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螢楓狐疑的打量著遠處的鎮子“既然趕上了,去看看吧”
幾人縱馬上前,剛一接近,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眾人紛紛捂住口鼻,所有商鋪大門緊閉,街邊轉角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還有一些人趴在屍體旁嚎啕大哭。
“這位大娘,鎮上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屍首”螢楓翻身下馬,開口詢問了一位靠在牆角發呆的中年女人。
女人抖了一下似乎被嚇了一跳,接著有氣無力的說到“天怒了,要收人哩”說完搖搖頭繼續發呆,任憑螢楓怎麽詢問卻是一言不發。
“哎,大叔,大叔留步”就在這時一個拉著板車的蒼首老人吃力的走了過來,眼角還掛著清晰的淚痕。聽見螢楓招唿停下了腳步,疲憊的打量著螢楓。
“大叔,方便告訴我這裏怎麽了嗎?”螢楓說著話瞥了一眼車上的屍體,不難猜出這個年輕人應該是老人的兒子。
“咋?死人哩!”老人惋惜的迴頭看了一眼車上的屍體“悄點哇,老天收人哩!”說完搖搖頭拉著車繼續向前走。
“那…”螢楓眉頭緊皺的盯著老人的背影,轉頭無奈的看向身後的眾人“咱們再往鎮子裏走走吧”說完翻身上馬
隨著幾人的深入,街道旁的屍體越來越多,散發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還有一些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看時日無多。幾人幾經打聽終於得知,前些時日整個鎮子突然暴發一種怪病,染病之人渾身惡臭,身體從內而外開始腐爛,鎮上的最後一個大夫也在三天前病死了,縱使活著的時候也根本無有良策。
“小雪你能看出來這是怎麽迴事麽?”螢楓眉頭緊皺的盯著瑩雪
瑩雪捂著口鼻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但是之前宋美不是說哪裏鬧瘟疫嘛”
螢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環顧了一下街道“聯係師尊吧,讓童顏下山一趟”
螢楓話音剛落,螢燭眉頭一皺“老子端碗水都舍不得讓她端,還得讓她來這鬼地方,不行,我不同意”
“螢燭,我也不想讓她來,可咱們誰會治病?”螢楓拍了拍螢燭的肩膀“她是魂醫,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師兄你少糊弄我”螢燭撇著嘴道“老子不管,就不同意,感情不是那…那丫頭叫啥來著,就那個你那相好的,咋不讓他來!”
“師兄,你先別激動”螢霜輕咳一聲“真跟你說的一樣,咱們不管了,迴到山上,先不說童顏姐知道你收了人家吊墜會不會生氣,就說你見死不救,你覺得一個大夫會不生氣麽,她還會理你麽”
“那也不行,小螢霜,你少嚇唬老子,她就是一輩子不理我,我也不讓她來”螢燭說著翻身上馬“老子這迴沒救人,算我欠的,之後多救幾個就是了”說完就要走,螢霜一槍掃在馬腿上,螢燭直接摔了下來。
“霜師弟,你體諒體諒老子行不”螢燭本來提著大錘要動手,一想到螢霜會變身,頓時氣消一半“那童顏來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活?你說我怎麽活?”
“一入道門,心係天下蒼生,螢燭,我看你是白長這麽大了,師尊收養我等難道為了讓你體驗男歡女愛?世間疾苦你看不見,眼裏隻有你自己的事,我看你怕是想關禁閉了!”螢楓眉頭緊皺的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瑩雪道“小雪聯係師尊和童顏”
見瑩雪有些猶豫,螢楓眯著眼道“現在!晚一分鍾可能多死一個人!”
瑩雪覺得,如果當時她知道螢霜去鴻彌山,她也會阻攔的。想到這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兩張符籙,輕輕念動口訣,符籙無火自燃。螢燭一個箭步衝向瑩雪,奈何為時已晚,符籙瞬間化作了一團灰燼。
“童顏要是有個三長剪短,老子就…就”螢燭看了看幾人“就不活著了!到時候你們啥事也找不到老子了”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自言自語。
“師兄,那我們接下來呢?”螢霜看著街邊的屍體和表情痛苦奄奄一息的人們。
螢楓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思考片刻後說道“這樣吧,童顏來估計還需要兩天,現在天已經黑了,明天一早,咱們雖然不能救治他們,但是可以幫他們處理屍體,切記萬萬不可直接接觸這些屍體,而且要護好口鼻。”幾人簡單的計劃了一下,找到一家荒廢的客棧,這一夜痛苦的哀嚎聲不絕於耳,幾人聚在房間裏默契的誰也不曾言語,包括螢燭。
再看此時的天星宗,正在後山的星劫衣袖裏突然出來一陣炙熱,拿出一看,一張符籙正在有節奏的閃著微光,同一時間醫房裏正在咒罵螢燭的童顏,手裏也拿著一張同樣閃著微光的符籙。
“童魂醫莫急,先讓月兒算一下”星劫坐在大殿之上,看了看瑩月。
瑩月點了點頭,接著雙手飛速掐動,口中念念有詞,大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正在掐算的瑩月,突然表情痛苦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也踉蹌的後退幾步。
“嗯?”星劫眉頭一皺“月兒,怎麽迴事?”
瑩月捋了捋胸口,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的說道“弟子隻能算出師兄等人並無危險,至於何事相求,恕弟子無能”瑩月說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旁。
星劫聽聞幾人沒有危險,表情舒緩了好多,轉頭看向童顏道“想必他們是遇到了一些別的問題,有勞童魂醫了”說著衝螢隱招了招手“隱兒,你負責保護童魂醫跟著符籙去助楓兒他們一臂之力”
童顏瞥了一眼螢隱,又看向星劫“我要現在出發”
“這…”星劫一臉為難
“這什麽?備馬!”童顏說罷轉身離開
一盞茶的功夫,童顏來到山下,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要扶她上馬螢隱“拿開你的髒手!”說完自行上馬揚長而去,螢隱一臉怨恨的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一路上二人沒有任何交流,跟著符籙的指引一路疾馳。
童顏縱使再心急終究是個女兒身,連著趕了這一天的路終究有點吃不消,不得已二人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二位客官,真是不巧,小店隻剩一間房了”掌櫃的一臉慚愧的看著二人“要不您二位將就一下,離這裏最近的客棧也要有三四十裏”
童顏本不想同意,奈何身體實在是有些吃不消,瞟了一眼螢隱,轉身直接跟著夥計上樓了。
“這小子好福氣啊”螢隱走後掌櫃的一臉羨慕的嘀咕一句。
“看我幹什麽?你又不行”童顏一臉不屑的看著螢隱“不行就老老實實睡屏風後麵”說著脫了外衣蓋好被子不多時就睡著了。
螢隱悄悄的走了過去,眯著眼看著床上熟睡的童顏,小聲嘀咕著“賤貨,真是便宜了那該死的螢霜了”說著小心的伸出一隻手在童顏身上摸了一把,也許童顏太累了,並沒有醒過來而是驕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螢隱嚇了一跳,看童顏沒醒,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賤貨”說完又摸了一把失望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一臉怨毒的迴到了屏風後麵。
一夜無話,次日二人一大早便開始趕路,終於是在將近深夜趕到了螢楓等人所在的那個荒廢的客棧。
“這麽臭他們也能睡得著?”童顏捏著鼻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心的往客房走去。
“來了,嘿嘿”本來正在熟睡的螢燭猛的坐了起來“童顏一定來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門,正好跟童顏撞了個滿懷,童顏一個沒站穩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天權臨,落雪驚霜!”沒等童顏開口,一道泛著微微藍光的符籙直直的打在了她身上,童顏頓時如墜冰窟。接著有人點燃了油燈,螢霜此刻正舉著影繡指著倒在地上的童顏。
“小螢霜!你姥姥的,我跟你拚了”螢燭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果然是童顏,二話不說掄起大錘衝向螢霜,螢霜一臉尷尬的掉頭就跑。
“你沒事吧”螢燭並沒有去追,而是一把扯下童顏身上的符籙,輕輕的抱住了她。皺著眉頭看著螢楓幾人“誰他媽扔的符?!說話!誰扔的?!”話音剛落,螢隱的身形顯露出來,臉上帶著些許得意“師兄,是我保護不周,沒想到小乞…螢霜動手這麽快。”
“我扔的!”螢雪一把擋在螢霜身前,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瞪著螢燭“我扔的,怎麽了?你打我一下試試?”
