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拓跋臨韞的神色變化,都被北侖帝看在眼裏,隻不過,他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畢竟拓跋臨韞是自己最最寵愛的兒子,雖然一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有野心並不是什麽壞事,反倒不思進取,才會讓自己擔心將來能不能將整個北侖王朝交托給他。


    隻是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此時此刻的北侖帝萬萬想不到,拓跋臨韞的野心會如此之快的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多謝父皇,就不勞煩禦醫了。兒臣隻是近日來憂思過度,再加上前兩天受了涼,感染了些許風寒,才病倒在床。”拓跋臨韞輕聲說道,神色中似乎帶著一絲病倦。


    “無礙,總歸是來了,就讓他看看吧,要不然,這不是白跑一趟了嗎?”北侖帝神色自若的說道,看起來到像是真的關心拓跋臨韞。


    隻不過,這關心也隻是一方麵,最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拓跋臨韞是不是在裝病。為了躲避帶兵攻打西楚。


    想到這裏,北侖帝心中更加疑惑,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拓跋臨韞會如此抗拒這件事情。這不像是拓跋臨韞的作風。


    “既然如此,就麻煩禦醫了。”拓跋臨韞心知,這次是躲不過去了,好在自己當時稱病的時候,並沒有說的很過分,此時此刻,倒也好圓了些。


    說罷,便將手伸出來,示意禦醫前來把脈。


    禦醫在北侖帝的身後已經等了許久,此時聽到拓跋臨韞的召喚,便匆匆的走到拓跋臨韞的床邊,絲毫不敢怠慢。


    禦醫單膝跪在床邊,將四指輕輕的搭在拓跋臨韞的脈搏上,有節奏的彈動著,眉心時緊時鬆。


    末了,轉過身子,跪對著北侖帝,輕聲說道:“啟稟皇上,五皇子確實是憂思過度,再加上風寒導致的渾身無力,隻要好好的靜養幾日,便可恢複如初。”


    頓了頓,繼續說道:“臣這就為五皇子開幾幅調養身體的補藥,可以幫助五皇子早日恢複。”


    “既然如此,便去為皇兒抓藥吧。”北侖帝心中有些驚訝,本以為拓跋臨韞是裝病,特意帶了禦醫前來查看,卻不想真是病了,看來自己冤枉他了。


    想到這裏,北侖帝心中有些內疚,也有些矛盾,內疚的是,因為自己的多疑,差一點就誤會了拓跋臨韞。矛盾的是,直至此時此刻,他還是覺得拓跋臨韞有些不對勁。


    雖然沒有什麽確切的把握,但是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他的感覺向來都很準確。


    “皇兒,病了就該好好的躺著休息,至於出兵攻打西楚一事,便往後拖拖吧。”北侖帝側過身子,為拓跋臨韞蓋好被子,柔聲說道。


    “好了,父皇還有正事要處理,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麽要緊事,就差人來通知朕。”說完,北侖帝轉身就想要離開,卻被拓跋臨韞的一句話,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說。”拓跋臨韞撐起身體,有些著急。本以為自己稱病,這件事情便可以讓後拖拖,可是如今,拖是拖了,就這短短的幾日,於自己而言,根本就不夠。


    “皇兒,有話不妨直說,在朕麵前,不必如此拘禮,朕雖然是北侖王朝的帝王,但也是你的父親。”北侖帝轉過身來,將拓跋臨韞撐起來的身子,按到床上,然後看著拓跋臨韞柔柔的說道。


    “多謝父皇。”聽到此話,拓跋臨韞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此時此刻,他並不適合聽到這些話,這會動搖自己剛剛下的決心。


    他低著頭,雙手緊握,沉聲說道:“父皇,是關於出兵攻打西楚之事。”


    “這件事情,朕已經決定了,皇兒若是想要改變朕的主意,就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北侖帝鬆開了拓跋臨韞,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拓跋臨韞。神色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父皇誤會兒臣了,兒臣並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是想說,這西楚應該是有備而來,所以我們也應該要做好準備,以防陷入西楚的陷阱。”


    拓跋臨韞放在被子裏麵的手,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掌心,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剛才北侖帝說的話,隻不過是在自己絕不忤逆他的情況下,他才會是自己的父親,大多時候,他是北侖帝,是這個北侖王朝最為尊貴的人,是不容違背的。


    心中由於北侖帝的話,升起的一絲內疚頓時灰飛煙滅,此刻,拓跋臨韞的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決不能讓北侖帝活著。


    隻不過是稍稍違背了他的意願,他就如此的生氣,若是讓北侖帝知道自己當年做過的事情,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是絕不會逃過這一劫的。


    隻有殺了北侖帝,他才可以不受邪族之人的脅迫,過著自己的人生,追逐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皇兒,細細道來。”北侖帝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露出牆外的紅杏,眉心緊鎖。


    “前段時間,我們攻打西楚,得了一個敗仗,損失巨大,若是貿然出兵,隻怕……”拓跋臨韞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他相信北侖帝必定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麽,頓了頓,繼續說道:


    “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月的時間,將各方麵準備好,必將西楚打的落花流水,為父皇,北侖王朝爭迴應得的尊嚴。”


    “容朕想想。”北侖帝看向窗外的眼神越發的黑,就快與那紅杏樹的根部一個顏色,末了隻是輕聲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其實他並不願意多等,他看的出來,拓跋臨韞並不願意出兵西楚,這些話也有一些拖延時間的嫌疑。


    但是不得不承認,拓跋臨韞所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更何況,如今,拓跋臨韞已經病倒在床,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可以頂替拓跋臨韞的人選。


    看樣子,拓跋臨韞的建議,自己是非應不可了。


    “皇兒所言並不是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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