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真的來啦”若柳嬌羞的給螢隱倒了杯酒,螢隱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那是自然,我說過這青樓沒人攔得住我。隻是…姑娘今天為何沒去跳舞?”螢隱有些不解的看著若柳
若柳臉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小聲道:“奴家…奴家心已經是公子的了,還…還怎麽出去”
“嘴真甜,那他們能同意嗎”螢隱說著輕輕在若柳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若柳順勢直接倒在了螢隱懷裏“我說我染了風寒惡疾,而且買通了大夫,現在他們躲我都來不及呢”
“還挺聰明嘛,有沒有想我”螢隱一把抱起了若柳吹滅了油燈
“沒想!”
“你還嘴硬!”
…………
話分兩頭,螢隱在這溫柔鄉裏是神魂顛倒,螢夜卻愁眉苦臉的坐在大堂四下觀望,螢燭更是在門口被凍得罵罵咧咧。而此時的螢霜也已經到了梵竺寺。
梵竺寺雖說是當下佛門的代表,可卻與其他寺廟完全相反,寺廟整體顯得異常的古樸老舊,很多建築都已經褪色了。一塊木頭牌匾掛在廟門之上,兩扇沉重的大木門,不時有和尚進進出出,地上的青磚,邊角縫隙之處布滿了青苔。饒是如此卻給人一種極其威嚴莊重之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此處不對外人開放,上香祈福還請移步”梵竺寺門口的小和尚攔住螢霜。
“嗷,這位…這位大師,我是奉天星宗掌門之命來見你們方丈的”螢霜說著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小和尚接過信封看了看,說了句稍等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穿著一身樸素的僧衣走了出來,這個人螢霜見過,正是這梵竺寺的方丈——禪悟大師。
“阿彌陀佛,天星小友前來,貧僧有失遠迎”禪悟大師行了個佛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師客氣了”螢霜作了個揖,邁步走了進去。一路隨著禪悟來到了一間禪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大師,想必信上內容您已經看了吧,我想進山”
禪悟看著螢霜,眉頭微皺道:“小友你可知這鴻彌山的來曆?”
“還請大師明示”螢霜恭敬的看著禪悟
“此山乃是我師祖之時一場大戰以後突然出現的,當時有一異獸,名為鴻彌,據說可化人形,口吐人言。生性殘暴,好戰嗜殺,所過之處更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但是這怪物來了這山上以後便留下了,所以此山叫做鴻彌山。”禪悟講完看著不解的螢霜繼續道“自從此獸出現在這座山上之後,整個山裏的動物都發生了變化,有的體型巨大,有的甚至會了妖法。當時祖師為防它們四處作亂,聯合天下能人,設下法陣封住了這座山。如今這山上妖獸數以萬計,道行萬年的妖獸估計都不在少數,我放你進去萬一有妖獸趁機逃跑,這個責任不是我輩能負擔得起的。”
螢霜聽見禪悟拒絕直接跪了下來“大師,都說佛渡世人,如今我師兄有難,何況他還與您相識,您…您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孩子,不是我見死不救”禪悟伸手去扶螢霜,螢霜並未起身,禪悟搖搖頭繼續道:“縱使我打開法陣,讓你進去,那又如何?別說是你,你師父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還想帶出山裏的東西,不可能的,你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禪悟說完看了螢霜一眼轉身要走。
“大師留步”螢霜並未起身,背對著禪悟道“我這條命是師兄給的,如今若不能進山取迴果子救其性命,豈可苟活?今日大師若是不許,那我也不便強求,煩請大師待我死後,將我手中長槍送往天星,螢霜先行謝過大師了”說完螢霜站起身,掉轉槍頭對著自己刺來。禪悟眼疾手快,一腳踢在螢霜胳膊上,螢霜吃痛影繡掉在了地上。
“你這又是為何?你要知道,我放你進去容易,可你再想出來,難於登天啊”禪悟說著警惕的看著螢霜,生怕他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
“有勞大師關心,縱使身死道消,螢霜亦願前往,還望大師成全”螢霜說著撲通又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隨著額頭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在地上,鮮血順著螢霜的臉流了下來。
“阿彌陀佛”禪眉頭一皺,製止了螢霜後一臉凝重的看著他道“讓你進山可以,不過你要想清楚,這一去,可就再無生還的可能,你可想好了?”
螢霜絲毫沒有猶豫眼神堅定道“想好了,還請大師成全!”
“好!”禪悟說著摘下手上的一串佛珠遞給螢霜道“小友忠肝義膽,貧僧自愧不如,明日清晨,我便打開陣法放小友進山。這佛珠你收好,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你一命,至於你能不能活著出來…”禪悟滿臉惋惜的看了螢霜一眼,搖搖頭離開了。螢霜看著禪悟的背影,跪下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螢霜早早的的跟隨著禪悟和一眾高僧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距離梵竺寺不遠處的鴻彌山。
遠遠的望去,整個鴻彌山猶如一條巨龍,威嚴的盤踞在梵竺寺後方。整座山千岩萬壑,綿延百裏,山頂高聳入雲。雖已是初冬,山腰到山腳卻是鬆青柏翠,一片鬱鬱蔥蔥。隨著一點點靠近這座山,帶給人的除了高聳巍峨,還有一股絕強的壓迫感,似乎在不斷的喚醒著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
“小友,貧僧隻能送你到這裏了”禪悟幾人來到距離山腳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話音落下跟隨禪悟的幾個高僧掏出法器,盤腿席地而坐,口中一陣念念有詞。幾人麵前突然出現一道符文不停流轉的金色屏障。隨著一串串複雜的音節從高僧口中念出,屏障表麵泛起陣陣漣漪,慢慢打開了一個一人高的窄小缺口。
“多謝大師”螢霜深深的迴了個禮後,看著泛著漣漪的屏障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螢霜進去的瞬間屏障消失了,明明應該就在眼前的禪悟眾人此刻卻看不見了。螢霜迴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山,對著梵竺寺的方向磕了個頭,起身直奔鴻彌山。
螢霜進了這屏障後才發現,之前看到的應該是陣法要給世人看到的假象。這鴻彌山並不像看到的那樣高聳入雲,準確的說,山頂的並不是雲,更像是不知名的灰色氣體。山上也沒有那麽鬱鬱蔥蔥,除了星星點點的長青植物外,四處透露著荒蕪。越靠近山腳越能清清楚楚的聽見陣陣不知名野獸的嘶吼咆哮,這聲音讓螢霜心裏一陣發慌。而且影繡自從螢霜進去屏障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冒著紅光,不時輕吟一下。
“師兄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果子帶迴去的”螢霜看著眼前荒蕪的山脈,聽著野獸的咆哮,一步步的向山腳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螢霜終於來到了這怪石嶙峋的大山腳下,野獸嘶吼的聲音不絕於耳,螢霜迴頭看了看身後,又抬頭看了看這巍峨的大山,堅定的背起螢燭開始上山。一開路還算好走,可是走著走著在這初冬季節山上竟然詭異的下起了大雨。傾盆的大雨讓螢霜連眼睛都睜不開,雨滴如石子一般重重的打在他不算結實的身體上,螢霜忍著劇痛找到了一處枯萎的鬆林,而影繡似乎對這片鬆林擋住了大雨很不滿意,不斷的發出陣陣輕吟,螢霜甚至感覺它隨時能從背上跑了一樣。