“你他…咳,師妹,你這是幹啥啊”螢燭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你倒是看清了再打啊”
“好了”螢楓蹲下拍了拍螢燭“符是我扔的,霜兒動手也是我讓的,太黑了沒看清”說完拉著螢霜掉頭就走迴了房間
果然不出螢楓所料,一陣安靜過後,響起了螢燭那憤怒的聲音“老子要打死你倆,對了,螢隱,你他娘的是幹什麽吃的,先打你”
………
時至清晨,童顏坐在床上身上披著厚厚的棉被,麵沉似水的看著眼前的幾人“說話都,你們童顏姐最好說話了”
………
“螢燭公子,你說說是誰加害奴家啊,奴家難道不重要了嗎?”童顏一臉委屈的看著螢燭,眼看就要哭出來。
螢燭一下就招架不住了“別哭別哭,這都他娘…咳,這都是師兄幹的,還有小…小螢霜。當然,螢隱也推卸不了”
“童大夫,誤會”螢楓一臉尷尬的看著童顏“你別放在心上”說完偷著踩了螢霜一腳,螢霜立刻會意,滿臉堆笑道“是啊是啊,太黑了嘛,沒認出來,誤會誤會”
童顏打量著二人,嘴角漏出一絲壞笑“小螢霜,你可是學壞了啊,你師兄認不出來就算了,你還能認不出來姐姐?姐姐哪裏你沒看過?”
“別動”螢霜麵色尷尬的提著影繡指向想要動手的螢燭“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不信我還不信童顏姐嗎?”接著看向童顏道“童顏姐玩笑了,誤會,誤會”
“哼”童顏驕哼一聲“奴家現在渾身發冷,當如何解決?”
“過…過一會就…就好了”螢楓羞愧的低下頭解釋著
“奴家現在就冷,怎麽辦?奴家就是冷”童顏說著又要哭,螢霜突然跟螢楓對視一眼,二人一臉壞笑“咳,童顏姐,這個其實是這麽迴事,想當時,那紫禦山的大師姐,靈夢姑娘,送給螢燭師兄一個吊墜說是門派至寶,這用螢燭師兄的話說人家人美心善的,我們師兄弟一定不能讓這東西落入歹人之手啊,所以謹慎了點,把你當成小偷了”
螢燭此刻的表情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雙眼噴火的看著螢霜二人又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童顏。
“內個啥,師兄…我剛才就覺得肚子不舒服,是吧”螢霜見勢不好拉著螢楓轉頭就跑,瑩雪螢隱也趕緊退了出來。
“你聽我…”
“沒事,奴家怎麽會如此狹隘呢,拿出來奴家看看”
“疼!疼疼疼!我錯了!螢霜那小子胡說八道的!我真錯了!我打算送給你的,還…還挺香呢”
“你自己留著吧!滾!”
“你聽我…”
“滾出去!”
時至正午,幾人硬著頭皮再次敲開童顏的房門,童顏此刻表情也恢複了正常,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
“咳,童大夫,你也看見了”螢楓輕咳一聲指了指窗外“此地應該是有瘟疫,我等又不通醫術,所以就想讓您救救他們”
童顏低著頭沉思了一會“這瘟疫也分好多種,病源不同,病症不同,傳染性,致命性都有…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這個如果想要醫治還是需要先找幾個活人和屍體觀察一下”
“好!我們這就去給你找來”螢楓說著轉身要走,卻被童顏叫住了“我跟你們一起去”說完曖昧的看了一眼螢霜“我可不想公子一直待在這災禍之地,奴家會心疼的”這個舉動看的瑩雪咬牙切齒,估計不是需要她治病瑩雪恨不得一劍斬了她。螢燭也是滿臉的痛苦敢怒不敢言。
簡斷截說,幾人在街上一直轉到了暮色將至,童顏一開始還在不斷的挑逗著螢霜,氣氣螢燭,越到後來表情越發凝重,也開始一言不發。
“怎麽樣?”幾人迴到客棧不等坐穩螢楓禪急切的詢問起來。
童顏絕美的小臉上愁雲遍布,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有些猶豫的看著幾人緩緩開口“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一個人?”
“誰?”
“畫沙!”童顏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後,長歎一口氣“世人傳言篡命師滅了魂醫一脈,殊不知此乃畫沙一人所為。”
螢楓此刻也眉頭緊皺“聽師尊提起過,據說是一具屍”
童顏撇了一眼螢楓“不錯,但他是活人成屍,奇毒無比,體含數百種劇毒,染上任意一種,神仙難醫。”童顏說著看了看螢燭繼續說到“說來這畫沙什麽來曆沒人知道,關於他最早的傳說也就是當時篡命師中一個重要人物受傷,魂醫不治,他就…不提也罷。這次我覺得很像他做的”
“童顏姐,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把畫沙抓住,他一定有辦法”螢霜信誓旦旦的看著童顏,眼神裏充滿了堅決。
“不是姐姐看不起你”童顏輕蔑的笑了一下“你整個天星宗都不一定是畫沙的對手,包括你師尊那老不死的”
“嘿嘿,我呢,童顏我不是百毒不侵嘛”螢燭撓著腦袋尷尬的看著童顏
“你閉嘴,你最沒用”童顏瞪了一眼螢燭,她其實是知道一種辦法的,這也是當初魂醫一脈滅門她還活著的原因,但她終究不舍得這個傻大個子。
“我真百毒不侵”螢燭說著撩起自己道袍,露出大腿“你看上次我們受傷,我好的最快,還有…”螢燭說到一半,見童顏眼神不對,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童大夫,真就別無他法了嗎?”螢楓一臉懇求的看著童顏
童顏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的心思我知道,可我真的盡力了”說著眼神兒妖媚的看著螢楓“公子不要強迫奴家嘛,奴家真的盡力了”
“唉”螢楓現在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長歎一口氣“有勞童大夫了,咱們先迴去休息,也都想想辦法”
“師兄,如果實在沒辦法,不如…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吧”螢霜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霜兒,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有此念頭,我們沒有任何權利奪走別人的生命”說完腳步沉重的迴了自己房間。
“你還在這幹嘛?想偷看?”見眾人都走了,童顏眯著眼打量著螢燭“快滾,去看你的吊墜吧”螢燭撓了撓頭也灰溜溜的走了。
俗話說,沒吃過的東西永遠勾不起饞蟲,可一旦體會過,那便一發不可收拾。時至深夜,本來留下守夜的螢隱鬼鬼祟祟的念了一句口訣,身形消失在了原地,接著鬼鬼祟祟的出現了瑩雪的房間,雙眼貪婪的看著床榻之上的瑩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伸進了瑩雪的褻衣。滿足的抓了幾下,瑩雪不耐煩的一把打開他的手翻了個身。螢隱看著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啐了一口,不多時又出現在了童顏的房間。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童顏的床榻旁,看著凹凸有致的童顏,心裏一陣感慨,自己到底喜歡瑩雪什麽,接著搖搖頭,小心的掀開被子的一角,手伸進衣服抓了兩把,童顏哼唧了一聲,接著螢隱滿臉渴望的伸手去解童顏的衣服。
片刻過後,一片雪白浮現在眼前,淡淡的體香直衝心脾。螢隱頓感口幹舌燥,滿臉貪婪的剛要伸手,卻渾身感覺失去了力氣,直接昏了過去。與此同時一個披著鬥篷背著一根魚竿的身影悄悄的推開了童顏的房門,看著床榻之上衣不蔽體的童顏搖了搖頭,伸手把衣服重新整理好後,衝著地上的螢隱啐了一口
“你也算正道?”說著抬手就給了螢隱兩個耳光,接著從懷裏摸出一個魚鉤,一下刺進了螢隱的左手,順勢再掏出一張紙來,拿著螢隱的左手別別扭扭的寫了幾個字“瑩竹血可一”,寫完看著紙上的字跡點了點頭。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像是又想起了什麽,抬手又給了螢隱兩耳光,嘴裏嘟嘟囔囔的把他拖出了房間“你連豔屍你都敢碰,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說完幾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次日清晨,螢燭揉著發脹的腦袋一出房門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螢隱,頓覺大事不妙,轉身直奔童顏房間,想都沒想一下直接撞開了房門“童顏!童顏!你還…萬幸,萬幸。嗯?這是什麽?”螢燭見童顏慵懶的睜開眼終於放下心來,一低頭看見了桌子上的紙條,看了一遍嚷嚷著直接跑了出去,弄得本來剛想罵他的童顏一臉懵。
“師兄!霜師弟!不好了”螢燭拿著紙條大聲嚷嚷著一步從螢隱身上跨了過去“昨天應該是來人了,螢隱都被人打倒了!對,螢隱!”喊著喊著一拍腦門想起來剛才自己就從螢隱身上跨了過去,趕緊迴頭去喊螢隱。
“醒醒,你他娘的怎麽守夜…嘶…你這臉怎麽腫了?”螢燭見怎麽喊也不醒撓了撓頭“打之前可就腫了啊,你可別怨師兄”說完抬手就是兩個耳光,螢隱一陣吃痛轉醒過來,眼神迷茫的盯著螢燭,此時螢楓等人也聞聲趕了過來。
“你他娘的怎麽守夜的,你看看這個!”螢燭長舒一口氣,一把將螢隱扔在地上指著手裏的紙條“這是在他娘的童顏房間裏發現的,房間裏進人你都不知道?”
