,然後把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點點頭,是原來的味道,很滿意。


    秦佑年默默看著,心中大罵去他娘的武道老前輩,分明是個市井老流氓!不過並未在那怪老頭身上感受到絲毫殺意,秦佑年一咬牙,收劍歸劍鞘,拱手道:“晚輩唐突,前輩莫要怪罪才是。”


    怪老頭冷哼,擺擺手道:“別整那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本大爺不稀罕,小娃娃,你也是來取北國神符的?”


    秦佑年一愣,小臥山真有北國神符,那麽八首相柳…………不敢再往下想,搖頭道:“不是,晚輩隻是好奇小臥山有什麽罷了。”


    怪老頭往前半步,身後的鐵鏈繃的筆直,“吱吱”作響,後退一步,等鐵鏈落地後怒道:“至尊一劍這個老匹夫,本大爺當初不就是和懸山劍宗的沁魚仙子說說話,誰讓她美過皇宮裏的公主,讓本大爺心生歡喜。他倒好,倒扣屎盆子說本大爺調戲沁魚仙子,也不知是哪個龜兒子在後麵推了本大爺一把,不小心抓到那個…沁魚仙子的奶-子,就被至尊一劍那個老匹夫關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整整五十年啊。”


    怪老頭喜怒無常?


    沒有任何征兆便自保家門醜事的怪老頭,一副我有理我怕誰的憤慨激昂模樣,對著空氣也能據理力爭一番。秦佑年聽的目瞪口呆,憋住笑意,嘴角還是忍不住的抽了抽,低下頭去不讓那怪老頭瞧見。


    似乎很多年沒和人說過話的怪老頭滿嘴噴出唾沫星子,滔滔不絕的講了許多無關緊要關於他的風流糗事,像是在跟眼前的年輕人顯擺。殊不知,他玩過的那些床上招式早就過時,就連一些小地方的歡樂窯子更換了不少五花八門的招式,油水滴蠟燭,懸吊空中旋轉一圈半的招式,那怪老頭怕是聽都沒聽過。


    秦佑年忍不住了,肩膀顫抖,想開溜卻被怪老頭叫住,“小娃娃,你是笑話本大爺嗎?”


    秦佑年轉身,馬屁道:“聽聞前輩一席話,晚輩勝過寒窗苦讀十餘載。夜夜不同人,可謂是精妙絕倫,新鮮感十足,晚輩想下山去體會其中的食髓知味罷了。”


    “屁話,至從這座山改名為小臥山之後,曆經兩代山主,第一代山主臉皮薄被本大爺罵的灰頭土臉,羞愧離開。第二代山主是個不要臉的老王八蛋,想來尋北國神符,被本大爺打的滿地找牙,直喊娘………”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的怪老頭突然頓住,怪異看了眼秦佑年,說道:“小娃娃,你剛才手裏握的劍可是懸山劍宗的妖鱗劍?”


    這怪老頭身體被鎖住還能遊刃有餘的打罵浩然天下兩代山主,並讓兩代山主毫無還手之力,懸山劍宗和他有大仇,秦佑年打死都不承認,趕緊搖頭道:“前輩看錯了,那隻是一柄仿造的劍,市麵上有很多,晚輩見其好看才買下當作是趁手的兵器,好行走江湖壯膽。”


    怪老頭不信,雙手抱胸,冷笑道:“小娃娃,你不實誠啊,懸山劍宗被滅宗雖然讓本大爺心情大好,可至尊一劍那老匹夫隻能本大爺殺他,絕不容許他人染指,觀音山的牧老鬼本大爺會去殺,殺了他之後,再去連山劍墓把至尊一劍從墳裏刨出來,本大爺再殺一次,方能解心頭之恨。”


    死人都不放過?


    秦佑年心頭一顫,說道:“前輩真的誤會了,懸山劍宗被滅宗後,妖鱗劍就已經斷了,況且晚輩那時候剛出生,若是和懸山劍宗扯上關係,也活不到今日了。”


    怪老頭想了想,指著秦佑年道:“小娃娃,你說的話在情在理,不過你真當本大爺老糊塗了?還是被關傻了?折斷的妖鱗劍至少有兩種法子複原,實話告訴你,妖鱗劍是本大爺當年送給沁魚仙子的聘禮,想娶她過門當媳婦兒。”


    這他娘的也能扯到一起去?


    秦佑年歎息,極力推脫卻遇見了正主,不再藏著掖著,捏劍指,開劍匣,五指抓握,當一抹紅亮起時,妖鱗劍直挺挺插進堅硬的岩石山體,說道:“前輩說的不錯,晚輩拿的的確是懸山劍宗的妖鱗劍。”


    怪老頭見了妖鱗劍大喜,直搓手,之後長歎一聲,神色顯落寞,眨眼間很好的掩飾過去。怪老頭眼眸開磕時,精光道道,淡淡的說道:“聽聞沁魚仙子葬身懸山劍宗,妖鱗劍折斷觀音山,小娃娃,你是如何得到此劍的?”


