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父皇沒了。”拓跋餘聶眼神中黯淡無光,身體似乎也沒了力氣,鬆開了亞蓮,神色落寞的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拓跋餘聶,節哀順變,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南雲菡看著這樣的拓跋餘聶,心疼的不得了,趕忙上前去緊緊的抱著南雲菡,輕聲說道,想要給與拓跋餘聶一絲安慰。


    拓跋餘聶一動不動,仿若沒有聽到南雲菡的話,隻是雙手微微環抱著南雲菡,將頭埋進南雲菡的肩膀處。


    南雲菡神色一頓,感覺到了冰涼的東西在自己的肩膀處,她知道那是拓跋餘聶的眼淚。自從自己與拓跋餘聶相識以來,她從未見到過拓跋餘聶的眼淚,可見北侖帝在拓跋餘聶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重要。


    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不過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我想去送父皇最後一程。”拓跋餘聶聲音嘶啞的說道,看向窗外北侖皇宮的方向。眼前似乎浮現了北侖帝的模樣,還是那般的年輕。


    南雲菡沒有說話,心中疼的不行,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安慰拓跋餘聶,隻能緊緊的抱著拓跋餘聶。


    亞蓮看著這樣的兩人,微微歎一口氣,便轉身出了這間房間,現在的這兩個人之間並不需要別人,她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拓跋餘聶終於睡過去了,南雲菡將拓跋餘聶扶到床上,為拓跋餘聶蓋好被子,然後輕輕的擦去了拓跋餘聶眼角殘留的淚水。


    然後她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拓跋餘聶,輕輕的在拓跋餘聶的額頭上落下深深的一吻,便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拓跋餘聶睡夢中還是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


    微微沉吟,便和衣躺在了拓跋餘聶的旁邊,說實話,若是自己今夜不在拓跋餘聶的身邊,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日,天還未亮,拓跋餘聶便睜開雙眼,看著頭頂上的四方天空,然後看向躺在身邊的南雲菡,漂浮無依的心突然找到了寄托。


    他輕輕的在南雲菡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輕聲說道:“對不起。”


    然後穿好衣服,便出了府,朝著這北侖王朝的皇宮走去。


    他知道這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可是他必須去,那是自己的父皇,是生自己養自己的人,便是對自己再不好,也掩蓋不了他們血脈相連的事實。


    所以,他必須去送北侖帝最後一程。


    “站住,什麽人?”拓跋餘聶在城門口被一個小兵攔住。


    “我是北侖王朝的三皇子。”拓跋餘聶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小兵,冷聲說道。


    “北侖王朝的三皇子早就已經被廢了,哪裏還有什麽三皇子。”


    那小兵不為所動,根本不相信拓跋餘聶的身份,便是相信又如何,他也不會放拓跋餘聶進宮去的,因為若是放了,那麽牽連的就是自己。


    在拓跋餘聶剛剛到達宮門口的時候,拓跋臨韞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去,將這北侖王朝被貶為庶民的三皇子請進來。”拓跋臨韞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為我們說道。


    管家點了點頭,趕忙出去迎接拓跋餘聶。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管家便帶著拓跋餘聶來到了拓跋臨韞的麵前。


    “三皇兄,好久不見。可是別來無恙。”拓跋臨韞站起身來,走向拓跋餘聶,輕聲說道,神色中似乎帶著一絲驚喜。


    隻是這幅神情看在拓跋餘聶的眼中卻是格外的假惺惺。他微微看了拓跋臨韞一眼,淡聲說道:“父皇去了?”


    “是,都是冬妃那個賤人,竟然敢對父皇下毒,害得父皇早早離世,本王已經將冬妃打入天牢,待到父皇入土為安之後,便在城門口五馬分屍,以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


    拓跋臨韞轉眼間便換上了一幅傷心的模樣,狠狠的說道,似乎是恨透了冬妃。隻是那眼中的一抹得意卻沒有逃過拓跋餘聶的眼睛。


    “我此番前來就是專程送父皇一程。”拓跋餘聶定定的看著拓跋臨韞,他是皇子,於情於理,都應該來此一遭。


    “拓跋餘聶,本王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情,那便是父皇在世之時已經廢除了你的皇子身份。”拓跋臨韞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不是皇子身份了,自然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參加父皇的祭禮。”


    拓跋臨韞看著拓跋餘聶的眼睛,想要從拓跋餘聶的眼睛裏麵看到一些別的情感,他想要扒開拓跋餘聶那始終淡淡的麵具,看看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最終卻大失所望,便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都不為所動,往日裏,他怎麽沒有見到拓跋餘聶這般沉得住氣。


    末了,他實在是不願與拓跋餘聶多加糾纏,平添煩擾,隻是留下一句:“雖然你不可以送父皇一程,但是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上,本王特意準許你參加本王的登基大典。”


    其實他並不願意見到拓跋餘聶,他真真正正想要見的人是南雲菡,此次也不過是覺得南雲菡必定是在拓跋餘聶的身邊,通過拓跋餘聶可以見到南雲菡。


    若非如此,他才懶得花費如此多的時間來跟拓跋餘聶耗著。


    拓跋餘聶心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這深宮大院之中高手如雲,便是自己身懷絕技,也沒有辦法突出重圍。


    此時此刻,隻能先安心留在這裏,待到有機可乘之時。


    拓跋臨韞走時留下一句好生招待拓跋餘聶的話,隻不過那神情讓人一看便知其中有深意。


    管家將拓跋餘聶安排到宮中偏僻的宮苑,拓跋餘聶對此並沒有什麽感覺,對於他來說,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雖然說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可是這吃的喝的,卻一樣沒少,隻不過這宮苑四周都是暗哨,白天黑夜都有人監視,他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北侖帝下棺的前一晚,拓跋餘聶早早的用過飯,然後迴到房間,熄了燈,然後在黑夜中坐在凳子上,看著外麵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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