螢隱眼神閃躲,內心狂跳不止,突然眼睛一轉,一臉愁容的說道“我不知道?”說著掙紮著站起身指著童顏道“你以為她現在還能站在這是因為什麽?因為你隻會大喊大叫?昨天深夜一個…咳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悄悄的潛入童大夫的房間,欲行不軌正巧被我發現,他用了不知什麽招數,我倆打鬥良久,任憑我怎麽唿喊你們都不見蹤影,後來我險勝,擒獲了他,他說願意用治病之法交換,這…這才有這個紙條,後來我一個大意,他跑了,我也體力不支昏了過去”說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我這臉還疼呢”其實螢隱心裏也犯嘀咕,昨天到底是怎麽迴事,不過看童顏的反應她應該沒發現自己。
“你仔細說說是個什麽樣的人”螢霜接過紙條,皺著眉頭
螢隱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要飯把耳朵要壞了嗎?蒙著麵聽不懂嗎?”
“你不是給他擒獲了麽?”螢霜眉頭皺的更緊了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螢隱一臉怨毒的盯著螢霜“你半夜睡得像死人一樣,我不過一個大意讓他跑了,你倒來懷疑我?我還懷疑就是你進了童大夫房間呢,本來你倆就不清不楚的!”
“啪”的一聲,螢燭一個耳光打在螢隱臉上“我告訴你,再提一次,老子給你那條胳膊也打廢了”說著指了指螢霜手裏的紙條“說這個!怎麽他娘的治!”
“那不寫著嗎?!”螢隱也來了脾氣小聲嘀咕了一句“窩囊廢,老婆被乞丐睡了還替人家說話”
“你在說什麽?!”螢燭擰著眉一把抓住螢隱的衣領
螢隱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掙脫了螢燭的手,嘟嘟囔囔的迴了房間,螢燭想要追過去,被眾人攔了下來。
“這有啥好研究的,這不寫著呢嘛”螢雪指著紙上的字體“螢燭的血可以治”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童顏卻提出了反對“你這丫頭怎麽睜眼說瞎話,這是那麽寫的?我覺得這就是螢隱被人騙了,我都不知道,人家會告訴他真正的救治方法?估計這就是陷阱”
“也有道理哈”瑩雪有些尷尬的看著紙上的字,接著轉頭看向螢隱“你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他會騙你麽?”
螢隱哪知道去,整個事都是他編的,但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很難嗎?找個有病的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能出什麽事?”
“嘿,你還別說,你他娘的平時挺煩人的,關鍵時候你還有點用”螢燭說著就往外走“老子這就找個人試試,如果行,童顏你就抓緊迴去吧,用不到你”
童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想攔著這家夥已經跑出去了“都看我幹什麽?去追他看看啊”童顏沒好氣的喊了一聲,眾人走後,一個人坐在房間輕輕的摸了摸胸口,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王八蛋不會是畫沙吧,還占我便宜?”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幾人抬著兩個虛弱的人迴了客棧,螢燭劃破手掌給二人喂了點自己的血後給兩人找了間房安置了下來,急匆匆的跑迴到童顏房間“嘿嘿,都弄好了,到時候他倆隻要被治好,就讓師弟送你迴去,這裏不安全。”
童顏看著眼前這個傻大個子,心裏蕩起一陣暖流。她自然知道一定能治好,隻是她不想,她知道一旦治好了將會發生什麽,那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能醫好你打算怎麽做?”童顏一臉認真的看著螢燭。
螢燭撓了撓頭“再治別人唄,這多簡單,就怕治不好,嘿嘿,治不好你也迴去吧。行不,反正你也沒辦法。”
“螢燭公子這是厭煩奴家了”童顏聲音嬌媚,雙眼含淚的繼續說道“奴家這就離開便是,隻是不知螢燭公子的血能救多少人呢”
“哎呀,你看你別哭啊,不走不走”螢燭頓時慌了手腳
“哼!因為你哭?呸!出去!”童顏沒好氣的瞪了螢燭一眼
大概三個時辰之後,螢燭咧著大嘴,一邊嚷嚷著一邊跑向童顏房間“好了!我他娘的太厲害了,童顏,快走,快迴去!”
剛一進門,看著童顏一臉怨毒的坐在椅子上,立刻閉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看著童顏,試探的問了一句“要…要不,你去看看?”
童顏歎了口氣“不看了,你送我迴去!”
“我…我去了,誰…誰救人啊”螢燭一臉為難的撓了撓頭“讓螢隱送你吧,他其實挺靠譜的,霜兒也行,或者大師兄,我…我得留下救人啊”
“那我也不走了”童顏賭氣的背過身去,這是她第一次像小女生一樣跟螢燭賭氣,這次她真的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好,那你在屋裏好好待著,我盡快多救幾個”螢燭絲毫沒有察覺童顏在哭,轉身跑了出去,此時正好與那兩個剛被救治的人相遇,二人直接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神醫啊,感謝神醫救命之恩”
螢燭咧著大嘴哈哈一笑“起來,告訴其他人上這來,老子也當迴大夫,哈哈哈哈”
“慢!”二人剛要走,螢霜提著長槍擋住了二人,接著看向螢燭“他倆在這再休息一會兒,師兄你隨我來”說完見二人迴去拉著螢燭去了童顏房間,殊不知剛才的二人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把這個消息通知了整個鎮子。
“霜師弟你幹啥”螢燭一臉不解的看著螢霜轉頭發現童顏雙眼通紅“童顏你怎麽了,你哭啦?誰欺負你了?”
“閉嘴!”童顏嗬斥了一句轉頭看向螢霜
螢霜會意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師兄,你想救人是好事,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鎮上有多少百姓,又需要多少你的血,你以為這是什麽良方嗎?這會要了你的命。”
“老子這麽大個塊頭,不至於吧”螢燭確實從來沒想過這件事,螢霜這麽一說他也有點害怕“那怎麽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現在我可是神醫”
“師兄,救人要量力而行,你已經救了剛才那兩個人了”螢霜看了看童顏,看童顏點了點頭繼續說到“如果救了他們而你出了什麽事,童顏姐怎麽辦,大師兄怎麽跟師尊交代,還有哪怕你放光全身的血,就能救了所有人嗎?你也看到了,這個鎮子有數千人啊”
“那要不找大師兄商量一下”螢燭撓了撓頭他覺得螢霜說的有道理,他死了童顏怎麽辦,他可舍不得。
“行,咱們去問問師兄先”螢霜給童顏使了個眼色示意放心,接著跟螢燭走了出去,不想此刻客棧大堂之前跪滿了人,見二人出來,開始不停的磕頭,嘴裏喊著“求神醫救我一家性命!”螢楓童顏幾人也聞聲走了過來,眉頭緊皺的盯著這些人,估計門外還有好多。
“大家安靜”螢楓站在樓梯上為難的盯著人群“大家聽我說,都先別急,容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神醫啊,等不得啊,我兒子眼看就要不行了,行行好吧”
“是啊,我給您們磕頭了,我一家老小也都等著救命啊,估計過了今晚人就沒了”
“神醫您們行行好,要什麽我們都給,救救我爹吧”
…………
童顏盯著人群,雙手緊緊的抓著螢燭,一臉無助的看向螢楓小聲開口道“如今怎麽辦,你說話啊,這傻大個啥也不懂”
“咳,大家聽我說”螢楓硬著頭皮喊了一句“容我等商量商量,最遲日落給大家答複”說完拉著幾人轉身迴了房間,留下螢霜提著長槍站在樓梯上一臉嚴肅的盯著人群“都在這等著,敢上來的,格殺勿論!”說完一槍掃向大堂的木桌,一道紅光應聲轟碎了木桌,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目送螢霜迴了房間。
“你說話啊”童顏沒好氣的瞪了螢楓一眼“難道真讓這傻大個去救人?他可是你師弟!”
