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葬停在自家門前,仔細聽了聽家中的動靜之後輕敲了三下門,還是沒有得到反饋,這樣一來他才放心地打開門,步入室內。


    他這麽做的原因主要是確定自己的妹妹現在是否在家中。


    因為接下來的電話可能會有點危險,要先確定自己最親的人不會被發現才能拿出來查看。


    結果就算是經過了他的幾番確認,打開門的一瞬間,南宮瓏月就站在黑燈瞎火的正門中央,僅有外來探照燈上的一縷光線勉強照亮了她的身份。


    若葬神色快速轉變,板著臉平靜地問道:“怎麽一個人在家還不開燈啊。”說著就按過門邊的開關。


    “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南宮瓏月後撤一步,給自己的哥哥讓出位置。


    “害,能有什麽事...”


    “那你為什麽迴家要敲門?”


    絕大多數情況下,不管是若葬還是南宮瓏月,迴自己家的時候都是不會敲門的,敲門的都隻會是外人。


    這次若葬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用一個“外人的身份”來確定自己的妹妹在不在家。


    不知道丫頭通過什麽方式識破了他的計謀,若葬也不能再讓話題繼續朝著他不想要的方向發展了,幹脆直接轉移話題:“沒什麽,就是有點心不在焉,話說你今天沒去上晚自習嗎?”


    “今天是周六,你上午才說過,還記得嗎?”


    沉默在兄妹二人之間降臨了,若葬咧嘴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目前為止能把他克的死死的,僅有這一人了。


    南宮瓏月見狀扶額輕歎一口氣,看了一眼若葬手上打包迴來的食品後,借著若葬和正門之間的縫隙走到了室外:“我出去跟同學逛逛街,晚點迴來。”


    “呃...”若葬失神了一下,隨即答道,“好。”


    默契都是無形的。


    既然若葬有煩心事又不願意跟南宮瓏月傾訴,那麽南宮瓏月也會知情達理,等到哪一天他願意告訴自己了,自己自然也就知道了。


    若葬走到屋內帶好門,隨意把食物撂在地上,兩腳踢開自己的鞋子,縱身朝著沙發上躍去。


    “真是的,半大不小的人了,居然還要一個小自己三歲的小姑娘來操心。”這是若葬對自己的抱怨。


    他已經兩天沒有睡過好覺了,身心都是疲憊不堪的,加上對南宮瓏月的防備心幾乎為零,所以才會剛才的對話中盡犯些低級錯誤。


    平日裏要是都累成這樣了,若葬就直接這樣趴在沙發上不問世事了。


    但是今天,有事在身的情況下,他還不能睡。


    若葬很清楚現在應該做什麽,朝著自己下身的褲兜摸索一番後,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小偷交予自己的手機被他翻了出來。


    開機之後果然如小偷所說,手機的密碼已經被取消掉了,不然這年頭誰的手機不會設個密碼?


    按照自己的經驗,若葬先後檢查了手機上的信息欄,社交軟件,通訊錄,最後才是通話記錄。


    你說這手機已經被恢複出廠設置了也不為過,能夠讓他提取信息的地方幾乎已經沒有了。


    唯一顯眼的就是通話記錄中僅剩兩條的唯一通訊號碼。


    不管怎麽看,這都是在誘使若葬撥通這個電話。


    若葬也知道,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不過在權衡之後,他還是選擇先發條信息慰問一下。


    “你還沒死嗎?”


    這條看上去毫無厘頭的消息實則是若葬對對方身份的一次試探。


    依他來看,既然本就該已經死去的小偷都還沒有死去,變成了一個本就沒有死去的兇手。


    那麽極有可能身為兇手的寡婦兒子也能通過這種方法逍遙法外。


    若葬用這種涉及死亡的話題來確定,或者至少了解到這通電話的那頭人對於該事的了解程度,甚至也有可能,對方就是這次兇殺的幕後人。


    發完信息後,若葬就握著手機,看似在發呆,實際上在思考著一切對方迴答之後的應對方式。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很快就迴複了一條消息。


    “你認錯人了。”


    之後緊接著第二條消息也是接踵而至,


    “他已經死了。”很顯然,對方的身份已經排除了寡婦兒子這一選項,並靠著幕後人的方向靠近了一大步。


    若葬立馬在手機上輸入出自己的問題,不過答亦或是不答,都隻能看對方的心情了。


    “是你們處理的嗎?”


    結果這條信息發出去之後過了好幾分鍾,電話都沒有再次受到任何短信了。


    正當若葬鬱悶錯失良機的時候,已經被閑置在茶幾上的手機直接收到了一通電話。


    若葬拾起來看了一眼上麵的號碼,跟之前短信通訊的那個號碼不同。


    這一次幾乎是毫不猶豫,若葬就接通了電話放在桌上打開了免提:“喂?”


    “先前的那個號碼已經報廢了,你沒必要追著那個號碼來找我了。”這人說話的聲音一聽就是經過處理後的,看樣子對方對於自己身份的暴露看的是很重的。


    “哦。”若葬對此絲毫不會覺得意外,“那這個號碼多久報廢啊?”


    “這就取決於閣下的心情了。”


    “意思就是說我想打多久就是多久了哦?”若葬知道對方這麽說必然是有備而來的,搞不好自己已經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了。


    他所說的心情其實也就是暗示“要是你明事理,我倆和和氣氣多聊一會也沒啥不行的,但是要是你有什麽小動作不懷好意,那麽很抱歉,結束。”


    若葬很清楚對方的暗含意,同時也在心底打著算盤,要如何盡可能多的套取情報。


    要知道,短信通訊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有後悔的權力的,就算是自己已經發出去的消息,也能在轉達之前撤銷掉。


    但是通話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你所處地區的動靜還是你所說的話,你都是沒有辦法撤迴的,一旦說了,對方聽清了,就意味著後退的路又少了一條。


    所以對方給自己主動打電話的時候,若葬還是有點意外,但是轉念一想,像是這種幕後的人,不管是對於自己的話術還是臨場反應能力,估計都是會十分自信的,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狂妄的事。


    “那是自然。”


    “那麽請問一下,我是否有提問的權利呢?”若葬關閉免提,將手機聲音調到最小放在耳邊。


    關閉室內的燈光之後,就開始到處走動,在各處隱蔽在黑暗中的位置朝著外界不斷查看,試圖找出是否有人在對自己進行監視。


    “不然你以為我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電話那頭的機械聲音帶著嘈雜再次傳來。


    若葬躲在簾子後麵通過窗戶朝外覷著:“那我倒真的要問問你了,如果你允許我提問給我這麽大的好處,那麽你打這一起電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大可不必這麽戒備的,如果你現在還在躲著牆體後麵檢查你家周圍是否有人拿著一把狙擊槍時刻準備把你滅口,那麽請你停止這種行為,我沒那麽無聊。”


    “這種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如果對方真的沒有設有監視單位,那麽這個人的推理能力也絕對是很可觀的。


    “如果我真的想要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僅僅憑借著一堵混凝土的牆體,很顯然是防不住的。”對方還想還是更願意心平氣和地談,繼續試著說服若葬。


    若葬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一迴事,看來這方麵沒有接觸過的“日常”還需要加強鍛煉。


    之後若葬想通了,就直接迴到了沙發上,盤著後麵的靠背:“剛才短信裏的那個問題能迴答嗎?”


    “是我們處理的,順帶一提,你所見到的披著古貳外皮的何胡歸也是我們的產物。”


    對方話裏的古貳和何胡歸估計就是對應著寡婦兒子和小偷二人的真實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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