躲在鬆林裏的螢霜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淨魂樹禪悟大師也不清楚在哪,可看著這巍峨的大山,在看看自己帶的幹糧,如果樹在山頂,恐怕還沒到他就得餓死,這可怎麽辦呢,自己又沒有螢燭那百毒不侵的身體,山上的野獸全都妖化估計是不能吃,再看這些哭死的植物,估計連野果子都沒有。淨魂樹不會也枯死了吧,那這趟不就白來了嘛。螢霜躲在鬆林裏一陣胡思亂想,大雨也一直下到了傍晚,雨停了刮起陣陣山風,吹的渾身濕透的螢霜不停的發抖。
螢霜看了看四周,撿了些沒被雨淋濕的樹枝,掏出一張符籙念了句口訣符籙燃燒起了青紅色火焰,螢霜看著燃燒的樹枝,再次四下看了看,脫了身上的衣服在火上烤了起來。自己也趁機吃了些幹糧,看著火堆上冒著熱氣的衣服,螢霜再次陷入了深思,每次師兄下山都會帶他一起去,他知道師兄一是為了曆練他,二是怕他留在山上被欺負。如今自己一個人下山,雖說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乞丐了,但是總是覺得心裏特別的酸楚,可能孤獨才是人們最大的敵人吧。
想著想著螢霜看看衣服已經烤的半濕不幹了,天色也還沒暗下來,索性穿起衣服再次往深山之中走去。大概走了三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雖然能聽到野獸不停的嘶吼,迎霜卻一隻也沒遇到。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螢霜找到了一處滿是荒草的小山洞躲在了裏麵,說是山洞,其實就是一塊凹進去的山體,能遮蔽一些寒冷的山風。如果螢楓跟他一起來絕對不會同意他在這裏,在大山裏過夜,尤其是天黑,盡量要離開地麵,一是防止野獸和蛇蟲鼠蟻的攻擊。二就是也能防止潮濕。可螢霜哪有這方麵的經驗,他隻覺得這裏避風,還有一些荒草能作為火堆的燃料罷了。
時至深夜螢隱再次陷入了溫柔鄉,反觀螢霜這邊就沒那麽好過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都入冬了,哪來的那麽多蚊子,不時還傳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不敢入睡。
“你說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螢霜靠在火堆旁輕撫著影繡自言自語,影繡似乎聽懂了一樣,輕吟了一聲。
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聽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哪怕能換個聲音呢,你這樣我總以為有危險”
影繡又輕吟了兩聲不過這次螢霜明顯感覺到了和之前不一樣,趕緊拍了影繡兩下“你既然能換,不如你講講你的故事吧,或者你之前主人的故事”螢霜不說還好,這一說影繡輕吟一聲,連紅光都滅了。螢霜苦笑著給了自己一下“我在想什麽,你講我也聽不懂,亮著吧,好歹是個光”影繡似乎很不滿意螢霜把他當作照明工具這件事,絲毫沒有半點反應。倒是別的東西給了螢霜迴應,那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伴隨著這聲嘶吼,整個樹林裏熱鬧了起來,野獸奔跑的聲音,嘶吼聲連綿不絕。螢霜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闖禍了,僅有的生存經驗告訴他,野獸都怕火,他趕緊不停的把周圍的荒草填進火堆。
他想的確實沒錯,但那是尋常野獸。隨著火堆越燒越旺,野獸的嘶吼聲也越來越近。螢霜還在不停的添著荒草,在一個不經意抬頭的瞬間,螢霜抓著手裏的荒草楞在了原地。
漆黑的夜裏,野獸的嘶吼聲停止了。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問他,你怎麽不添柴了。
螢霜看著距離自己不足兩米的一隻水牛大小褐色的巨狼,緊緊的抓著影繡,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狼群了,這大家夥應該是狼王。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這狼足足有水牛大小,威風凜凜的蹲在地上看著他。
一人一狼就這麽靜靜的對峙著,狼王身後那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告訴螢霜,這將是一場毫無公平的對決,甚至可能會一邊倒。
“你能聽懂我說的是什麽不”螢霜警惕的看著狼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狼王似乎聽懂了螢霜的話,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又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螢霜,似乎在等他繼續說。
“我就是上山來…”不等螢霜說完,狼王突然仰天長嘯一聲,身後那數十隻眼睛迅速逼近,接著兩頭體型稍微小一點的巨狼伸出利爪撲向螢霜。螢霜趕忙後退,順勢用影繡一掃,一隻躲閃不及直接被鋒利的槍尖劃破了肚子,躺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沒了動靜,另一隻卻已經來到了螢霜近前,一爪子抓了過來,螢霜閃身一躲,鋒利的狼爪劃破了螢霜的道袍,在後背留下了幾道傷口。螢霜感覺後背一陣劇痛,還好躲的快,不然估計會直接被狼爪撕碎。
見一擊未成,狼王再次咆哮一聲,身後的巨狼這次並沒有撲上來,而是慢慢的靠近螢霜,給他很強的壓迫感。螢霜警惕的看著剛才抓傷自己的巨狼,眼神漸漸變得狠厲,突然一張符籙打了過去,大喝一聲“星蝕骨!”。符籙瞬間發出光亮,巨狼也感覺到了疼痛,拚命想用爪子抓著自己前胸的符籙,奈何就是抓不到,一陣掙紮後,巨狼化作了一團灰燼。狼王低吼一聲,狼群停住了腳步,狼王再次跑上前來。低頭看了看地上被劃破肚子的巨狼和一團灰燼。又抬頭看向螢霜,螢霜明顯從它的眼裏感覺到了殺氣。
“我告訴你,這種東西我還有一堆”螢霜說著從懷裏掏出大把各種用途的符籙,對著狼王晃了晃。
狼王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一絲畏懼,卻依舊立在原地兇狠的看著螢霜,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
螢霜心裏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掏出一張符籙,對著地上死去的巨狼扔了過去,口訣結束,死去的巨狼也化作了一團灰燼。接著螢霜拍了拍影繡,影繡突然紅光大作。這次螢霜在狼王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他趁機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平靜的看著狼王道:“殺了你們的手段有很多,但我不想,我來隻是為了拿一種果子。”螢霜聽螢楓講過,狼這種動物是極其聰明的,他們紀律性很強,而且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想到這螢霜補充道“你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而我也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你。我隻要殺了你,哪怕我死在這對你來說也是損失。”
