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馬南風聽得微笑,頻頻點頭。


    譚澐娘連忙叮囑道:「璃丫頭你說慢點兒,你爺爺才醒來,怎麽有辦法一次消化那麽多事?」


    「不打緊,我都聽懂了,聽明白了。」馬南風微笑看著譚澐娘。「澐娘,我昏迷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譚澐娘慌忙道:「哪兒的話?我什麽也沒做,都是彩蒙在支撐這個家,若沒有彩蒙,我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馬南風越過圍在床邊的家人,看向站在角落裏的馬彩蒙。


    馬彩蒙頓時心裏一跳,不由得潤了潤唇,遲疑的叫了一聲,「爹……」


    馬南風朝她招手。「蒙兒,你過來。」


    她心裏狂跳,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過去。


    她走到了床邊,馬南風卻是抬起頭說道:「你們都先出去一會兒,我有話對蒙兒說。」


    想來是要對唯一的女兒說些體己話,興許是要安慰她被退親之事,眾人連忙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馬南風確定門關上了之後,這才看著馬彩蒙道:「蒙兒,你坐下。」


    馬彩蒙不安的坐下了。「爹,您要跟女兒說什麽?」


    馬南風拉起了她的手,包在掌心之中,並且慈愛的朝她微微一笑,那溫暖的感覺令馬彩蒙一愣。


    「爹……」


    馬南風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蒙兒,我昏迷之時,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馬彩蒙一驚。她說的話?她說的什麽話?


    她頓時慌亂不已,她每次在給馬南風輸營養液時,總會在旁邊講很多話,除了穿越的來曆,包括她有醫療空間她都講了……


    所以,這些他都聽見了?她頓時覺得口乾舌燥。


    「我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也相信蒙兒已經去了好地方,你就安心住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馬南風的女兒,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馬彩蒙眼眶一熱,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傻孩子,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馬南風伸手拭去她的淚。「你也是離開了你的父母家人來到這裏,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要再說對不起。」


    馬彩蒙眼淚又掉了下來,哽咽說道:「前世,我是個孤兒。」


    馬南風點了點頭。「那麽是老天要補償你,把你送到這裏,送了你這麽多家人,彌補你的遺憾,所以,不要哭了,你應當要高興才是。」


    「好。」馬彩蒙將眼淚擦乾,真的不再哭了。


    爹說的沒錯,從今爾後,她不再是孤兒,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家人了,有好多好多家人。


    門外,唯一沒聽從馬南風之意而避開的紀玉琢微微一笑。


    恭喜你了,馬彩蒙,有家人了。


    這是她前世一直盼望的事,如今終於圓滿了,他打從心裏替她開心。


    蘇月城的善源堂有兩名高明的大夫,一個是館主馬南風之女,醫術了得,不管是風寒還是頭痛,總能在三日之內治癒,當真是虎父無犬女。


    另一個呢則是個謫仙般的人物,一位俊逸非凡的少年公子,任何急症到他手裏都能起死迴生,外傳他能將血淋淋的傷口縫合起來,還能用長針直達髒器,過程麵不改色,無一絲遲疑。


    自古以來,原本小道消息傳播的速度就非常的快,善源堂有兩位神醫坐堂,這傳聞更像長了嘴巴,連鄰近的滿月城、顯月城、蔽月城都知道了,全部蜂擁而來求診,令善源堂日日門庭若市,擠得水泄不通,連譚澐娘和譚杏兒也無法好好做繡活了,要出來候診大廳維持秩序,安撫久候不耐的病人,有時過了飯點病人還不肯離去,譚澐娘還會好心送上餐點給他們果腹。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善源堂成了蘇月城最炙手可熱的醫館,有監於病人實在太多,馬彩蒙從空間拿了一大盒口罩給譚澐娘,交代任何人進入醫館,不管是病人或陪病家屬都要戴上口罩,這是保護所有人的基本衛生做法。


    馬南風對善源堂的盛況很是驚訝,他還在恢複階段,暫時還沒開始坐堂,但他白天都會到館內走動,看到紀玉琢和馬彩蒙的診療方式大為震驚,並且自歎弗如,馬彩蒙使用的每種醫療器具他都反覆看了許久,仔細推敲用法。


    身為一個醫者,他很快興起了學習之心,堅持要給兩人打下手,邊看邊學,令兩人啼笑皆非。


    「爹,您這樣真是折煞我和紀公子了,您是善源堂的館主,怎麽可以給我們打下手?」馬彩蒙失笑道。


    馬南風卻不以為意,說道:「見賢思齊,既然你們做得更好,醫術更高明,我當然要向你們學習,在學習的路上沒有分什麽先來後到和輩分,你們不需在意我,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我自會看著辦。」


    兩人對看一眼,既然他這麽說,也隻好由他了,不過他們也對馬南風能放下身段十分佩服,他的身分就如同醫界大老,他們可沒見過哪個醫界大老會向出色的小輩學習的,多是倚老賣老居多,像馬南風這般,二話不說肯屏棄自身原本習得的醫術,從頭再學新的醫術,那當真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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