“我知道”螢楓也很為難“可如今這…按理說,我們身處道門應該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可這無疑會要了師弟的命,目前我也沒什麽好辦法,你們也想想”螢楓說完表情痛苦的抓著頭發
“我說一句行麽?”螢隱見螢霜剛要開口,一臉鄙夷的打斷道“這很簡單嘛,先救將死之人,然後讓螢燭在這養著,好些了再救其他人。有那麽難以抉擇麽?再說了,我說句不中聽的,以身殉道是什麽不光彩的事情嗎?”螢隱這麽說其實是有私心的,隻要螢燭不走,童顏肯定會留下來,那麽他的機會就多了,他一定要狠狠羞辱這個百般嘲諷他的女人,哪怕自己不行。
“螢隱,你怎麽不以身殉道呢?站著說話不腰疼”童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也是,你倒是想,誰又願意喝一碗充滿屍氣的血呢”
螢隱咬牙切齒的盯著童顏,機械手臂的拳頭吱呀作響,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隨即轉頭對螢燭道“師兄你要是怕死你就直說對吧,都是師兄弟沒人笑話你,拿個女人出來當擋箭牌可不怎麽樣。再說了又不是讓你一次都救了,你覺得呢”
“你小子說的對”螢燭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當初師尊收養我不就為了讓我救人麽,走著”說完直接起身衝了出去,對著人群喊到“給老子聽好了,老子能救你們,但是得一個一個來,別他娘的給你們救活了,老子死了!誰要死了,上來!”
幾人想阻攔為時已晚,童顏坐在房間盯著螢燭的背影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人們聽見螢燭的話,一窩蜂一般的湧了上來,木質樓梯的扶手直接被擠斷,經過眾人的勸阻最後選了十個人,每個人分到一小杯如獲至寶的離開了。其他人雖然不滿,奈何見識過螢霜的手段隻好明日再來,而看似強壯的螢燭此時也出現了眩暈無力的症狀。
“我死不了吧”螢燭躺在床上咧著大嘴看著童顏“我救他們,你救我,這樣他們就不用死了,嘿嘿”
童顏白了他一眼“上次你雙腿都露骨頭了,也沒見你怎麽著,那不比這流的多?”
“也對,那再喊幾個人吧”螢燭剛想做起來,被童顏一把推了下去“好好躺著吧,傻大個子”說完轉身迴了自己房間默默的翻著那本畫冊一樣的東西,似乎想找到別的解決之法。
一夜無話,中間螢隱幾度想要再去童顏房間,奈何童顏好像一夜沒睡,房間裏一直點著燈,不時傳出唉聲歎氣的聲音。鎮上勉強能動的居民天一亮就跪在了客棧門口,今天在螢燭的強烈要求下,選了二十人,而他也又虛弱了幾分,中間童顏想盡一切辦法給螢燭補身體,也在不停的翻閱各種醫書古籍,她甚至希望畫沙再來一次把這些人都毒死。
時間一轉眼又過了三天,童顏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螢燭肉眼可見的虛弱下去,如今已經站起來都困難,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眾人通知個當地的人群,要暫緩幾日,這惹得人們一陣抱怨,紛紛表示不滿。
“你們這是言而無信!”
“對啊,你們要什麽藥材,什麽東西,我們想盡辦法給送來,如今告訴我們不治了?”
“不答應!”
“對!不答應!庸醫!”
“住口!”螢霜實在聽不下去了,抽出長槍就要動手,螢楓一把攔了下來“霜兒!”
螢楓轉頭看著人群“大家聽我說,不是不治了,你們都知道,治病的藥是師弟的血,他也需要修養幾日不是”
“你說的輕巧,你知道這幾天會死多少人嗎。”
“就是,那小子跟牛犢子一樣!”
“對啊,他們就是騙子,前些天還限量給我們”
“庸醫!”
“對!把收我們的藥材還迴來!”
“可以閉嘴了!”螢霜說著話長槍直接貫穿了帶頭那人的喉嚨,一臉殺意的盯著人群。
螢楓眉頭緊皺的看著螢霜“霜兒!你幹什麽!”見螢霜還想動手,不得已拔出腰間的“江吟”一個箭步擋下了螢霜手中的長槍“你給我迴去!你瘋了嗎!”
螢霜咬牙切齒的盯著人群,又看了一眼螢楓,怒氣衝衝的迴了房間,眾人見螢霜走了立刻炸開了鍋。
“殺人了!殺人啦!”
“瘟疫就是他們幹的,如今他們還要殺人滅口”
“歪門邪道!庸醫!”
“還我兒子命來!”
眾人紛紛圍住螢楓,螢楓剛要開口,一杆閃著紅光的長槍直直的從一間客房射出,直直的立在了人群當中,隨即一個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再言者斬!”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卻依舊一臉怨恨的盯著螢楓,目送他迴了房間。
此刻童顏也聽見了外麵的爭吵,她終於是堅持不住了,趴在螢燭胸口無助的抽泣起來,螢燭虛弱的拍了拍她“別哭了,老子…老子不給他們治了,咱們…咱們迴家”螢燭這麽一說童顏哭的更厲害了。此時螢霜氣唿唿的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床上的螢燭,其他人也跟了進來,童顏趕緊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擦了擦眼淚“怎麽了,都跑這幹嘛來了,今天不是說不給麽”
“不治了”螢楓歎了口氣,拍了拍床上的螢燭“師兄對不起你,咱們休息一天,後天就迴天星”說完轉身看著螢隱螢雪“你倆看好霜兒,這次的事就算了,切記不可再有下迴”
“他殺了普通人啊!算了?”螢隱不滿的反駁道
“誰看見了?”螢楓語氣冰冷,看著螢隱的眼神中竟然帶著淡淡的殺意,螢隱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便不再言語。
“不用,我自會去師尊那受罰”螢霜白了一眼螢隱
“好,如今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螢楓看了看門口繼續說道“如今咱們已經盡力,明天再在此休息一日,大家養足精神,後天咱們直接迴天星,對於此地發生的事,我希望大家心裏有個分寸”說完特意看了一眼螢隱“如果沒有什麽別的建議,那就都迴去吧”說完見眾人都不說話徑直離開了房間,其他人也陸續離開了,童顏卻叫住了螢霜。
“螢霜”童顏示意他坐下“你覺得咱們能那麽輕易的走掉麽”
“童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螢霜皺了下眉頭
“他們不讓走你總不能殺了他們吧”童顏說著指了指螢燭“再說這傻大個,迴頭你倆要是一衝動,這事傳出去,將來怎麽辦?”
“老子…”
“閉嘴!”童顏瞪了一眼螢燭繼續說到“到時候沒人會覺得這群人做錯了什麽,反倒是你們很難解釋,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家夥的血能救人,我就怕發生今天的事所以沒說,可不承想出現這麽個紙條,你覺得這都是偶然嗎?”
“你是懷疑螢隱?!”螢霜聲音壓低了幾分
童顏搖了搖頭“他…他倒不太可能,我覺得是畫沙,因為你也看到了,那家夥臉都被打腫了,就怕這是旁人的伎倆,就等著壞你們名聲”
螢霜眉頭緊皺的咂了一下嘴“那童顏姐有什麽辦法?”