狼王人性化的眯著眼睛打量著螢霜,似乎在思考他的話,螢霜見狼王有所動搖繼續道:“就算我殺不了你,傷了你總沒問題吧,到時候你這狼王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狼王心裏,狼王迴過頭看了一下身後的狼群,狼群趕緊都低下了頭,可狼王心裏清楚,哪怕自己不死隻要受傷,那等待他的還是死亡。
“不如這樣”螢霜突然靈機一動“咱們各取所需,我是來找一種紫紅色有劇毒的果子的,你幫我找到果子,我幫你抓別的野獸吃”
螢霜說完這句話,竟然從狼王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狼王竟然白了螢霜一眼,轉身向著黑暗中走了,狼群看了看螢霜,又看了看狼王的方向也都追了上去,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山裏再次恢複了平靜。螢霜心有餘悸的靠在火堆旁,心裏有慶幸還有些失落。慶幸的是遇到的還好師兄告訴過自己狼的習性。失落的是這家夥不跟自己合作也就算了,竟然好像還看不起自己。細想想螢霜也覺得自己可笑,那是狼王,統率著整個狼群,怎麽可能輕易跟他合作。
有一句話叫啥,怕啥來啥。螢霜對付走了狼群靠在火堆旁一直在想著自己剛才的遭遇,哪怕有一點差池估計自己就成了點心,心裏一直暗暗想著,可別再有什麽野獸了。
“吼~”一聲響徹山穀的吼聲響起,接著一陣碰撞聲傳來,一隻巨大的斑斕猛虎直接撲了過來。這隻老虎剛才就一直潛伏在附近,狼王也發現了它。其實狼王撤退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它。
螢霜好忙閃身,老虎一爪抓在石壁上,石壁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看著那足足比狼王大了幾圈的猛虎,螢霜眉頭緊鎖,試圖再次與其交涉。奈何這家夥似乎並沒有狼王那般冷靜,再次撲了上來,螢霜不得不揮舞著影繡抵擋,老虎巨大的爪子拍在影繡上,發出一聲低吼彈飛出去,螢霜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撞飛在了石壁上,後背的傷口疼的螢霜齜牙咧嘴,痛苦的靠在石壁上,兩條手臂像斷掉了一樣,不停的顫抖。猛虎這邊也沒好到哪去,直接被影繡彈出了小山洞,躺在地上掙紮了好幾下才站起身來,而且一隻前爪已經斷了,瞪著那銅鈴大小的眼睛憤怒的看著螢霜。
螢霜見這猛虎還要再次撲過來,咬著牙趕緊站起身,警惕的看著猛虎。猛虎稍作停頓再次撲了過來,雖然一隻前爪斷了,卻不影響它的進攻,但是速度明顯慢了許多。螢霜看著飛撲過來的老虎,顫抖的從懷裏掏出幾張符籙胡亂的甩了過去“落雪驚霜!”話音落下,符籙打在了老虎那巨大的身形之上。老虎身形一頓從空中掉了下來,渾身竟然泛起了白霜,躺在地上顫抖的掙紮著再次站起身,怨毒的盯著螢霜。
螢霜看著這體型巨大的老虎,心裏一陣震驚,這家夥同時中了這麽多“落雪符”竟然還能動。猛虎緊盯著螢霜手裏再次掏出的符籙,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他身體上的白霜也在一點點的褪去,它自己也感覺到了身體正在一點點的好轉,不斷的打量著螢霜,似乎在尋找他的弱點。
一人一虎就這樣對峙著,螢霜也在思考著怎麽能快速結束戰鬥,猛虎則是趁機恢複著。就在這猛虎突然盯住螢霜脖子想要撲上來的時候。
“嗷嗚~~”一聲長嘯響起,隨著聲音,猛虎周圍冒出無數綠油油的眼睛,猛虎明顯顫抖了一下,對著四周發出陣陣吼聲。
“嗷嗚~”又是一聲長嘯,周圍瞬間吼聲不斷,一群巨狼撲向了猛虎,猛虎體型巨大,一爪子就拍死了一頭狼,奈何剛才的打鬥中前爪斷了,而且中了符籙,行動遲緩,大概堅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殺了七八隻巨狼後,帶著不甘的哀嚎倒在了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猛虎,螢霜後背滿是冷汗。就在剛才那短短的時間裏,他見識到了狼群殘暴且有序的戰鬥方式。如果他當時真的跟狼群打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勝算不超過三成。
螢霜胡思亂想的時候,狼王從暗處走了出來,一爪子拍在地上猛虎的頭上,發出一聲仰天長嘯,周圍的群狼也跟著嚎叫起來,聲音滲人在山裏久久迴蕩。
螢霜趁機數了數,連大帶小足足還有三十多頭巨狼圍在狼群周圍。狼王低頭輕蔑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虎,又抬頭看向螢霜。
“你…我告訴你,你別看你們數量占優”螢霜說著再次掏出符籙。
狼王看著螢霜居然好像輕蔑的笑了一下,接著抬起狼爪指了指東北方向後轉身離開了。身後的群狼拖著猛虎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螢霜看著狼群離開,又看了看狼王剛才指的方向,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心裏暗想“這家夥什麽意思?他住那?不對,應該是那邊還有危險。也不對,那他是…我知道了,螢霜突然一拍腦門,我之前要跟他合作,他指的應該是果子的位置”想到這螢霜甚至都忘了後背還在滲血的傷口,衝著狼群離開的方向彎腰鞠了一躬,這一彎腰,後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這陣疼痛也打消了他想馬上出發去找果子的想法,讓他不得不躲迴山洞,吃力的處理著自己能夠到的傷口。
經過剛才的一戰,沒過多久螢霜竟然靠著牆壁睡著了,次日清晨看著熄滅的火堆心裏一陣後怕,這要是昨晚再有野獸來襲,後果不堪設想。隻是他不知道,引來野獸的就是這火堆,而昨晚也確實有野獸來襲,不過卻被守在一旁的狼群的嚇走了。這可能算是狼王對他的感謝吧,畢竟狼王心裏清楚,這猛虎一直是他狼族的勁敵。
螢霜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簡單的吃了些幹糧,便向著狼王所指的方向出發了,本來就怪石嶙峋的大山,再加昨天的大雨,路變得異常難走,每走一步都是考驗。螢霜艱難的向著山裏走著,在這荒蕪的大山清晨,竟然還能聽到不知名的鳥叫,也算是對螢霜那孤寂的內心有了一絲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山裏潮濕,山路崎嶇,再加上蚊蟲叮咬。螢霜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不得不停下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抬眼望去,都是怪石荊棘,無處棲身。咬著牙又走了一會,螢霜終於發現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巨石,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趴在上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嘶~嘶~嘶嘶~”
螢霜眉頭緊皺的坐了起來,抓著影繡看著四周。聲音還在不斷靠近,螢霜缺並沒有看見到底有什麽。心裏一陣嘀咕“這迴又是啥,蛇?這在哪呢?”就在螢霜四處查看的時候,小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瞬間就失去了知覺。螢霜暗道不好,低頭看去什麽也沒發現,撩起道袍,小腿上出現了兩個醒目的血洞,螢霜一眼看出來這是蛇咬的。隨即趕緊拄著影繡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腳下,看著看著螢霜發現了異常,自己的整個右腿都失去了知覺,而且小腿開始發黑發紫,還在不斷向上蔓延。直覺告訴螢霜,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全身失去知覺然後成了這山林野獸的開胃小菜。
