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穎繞到了呂石的身前,兩隻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呂石說,可話到了嘴邊,卻遲遲說不出口。


    “你到底有沒有事?”


    呂石看著她腫起來的大眼睛,心裏無比的難受。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以什麽身份,去說什麽話。


    四目相對,沉默不語。


    良久,沈思穎低下頭,發出了蚊子般的聲音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呂石道:“我好的很。”


    “你沒錢了吧,我這給你點錢吧。”


    沈思穎手忙腳亂地從包裏翻出來一張卡,一股腦的塞給了呂石。


    “這卡裏是我小時候攢的壓歲錢,有一百二十萬,你先拿去解決生活問題吧,密碼……密碼是你的生日。”


    呂石看著手裏的卡,冷笑道:“我拿你壓歲錢過日子,我們什麽關係啊?”


    “朋友?”


    “前任?”


    沈思穎本就腫了的兩隻大眼睛,頓時升起了濃濃地水霧,無比委屈的說道:“呂石你能不能別這樣,我也不想的。”


    “不重要了,我忘不了你跟你父親當時的話,現在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呂石就算窮死,餓死,都不會花你的錢。”


    “還請韓夫人自重。”


    呂石手一鬆,銀行卡便脫落到了地麵上。


    隨後冷漠絕情地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醫院。


    等呂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沈思穎再也蹦不出,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呂石的那一聲“韓夫人”,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紮在了她的心上。


    她很想告訴呂石事情不是這樣的,她並沒有嫌貧愛富。


    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為了保護沈家。


    可這話她沒辦法說啊。


    沈昊琨來到女兒的身邊,沒有安慰,沒有阻攔她的哭泣。


    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守護著。


    過了一會兒,或許是沈思穎哭得累了。


    她站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到身旁的父親,她哽咽道:“爸,我的心好痛,他從來沒有這麽對過我。”


    “爸相信他有一天會釋懷的。”


    沈昊琨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走吧,先去看醫生。”


    沈思穎擦掉了臉色的淚痕,失魂落魄地跟著父親走進了眼科。


    呂石這邊打車前往了宅子那邊。


    一路上他都有些魂不守舍。


    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又豈會真的恩斷義絕。


    但是他又有什麽辦法?


    沈昊琨昨日的話宛如一根刺在他的心裏生了根。


    這番話一直在他耳邊盤旋,揮之不去。


    讓他在麵對沈思穎的時候,再也無法擁有往日的柔情了。


    車子停在了國術館的門口。


    呂石付了錢,便大步走了下來。


    他陰鬱的目光掃過大門上掛著的“黑傑泰拳館”匾額,一個起身飛腿,瞬間將匾額踢得粉碎。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驚動了院子裏麵的人。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二十幾個人烏泱泱地從裏麵衝了出來。


    為首的光頭看到地麵上粉碎的牌子,滿是陰霾的雙目看向了昂首挺胸,眼神裏充滿著殺氣的呂石。


    “原來是呂少館主,不對,是前少館主,你來這有事兒?”


    呂石冷聲道:“踢館!”


    “踢館?就你?”


    光頭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隨後恍然大悟道:“你該不會是要跟保潔比比誰更會打掃衛生吧?”


    “這樣吧,隻要你從我垮下鑽過去,我就直接算你獲勝了,讓你來我們黑傑泰拳館做保潔,免得你到時候輸了難看。”


    “這點小事兒,我陳光還做得了主。”


    光頭說完,頓時引起了身後人的捧腹大笑。


    呂石抬起手捏了捏手指骨,隨後猛地一拳把陳光打飛進了院內。


    三秒後,院子裏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姓呂的,你他媽竟然偷襲……”


    光頭在裏麵疼得直打滾。


    門口這些人看向呂石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恐懼。


    不是傳言這人是個廢物嗎?


    難道他磕了大力丸?


    呂石冷哼一聲,徑直朝院子裏麵走去。


    這些人全都爭先恐後地讓開了一條路,生怕讓的晚了被呂石記恨上。


    畢竟他們連光頭都打不過,更別說一拳打飛光頭的呂石了。


    呂石走進院子裏時,光頭剛剛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捂著肚子咬牙道:“廢物,你這是在找死。”


    “我呂石,五行國術館傳承人,今日前來黑傑泰拳館踢館,誰敢應戰?”


    呂石的聲音傳至整個宅子。


    光頭怒了:“姓呂的,我看你活膩了。”


    每個武館都有黑傑大師的得意弟子坐鎮,都是一流的泰拳手。


    這個廢物有什麽資本來這裏踢館?


    “誰敢應戰?”


    呂石這一次聲音剛剛落下,一個頭上綁紅帶的男人,滿是驚訝地從裏屋走了出來。


    他看見呂石後,目光戲謔道:“小子,踢館可以,生死狀敢簽?”


    “我已經簽好了!”


    呂石從醫院出來就去打印了一份生死狀,大夏國不禁武,隻要簽了生死狀,那就生死各由天命,警察不會插手。


    那人接過生死狀掃了一眼,嘲諷道:“行啊,還知道這是三方簽字,看來你是迫不及待地來送死了。”


    呂石的生死狀裏寫著輸了的一方,就要交出武館。


    但是黑傑怕自己不在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除了跟韓雲峰合作外,又找了北山市的地下大佬陳永利的永利娛樂合作。


    武館由黑傑的人去經營,但是房產則是歸陳永利與黑傑共有。


    這樣一來即便是有人趁黑傑不在北山市,跑來砸場子。


    他也沒辦法奪走武館。


    除非有永利娛樂派去武館駐守的人簽字。


    那人迅速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黑風,隨後對光頭說道:“陳經理,既然他活膩歪了,那你就過來把字簽了吧。”


    “會不會有什麽意外?”陳光手裏握著筆,心裏有些不安的問道。


    黑風不悅道:“陳總不相信我的實力?”


    “黑傑大師的大弟子,我是自然信的,但我總覺得這小子有些不對勁,不會有詐吧?”


    “你見過死人使詐?”


    聽到黑風的話,陳光想想也對,黑風一拳就能讓呂石斃命。


    自己也是瞎擔心了。


    陳光也不多想了,立馬簽好了名字。


    至此,生死狀已成!


    黑風譏諷道:“小子,記住我叫黑風,你可以去下麵跟你爺爺團聚了。”


    “屁話真多!”


    呂石一拳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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