童顏神秘一笑“你還挺聰明”說著掏出了一包牛皮紙包裹的褐色粉末。
幾人縱馬上前,剛一接近,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眾人紛紛捂住口鼻,所有商鋪大門緊閉,街邊轉角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還有一些人趴在屍體旁嚎啕大哭。
“這位大娘,鎮上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屍首”螢楓翻身下馬,開口詢問了一位靠在牆角發呆的中年女人。
女人抖了一下似乎被嚇了一跳,接著有氣無力的說到“天怒了,要收人哩”說完搖搖頭繼續發呆,任憑螢楓怎麽詢問卻是一言不發。
“哎,大叔,大叔留步”就在這時一個拉著板車的蒼首老人吃力的走了過來,眼角還掛著清晰的淚痕。聽見螢楓招唿停下了腳步,疲憊的打量著螢楓。
“大叔,方便告訴我這裏怎麽了嗎?”螢楓說著話瞥了一眼車上的屍體,不難猜出這個年輕人應該是老人的兒子。
“咋?死人哩!”老人惋惜的迴頭看了一眼車上的屍體“悄點哇,老天收人哩!”說完搖搖頭拉著車繼續向前走。
“那…”螢楓眉頭緊皺的盯著老人的背影,轉頭無奈的看向身後的眾人“咱們再往鎮子裏走走吧”說完翻身上馬
隨著幾人的深入,街道旁的屍體越來越多,散發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還有一些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看時日無多。幾人幾經打聽終於得知,前些時日整個鎮子突然暴發一種怪病,染病之人渾身惡臭,身體從內而外開始腐爛,鎮上的最後一個大夫也在三天前病死了,縱使活著的時候也根本無有良策。
“小雪你能看出來這是怎麽迴事麽?”螢楓眉頭緊皺的盯著瑩雪
瑩雪捂著口鼻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但是之前宋美不是說哪裏鬧瘟疫嘛”
螢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環顧了一下街道“聯係師尊吧,讓童顏下山一趟”
螢楓話音剛落,螢燭眉頭一皺“老子端碗水都舍不得讓她端,還得讓她來這鬼地方,不行,我不同意”
“螢燭,我也不想讓她來,可咱們誰會治病?”螢楓拍了拍螢燭的肩膀“她是魂醫,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師兄你少糊弄我”螢燭撇著嘴道“老子不管,就不同意,感情不是那…那丫頭叫啥來著,就那個你那相好的,咋不讓他來!”
“師兄,你先別激動”螢霜輕咳一聲“真跟你說的一樣,咱們不管了,迴到山上,先不說童顏姐知道你收了人家吊墜會不會生氣,就說你見死不救,你覺得一個大夫會不生氣麽,她還會理你麽”
“那也不行,小螢霜,你少嚇唬老子,她就是一輩子不理我,我也不讓她來”螢燭說著翻身上馬“老子這迴沒救人,算我欠的,之後多救幾個就是了”說完就要走,螢霜一槍掃在馬腿上,螢燭直接摔了下來。
“霜師弟,你體諒體諒老子行不”螢燭本來提著大錘要動手,一想到螢霜會變身,頓時氣消一半“那童顏來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活?你說我怎麽活?”
“一入道門,心係天下蒼生,螢燭,我看你是白長這麽大了,師尊收養我等難道為了讓你體驗男歡女愛?世間疾苦你看不見,眼裏隻有你自己的事,我看你怕是想關禁閉了!”螢楓眉頭緊皺的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瑩雪道“小雪聯係師尊和童顏”
見瑩雪有些猶豫,螢楓眯著眼道“現在!晚一分鍾可能多死一個人!”
瑩雪覺得,如果當時她知道螢霜去鴻彌山,她也會阻攔的。想到這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兩張符籙,輕輕念動口訣,符籙無火自燃。螢燭一個箭步衝向瑩雪,奈何為時已晚,符籙瞬間化作了一團灰燼。
“童顏要是有個三長剪短,老子就…就”螢燭看了看幾人“就不活著了!到時候你們啥事也找不到老子了”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自言自語。
“師兄,那我們接下來呢?”螢霜看著街邊的屍體和表情痛苦奄奄一息的人們。
螢楓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思考片刻後說道“這樣吧,童顏來估計還需要兩天,現在天已經黑了,明天一早,咱們雖然不能救治他們,但是可以幫他們處理屍體,切記萬萬不可直接接觸這些屍體,而且要護好口鼻。”幾人簡單的計劃了一下,找到一家荒廢的客棧,這一夜痛苦的哀嚎聲不絕於耳,幾人聚在房間裏默契的誰也不曾言語,包括螢燭。
再看此時的天星宗,正在後山的星劫衣袖裏突然出來一陣炙熱,拿出一看,一張符籙正在有節奏的閃著微光,同一時間醫房裏正在咒罵螢燭的童顏,手裏也拿著一張同樣閃著微光的符籙。
“童魂醫莫急,先讓月兒算一下”星劫坐在大殿之上,看了看瑩月。
瑩月點了點頭,接著雙手飛速掐動,口中念念有詞,大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正在掐算的瑩月,突然表情痛苦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也踉蹌的後退幾步。
“嗯?”星劫眉頭一皺“月兒,怎麽迴事?”
瑩月捋了捋胸口,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的說道“弟子隻能算出師兄等人並無危險,至於何事相求,恕弟子無能”瑩月說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旁。
星劫聽聞幾人沒有危險,表情舒緩了好多,轉頭看向童顏道“想必他們是遇到了一些別的問題,有勞童魂醫了”說著衝螢隱招了招手“隱兒,你負責保護童魂醫跟著符籙去助楓兒他們一臂之力”
童顏瞥了一眼螢隱,又看向星劫“我要現在出發”
“這…”星劫一臉為難
“這什麽?備馬!”童顏說罷轉身離開
一盞茶的功夫,童顏來到山下,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要扶她上馬螢隱“拿開你的髒手!”說完自行上馬揚長而去,螢隱一臉怨恨的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一路上二人沒有任何交流,跟著符籙的指引一路疾馳。
童顏縱使再心急終究是個女兒身,連著趕了這一天的路終究有點吃不消,不得已二人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二位客官,真是不巧,小店隻剩一間房了”掌櫃的一臉慚愧的看著二人“要不您二位將就一下,離這裏最近的客棧也要有三四十裏”
童顏本不想同意,奈何身體實在是有些吃不消,瞟了一眼螢隱,轉身直接跟著夥計上樓了。
“這小子好福氣啊”螢隱走後掌櫃的一臉羨慕的嘀咕一句。
“看我幹什麽?你又不行”童顏一臉不屑的看著螢隱“不行就老老實實睡屏風後麵”說著脫了外衣蓋好被子不多時就睡著了。
螢隱悄悄的走了過去,眯著眼看著床上熟睡的童顏,小聲嘀咕著“賤貨,真是便宜了那該死的螢霜了”說著小心的伸出一隻手在童顏身上摸了一把,也許童顏太累了,並沒有醒過來而是驕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螢隱嚇了一跳,看童顏沒醒,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賤貨”說完又摸了一把失望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一臉怨毒的迴到了屏風後麵。
一夜無話,次日二人一大早便開始趕路,終於是在將近深夜趕到了螢楓等人所在的那個荒廢的客棧。
“這麽臭他們也能睡得著?”童顏捏著鼻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心的往客房走去。
“來了,嘿嘿”本來正在熟睡的螢燭猛的坐了起來“童顏一定來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門,正好跟童顏撞了個滿懷,童顏一個沒站穩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天權臨,落雪驚霜!”沒等童顏開口,一道泛著微微藍光的符籙直直的打在了她身上,童顏頓時如墜冰窟。接著有人點燃了油燈,螢霜此刻正舉著影繡指著倒在地上的童顏。
“小螢霜!你姥姥的,我跟你拚了”螢燭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果然是童顏,二話不說掄起大錘衝向螢霜,螢霜一臉尷尬的掉頭就跑。
“你沒事吧”螢燭並沒有去追,而是一把扯下童顏身上的符籙,輕輕的抱住了她。皺著眉頭看著螢楓幾人“誰他媽扔的符?!說話!誰扔的?!”話音剛落,螢隱的身形顯露出來,臉上帶著些許得意“師兄,是我保護不周,沒想到小乞…螢霜動手這麽快。”
“我扔的!”螢雪一把擋在螢霜身前,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瞪著螢燭“我扔的,怎麽了?你打我一下試試?”