螢霜此刻是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記得螢楓告訴過他,一旦被毒蛇咬傷,哪怕能動也最好不要亂走,那會加快血液流通,讓毒發時間更快,甚至可能瞬間斃命。但是如果不離開此地估計還會被襲擊,奈何自己又找不到這蛇躲在哪裏。
就在螢霜萬分焦急的時候,一隻拇指粗細,一尺左右的褐色小蛇,突然彈起身形,直撲螢霜麵門,螢霜慌忙用手一檔,一陣強烈的灼燒感從手背傳來,翻過來一看,手背上還殘留著不知名的透明液體,絲絲冒著白煙。螢霜疼的齜牙咧嘴,不停的甩著手臂。而那條小蛇就停在了螢霜腳下不停的吐著信子。
螢霜咬著牙看著小蛇,怒從心起抬腳想踩,卻發現自己另一隻腳根本沒有知覺,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巨石上,痛苦的掙紮著。小蛇吐著信子圍著螢霜轉了一圈後,似乎發出來某種信號,螢霜再次掙紮著坐起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數不清的小蛇,紛紛興奮的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螢霜看的一陣頭皮發麻。
“你們能聽懂不”螢霜看著滿地的怪蛇
這些蛇貌似並沒有狼王的智慧,更聽不懂螢霜在說什麽,隻是圍著螢霜不停的轉,準備伺機給螢霜來上幾口。
“估計你們也聽不懂”螢霜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咬著牙站起身來,蛇群見螢霜起身直接發起進攻,一股股毒液對著螢霜噴了過來,螢霜根本躲不開,身上開始異常疼痛,冒出陣陣白煙,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雙手在身上亂抓。被扔在一旁的影繡突然紅光大作,極其有節奏的輕吟了幾聲後。山頂傳來了陣震顫靈魂的怒吼,大群鳥類騰空而起,許多枯樹都被聲波震斷,影繡形成了一個紅色的護罩把螢霜護在裏麵,地上的蛇群瞬間停止攻擊緊緊的貼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虎視眈眈的盯著還在嚎叫的螢霜。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螢霜停止了掙紮,身上開始不斷滲出黑色液體,身上的傷口也在一點點的恢複,頭發也跟著慢慢變白。影繡也收起了那透明的紅色護罩。就在頭發完全變白時螢霜突然坐了起來,雙眼迷茫的看著四周,接著看了看自己的頭發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還差不多”接著一把抓起影繡道“你連蛇都擋不住?”影繡閃著紅光,輕吟了兩聲。
“出來吧!我時間有限”螢霜突然衝著一塊巨石喊了一聲,一個披著黑色蓬鬆鬥篷的男人走了出來。
“你真是無利不起早啊”螢霜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不也是?”黑袍人冷冷的看著螢霜繼續道“想不到真的是你”
“我當然是我,並且永遠屬於我”螢霜說完看了看他暈了過去。
男看著倒下的螢霜喃喃道“我不是你,但不代表你永遠屬於你”接著開始不斷的唿喚著螢霜。
“嗯?這是?你是誰?”螢霜一把推開男人,抓起影繡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腿能動了,而且後背的傷口也沒那麽疼了,隻是腿上被蛇咬的小洞還在,手上身上還有被毒液灼傷的疤痕。
男人看著警惕的螢霜笑了笑反問道“方才我若想取你性命,豈不易如反掌?又何必救你呢?”說罷這個男人指了指螢霜的滿頭白發道:“你中了蛇毒”
螢霜看著眼前這個隻露著一雙眼睛的男人,這雙眼睛告訴他,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但怎麽說剛才人家也救了自己,趕緊行禮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敢問高姓大名”
男人打量了螢霜一下“我是誰,難道比淨魂果還重要?”
螢霜心裏一驚,他來找淨魂果的事隻有天星和禪悟知道,此人又是從何而知?隨即警惕的後退兩步,緊緊的抓著影繡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見螢霜如此警惕,搖搖頭語氣平淡的說到“若是我想害你,影繡又能奈我何?”說完自顧的坐在了巨石上看著螢霜道“你也看到了這深山老林裏,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我廢話少說,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螢霜看著男人,一時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麽
男人看了看一個方向伸出兩根手指道“我助你拿到淨魂果,而你隻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即可”
“我憑什麽相信你?”螢霜抓著影繡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男人輕笑了一聲“問的好,憑你那可憐的師兄已經等不起了!”
螢霜聽完男人的話,眉頭緊皺,警惕的看了男人一會後開口道“什麽條件?”
“其一,我幫你的事對任何人不要提起,其二,有機會你去天星的星海閣看看即可”
螢霜聽到“星海閣”三個字,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這個地方他知道,不過確實天星的禁地,據說下麵封印著許多大妖,以至於星劫都不讓他們靠近那座小樓。
男人看著螢霜猶豫的樣子突然起身來到螢霜麵前,一把抓住影繡,影繡紅光一閃,輕吟一聲,男人卻並未被彈開。螢霜剛想動手,男人鬆開手背到身後道“退一萬步講,我打不過你,在這拖上你一段時間,你等得起嗎?”
男人的話戳到了螢霜的痛處,看剛才他能抓住影繡而且不被彈開,說明此人絕非等閑,哪怕螢霜能戰勝他,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螢霜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睛一轉道“我答應你!”其實他剛才是在考慮這兩個條件,第一個無所謂,第二個男人隻說去看看,到時候自己迴了天星,在門口遠遠的看看也行啊。
“好!”男人點了點頭,他又何嚐猜不透螢霜的想法。
男人答應螢霜後,還是並未透露自己的姓名,隻是一路奔著深山之中走去,螢霜雖說剛才排除了一些蛇毒,可是卻總感覺渾身酸軟無力,男人又走的飛快,螢霜跟在身後滿頭大汗。
二人一路疾行,一直走到天色暗了下來,才停下休息。男人掏出幾顆珠子擺了個陣法,螢霜坐在地上吃著幹糧,本來螢霜打算趁男人吃東西時看看他的真麵目,卻不想男人壓根不吃東西,隻是靜靜的盤坐在了原地。
“你不餓嗎?”螢霜遞給男人一塊幹糧試探的問了一句,男人眼睛都沒睜一下,像是根本沒聽見。
螢霜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男人睜開眼睛看了看螢霜又閉了起來,螢霜看了男人一眼繼續問到“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
“兩個時辰”
螢霜看著閉目養神的男人,收起幹糧站起身道“那快走吧!”
“現在?”男人疑惑的看著螢霜繼續道“現在可是晚上,知道森林的夜晚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就在螢霜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起,一個兩丈有餘的高大身影飛速向二人撲了過來!
