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緩了一會強撐著站起來,走到在符水的作用下,不省人事的玉藻前身旁,此刻她正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地,醉如爛泥,一身華麗的和服顯得有些淩亂不堪。


    “先把她的衣服換下來吧,不然這樣出去實在太引人注目了。”江鈴輕聲說道。


    沈銘點點頭和江鈴一起小心翼翼地將玉藻前身上那件過於顯眼的華麗和服脫下,整個換裝過程並不順利,他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給她換上了一套相對低調樸素的平日出行便服。


    換好衣服後,沈銘彎下腰,將玉藻前背在了背上,地朝著人造地府的出口走去。,一路上遇上的妖魔們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異樣,沈銘作為玉藻前身邊的紅人,時常陪伴她外出,大家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而且以玉藻前這樣的性格,在宴會上喝得酩酊大醉,突然心血來潮要出去玩也是很有可能的。


    順利來到了外麵,江鈴叫了一輛出租車,說了一個偏遠郊區的地址,司機師傅看著沈銘背上那個爛醉如泥的女子時,心裏暗自嘀咕:“這大晚上的,帶著個醉酒的女人跑去那麽偏遠的地方幹嘛?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玩得越來越瘋狂了!” 盡管心中有所疑慮,但司機師傅還是啟動車子,按照江鈴所指示的方向駛去......


    來到目的地,早已有人等在那裏進行準備工作,搭建好了法壇,正是沈銘的同門師兄鍾林。


    “鍾師兄棺山老妖那裏有迴信了嗎?”沈銘緊張的看了一眼身後背著的玉藻前,剛才一路顛簸,就有好幾次蘇醒的跡象,符水對這隻大妖的效果持續的時間比想象中的要短。


    鍾林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


    沈銘把玉藻前放到一邊拿出“玄武鎮邪符”先給她貼上,以防中途醒來,然後隻能耐心的等,棺山那邊把路引給發來。


    鍾林蹲坐在供桌旁,神情專注地將手中一疊又一疊的紙人紙錢投入火盆之中。跳躍的火焰映照著他凝重的麵龐,直至後半夜時分,那堆燃燒著的紙灰已堆積成小丘。


    就在此時,原本平放在供桌上的黃色紙張毫無征兆地顫動起來,緊接著,一個漆黑如墨的手印突兀地出現在那張紙上,眾人見狀,不禁心頭一喜,因為他們知道,這便是棺山老妖的路引,意味著他們距離成功已然邁出了重要的一大步。


    正當大家都以為勝券在握之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卻如同幽靈般從身後悄然傳來:“給本宮貼這玩意,掠到這裏究竟所為何事?”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在場的三人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觸電一般,他們的反應高度同步,先是齊齊愣住,隨後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玉藻前麵色陰沉的站在那裏,她的手中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玄武鎮邪符”。


    沈銘沒想到僅僅隻是過去了幾個小時,手上最貴的符咒竟然就被玉藻前掙脫開來,事實上早在沈銘將符咒貼在玉藻前身上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被驚醒過來,但這位狡猾至極的女妖並未立刻顯露聲色,而是佯裝仍處於醉酒熟睡狀態,暗自釋放力量,趁著幾人不注意,一點一點地衝破了符咒施加於她身上的封印束縛。


    “本宮三番兩次容忍,汝既然如此不知珍惜,人類果然都是一些下賤的東西。”玉藻前聲音冰冷,帶著殺意的眼睛緊盯沈銘。


    一朵暗紫色的烏雲突兀地湧現出來,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轉眼間便遮蔽了那漫天璀璨的星光,在大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雲霧中一雙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獸瞳緩緩睜開,這雙眼睛冷漠無情地掃視著下方陰影籠罩下的大地,似乎在尋覓著什麽。


    沈銘、江鈴和鍾林三人正陷入極度狼狽的境地,拚盡全力地狂奔著,腳下揚起陣陣塵土,身後不遠處,玉藻前那瘋狂而尖銳的笑聲不斷傳來,他們用盡一切手段都無法甩掉。


    “雷神符,隻剩下最後一張了,咱們馬上就要彈盡糧絕啦。”沈銘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將手中僅存的那張符咒遞給身旁的江鈴。


    江鈴接過符咒,目光隨即轉向一臉木然的鍾林,焦急地問道:“鍾師兄,我們距離目的地到底還有多遠?”