“你他…咳,師妹,你這是幹啥啊”螢燭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你倒是看清了再打啊”
“好了”螢楓蹲下拍了拍螢燭“符是我扔的,霜兒動手也是我讓的,太黑了沒看清”說完拉著螢霜掉頭就走迴了房間
果然不出螢楓所料,一陣安靜過後,響起了螢燭那憤怒的聲音“老子要打死你倆,對了,螢隱,你他娘的是幹什麽吃的,先打你”
………
時至清晨,童顏坐在床上身上披著厚厚的棉被,麵沉似水的看著眼前的幾人“說話都,你們童顏姐最好說話了”
………
“螢燭公子,你說說是誰加害奴家啊,奴家難道不重要了嗎?”童顏一臉委屈的看著螢燭,眼看就要哭出來。
螢燭一下就招架不住了“別哭別哭,這都他娘…咳,這都是師兄幹的,還有小…小螢霜。當然,螢隱也推卸不了”
“童大夫,誤會”螢楓一臉尷尬的看著童顏“你別放在心上”說完偷著踩了螢霜一腳,螢霜立刻會意,滿臉堆笑道“是啊是啊,太黑了嘛,沒認出來,誤會誤會”
童顏打量著二人,嘴角漏出一絲壞笑“小螢霜,你可是學壞了啊,你師兄認不出來就算了,你還能認不出來姐姐?姐姐哪裏你沒看過?”
“別動”螢霜麵色尷尬的提著影繡指向想要動手的螢燭“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不信我還不信童顏姐嗎?”接著看向童顏道“童顏姐玩笑了,誤會,誤會”
“哼”童顏驕哼一聲“奴家現在渾身發冷,當如何解決?”
“過…過一會就…就好了”螢楓羞愧的低下頭解釋著
“奴家現在就冷,怎麽辦?奴家就是冷”童顏說著又要哭,螢霜突然跟螢楓對視一眼,二人一臉壞笑“咳,童顏姐,這個其實是這麽迴事,想當時,那紫禦山的大師姐,靈夢姑娘,送給螢燭師兄一個吊墜說是門派至寶,這用螢燭師兄的話說人家人美心善的,我們師兄弟一定不能讓這東西落入歹人之手啊,所以謹慎了點,把你當成小偷了”
螢燭此刻的表情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雙眼噴火的看著螢霜二人又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童顏。
“內個啥,師兄…我剛才就覺得肚子不舒服,是吧”螢霜見勢不好拉著螢楓轉頭就跑,瑩雪螢隱也趕緊退了出來。
“你聽我…”
“沒事,奴家怎麽會如此狹隘呢,拿出來奴家看看”
“疼!疼疼疼!我錯了!螢霜那小子胡說八道的!我真錯了!我打算送給你的,還…還挺香呢”
“你自己留著吧!滾!”
“你聽我…”
“滾出去!”
時至正午,幾人硬著頭皮再次敲開童顏的房門,童顏此刻表情也恢複了正常,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
“咳,童大夫,你也看見了”螢楓輕咳一聲指了指窗外“此地應該是有瘟疫,我等又不通醫術,所以就想讓您救救他們”
童顏低著頭沉思了一會“這瘟疫也分好多種,病源不同,病症不同,傳染性,致命性都有…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這個如果想要醫治還是需要先找幾個活人和屍體觀察一下”
“好!我們這就去給你找來”螢楓說著轉身要走,卻被童顏叫住了“我跟你們一起去”說完曖昧的看了一眼螢霜“我可不想公子一直待在這災禍之地,奴家會心疼的”這個舉動看的瑩雪咬牙切齒,估計不是需要她治病瑩雪恨不得一劍斬了她。螢燭也是滿臉的痛苦敢怒不敢言。
簡斷截說,幾人在街上一直轉到了暮色將至,童顏一開始還在不斷的挑逗著螢霜,氣氣螢燭,越到後來表情越發凝重,也開始一言不發。
“怎麽樣?”幾人迴到客棧不等坐穩螢楓禪急切的詢問起來。
童顏絕美的小臉上愁雲遍布,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有些猶豫的看著幾人緩緩開口“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一個人?”
“誰?”
“畫沙!”童顏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後,長歎一口氣“世人傳言篡命師滅了魂醫一脈,殊不知此乃畫沙一人所為。”
螢楓此刻也眉頭緊皺“聽師尊提起過,據說是一具屍”
童顏撇了一眼螢楓“不錯,但他是活人成屍,奇毒無比,體含數百種劇毒,染上任意一種,神仙難醫。”童顏說著看了看螢燭繼續說到“說來這畫沙什麽來曆沒人知道,關於他最早的傳說也就是當時篡命師中一個重要人物受傷,魂醫不治,他就…不提也罷。這次我覺得很像他做的”
“童顏姐,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把畫沙抓住,他一定有辦法”螢霜信誓旦旦的看著童顏,眼神裏充滿了堅決。
“不是姐姐看不起你”童顏輕蔑的笑了一下“你整個天星宗都不一定是畫沙的對手,包括你師尊那老不死的”
“嘿嘿,我呢,童顏我不是百毒不侵嘛”螢燭撓著腦袋尷尬的看著童顏
“你閉嘴,你最沒用”童顏瞪了一眼螢燭,她其實是知道一種辦法的,這也是當初魂醫一脈滅門她還活著的原因,但她終究不舍得這個傻大個子。
“我真百毒不侵”螢燭說著撩起自己道袍,露出大腿“你看上次我們受傷,我好的最快,還有…”螢燭說到一半,見童顏眼神不對,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童大夫,真就別無他法了嗎?”螢楓一臉懇求的看著童顏
童顏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的心思我知道,可我真的盡力了”說著眼神兒妖媚的看著螢楓“公子不要強迫奴家嘛,奴家真的盡力了”
“唉”螢楓現在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長歎一口氣“有勞童大夫了,咱們先迴去休息,也都想想辦法”
“師兄,如果實在沒辦法,不如…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吧”螢霜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霜兒,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有此念頭,我們沒有任何權利奪走別人的生命”說完腳步沉重的迴了自己房間。
“你還在這幹嘛?想偷看?”見眾人都走了,童顏眯著眼打量著螢燭“快滾,去看你的吊墜吧”螢燭撓了撓頭也灰溜溜的走了。
俗話說,沒吃過的東西永遠勾不起饞蟲,可一旦體會過,那便一發不可收拾。時至深夜,本來留下守夜的螢隱鬼鬼祟祟的念了一句口訣,身形消失在了原地,接著鬼鬼祟祟的出現了瑩雪的房間,雙眼貪婪的看著床榻之上的瑩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伸進了瑩雪的褻衣。滿足的抓了幾下,瑩雪不耐煩的一把打開他的手翻了個身。螢隱看著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啐了一口,不多時又出現在了童顏的房間。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童顏的床榻旁,看著凹凸有致的童顏,心裏一陣感慨,自己到底喜歡瑩雪什麽,接著搖搖頭,小心的掀開被子的一角,手伸進衣服抓了兩把,童顏哼唧了一聲,接著螢隱滿臉渴望的伸手去解童顏的衣服。
片刻過後,一片雪白浮現在眼前,淡淡的體香直衝心脾。螢隱頓感口幹舌燥,滿臉貪婪的剛要伸手,卻渾身感覺失去了力氣,直接昏了過去。與此同時一個披著鬥篷背著一根魚竿的身影悄悄的推開了童顏的房門,看著床榻之上衣不蔽體的童顏搖了搖頭,伸手把衣服重新整理好後,衝著地上的螢隱啐了一口
“你也算正道?”說著抬手就給了螢隱兩個耳光,接著從懷裏摸出一個魚鉤,一下刺進了螢隱的左手,順勢再掏出一張紙來,拿著螢隱的左手別別扭扭的寫了幾個字“瑩竹血可一”,寫完看著紙上的字跡點了點頭。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像是又想起了什麽,抬手又給了螢隱兩耳光,嘴裏嘟嘟囔囔的把他拖出了房間“你連豔屍你都敢碰,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說完幾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次日清晨,螢燭揉著發脹的腦袋一出房門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螢隱,頓覺大事不妙,轉身直奔童顏房間,想都沒想一下直接撞開了房門“童顏!童顏!你還…萬幸,萬幸。嗯?這是什麽?”螢燭見童顏慵懶的睜開眼終於放下心來,一低頭看見了桌子上的紙條,看了一遍嚷嚷著直接跑了出去,弄得本來剛想罵他的童顏一臉懵。
“師兄!霜師弟!不好了”螢燭拿著紙條大聲嚷嚷著一步從螢隱身上跨了過去“昨天應該是來人了,螢隱都被人打倒了!對,螢隱!”喊著喊著一拍腦門想起來剛才自己就從螢隱身上跨了過去,趕緊迴頭去喊螢隱。
“醒醒,你他娘的怎麽守夜…嘶…你這臉怎麽腫了?”螢燭見怎麽喊也不醒撓了撓頭“打之前可就腫了啊,你可別怨師兄”說完抬手就是兩個耳光,螢隱一陣吃痛轉醒過來,眼神迷茫的盯著螢燭,此時螢楓等人也聞聲趕了過來。
“你他娘的怎麽守夜的,你看看這個!”螢燭長舒一口氣,一把將螢隱扔在地上指著手裏的紙條“這是在他娘的童顏房間裏發現的,房間裏進人你都不知道?”