“那是自然,我說過這青樓沒人攔得住我。隻是…姑娘今天為何沒去跳舞?”螢隱有些不解的看著若柳
若柳臉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小聲道:“奴家…奴家心已經是公子的了,還…還怎麽出去”
“嘴真甜,那他們能同意嗎”螢隱說著輕輕在若柳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若柳順勢直接倒在了螢隱懷裏“我說我染了風寒惡疾,而且買通了大夫,現在他們躲我都來不及呢”
“還挺聰明嘛,有沒有想我”螢隱一把抱起了若柳吹滅了油燈
“沒想!”
“你還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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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螢隱在這溫柔鄉裏是神魂顛倒,螢夜卻愁眉苦臉的坐在大堂四下觀望,螢燭更是在門口被凍得罵罵咧咧。而此時的螢霜也已經到了梵竺寺。
梵竺寺雖說是當下佛門的代表,可卻與其他寺廟完全相反,寺廟整體顯得異常的古樸老舊,很多建築都已經褪色了。一塊木頭牌匾掛在廟門之上,兩扇沉重的大木門,不時有和尚進進出出,地上的青磚,邊角縫隙之處布滿了青苔。饒是如此卻給人一種極其威嚴莊重之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此處不對外人開放,上香祈福還請移步”梵竺寺門口的小和尚攔住螢霜。
“嗷,這位…這位大師,我是奉天星宗掌門之命來見你們方丈的”螢霜說著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小和尚接過信封看了看,說了句稍等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穿著一身樸素的僧衣走了出來,這個人螢霜見過,正是這梵竺寺的方丈——禪悟大師。
“阿彌陀佛,天星小友前來,貧僧有失遠迎”禪悟大師行了個佛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師客氣了”螢霜作了個揖,邁步走了進去。一路隨著禪悟來到了一間禪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大師,想必信上內容您已經看了吧,我想進山”
禪悟看著螢霜,眉頭微皺道:“小友你可知這鴻彌山的來曆?”
“還請大師明示”螢霜恭敬的看著禪悟
“此山乃是我師祖之時一場大戰以後突然出現的,當時有一異獸,名為鴻彌,據說可化人形,口吐人言。生性殘暴,好戰嗜殺,所過之處更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但是這怪物來了這山上以後便留下了,所以此山叫做鴻彌山。”禪悟講完看著不解的螢霜繼續道“自從此獸出現在這座山上之後,整個山裏的動物都發生了變化,有的體型巨大,有的甚至會了妖法。當時祖師為防它們四處作亂,聯合天下能人,設下法陣封住了這座山。如今這山上妖獸數以萬計,道行萬年的妖獸估計都不在少數,我放你進去萬一有妖獸趁機逃跑,這個責任不是我輩能負擔得起的。”
螢霜聽見禪悟拒絕直接跪了下來“大師,都說佛渡世人,如今我師兄有難,何況他還與您相識,您…您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孩子,不是我見死不救”禪悟伸手去扶螢霜,螢霜並未起身,禪悟搖搖頭繼續道:“縱使我打開法陣,讓你進去,那又如何?別說是你,你師父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還想帶出山裏的東西,不可能的,你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禪悟說完看了螢霜一眼轉身要走。
“大師留步”螢霜並未起身,背對著禪悟道“我這條命是師兄給的,如今若不能進山取迴果子救其性命,豈可苟活?今日大師若是不許,那我也不便強求,煩請大師待我死後,將我手中長槍送往天星,螢霜先行謝過大師了”說完螢霜站起身,掉轉槍頭對著自己刺來。禪悟眼疾手快,一腳踢在螢霜胳膊上,螢霜吃痛影繡掉在了地上。
“你這又是為何?你要知道,我放你進去容易,可你再想出來,難於登天啊”禪悟說著警惕的看著螢霜,生怕他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
“有勞大師關心,縱使身死道消,螢霜亦願前往,還望大師成全”螢霜說著撲通又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隨著額頭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在地上,鮮血順著螢霜的臉流了下來。
“阿彌陀佛”禪眉頭一皺,製止了螢霜後一臉凝重的看著他道“讓你進山可以,不過你要想清楚,這一去,可就再無生還的可能,你可想好了?”
螢霜絲毫沒有猶豫眼神堅定道“想好了,還請大師成全!”
“好!”禪悟說著摘下手上的一串佛珠遞給螢霜道“小友忠肝義膽,貧僧自愧不如,明日清晨,我便打開陣法放小友進山。這佛珠你收好,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你一命,至於你能不能活著出來…”禪悟滿臉惋惜的看了螢霜一眼,搖搖頭離開了。螢霜看著禪悟的背影,跪下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螢霜早早的的跟隨著禪悟和一眾高僧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距離梵竺寺不遠處的鴻彌山。
遠遠的望去,整個鴻彌山猶如一條巨龍,威嚴的盤踞在梵竺寺後方。整座山千岩萬壑,綿延百裏,山頂高聳入雲。雖已是初冬,山腰到山腳卻是鬆青柏翠,一片鬱鬱蔥蔥。隨著一點點靠近這座山,帶給人的除了高聳巍峨,還有一股絕強的壓迫感,似乎在不斷的喚醒著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
“小友,貧僧隻能送你到這裏了”禪悟幾人來到距離山腳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話音落下跟隨禪悟的幾個高僧掏出法器,盤腿席地而坐,口中一陣念念有詞。幾人麵前突然出現一道符文不停流轉的金色屏障。隨著一串串複雜的音節從高僧口中念出,屏障表麵泛起陣陣漣漪,慢慢打開了一個一人高的窄小缺口。
“多謝大師”螢霜深深的迴了個禮後,看著泛著漣漪的屏障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螢霜進去的瞬間屏障消失了,明明應該就在眼前的禪悟眾人此刻卻看不見了。螢霜迴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山,對著梵竺寺的方向磕了個頭,起身直奔鴻彌山。
螢霜進了這屏障後才發現,之前看到的應該是陣法要給世人看到的假象。這鴻彌山並不像看到的那樣高聳入雲,準確的說,山頂的並不是雲,更像是不知名的灰色氣體。山上也沒有那麽鬱鬱蔥蔥,除了星星點點的長青植物外,四處透露著荒蕪。越靠近山腳越能清清楚楚的聽見陣陣不知名野獸的嘶吼咆哮,這聲音讓螢霜心裏一陣發慌。而且影繡自從螢霜進去屏障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冒著紅光,不時輕吟一下。
“師兄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果子帶迴去的”螢霜看著眼前荒蕪的山脈,聽著野獸的咆哮,一步步的向山腳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螢霜終於來到了這怪石嶙峋的大山腳下,野獸嘶吼的聲音不絕於耳,螢霜迴頭看了看身後,又抬頭看了看這巍峨的大山,堅定的背起螢燭開始上山。一開路還算好走,可是走著走著在這初冬季節山上竟然詭異的下起了大雨。傾盆的大雨讓螢霜連眼睛都睜不開,雨滴如石子一般重重的打在他不算結實的身體上,螢霜忍著劇痛找到了一處枯萎的鬆林,而影繡似乎對這片鬆林擋住了大雨很不滿意,不斷的發出陣陣輕吟,螢霜甚至感覺它隨時能從背上跑了一樣。
