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悠閑的坐在桌子旁邊,白衣白發,一根紫金流蘇簡易的束著,雲淡風輕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這模樣真真擔得起仙風道骨這四個字。手中拿著茶壺,正欲為自己續一杯茶,看見四方山人從裏屋出來,便微微調侃。


    “好與不好,你會不知,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四方山人伸手拿過老者剛續上的茶水,一口飲盡,還挑了挑眉,極盡傲嬌。


    “你啊,什麽時候才能沉穩一點,都年過半百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好笑,也多虧他這副心性,否則自己都不知道要少了多少樂子。


    “這話你怕是說了百遍千遍了吧,竟也不厭倦,奇哉怪哉。”四方山人順順胡子,不以為意。


    “怎麽,家中缺酒嗎?”老者懶得與四方山人貧嘴,在這方麵,自己向來不是四方山人的對手,隨他去吧。


    “我說桃仙啊,你這話何意,難不成準備為我填滿這家中的酒壺。”四方山人問聲一笑,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調笑道,那模樣與市井上那地痞流氓一般無二,讓人哭笑不得。


    “別貧嘴了,我認識你二十餘載,從未見過你這酒壺空過,每次都是早早地催促我釀酒。”老者神色嚴肅,有些擔心。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昨夜,偶遇兩人,本想請他們嚐嚐你這釀酒的好手藝,卻不想,被拒絕,白費我這一番心意。”四方山人漫不經心的迴答。


    “得了吧,你會無緣無故的請人喝酒,還約我前來相見。”老者並不相信四方山人這一副說辭好,單刀直入的問到。


    “知我者莫若桃仙也。”好久未見桃仙,有些想念,便想與他調笑一番。


    然後正色說道:“我見那女娃的第一眼,便發現她額頂有紅光異動,那是身體有蠱蟲的跡象,而且時日已經不短了。”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我發現那是南方苗族特有的蠱蟲,極為狠毒,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人的五髒六腑,會七竅流血而亡,淒慘得很。”


    “能進入這山林之中的人,便是有緣人,而且我看那女娃也是一個正直之人,便想幫幫她,你不是專門研究這南方蠱毒嘛,我想著你肯定可以替她解了這蠱毒。所以,就約你前來相見。”


    “那你請他們喝酒便是為了引出那女娃體內的蠱蟲嗎?”老者隨口問到,這四方山人啊,嗜酒如命,如非必須,是舍不得拿出他那酒的。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將桃仙所釀之酒四處送人嗎?”這桃仙釀酒技術堪稱一絕,但是輕易不釀酒,就連自己,都是每次死纏爛打磨來的,珍貴的很。


    “人呢,我先把把脈,看看情況如何。”老者沒有理會四方山人的碎碎念,直接問到,身為醫者,要先看病人情況,才可以做出結論。


    “就在裏屋,跟我來。”四方山人說完轉身先行進屋,老者隨後就到。


    “這人就這樣躺在地上,你也不管管?”老者剛進屋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拓跋餘聶,隨口問到。


    “這人太混,不用管他。”四方山人似乎並不想提起拓跋餘聶,一臉的不耐煩。


    老者知道這人必定讓四方山人不爽了,便也沒有繼續追問,走到南雲菡的床邊,用一方手帕放在南雲菡的手腕處,四根手指輕輕的搭在南雲菡的脈搏處,有節奏的彈動,仙人默默的守在一旁,沒有做聲。


    過了半刻鍾,老者收迴手指,將手帕四四方方的疊起來,放進自己的袖口處。看著四方山人,正色道:


    “蠱毒已經侵入五髒六腑,好在隻是剛剛侵入,於我而言,還是有七八分的把握,隻不過我要看他們值不值得。”救死扶傷乃是醫者使命,但老者救人自有他的原則。


    “當然,我不會破了你的規矩的。”那兩人隻是萍水相逢,對四方山人來說,還是桃仙更為重要,更何況,桃仙向來看人很準,他若覺得不值得,那便是不值得。


    “你準備如何試探他們?”南方四方山人知道桃仙向來有自己的主張,但確實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便出口問道,更何況,他們之間沒有必要講這些虛禮。


    “人生在世,難免會遇到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而這裏定會有最為痛苦的,人在最痛苦的時候反應最為真實。”桃仙看了一眼四方山人,輕聲說道。“我會為他們製造出一個幻境,是他們內心最恐怖的場景。”


    “會不會太殘忍了,再一次承受這些無法承受的痛苦。”四方山人有些不忍,這就相當於,將傷口揭開,撒一把鹽。


    “要想活命,便要付出代價,這世界上哪裏有不勞而獲的好事。”桃仙並不覺得殘忍,敢於直麵鮮血淋漓的人生,才可謂是真正的勇士,否則,即使是現在救了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四方山人本想再勸勸好友,但看桃仙一臉堅決的樣子,便生生的忍住了。


    正是因為兩人是多年好友,知道彼此的底線,桃仙一旦決定的事情,十匹馬都拉不迴來。


    拓跋餘聶睜開雙眼,看著這四處荒漠,廖無人煙的場景,似乎有些熟悉,好像自己來過這裏,,沒等拓跋餘聶想清楚,便聽到一聲嘶吼:“戰士們,衝啊。”


    四麵八方衝出來千萬將士,人們廝殺在一起,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們的眼神是那麽的兇狠,拿著刀直直的砍下去,不一會兒,就血肉橫飛,躺滿了屍體,人的四肢零散的掉落在周圍。


    恐怖至極,拓跋餘聶就那麽看著,他感覺自己的臉上也有血,他害怕,他想逃,可是他動不了,隻能睜大眼睛看著。他想起來了,那是自己七歲那年被父皇丟在戰場上見到的場景。


    夜幕降臨,戰爭已經結束了,血流成河,哀鴻遍野,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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