    秦佑年如實迴答:“是他人所贈。”


    她,難道沒死?怪老頭難以掩飾心中那抹隻能看見一點的希望,顫聲道:“何人……所贈?”


    老神仙。


    老神仙是誰?


    給連山劍墓掃墓的怪老頭。


    唉,是個老頭。


    終歸是失望覆心,被五根鐵鏈鎖住身體的怪老頭泄氣,難以掩飾一股悲傷情緒,緩緩道:“那掃墓的老頭是懸山劍宗從死人堆裏爬出的門人?”


    秦佑年搖頭道:“不是,老神仙仰慕懸山劍宗,卻並未如願成為懸山劍宗的弟子,給連山劍墓掃墓,老神仙心甘情願。”


    “好一個心甘情願,若是沁魚仙子當年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本大爺的孫子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怪老頭想了想,接著說道:“小娃娃,你又是何人?能讓那掃墓老頭甘願把懸山劍宗的妖鱗劍給你。”


    占我便宜!秦佑年白了一眼倚老賣老的怪老頭,之後仰頭,咧嘴笑道:“因為我是懸山劍宗存世的唯一弟子。”


    怪老頭沉默,隔空攝取妖鱗劍用雙手捧著,端看片刻,低頭狂笑,隨即右手握劍,練劍斜指地麵,從下而上直到劍尖指天,看似隨意劃出的一劍,卻是返璞歸真的最上乘武道。


    怪老頭收劍而立,麵色無喜怒哀樂。


    秦佑年看在眼裏,那是怎樣的一劍!翻山越嶺,斬落九天星河垂落人間,阻隔四海之水斷流,擁有莫大的威能,仿佛劍中仙人指,端是可怕!


    唉!


    “時過境遷,佳人已逝,一劍之下,隻有握劍之人才能安然無恙!


    哀歎,至尊一劍那老匹夫始終狠不下心,他一劍起,則天下千萬劍修的劍起,浩然劍氣長城浩浩蕩蕩,震四方!


    放眼天下,誰敢逆之!


    敢逆者,唯有一字,斬!”


    怪老頭把妖鱗劍還給秦佑年,平淡說道:“從今以後,這柄劍是你的了,本大爺說的。”


    怪老頭和至尊一劍有仇,並非整個懸山劍宗和他有仇,是非分明,值得秦佑年恭敬施了一個江湖禮數,收好妖鱗劍,輕聲道:“以前輩的修為,小臥山怕是困不住你,為何甘願在此五十年?”


    怪老頭淒涼笑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能與人言者無二三,這個江湖已經沒有能讓本大爺期待的事物,離開小臥山能去哪?本大爺也想明白了,江湖容不下我,我也看不慣這個江湖,本大爺就待在小臥山,死了也能有個墳,至少有浩然天下的山主作陪,不孤單。”


    怪老頭話鋒一轉,問道:“小娃娃,你想不想要北國神符?”


    秦佑年眼珠子一轉,搖頭道:“不想。”


    怪老頭大感意外,問道:“人人都想得到的北國神符,你個小娃娃卻不想要?別放屁了,隻要你說要,本大爺馬上給你,說一不二。”


    秦佑年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前輩都說了,北國神符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稀罕物,晚輩自知境界低微,膽子還沒大到能蛇吞象的地步,財不露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前輩應該比晚輩都懂。”


    怪老頭淚咧嘴一笑,再問:“小娃娃,本大爺問你,北國神符人人都想得到是不假,但是又有幾人見過,摸過?”


    秦佑年沉默不語。


    怪老頭幹脆席地而坐,伸手輕撫垂到胸口的胡須,淡淡道:“年輕人知進退,有自知自明是好事,若是謙遜過頭就成了懦弱。北國神符對你們來說是稀罕物,對本大爺來說毫無用處,既然你是懸山劍宗僅存的弟子,看在沁魚仙子的麵子上,北國神符給你要好過天天讓浩然天下的人惦記。”


    話是不假,天上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


    秦佑年也盤腿坐在地上,笑道:“晚輩若是拿了北國神符,相當於答應了前輩還未說出口的條件。”


    怪老頭手一抖,拔掉一兩根胡須,疼得齜牙咧嘴,秦佑年的一番氣的他吹胡子瞪眼,說道:“本大爺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怪老頭搖頭晃腦念詩的模樣不倫不類,秦佑年看的好笑。


    官方吐槽:(拱手相讓的北國神符都不要,秦公子你在想屁吃,信不信本作者下一章就把你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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