躲在鬆林裏的螢霜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淨魂樹禪悟大師也不清楚在哪,可看著這巍峨的大山,在看看自己帶的幹糧,如果樹在山頂,恐怕還沒到他就得餓死,這可怎麽辦呢,自己又沒有螢燭那百毒不侵的身體,山上的野獸全都妖化估計是不能吃,再看這些哭死的植物,估計連野果子都沒有。淨魂樹不會也枯死了吧,那這趟不就白來了嘛。螢霜躲在鬆林裏一陣胡思亂想,大雨也一直下到了傍晚,雨停了刮起陣陣山風,吹的渾身濕透的螢霜不停的發抖。
螢霜看了看四周,撿了些沒被雨淋濕的樹枝,掏出一張符籙念了句口訣符籙燃燒起了青紅色火焰,螢霜看著燃燒的樹枝,再次四下看了看,脫了身上的衣服在火上烤了起來。自己也趁機吃了些幹糧,看著火堆上冒著熱氣的衣服,螢霜再次陷入了深思,每次師兄下山都會帶他一起去,他知道師兄一是為了曆練他,二是怕他留在山上被欺負。如今自己一個人下山,雖說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乞丐了,但是總是覺得心裏特別的酸楚,可能孤獨才是人們最大的敵人吧。
想著想著螢霜看看衣服已經烤的半濕不幹了,天色也還沒暗下來,索性穿起衣服再次往深山之中走去。大概走了三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雖然能聽到野獸不停的嘶吼,迎霜卻一隻也沒遇到。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螢霜找到了一處滿是荒草的小山洞躲在了裏麵,說是山洞,其實就是一塊凹進去的山體,能遮蔽一些寒冷的山風。如果螢楓跟他一起來絕對不會同意他在這裏,在大山裏過夜,尤其是天黑,盡量要離開地麵,一是防止野獸和蛇蟲鼠蟻的攻擊。二就是也能防止潮濕。可螢霜哪有這方麵的經驗,他隻覺得這裏避風,還有一些荒草能作為火堆的燃料罷了。
時至深夜螢隱再次陷入了溫柔鄉,反觀螢霜這邊就沒那麽好過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都入冬了,哪來的那麽多蚊子,不時還傳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不敢入睡。
“你說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螢霜靠在火堆旁輕撫著影繡自言自語,影繡似乎聽懂了一樣,輕吟了一聲。
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聽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哪怕能換個聲音呢,你這樣我總以為有危險”
影繡又輕吟了兩聲不過這次螢霜明顯感覺到了和之前不一樣,趕緊拍了影繡兩下“你既然能換,不如你講講你的故事吧,或者你之前主人的故事”螢霜不說還好,這一說影繡輕吟一聲,連紅光都滅了。螢霜苦笑著給了自己一下“我在想什麽,你講我也聽不懂,亮著吧,好歹是個光”影繡似乎很不滿意螢霜把他當作照明工具這件事,絲毫沒有半點反應。倒是別的東西給了螢霜迴應,那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伴隨著這聲嘶吼,整個樹林裏熱鬧了起來,野獸奔跑的聲音,嘶吼聲連綿不絕。螢霜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闖禍了,僅有的生存經驗告訴他,野獸都怕火,他趕緊不停的把周圍的荒草填進火堆。
他想的確實沒錯,但那是尋常野獸。隨著火堆越燒越旺,野獸的嘶吼聲也越來越近。螢霜還在不停的添著荒草,在一個不經意抬頭的瞬間,螢霜抓著手裏的荒草楞在了原地。
漆黑的夜裏,野獸的嘶吼聲停止了。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問他,你怎麽不添柴了。
螢霜看著距離自己不足兩米的一隻水牛大小褐色的巨狼,緊緊的抓著影繡,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狼群了,這大家夥應該是狼王。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這狼足足有水牛大小,威風凜凜的蹲在地上看著他。
一人一狼就這麽靜靜的對峙著,狼王身後那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告訴螢霜,這將是一場毫無公平的對決,甚至可能會一邊倒。
“你能聽懂我說的是什麽不”螢霜警惕的看著狼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狼王似乎聽懂了螢霜的話,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又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螢霜,似乎在等他繼續說。
“我就是上山來…”不等螢霜說完,狼王突然仰天長嘯一聲,身後那數十隻眼睛迅速逼近,接著兩頭體型稍微小一點的巨狼伸出利爪撲向螢霜。螢霜趕忙後退,順勢用影繡一掃,一隻躲閃不及直接被鋒利的槍尖劃破了肚子,躺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沒了動靜,另一隻卻已經來到了螢霜近前,一爪子抓了過來,螢霜閃身一躲,鋒利的狼爪劃破了螢霜的道袍,在後背留下了幾道傷口。螢霜感覺後背一陣劇痛,還好躲的快,不然估計會直接被狼爪撕碎。
見一擊未成,狼王再次咆哮一聲,身後的巨狼這次並沒有撲上來,而是慢慢的靠近螢霜,給他很強的壓迫感。螢霜警惕的看著剛才抓傷自己的巨狼,眼神漸漸變得狠厲,突然一張符籙打了過去,大喝一聲“星蝕骨!”。符籙瞬間發出光亮,巨狼也感覺到了疼痛,拚命想用爪子抓著自己前胸的符籙,奈何就是抓不到,一陣掙紮後,巨狼化作了一團灰燼。狼王低吼一聲,狼群停住了腳步,狼王再次跑上前來。低頭看了看地上被劃破肚子的巨狼和一團灰燼。又抬頭看向螢霜,螢霜明顯從它的眼裏感覺到了殺氣。
“我告訴你,這種東西我還有一堆”螢霜說著從懷裏掏出大把各種用途的符籙,對著狼王晃了晃。
狼王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一絲畏懼,卻依舊立在原地兇狠的看著螢霜,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
螢霜心裏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掏出一張符籙,對著地上死去的巨狼扔了過去,口訣結束,死去的巨狼也化作了一團灰燼。接著螢霜拍了拍影繡,影繡突然紅光大作。這次螢霜在狼王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他趁機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平靜的看著狼王道:“殺了你們的手段有很多,但我不想,我來隻是為了拿一種果子。”螢霜聽螢楓講過,狼這種動物是極其聰明的,他們紀律性很強,而且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想到這螢霜補充道“你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而我也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你。我隻要殺了你,哪怕我死在這對你來說也是損失。”