    麵對她的詢問,鍾林隻是淡淡地迴應道:“我不知道,棺山老妖給的路引隻能指示大致方向,至於具體位置,隻有等到達之後才能知曉。”他的情緒之穩定簡直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沈銘嚴重懷疑這個師兄是過分使用五髒廟導致情感丟失。


    沈銘咬咬牙說道:“實在不行,咱們三個分開跑,玉藻前的仇恨好像都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


    “這個選擇不理智,現在想押送過去已經沒有可能,隻能利用對你的仇恨吸引過去。”鍾林說道。


    “沒錯,如果現在不解決這個麻煩以後隻會更棘手,與其想著犧牲自己不如再拚一下。”江鈴也勸說道。


    “我有點擔心就算引過去也不一定能降的住這玩意。”沈銘說出自己的擔憂,玉藻前那如同殺神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沒事就算在那裏等待交易的鬼將軍降不住,得罪了棺山老妖,以後也要麵對這幾千年積累下來的鬼兵騷擾,直到耗盡棺山內的所有奴仆為止,我不認為玉藻前有那個能力扛得住。”鍾林知道所有被押入棺山的靈體在經曆幾百上千年的折磨後最終都會被轉化為鬼兵,鬼將軍也許就是幾百年前被送進去的某個厲害的角色轉化而成的。


    “那這麽說我今天還是難逃一死。”沈銘聽到鍾林的解釋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聽這個意思隻要把玉藻前送到了,後麵的事情就可以讓這棺山老妖慢慢解決,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對結果沒什麽影響。


    就在這時,江鈴的左耳微微一動,仿佛聽到了不遠處的陰影中傳來一絲極其細微的聲響。


    幾乎在瞬間,江鈴便做出反應,她猛地轉過身來,同時右手迅速從懷中掏出最後一張雷神符,並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個隱匿在黑影中快速移動的身影擲去,隻見那張雷神符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宛如一顆閃耀著耀眼光芒的流星,緊接著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起,一片璀璨奪目的電光驟然爆發開來,在電光的照耀下,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正是一直窮追不舍的玉藻前。


    盡管雷神符釋放出的強大雷電之力讓玉藻前的身影暫時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但江鈴心裏很清楚,這隻不過能拖延一小會兒時間而已,不出兩分鍾,她必定會再次卷土重來,而那時手中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反擊的手段。


    不過幸運的是同時前方突然刮起了一陣陰冷刺骨的寒風,風中夾雜著陣陣詭異的聲響,一隊陰森森的鬼兵緩緩地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這說明交易地點就在這裏,鍾林馬上把路引丟過去表明身份,“鬼將軍”收到後疑惑的看著三人空蕩蕩的背後,約定的東西在哪裏?不過隨著玉藻前馬上追來,鬼將軍明白了,這次自己接送的目標就是她。


    令旗一指,身後鬼兵越過三人朝著玉藻前圍攏過去。


    跟沈銘擔心的一樣,鬼兵看上去人多勢眾,可是大部分隻能接住玉藻前一招就被打的魂飛魄散,身軀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崩裂開來,化作一縷縷漆黑如墨的煙霧,迅速消散在了周圍的空氣中,能抗個兩三招的都是精英級的鬼兵。


    “鬼將軍”見狀,頭盔下兩團藍色火焰般的眼睛燃燒的更加旺盛,拍馬上前參與鎮壓,看起來以萬鈞之勢衝向玉藻前,一個照麵坐騎就被打翻,落地之後僵持了一會就顯露出敗勢,被打的連連後退。


    眼看鬼兵數量越來越少“鬼將軍”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沈銘問江玲帶沒帶紙筆,自己想給家裏寫封遺書。


    表現一直冷漠的鍾林這個時候指著後方剩下迎親轎子說道:“還沒到絕境,轎子裏應該備有嫁衣,你去看看。”