螢隱眼神閃躲,內心狂跳不止,突然眼睛一轉,一臉愁容的說道“我不知道?”說著掙紮著站起身指著童顏道“你以為她現在還能站在這是因為什麽?因為你隻會大喊大叫?昨天深夜一個…咳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悄悄的潛入童大夫的房間,欲行不軌正巧被我發現,他用了不知什麽招數,我倆打鬥良久,任憑我怎麽唿喊你們都不見蹤影,後來我險勝,擒獲了他,他說願意用治病之法交換,這…這才有這個紙條,後來我一個大意,他跑了,我也體力不支昏了過去”說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我這臉還疼呢”其實螢隱心裏也犯嘀咕,昨天到底是怎麽迴事,不過看童顏的反應她應該沒發現自己。
“你仔細說說是個什麽樣的人”螢霜接過紙條,皺著眉頭
螢隱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要飯把耳朵要壞了嗎?蒙著麵聽不懂嗎?”
“你不是給他擒獲了麽?”螢霜眉頭皺的更緊了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螢隱一臉怨毒的盯著螢霜“你半夜睡得像死人一樣,我不過一個大意讓他跑了,你倒來懷疑我?我還懷疑就是你進了童大夫房間呢,本來你倆就不清不楚的!”
“啪”的一聲,螢燭一個耳光打在螢隱臉上“我告訴你,再提一次,老子給你那條胳膊也打廢了”說著指了指螢霜手裏的紙條“說這個!怎麽他娘的治!”
“那不寫著嗎?!”螢隱也來了脾氣小聲嘀咕了一句“窩囊廢,老婆被乞丐睡了還替人家說話”
“你在說什麽?!”螢燭擰著眉一把抓住螢隱的衣領
螢隱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掙脫了螢燭的手,嘟嘟囔囔的迴了房間,螢燭想要追過去,被眾人攔了下來。
“這有啥好研究的,這不寫著呢嘛”螢雪指著紙上的字體“螢燭的血可以治”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童顏卻提出了反對“你這丫頭怎麽睜眼說瞎話,這是那麽寫的?我覺得這就是螢隱被人騙了,我都不知道,人家會告訴他真正的救治方法?估計這就是陷阱”
“也有道理哈”瑩雪有些尷尬的看著紙上的字,接著轉頭看向螢隱“你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他會騙你麽?”
螢隱哪知道去,整個事都是他編的,但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很難嗎?找個有病的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能出什麽事?”
“嘿,你還別說,你他娘的平時挺煩人的,關鍵時候你還有點用”螢燭說著就往外走“老子這就找個人試試,如果行,童顏你就抓緊迴去吧,用不到你”
童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想攔著這家夥已經跑出去了“都看我幹什麽?去追他看看啊”童顏沒好氣的喊了一聲,眾人走後,一個人坐在房間輕輕的摸了摸胸口,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王八蛋不會是畫沙吧,還占我便宜?”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幾人抬著兩個虛弱的人迴了客棧,螢燭劃破手掌給二人喂了點自己的血後給兩人找了間房安置了下來,急匆匆的跑迴到童顏房間“嘿嘿,都弄好了,到時候他倆隻要被治好,就讓師弟送你迴去,這裏不安全。”
童顏看著眼前這個傻大個子,心裏蕩起一陣暖流。她自然知道一定能治好,隻是她不想,她知道一旦治好了將會發生什麽,那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能醫好你打算怎麽做?”童顏一臉認真的看著螢燭。
螢燭撓了撓頭“再治別人唄,這多簡單,就怕治不好,嘿嘿,治不好你也迴去吧。行不,反正你也沒辦法。”
“螢燭公子這是厭煩奴家了”童顏聲音嬌媚,雙眼含淚的繼續說道“奴家這就離開便是,隻是不知螢燭公子的血能救多少人呢”
“哎呀,你看你別哭啊,不走不走”螢燭頓時慌了手腳
“哼!因為你哭?呸!出去!”童顏沒好氣的瞪了螢燭一眼
大概三個時辰之後,螢燭咧著大嘴,一邊嚷嚷著一邊跑向童顏房間“好了!我他娘的太厲害了,童顏,快走,快迴去!”
剛一進門,看著童顏一臉怨毒的坐在椅子上,立刻閉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看著童顏,試探的問了一句“要…要不,你去看看?”
童顏歎了口氣“不看了,你送我迴去!”
“我…我去了,誰…誰救人啊”螢燭一臉為難的撓了撓頭“讓螢隱送你吧,他其實挺靠譜的,霜兒也行,或者大師兄,我…我得留下救人啊”
“那我也不走了”童顏賭氣的背過身去,這是她第一次像小女生一樣跟螢燭賭氣,這次她真的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好,那你在屋裏好好待著,我盡快多救幾個”螢燭絲毫沒有察覺童顏在哭,轉身跑了出去,此時正好與那兩個剛被救治的人相遇,二人直接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神醫啊,感謝神醫救命之恩”
螢燭咧著大嘴哈哈一笑“起來,告訴其他人上這來,老子也當迴大夫,哈哈哈哈”
“慢!”二人剛要走,螢霜提著長槍擋住了二人,接著看向螢燭“他倆在這再休息一會兒,師兄你隨我來”說完見二人迴去拉著螢燭去了童顏房間,殊不知剛才的二人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把這個消息通知了整個鎮子。
“霜師弟你幹啥”螢燭一臉不解的看著螢霜轉頭發現童顏雙眼通紅“童顏你怎麽了,你哭啦?誰欺負你了?”
“閉嘴!”童顏嗬斥了一句轉頭看向螢霜
螢霜會意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師兄,你想救人是好事,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鎮上有多少百姓,又需要多少你的血,你以為這是什麽良方嗎?這會要了你的命。”
“老子這麽大個塊頭,不至於吧”螢燭確實從來沒想過這件事,螢霜這麽一說他也有點害怕“那怎麽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現在我可是神醫”
“師兄,救人要量力而行,你已經救了剛才那兩個人了”螢霜看了看童顏,看童顏點了點頭繼續說到“如果救了他們而你出了什麽事,童顏姐怎麽辦,大師兄怎麽跟師尊交代,還有哪怕你放光全身的血,就能救了所有人嗎?你也看到了,這個鎮子有數千人啊”
“那要不找大師兄商量一下”螢燭撓了撓頭他覺得螢霜說的有道理,他死了童顏怎麽辦,他可舍不得。
“行,咱們去問問師兄先”螢霜給童顏使了個眼色示意放心,接著跟螢燭走了出去,不想此刻客棧大堂之前跪滿了人,見二人出來,開始不停的磕頭,嘴裏喊著“求神醫救我一家性命!”螢楓童顏幾人也聞聲走了過來,眉頭緊皺的盯著這些人,估計門外還有好多。
“大家安靜”螢楓站在樓梯上為難的盯著人群“大家聽我說,都先別急,容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神醫啊,等不得啊,我兒子眼看就要不行了,行行好吧”
“是啊,我給您們磕頭了,我一家老小也都等著救命啊,估計過了今晚人就沒了”
“神醫您們行行好,要什麽我們都給,救救我爹吧”
…………
童顏盯著人群,雙手緊緊的抓著螢燭,一臉無助的看向螢楓小聲開口道“如今怎麽辦,你說話啊,這傻大個啥也不懂”
“咳,大家聽我說”螢楓硬著頭皮喊了一句“容我等商量商量,最遲日落給大家答複”說完拉著幾人轉身迴了房間,留下螢霜提著長槍站在樓梯上一臉嚴肅的盯著人群“都在這等著,敢上來的,格殺勿論!”說完一槍掃向大堂的木桌,一道紅光應聲轟碎了木桌,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目送螢霜迴了房間。
“你說話啊”童顏沒好氣的瞪了螢楓一眼“難道真讓這傻大個去救人?他可是你師弟!”