狼王人性化的眯著眼睛打量著螢霜,似乎在思考他的話,螢霜見狼王有所動搖繼續道:“就算我殺不了你,傷了你總沒問題吧,到時候你這狼王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狼王心裏,狼王迴過頭看了一下身後的狼群,狼群趕緊都低下了頭,可狼王心裏清楚,哪怕自己不死隻要受傷,那等待他的還是死亡。
“不如這樣”螢霜突然靈機一動“咱們各取所需,我是來找一種紫紅色有劇毒的果子的,你幫我找到果子,我幫你抓別的野獸吃”
螢霜說完這句話,竟然從狼王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狼王竟然白了螢霜一眼,轉身向著黑暗中走了,狼群看了看螢霜,又看了看狼王的方向也都追了上去,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山裏再次恢複了平靜。螢霜心有餘悸的靠在火堆旁,心裏有慶幸還有些失落。慶幸的是遇到的還好師兄告訴過自己狼的習性。失落的是這家夥不跟自己合作也就算了,竟然好像還看不起自己。細想想螢霜也覺得自己可笑,那是狼王,統率著整個狼群,怎麽可能輕易跟他合作。
有一句話叫啥,怕啥來啥。螢霜對付走了狼群靠在火堆旁一直在想著自己剛才的遭遇,哪怕有一點差池估計自己就成了點心,心裏一直暗暗想著,可別再有什麽野獸了。
“吼~”一聲響徹山穀的吼聲響起,接著一陣碰撞聲傳來,一隻巨大的斑斕猛虎直接撲了過來。這隻老虎剛才就一直潛伏在附近,狼王也發現了它。其實狼王撤退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它。
螢霜好忙閃身,老虎一爪抓在石壁上,石壁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看著那足足比狼王大了幾圈的猛虎,螢霜眉頭緊鎖,試圖再次與其交涉。奈何這家夥似乎並沒有狼王那般冷靜,再次撲了上來,螢霜不得不揮舞著影繡抵擋,老虎巨大的爪子拍在影繡上,發出一聲低吼彈飛出去,螢霜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撞飛在了石壁上,後背的傷口疼的螢霜齜牙咧嘴,痛苦的靠在石壁上,兩條手臂像斷掉了一樣,不停的顫抖。猛虎這邊也沒好到哪去,直接被影繡彈出了小山洞,躺在地上掙紮了好幾下才站起身來,而且一隻前爪已經斷了,瞪著那銅鈴大小的眼睛憤怒的看著螢霜。
螢霜見這猛虎還要再次撲過來,咬著牙趕緊站起身,警惕的看著猛虎。猛虎稍作停頓再次撲了過來,雖然一隻前爪斷了,卻不影響它的進攻,但是速度明顯慢了許多。螢霜看著飛撲過來的老虎,顫抖的從懷裏掏出幾張符籙胡亂的甩了過去“落雪驚霜!”話音落下,符籙打在了老虎那巨大的身形之上。老虎身形一頓從空中掉了下來,渾身竟然泛起了白霜,躺在地上顫抖的掙紮著再次站起身,怨毒的盯著螢霜。
螢霜看著這體型巨大的老虎,心裏一陣震驚,這家夥同時中了這麽多“落雪符”竟然還能動。猛虎緊盯著螢霜手裏再次掏出的符籙,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他身體上的白霜也在一點點的褪去,它自己也感覺到了身體正在一點點的好轉,不斷的打量著螢霜,似乎在尋找他的弱點。
一人一虎就這樣對峙著,螢霜也在思考著怎麽能快速結束戰鬥,猛虎則是趁機恢複著。就在這猛虎突然盯住螢霜脖子想要撲上來的時候。
“嗷嗚~~”一聲長嘯響起,隨著聲音,猛虎周圍冒出無數綠油油的眼睛,猛虎明顯顫抖了一下,對著四周發出陣陣吼聲。
“嗷嗚~”又是一聲長嘯,周圍瞬間吼聲不斷,一群巨狼撲向了猛虎,猛虎體型巨大,一爪子就拍死了一頭狼,奈何剛才的打鬥中前爪斷了,而且中了符籙,行動遲緩,大概堅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殺了七八隻巨狼後,帶著不甘的哀嚎倒在了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猛虎,螢霜後背滿是冷汗。就在剛才那短短的時間裏,他見識到了狼群殘暴且有序的戰鬥方式。如果他當時真的跟狼群打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勝算不超過三成。
螢霜胡思亂想的時候,狼王從暗處走了出來,一爪子拍在地上猛虎的頭上,發出一聲仰天長嘯,周圍的群狼也跟著嚎叫起來,聲音滲人在山裏久久迴蕩。
螢霜趁機數了數,連大帶小足足還有三十多頭巨狼圍在狼群周圍。狼王低頭輕蔑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虎,又抬頭看向螢霜。
“你…我告訴你,你別看你們數量占優”螢霜說著再次掏出符籙。
狼王看著螢霜居然好像輕蔑的笑了一下,接著抬起狼爪指了指東北方向後轉身離開了。身後的群狼拖著猛虎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螢霜看著狼群離開,又看了看狼王剛才指的方向,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心裏暗想“這家夥什麽意思?他住那?不對,應該是那邊還有危險。也不對,那他是…我知道了,螢霜突然一拍腦門,我之前要跟他合作,他指的應該是果子的位置”想到這螢霜甚至都忘了後背還在滲血的傷口,衝著狼群離開的方向彎腰鞠了一躬,這一彎腰,後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這陣疼痛也打消了他想馬上出發去找果子的想法,讓他不得不躲迴山洞,吃力的處理著自己能夠到的傷口。
經過剛才的一戰,沒過多久螢霜竟然靠著牆壁睡著了,次日清晨看著熄滅的火堆心裏一陣後怕,這要是昨晚再有野獸來襲,後果不堪設想。隻是他不知道,引來野獸的就是這火堆,而昨晚也確實有野獸來襲,不過卻被守在一旁的狼群的嚇走了。這可能算是狼王對他的感謝吧,畢竟狼王心裏清楚,這猛虎一直是他狼族的勁敵。
螢霜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簡單的吃了些幹糧,便向著狼王所指的方向出發了,本來就怪石嶙峋的大山,再加昨天的大雨,路變得異常難走,每走一步都是考驗。螢霜艱難的向著山裏走著,在這荒蕪的大山清晨,竟然還能聽到不知名的鳥叫,也算是對螢霜那孤寂的內心有了一絲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山裏潮濕,山路崎嶇,再加上蚊蟲叮咬。螢霜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不得不停下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抬眼望去,都是怪石荊棘,無處棲身。咬著牙又走了一會,螢霜終於發現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巨石,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趴在上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嘶~嘶~嘶嘶~”
螢霜眉頭緊皺的坐了起來,抓著影繡看著四周。聲音還在不斷靠近,螢霜缺並沒有看見到底有什麽。心裏一陣嘀咕“這迴又是啥,蛇?這在哪呢?”就在螢霜四處查看的時候,小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瞬間就失去了知覺。螢霜暗道不好,低頭看去什麽也沒發現,撩起道袍,小腿上出現了兩個醒目的血洞,螢霜一眼看出來這是蛇咬的。隨即趕緊拄著影繡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腳下,看著看著螢霜發現了異常,自己的整個右腿都失去了知覺,而且小腿開始發黑發紫,還在不斷向上蔓延。直覺告訴螢霜,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全身失去知覺然後成了這山林野獸的開胃小菜。
