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後堂丹房,其實就是用石頭砌成的一座石房子。青色的石牆石門石頂渾然一體,使得這所丹房倍加神秘。


    雲雷來到丹房門口,用鑰匙打開大銅鎖,用力推開石門。發現裏麵還有兩道門,左邊一道門上寫著一個“丹”字,右邊門上寫著一個“蠶”字。雲雷心裏嘀咕了一句:“我還以為有什麽?難道是爹在這裏偷偷養蠶?”


    因取丹救人要緊,他也沒有多想,徑直推開丹門。裏麵就一排五層木架,架上有不少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盒子。唯獨一個五寸見方紅色盒子放在一格,正是父親吩咐要的“炎烈丹”。打開盒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雲雷伸手拿進去拿了一顆出來,湊近燈籠一看,隻見這丹通體通紅,還有些透明,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雲雷覺得新奇,玩心頓起。


    “這藥丸這麽好玩,不如多拿一顆,爹應該不會發現。”雲雷將手裏這顆藏在懷裏,又拿了一顆。


    爹一直不讓人進這丹房,神神密密的,本想好好看一下,一探究竟。隻是借著昏暗的燈籠瞥了一眼四周。除了架上的一個舊錦盒外,不是什麽丹就是什麽藥,比前堂藥櫃上的幹草幹蟲有趣多了。不過因為自己多拿了“炎烈丹”,有些心虛,不敢逗留太久,正準備離開。


    “師弟。”於寅進了丹房,輕輕地喊道。


    “二師兄,你怎麽也來了?”


    “師……師父讓我來催你。”於寅嘴裏雖然這樣說,眼睛卻盯向丹藥架上那舊錦盒,目不轉睛。


    雲雷順著他眼光,這才定睛一看,上麵寫著《靈柩劍經》四個大字。


    雲雷心裏想,劍經?爹會劍法?加上剛才父親說二十年前中過劍毒,覺得父親有太多秘密,要問個清楚。


    不過此時雲雷生怕被二師兄發現多拿炎烈丹,雲雷也著急催道:“拿到了,走吧,二師兄。”


    “好,好,好。”於寅卻不挪腳步,依舊盯著丹藥架上的舊錦盒。


    “快點,一會兒爹要責罰了。”


    於寅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急忙跟上雲雷,但眼睛卻沒離開過那舊錦盒。


    直到出來,鎖好了石門。二人到雲泰裏屋,大師兄正在給雲泰包紮。笑了下,說道:“師父,包好了,用了接骨粉,你放心,會好的。”


    雲雷把炎烈丹交遞他爹,雲泰揮了揮手:“快,去給那壯漢服下。”


    雲雷來到外堂,把手中的炎烈丹喂那受傷的漢子服下。明顯見這漢子臉上黑氣漸退,細微的唿吸也開始變得有力,但還是昏迷未醒。


    “爹的這炎烈丹真是神了,簡直就是解毒神丹!”雲雷不由得讚歎了一句。不過,心裏還是有很多疑問:為什麽這個丹房如此神秘?蠶房裏到底是啥?靈樞劍經是什麽,是醫經?是武功秘籍?


    雲雷正在胡思亂想,這時從外麵進來一人,打斷了他的思緒。雲雷抬頭發現,這位美豔少婦,臉上還紋了一個似桃非桃的紋飾,開口就問:“這兒可有花布賣?”


    雲雷認得這女子,隔三差五的就來問有沒有花布賣。而且像她這樣的還不止一個,有時是一個大胖子來買肉,有時是一個小孩來買糖,還有就是來買拐棍的一個老婆婆。


    一般這樣問,通常一句沒有應付了之。雲雷正準備迴應,於寅上前去。一改往常,嬉皮笑臉上前去,大有輕浮之意:“這位大姐,買花布是做衣裳還是肚兜啊?”


    雲雷覺得二師兄太過放肆,趁師父不在,挑逗女子,便上前道:“這位大姐,你幾次三番來買布匹,本館實在沒有。這幾日北街午時開秋市,百貨應有盡有,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花布。”


    “別別別,本館就有,大姐。你午時來我屋內,你要多長我就給你扯多長。”於寅依舊嬉皮笑臉。不過這女子並不生氣,反而更有興趣。


    “看不出來啊?”女子頓了一頓,並且稍有忌憚地掃視了堂上,問了一句:“你們師父呢?”


    還沒等雲雷、於寅二人迴應。病榻上的黑衣人突然跳起來,大吼一聲:“妖女!拿命來!”


    這女子被這震耳欲聾的吼聲嚇得不輕,急忙從頭上拿下一根簪子,麵朝黑衣漢子。


    雲雷見簪子上在燈光下透著淡綠色的光,知道簪子上有毒,心裏有些害怕起來。


    “蒙正,你沒死?”女子道,“你中我家公子的風川劍毒,沒想到還活著?”


