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不受注意的角落,有個人開口了,語氣懶洋洋。「彩蒙還不想嫁人。」


    馬彩蒙心裏咯噎了一下,霎時間,所有人都飛快看向說話的那個人——紀玉琢。


    譚杏兒奇怪問道:「你怎麽知道彩蒙不想嫁人?」


    紀玉琢悠閑地說道:「她告訴我的。」


    馬彩蒙實在無言。


    葉瑾提出求親之時,她沒開口是因為她相信她爹不會草率做決定,一定會問她的意願,到時她再婉轉表達自己目前暫時不想談兒女之情即可,沒必要當麵拒絕,讓葉瑾麵上掛不住。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紀玉琢會那麽從容的代替她發表意見,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彷佛她真的對他說過她不想嫁人似的。


    「請問紀公子你和彩蒙姑娘的關係為何?」葉瑾挑眉。「為何紀公子能代表彩蒙姑娘說話?」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個人了,外傳這位紀公子醫術高明,但不知來曆,聽說是馬南風救迴來的,其餘一片空白。


    「我沒有代表彩蒙,我不過是轉達了她的意向罷了。」見葉瑾瞬間嚴陣以待起來,紀玉琢好整以暇的說道。


    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誰緊張,誰輕鬆。


    「現在不想嫁人不打緊,可以先把日子定下來,那麽就萬無一失啦……」譚杏兒打鐵要趁熱地說,替好姊妹謀求將來的幸福,她是當仁不讓!


    「知人知麵不知心。」紀玉琢眼眸裏似笑非笑。「前麵遇到了豬,怎麽知道下迴不是遇到一匹狼?豬還好打發,畢竟無腦,狼可就麻煩了,引狼入室,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那種披著羊皮的狼。」


    葉瑾麵色一變。「紀公子這是何意?」


    紀玉琢笑了笑。「葉館主似乎有對號入座的習慣?」


    馬彩蒙見他們劍拔弩張,不想越鬧越大,便道:「請兩位自重,這裏不是唇槍舌劍的地方。」


    這個紀玉琢好生奇怪,一直以她的保護者自居,難不成對她另有想法?


    不管他有什麽想法,都是他的事,她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如此挑釁葉瑾也沒有用,因為她對葉瑾同樣沒有想法。


    「彩蒙姑娘,葉某不知哪裏得罪了紀公子,令得紀公子處處針對。」葉瑾眸色微冷的說道。


    適才,馬彩蒙的反應令他大為意外,上迴他便發現馬彩蒙性格有了轉變,這迴更加明顯,過去的她麵對這種局麵老早不耐煩了,如何能夠保持冷靜?難道是一場家變改變了她?


    叩叩叩——


    冷不防地,院子外頭又有人叩門了。


    東盛怕是急診便急急前去應門,一會後東盛麵色不佳的領進來兩個人,卻是黎月寬和黎曜軒。


    「師父,黎館主說要拜會您,有要事商議,弟子無奈,隻得讓黎館主進來。」


    馬南風見到兩人,麵色一冷。「今天是什麽日子,黎館主居然會來我善源堂?」


    對於他昏迷期間黎家對善源堂的所做所為,他並非不在意,也並非不想討公道,隻不過兩家既已退親,他也不想再與黎家人打交道,從此形同陌路就好,他認為上門去討說法無濟於事,隻是汙了自己的嘴,就此認清這家人的為人也好。


    「嗬嗬嗬。」黎月寬笑了幾聲。「得知馬館主清醒之後,我老早就想來探望馬館主了,今日得空,這不就立即來了?」


    馬南風態度越發冷淡。「黎館主,我們應當不是彼此拜會的關係,這份情,馬某就不承了。」


    黎月寬自圓其說地道:「馬館主對我似乎有些誤會,不過我可以解釋,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馬南風斷然道:「不必解釋了,往後不必來往便是,黎館主帶著令郎請迴吧!」


    馬南風都下了逐客令,黎月寬仍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會在馬館主昏迷後將善源堂的大夫都請到冠醫堂坐堂,這也是為了他們的生計,想著若他們在冠醫堂有收入,心便會穩定下來,不致於往別處謀營生,日後等馬館主清醒了,我再將他們送迴來,豈不美妙?」


    馬南風嗤之以鼻道:「這麽說,馬某還要謝謝黎館主了?」


    黎月寬大言不慚道:「說謝字就見外了,隻要馬館主能體會我的用心良苦就好。」


    譚杏兒聽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那麽退親呢?不是看我們親家老爺昏迷不醒就急著退親嗎?還馬上跟葉家定了親,這如何說?」


    「譚澐娘這話就有失公允了。」黎月寬義正詞嚴地道:「退親乃是體恤彩蒙要照顧馬館主,肯定無心準備親事,這才忍痛退親,這事我們也很遺憾,所以今日便是想來與馬館主重新議親,退親就當沒發生過,婚期如期舉行……」


    馬彩蒙冷眼旁觀,前世這種厚顏無恥之徒她見得多了,白色巨塔裏的勾心鬥角不亞於大企業,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抵死不認還一再狡辯的,這種人她也見慣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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