    沈銘撥開轎簾,果然看到一套紅色嫁衣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裏麵。


    “這有什麽用?”沈銘拿出嫁衣不明所以的問道。


    鍾林簡略的解釋了一下,原來“棺山老妖”迎親的嫁衣之所以呈現出如此鮮豔的紅色,乃是因為那顏色竟是由“棺山老妖”自身鮮血浸染而成,正因如此,這件嫁衣蘊含著極為強大的鎮壓之力,無論多麽兇悍的厲鬼妖魔穿上此嫁衣,便會立刻受到這股力量的束縛與壓製,失去反抗能力,隻能乖乖聽憑他人擺布,從未見過能抵抗住的例外出現,如果能趁著鬼兵還沒徹底被滅光,給玉藻前披上,肯定能逆轉劣勢。


    事關沈銘生死,他自然一馬當先拿紅蓋頭,就衝了上去,就在鍾林解釋的這功夫,小卒已經被清理光,隻剩下“鬼將軍”苦苦支撐,沈銘趁著“鬼將軍”被“玉藻前”按在地上暴打的時候背後偷襲,把紅蓋頭一下罩在她頭上。


    玉藻前已經把所有的鬼兵都清理幹淨,隻剩下一隻“鬼將軍”還被自己完全壓製,或許是勝利在望讓玉藻前有些掉以輕心,隨著紅蓋頭罩了下來,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身體變得異常沉重,動作一下變得遲鈍,甩甩頭想要把蓋頭甩掉,發現沒用,紅蓋頭就好像粘在頭頂,抬起手想要扯下,但是在紅蓋頭的帶來的壓之下,手上好像帶著千斤重的手鐲,抬高一寸都很費勁,就在手緩慢滿移動向紅蓋頭的時候,“鬼將軍”有了喘息的機會,從地上掙紮著起身,開始反擊,受到紅蓋頭的壓製“玉藻前”大不如之前,麵對“鬼將軍”氣勢洶洶的反擊,她隻能咬緊牙關,雙手緊緊地握住對方伸過來的大手,與之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角力較量。


    雙方竟然維持了一個平手,沈銘一看有效,趕緊把剩下的嫁衣披在無法做出額外行動的“玉藻前”身上,本來還在顫抖著抵抗的雙爪,在披上嫁衣後徹底無力的垂下,玉藻前驚恐的發現自己渾身都用不上力氣,也發不出聲音,使用妖力竟然也無法腐蝕這件嫁衣,衣服上釋放出的更強大的力量完全中和了自己的妖力。


    玉藻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銘將嫁衣的袖子輕柔地套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細致地係好每一顆扣子,而她自己,則如同一個失去了自主意識的木偶般,乖巧無比地任憑沈銘攙扶著走進了那頂裝飾華麗的轎子之中,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隻能默默地順從著旁人對自己的擺布,甚至連嘶喊都做不到,一股絕望在心中升起,就連被陰陽師用殺生石封印都不曾有過的絕望。


    鬼將軍還真是耐打頭盔抖變形了,渾身盔甲大麵積殘破,用被打斷了幾根手指的殘手掏出一個小袋子扔給沈銘,獨自一鬼,護送著轎子離去。


    打開袋子裏麵有十五枚銅錢,看來玉藻前比五通神值錢不少,按照之前的慣例三人分掉。


    “沒了這隻大妖我們可以處理人造地府的事情了。”鍾林說道。


    “鍾師兄也是走陰人?”沈銘看到鍾林第一時間關心的是人造地府事件就猜測道。


    鍾林點點,沈銘交出了在指揮室裏搜出了名單,陰差會根據名單追究下去。


    沒了玉藻前的庇護,妖魔們樹倒猢猻散,把“虎爺”和“蒼鱗子”解救出來的時候,在人造地府裏發現了大河和藤原落櫻,兩人知道玉藻前被消滅一人歡喜一人憂慮,隨後兩人作為陰陽師兩個家族的代表跟沈銘達成協議,破壞掉壁畫,讓人造地府再無可能重現,作為交換 ,沈銘歸還式神,經過這次鬧劇陰陽師元氣大傷,已經沒精力繼續這個計劃了,不如挽迴點損失。


    沈銘也沒有待在日本的必要,提前結束交換生,這段時間沈銘的壓力太大了,剛好也放暑假,決定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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