    蒙正欲上前來與這女子拚殺,無奈重傷剛昏迷蘇醒,剛才突然暴起,此時前胸後背的傷口又滲出血來,眼前又開始昏黑,險些沒站往,扶在牆上方站穩。


    “哈哈哈,今日那我就撿個便宜,你說我家公子知道我終結了你,會給我什麽賞賜呢?”女子說完,手拿簪子,手裏舞了個腕花,上去就想給蒙正致命一刺。


    “當!”女子的簪子被一根手杖隔開。


    雲泰恰好拄著手杖一瘸一拐出來,見這女子行兇,用手杖攔下這一擊。


    “哦?原來這位壯士是東陽十二郎之首蒙正,隻聞其名,能救豪俠,是老夫的榮幸。”雲泰開心地大笑起來。


    “雲館主,此事與你無關,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女子突然見雲泰出現,先是吃驚,後見雲泰一腳已經行動不便,膽子大了許多,語氣也有些盛氣淩人。


    雲泰倒是不快不慢地說:“風三娘,蒙正是老夫的病人。”


    “那又怎樣?平日裏,我們幾個不是你的對手,可現在,你行動不便。我們幾個一起上,未必會落下風?”風三娘說完,袖子裏拿出一個口哨,放在嘴上一吹。


    “嘟——!”


    一聲長鳴,夜幕中陸陸續續出現三個人。


    雲雷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進來的這三人,胖了,小孩,老婆婆,正是那幾個常來問買東西的那幾個。心想,他們果然是一夥的!今日幾個沒有偽裝,個個珠光寶氣,目露兇光。尤其是那小孩,根本不是什麽小孩,隻是一個侏儒罷了。


    “東道五鬼,來了四個!”雲泰道。


    “雲館主,你已歸隱江湖多年,何必再沾染這江湖的腥氣。”風三娘見雲泰有些遲疑,說起話來有些威脅的語氣,“我們幾個的手段,您是知道的。”


    風三娘還沒說完,其他三鬼便想上去把蒙正帶走。


    雲泰拄杖單腳一躍,擋在蒙正身前:“蒙大俠是老夫的病人,傷沒好之前,誰也不能把他帶走。”


    雲雷擔心父親,也快步上前,扶住父親雙眼盯著四鬼。於寅躲在牆角,卻不說一句話。


    “上!”風三娘叫了一聲,四鬼一擁而上。胖子的剔骨刀,侏儒的鐮刀和老太婆的長剪刀,加上風三娘的長簪子,一齊向雲泰攻過來。


    雲泰看得清楚,剔骨刀直朝他心窩而來,鐮刀鉤他的左腳,剪刀剪他咽喉,簪子刺向雙眼。雲泰心想,五鬼招式果然毒辣。


    正想揮杖迎敵,不料雲雷見幾人攻向父親,便直挺挺地擋在父親麵前。這讓雲泰吃驚不小。眼看四把利器離雲雷不到尺許,雲泰隻得一手硬生生的把雲雷推倒在門邊,另一隻手舞著拐杖格開胖子的剔骨刀和老太婆的長剪刀,躲過簪子。當用杖去格那侏儒的鐮刀的時候,力道有些不足,雖沒被侏儒傷到,拐杖卻被侏儒鉤去。赤手空拳的雲泰隻能單腳後跳幾步,退到蒙正的榻旁。


    四鬼見一擊未得手,緊跟上去繼續攻擊。這一次見雲泰、蒙正二人站一起,想一攻而取兩命,來個“一箭雙雕”。


    四人雖然招式未變,力道和迅度加強了不少。這一擊在雲泰眼裏,自已在右腳不受傷的情況下,手握利劍,招架起來也十分吃力。如今赤手空拳,有傷在身,隻能坐以待斃。


    誰想這時從門口飛來一根木方,砸向四鬼。四鬼一楞,紛紛躲過,亂了攻勢。朝門口一看,雲雷手裏還拿著一根木方,朝著四鬼劈頭蓋臉的一陣亂打。


    原來雲雷被父親推倒後,見地上有兩根閂門的長閂。抓起一根仍向四鬼,又抄起一根,打了過來。


    四鬼見雲雷根本不會武攻,隻是胡亂劈打。


    胖子道:“這小子細皮嫩肉,是俺的下酒菜!”說著嘿嘿兩聲,抬起左手想抓住雲雷辟下來的門閂。


    “嘣——!”


    胖子萬萬沒想到,雲雷這一砸,直截將胖子的左手虎口撕開,傷口直達腕部,大拇指被門閂給削了下來,掉在地上。


    胖子此時劇痛難忍,大聲嘶吼:“啊!臭小子,好大的力氣,俺要活剝了你!”也不管他那地上的大拇指了,剔骨刀攻向雲雷。胖子先前吃了大虧,以為雲雷隻是一個不會功夫的瘦小子,誰知他有天生神力。這一次他運用渾身解數,幾步上去就被胖子用手臂抵住脖子,懸在牆上,封了穴道,動彈不得。


    其它三鬼沒想到是這樣,雲雷不要命的勇氣。也覺得胖子被一個不會功夫的小子削去了大拇指,將來在江湖上不好聽。定要將其羞辱一番,折磨致死才能解恨。


    “雷兒!”雲泰十分擔心,此時又無能為力。


    風三娘道:“雲館主,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們先吃了令公子,再來收撿你!”


    四鬼把雲雷衣服全部退下,侏儒用繩子將雲雷綁在柱子上。


    胖子拿刀就想過來,口中喃喃:“今日,俺要吃你心髒!”


    “黃老二,心髒不是一直都歸我嗎?”風三娘道。


    “俺今日手被這小子弄廢,必須吃他心才能泄恨!”


    “咱們的規矩就是規矩,心歸我風三娘!”


    黃老二看向老太婆:“老大,你說說,風老三非要和我爭!”


    老太婆說:“真是煩!先宰了再說!”


    “好!先宰了你!”胖子黃老二正手拿剔骨刀,這一刀下去,雲雷必定一命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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