螢霜此刻是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記得螢楓告訴過他,一旦被毒蛇咬傷,哪怕能動也最好不要亂走,那會加快血液流通,讓毒發時間更快,甚至可能瞬間斃命。但是如果不離開此地估計還會被襲擊,奈何自己又找不到這蛇躲在哪裏。
就在螢霜萬分焦急的時候,一隻拇指粗細,一尺左右的褐色小蛇,突然彈起身形,直撲螢霜麵門,螢霜慌忙用手一檔,一陣強烈的灼燒感從手背傳來,翻過來一看,手背上還殘留著不知名的透明液體,絲絲冒著白煙。螢霜疼的齜牙咧嘴,不停的甩著手臂。而那條小蛇就停在了螢霜腳下不停的吐著信子。
螢霜咬著牙看著小蛇,怒從心起抬腳想踩,卻發現自己另一隻腳根本沒有知覺,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巨石上,痛苦的掙紮著。小蛇吐著信子圍著螢霜轉了一圈後,似乎發出來某種信號,螢霜再次掙紮著坐起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數不清的小蛇,紛紛興奮的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螢霜看的一陣頭皮發麻。
“你們能聽懂不”螢霜看著滿地的怪蛇
這些蛇貌似並沒有狼王的智慧,更聽不懂螢霜在說什麽,隻是圍著螢霜不停的轉,準備伺機給螢霜來上幾口。
“估計你們也聽不懂”螢霜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咬著牙站起身來,蛇群見螢霜起身直接發起進攻,一股股毒液對著螢霜噴了過來,螢霜根本躲不開,身上開始異常疼痛,冒出陣陣白煙,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雙手在身上亂抓。被扔在一旁的影繡突然紅光大作,極其有節奏的輕吟了幾聲後。山頂傳來了陣震顫靈魂的怒吼,大群鳥類騰空而起,許多枯樹都被聲波震斷,影繡形成了一個紅色的護罩把螢霜護在裏麵,地上的蛇群瞬間停止攻擊緊緊的貼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虎視眈眈的盯著還在嚎叫的螢霜。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螢霜停止了掙紮,身上開始不斷滲出黑色液體,身上的傷口也在一點點的恢複,頭發也跟著慢慢變白。影繡也收起了那透明的紅色護罩。就在頭發完全變白時螢霜突然坐了起來,雙眼迷茫的看著四周,接著看了看自己的頭發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還差不多”接著一把抓起影繡道“你連蛇都擋不住?”影繡閃著紅光,輕吟了兩聲。
“出來吧!我時間有限”螢霜突然衝著一塊巨石喊了一聲,一個披著黑色蓬鬆鬥篷的男人走了出來。
“你真是無利不起早啊”螢霜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不也是?”黑袍人冷冷的看著螢霜繼續道“想不到真的是你”
“我當然是我,並且永遠屬於我”螢霜說完看了看他暈了過去。
男看著倒下的螢霜喃喃道“我不是你,但不代表你永遠屬於你”接著開始不斷的唿喚著螢霜。
“嗯?這是?你是誰?”螢霜一把推開男人,抓起影繡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腿能動了,而且後背的傷口也沒那麽疼了,隻是腿上被蛇咬的小洞還在,手上身上還有被毒液灼傷的疤痕。
男人看著警惕的螢霜笑了笑反問道“方才我若想取你性命,豈不易如反掌?又何必救你呢?”說罷這個男人指了指螢霜的滿頭白發道:“你中了蛇毒”
螢霜看著眼前這個隻露著一雙眼睛的男人,這雙眼睛告訴他,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但怎麽說剛才人家也救了自己,趕緊行禮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敢問高姓大名”
男人打量了螢霜一下“我是誰,難道比淨魂果還重要?”
螢霜心裏一驚,他來找淨魂果的事隻有天星和禪悟知道,此人又是從何而知?隨即警惕的後退兩步,緊緊的抓著影繡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見螢霜如此警惕,搖搖頭語氣平淡的說到“若是我想害你,影繡又能奈我何?”說完自顧的坐在了巨石上看著螢霜道“你也看到了這深山老林裏,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我廢話少說,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螢霜看著男人,一時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麽
男人看了看一個方向伸出兩根手指道“我助你拿到淨魂果,而你隻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即可”
“我憑什麽相信你?”螢霜抓著影繡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男人輕笑了一聲“問的好,憑你那可憐的師兄已經等不起了!”
螢霜聽完男人的話,眉頭緊皺,警惕的看了男人一會後開口道“什麽條件?”
“其一,我幫你的事對任何人不要提起,其二,有機會你去天星的星海閣看看即可”
螢霜聽到“星海閣”三個字,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這個地方他知道,不過確實天星的禁地,據說下麵封印著許多大妖,以至於星劫都不讓他們靠近那座小樓。
男人看著螢霜猶豫的樣子突然起身來到螢霜麵前,一把抓住影繡,影繡紅光一閃,輕吟一聲,男人卻並未被彈開。螢霜剛想動手,男人鬆開手背到身後道“退一萬步講,我打不過你,在這拖上你一段時間,你等得起嗎?”
男人的話戳到了螢霜的痛處,看剛才他能抓住影繡而且不被彈開,說明此人絕非等閑,哪怕螢霜能戰勝他,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螢霜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睛一轉道“我答應你!”其實他剛才是在考慮這兩個條件,第一個無所謂,第二個男人隻說去看看,到時候自己迴了天星,在門口遠遠的看看也行啊。
“好!”男人點了點頭,他又何嚐猜不透螢霜的想法。
男人答應螢霜後,還是並未透露自己的姓名,隻是一路奔著深山之中走去,螢霜雖說剛才排除了一些蛇毒,可是卻總感覺渾身酸軟無力,男人又走的飛快,螢霜跟在身後滿頭大汗。
二人一路疾行,一直走到天色暗了下來,才停下休息。男人掏出幾顆珠子擺了個陣法,螢霜坐在地上吃著幹糧,本來螢霜打算趁男人吃東西時看看他的真麵目,卻不想男人壓根不吃東西,隻是靜靜的盤坐在了原地。
“你不餓嗎?”螢霜遞給男人一塊幹糧試探的問了一句,男人眼睛都沒睜一下,像是根本沒聽見。
螢霜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男人睜開眼睛看了看螢霜又閉了起來,螢霜看了男人一眼繼續問到“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
“兩個時辰”
螢霜看著閉目養神的男人,收起幹糧站起身道“那快走吧!”
“現在?”男人疑惑的看著螢霜繼續道“現在可是晚上,知道森林的夜晚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就在螢霜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起,一個兩丈有餘的高大身影飛速向二人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