“我知道”螢楓也很為難“可如今這…按理說,我們身處道門應該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可這無疑會要了師弟的命,目前我也沒什麽好辦法,你們也想想”螢楓說完表情痛苦的抓著頭發
“我說一句行麽?”螢隱見螢霜剛要開口,一臉鄙夷的打斷道“這很簡單嘛,先救將死之人,然後讓螢燭在這養著,好些了再救其他人。有那麽難以抉擇麽?再說了,我說句不中聽的,以身殉道是什麽不光彩的事情嗎?”螢隱這麽說其實是有私心的,隻要螢燭不走,童顏肯定會留下來,那麽他的機會就多了,他一定要狠狠羞辱這個百般嘲諷他的女人,哪怕自己不行。
“螢隱,你怎麽不以身殉道呢?站著說話不腰疼”童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也是,你倒是想,誰又願意喝一碗充滿屍氣的血呢”
螢隱咬牙切齒的盯著童顏,機械手臂的拳頭吱呀作響,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隨即轉頭對螢燭道“師兄你要是怕死你就直說對吧,都是師兄弟沒人笑話你,拿個女人出來當擋箭牌可不怎麽樣。再說了又不是讓你一次都救了,你覺得呢”
“你小子說的對”螢燭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當初師尊收養我不就為了讓我救人麽,走著”說完直接起身衝了出去,對著人群喊到“給老子聽好了,老子能救你們,但是得一個一個來,別他娘的給你們救活了,老子死了!誰要死了,上來!”
幾人想阻攔為時已晚,童顏坐在房間盯著螢燭的背影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人們聽見螢燭的話,一窩蜂一般的湧了上來,木質樓梯的扶手直接被擠斷,經過眾人的勸阻最後選了十個人,每個人分到一小杯如獲至寶的離開了。其他人雖然不滿,奈何見識過螢霜的手段隻好明日再來,而看似強壯的螢燭此時也出現了眩暈無力的症狀。
“我死不了吧”螢燭躺在床上咧著大嘴看著童顏“我救他們,你救我,這樣他們就不用死了,嘿嘿”
童顏白了他一眼“上次你雙腿都露骨頭了,也沒見你怎麽著,那不比這流的多?”
“也對,那再喊幾個人吧”螢燭剛想做起來,被童顏一把推了下去“好好躺著吧,傻大個子”說完轉身迴了自己房間默默的翻著那本畫冊一樣的東西,似乎想找到別的解決之法。
一夜無話,中間螢隱幾度想要再去童顏房間,奈何童顏好像一夜沒睡,房間裏一直點著燈,不時傳出唉聲歎氣的聲音。鎮上勉強能動的居民天一亮就跪在了客棧門口,今天在螢燭的強烈要求下,選了二十人,而他也又虛弱了幾分,中間童顏想盡一切辦法給螢燭補身體,也在不停的翻閱各種醫書古籍,她甚至希望畫沙再來一次把這些人都毒死。
時間一轉眼又過了三天,童顏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螢燭肉眼可見的虛弱下去,如今已經站起來都困難,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眾人通知個當地的人群,要暫緩幾日,這惹得人們一陣抱怨,紛紛表示不滿。
“你們這是言而無信!”
“對啊,你們要什麽藥材,什麽東西,我們想盡辦法給送來,如今告訴我們不治了?”
“不答應!”
“對!不答應!庸醫!”
“住口!”螢霜實在聽不下去了,抽出長槍就要動手,螢楓一把攔了下來“霜兒!”
螢楓轉頭看著人群“大家聽我說,不是不治了,你們都知道,治病的藥是師弟的血,他也需要修養幾日不是”
“你說的輕巧,你知道這幾天會死多少人嗎。”
“就是,那小子跟牛犢子一樣!”
“對啊,他們就是騙子,前些天還限量給我們”
“庸醫!”
“對!把收我們的藥材還迴來!”
“可以閉嘴了!”螢霜說著話長槍直接貫穿了帶頭那人的喉嚨,一臉殺意的盯著人群。
螢楓眉頭緊皺的看著螢霜“霜兒!你幹什麽!”見螢霜還想動手,不得已拔出腰間的“江吟”一個箭步擋下了螢霜手中的長槍“你給我迴去!你瘋了嗎!”
螢霜咬牙切齒的盯著人群,又看了一眼螢楓,怒氣衝衝的迴了房間,眾人見螢霜走了立刻炸開了鍋。
“殺人了!殺人啦!”
“瘟疫就是他們幹的,如今他們還要殺人滅口”
“歪門邪道!庸醫!”
“還我兒子命來!”
眾人紛紛圍住螢楓,螢楓剛要開口,一杆閃著紅光的長槍直直的從一間客房射出,直直的立在了人群當中,隨即一個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再言者斬!”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卻依舊一臉怨恨的盯著螢楓,目送他迴了房間。
此刻童顏也聽見了外麵的爭吵,她終於是堅持不住了,趴在螢燭胸口無助的抽泣起來,螢燭虛弱的拍了拍她“別哭了,老子…老子不給他們治了,咱們…咱們迴家”螢燭這麽一說童顏哭的更厲害了。此時螢霜氣唿唿的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床上的螢燭,其他人也跟了進來,童顏趕緊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擦了擦眼淚“怎麽了,都跑這幹嘛來了,今天不是說不給麽”
“不治了”螢楓歎了口氣,拍了拍床上的螢燭“師兄對不起你,咱們休息一天,後天就迴天星”說完轉身看著螢隱螢雪“你倆看好霜兒,這次的事就算了,切記不可再有下迴”
“他殺了普通人啊!算了?”螢隱不滿的反駁道
“誰看見了?”螢楓語氣冰冷,看著螢隱的眼神中竟然帶著淡淡的殺意,螢隱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便不再言語。
“不用,我自會去師尊那受罰”螢霜白了一眼螢隱
“好,如今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螢楓看了看門口繼續說道“如今咱們已經盡力,明天再在此休息一日,大家養足精神,後天咱們直接迴天星,對於此地發生的事,我希望大家心裏有個分寸”說完特意看了一眼螢隱“如果沒有什麽別的建議,那就都迴去吧”說完見眾人都不說話徑直離開了房間,其他人也陸續離開了,童顏卻叫住了螢霜。
“螢霜”童顏示意他坐下“你覺得咱們能那麽輕易的走掉麽”
“童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螢霜皺了下眉頭
“他們不讓走你總不能殺了他們吧”童顏說著指了指螢燭“再說這傻大個,迴頭你倆要是一衝動,這事傳出去,將來怎麽辦?”
“老子…”
“閉嘴!”童顏瞪了一眼螢燭繼續說到“到時候沒人會覺得這群人做錯了什麽,反倒是你們很難解釋,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家夥的血能救人,我就怕發生今天的事所以沒說,可不承想出現這麽個紙條,你覺得這都是偶然嗎?”
“你是懷疑螢隱?!”螢霜聲音壓低了幾分
童顏搖了搖頭“他…他倒不太可能,我覺得是畫沙,因為你也看到了,那家夥臉都被打腫了,就怕這是旁人的伎倆,就等著壞你們名聲”
螢霜眉頭緊皺的咂了一下嘴“那童顏姐有什麽辦法?”
童顏神秘一笑“你還挺聰明”說著掏出了一包牛皮紙包裹的褐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