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眯眼感受著頭頂的烏煙瘴氣,輕歎一聲,跟上黃山的步伐。


    進了村子,情況果真如黃山陳述的那樣,原本應該祥和一片的小山村,在蘇易看來,已經狼狽不堪。


    每戶人家內都是吵吵鬧鬧,有時會探出個農民的腦袋,目中帶有瘋狂也存在惡毒。


    “道長,前麵就是了!”黃山憨笑一聲,將蘇易請進一間茅草屋內。


    蘇易低著眉,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


    剛一入內,一股子麻煙的味道直衝後腦勺,但屋舍內裝飾卻也金碧輝煌。


    精致鑲金的大椅,一名年事已高,滿麵花白的佝僂老者,跌著腦袋,兩隻鼠眼在蘇易的身上轉個不停。


    “小道長,師從何處?”聽黃山介紹,蘇易眼前這人正是山村的老村長。


    “出山不聞師,行善不記德!”蘇易微微一拜,也沒給他好臉色,此人鼠目寸光,渾身散發戾氣。


    黃山上前在村長耳邊低言幾句,就退後待令。


    “這人在田裏做法,俺給領迴來了。”凡人的竊竊私語,在蘇易的耳畔就如同開了各分貝的喇叭一樣。


    “小道長既然已經來了,就勞煩你了,還請祖廟一聚。”村長聽後,顫顫巍巍的扶起枯身,步履瞞珊的走到門口,頓住了身子。


    “道長,來。”黃山領著蘇易出了屋舍,沿著鄉間小道,一路趕往村長口中的祖廟。


    “你們村子怨氣很重啊,最近發生什麽事了?”路上,蘇易閑來無事,也打聽起情況來。


    聞言,黃山微微一頓,愁容道:“唉,道長說的不假,在您來之前已經有好幾位高僧道士都來過了,現在都在祖廟內等候,道長去了就知道了!”


    “原來已經請了好幾位了,小道修為尚淺,估計也幫不上什麽忙,看看戲就好了。”蘇易歎氣道,本是晴朗的清晨天,卻顯得陰沉沉的。


    沒多久,一座白牆黑瓦圍城的俗世廟宇出現兩人目光之種,黃山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幾分,蘇易自是輕盈步伐。


    湊近了看,這老廟常無人看守,蛛網早就盤踞高梁,唯有開了半麵的紅門還吱吱呀呀的發出聲響。


    “道長請進!”黃山擺了擺手,散去蛛網,推開紅門,給蘇易請了進去。


    一進門,蘇易就被好幾道目光鎖定了死,是兩名肥頭胖耳,油光滿麵的佛僧胖子,另一個竟是一位稀奇的道袍女修,修為極淺,像是兩三層練氣的那樣。


    不屑的目光在蘇易身上停留了幾秒,就迴到自己的法器身上。


    蘇易自是沒去在意,找了個幹淨些的角落,默默的打量起四周。


    這裏隻是一處祖廟的大院,因為長年失修,無處不在的散發一股衝鼻的腐味。


    至於廟前做法的三人,蘇易倒是將女修格外注意,看樣子靈根天賦雜劣,自覺無緣突破,才出來做法求財罷了。


    像這樣的散修,一無法器,而無錢財,也是殺之無味,棄之可惜,雞肋雞肋。


    幾人都圍著一處規劃好的空地,佛僧抓著念珠,敲著木魚,經文念的喳喳作響。


    女修也站在一旁,狐嘴狗臉的指手畫腳,原本侍奉蘇易的黃山也在他的指揮下手忙腳亂,一時之間忘了蘇易這個表麵上看著年小一些道士。


    經過一番聽探,蘇易總算明白了三人的來意,佛僧也是為了化下齋,也不嫌煩的為村子做一次法。


    而那女修的動因就更簡單了,不過是村長的十幾文錢罷了。


    蘇易正思緒之際,黃山也是抽出了空閑的時間,跑到蘇易跟前,低聲下氣的問道:“道長,這人多眼雜,您且說需要些什麽做法,俺這就去取!”


    蘇易擺擺手,淡道:“無妨,我觀那女師姐法做的精致,小道在一旁觀摩即可,你且去幫她。”


    黃山呆愣原地,迴過神後,也手忙腳亂的繼續打理女修安排的事宜。


    “這位施主,可看出些許?如此輕浮於表?”一名僧人拿著木魚,靠近了蘇易。


    他顯然不把眼前這個年少輕浮的道士放在眼裏,也是覺得心煩,過來譏諷幾句,尋優越。


    “主持說笑了,小道這點淺薄修為,哪裏看的出什麽端倪,還得看各位前輩的手段才是。”蘇易不動聲色,一笑卸之。


    僧人一聽,嘻嘻一笑,讚歎道:“主持不敢當,倒是小施主有這般學徒的心,實乃難得!若是我寺中都能像小施主這樣,那該多大的緣啊!”


    言罷,他也覺得無趣可尋,繼續迴到原地,閉目打魚。


    不知過了多久,一眾驚訝聲,光顯絢爛的光芒在幾人中騰空而起!


    蘇易不看也知道,這是女修的障眼法升了效,她布下的障眼法陣在蘇易的法目中就如同虛設。


    幾聲恭維下,女修漸漸失去的德行,大笑著開口道:“小子,去把你準備好的女嬰帶來,我要開始除魔了!”


    三人一聞都是麵色一變,佛僧顫顫巍巍退到身後,也被眼前這絢麗多彩的一幕給唬的不輕!


    而那黃山,原本見到女修的“通天本領”後,也感到無比激動,差一點就跪下來求仙緣了,可一聽到要女嬰,頓時又倒了下去。


    “仙師,村中沒有女嬰,難道牲畜不能代替嗎?”黃山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惹怒這位在他眼裏,神威無比的“仙師”。


    一聽沒女嬰,女修立馬露出不滿,接著就是一腳悶在黃山胸口,指著他的麵部大罵道:“我好歹一位仙人,你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那我浪費的這些法力你怎麽賠?你的命給我嘛!”


    “仙師放過小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就去找,這就去找!”黃山匍匐著起身,穢土蓋住臉麵,早就傷痕累累,也有血跡隱在嘴邊。


    女嬰?


    蘇易遠遠注視,聽到女修需要一名未長成的女嬰時,不由心頭一分。


    什麽功法會需要凡人的嬰兒?


    再看向女修的身體,這下才真相大白!


    “原來如此…”蘇易心頭微沉,頓時感到心情煩悶,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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