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明推開厚重的木門,徑直走向坐在書桌後,正埋首於一堆古籍中的張思民。盡管父子倆的關係一直緊張,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們不得不團結一致。


    “爸,”張建明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關於顧傾城的那個案子,我們張家有沒有留下什麽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


    張思民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被警覺所取代。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張建明坐下,然後緩緩開口 “那怎麽可能,那件事情發生在七十多年前了,哪裏還能留下什麽有效的證據?”


    張建明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書桌前,目光緊緊鎖住張思民,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信息。“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再次追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疑。


    張思民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道 “沒有,絕對沒有。那時候的事情,早就隨著歲月的流逝,被曆史的塵埃掩埋了。”


    張建明冷笑道 “可是,顧蓮手上似乎掌握了一部分關於顧傾城的資料。”


    張思民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須,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哼,顧蓮那小子,倒是有些手段。不過,既然他已經把手伸到了我們的地盤上,那就別想輕易收迴去。你放手去做吧,但記住,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別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張建明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放心,我會找人打聽清楚那些資料的具體內容,然後想辦法處理掉。至於您,這段時間還是盡量保持低調,別讓顧蓮找到可乘之機。”


    張思民輕輕頷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倒是你,也要小心行事,別讓自己成了別人的魚肉。”


    張建明離開後,張思民趁著暮色,悄悄溜向了張家最偏僻的一角,那裏有一扇緊閉的門,門後是一間存放著舊物的房間,從未有人踏足。


    李嬸,手持掃帚在院子裏一絲不苟地打掃著,注意到張思民鬼祟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警覺。待張思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李嬸放下掃帚,眉頭緊鎖,立即撥通了蕭衡的電話。


    “家主,我剛才看見張思民偷偷摸摸地進了那間從來沒人去過的房間,我覺得這事不對勁。”李嬸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蕭衡聞言,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他迅速思考對策 “現在,你去那房間外麵,想辦法把張思民引出來,記住,要自然點,別讓他起疑。”


    李嬸點了點頭,心中已有了計較。她快步迴到院子,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不遠處,深吸一口氣,突然提高嗓門,帶著幾分焦急地喊道 “快來人啊!池塘裏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迴蕩,引得幾個正在忙碌的家仆紛紛側目,隨後便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院子裏便聚集了一小群人,大家議論紛紛,也有人往池塘方向跑去。這時,張思民從房間裏探出頭來,一臉緊張,他環顧四周,見人群聚集,心中更加慌亂。


    “哎呀,李嬸,你這是怎麽了?池塘裏真有人落水了?”一個家仆關切地問,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瞥向張思民所在的方向。


    李嬸故作焦急,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是啊,我剛才看見有個人影一閃,就聽見撲通一聲,肯定是有人掉進去了!”


    張思民一聽,心裏更加發虛,他深知這個房間的秘密,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他咬了咬牙,決定先出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他緩緩合上手提箱的蓋子,盡量不讓聲響引起注意,然後邁步走出房間,混入人群中,假裝關心地詢問著池塘的情況。


    一個人影則趁此機會,悄悄靠近那扇房門,輕輕推開,開始對房間進行仔細探查。而這一切,張思民渾然不知,他的心中,此刻也十分煩躁不安,生怕有人注意到那個房間。


    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張思民的右腳似乎被什麽緊緊纏繞,低頭一看,隻見一條色彩斑斕的花蛇正悄無聲息地沿著他的小腿盤旋而上,冰冷的鱗片觸感讓他瞬間渾身汗毛豎起,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啊——!”張思民驚恐地大喊,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彈跳,試圖掙脫蛇的糾纏。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找到支撐點穩住身形,但慌亂中隻是讓情況更加糟糕,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差點摔倒在地。


    “快來人!有蛇!”聽到張思民的唿喊聲,幾個正在不遠處池塘邊協助救人的仆人聞聲立刻扔下手中的工具,飛奔而來。他們臉上寫滿了緊張與擔憂,有的手持木棍,有的拿著捕網,迅速而有序地將包圍圈縮小,最終合力將那條花蛇擒住,小心翼翼地放入事先準備好的布袋中。


    “老爺,您沒事吧?”一個仆人關切地詢問,同時另一人迅速上前,穩穩地扶住張思民顫抖的身體,一步步向臥室走去。


    迴到臥室,張思民的臉色依舊蒼白,雙手還在微微顫抖。家庭醫生李博士聞聲而至,手裏提著醫藥箱,迅速為張思民檢查被蛇觸碰過的腿部,小心翼翼地塗上抗毒藥膏,並輕聲安慰 “張先生,不用擔心,這條蛇無毒,隻是虛驚一場。但以防萬一,我還是給您做了基本的處理,您休息一下,很快就會沒事的。”


    聽到“無毒”二字,張思民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但隨即又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院子裏怎麽還會有蛇出現?而且還是在冬季。”


    “老爺,那院子本就少有人去,出現蛇也正常。”一個仆人推測道。


    張思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不行,還是得再檢查一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李博士,麻煩您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迴。”


    李博士和仆人狐疑的看著張思民,因為這種事交給下麵的人做就可以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再次來到那扇略顯斑駁的門前,張思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門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木紋,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門把手,指尖感受到一絲涼意,那是金屬在歲月侵蝕下的特有觸感。


    他緩緩地轉動門把手,預期的阻力並沒有出現,門竟輕易地開了。張思民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低頭查看門鎖,發現鎖扣已經鬆動,仿佛被某種力量暴力撬開過,而門上的鎖也早已不翼而飛,隻留下一個空洞的鎖眼。


    “怎麽會這樣?”張思民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他立刻推開門,顧不得腿上的傷口直接衝進房間。房間裏堆放著各種舊物,灰塵在光線的照射下起舞,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卻又那麽不尋常。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剛剛放置箱子的桌子,那裏空空如也,隻剩下一片空曠和冰冷的地板。張思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個箱子,自從從顧蓮的爺爺顧今朝那裏拿到後,就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存放在破屋的密室裏,直到昨日張建明提起顧蓮在追查以前的事情,張思民心中便升起了一絲不安,於是決定獨自打開密室,將箱子取出來確認一番。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箱子,院子裏就傳來了喧鬧聲,為了避免他自己的行蹤敗露,他不得不匆忙將箱子放在桌子上,鎖上門匆匆離去。


    出門前,張思民還特意檢查了門鎖,確認已經鎖好,才放心地離開。可如今,這麽短的時間內,箱子竟然不翼而飛,這讓他感到難以置信,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挨千刀的,我真是鬼迷心竅了”張思民低聲咆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張思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箱子,守住箱子裏的秘密。張思民立刻掏出手機道“立刻通知所有人,封鎖莊園,任何人不許進出。” “同時,派人去調查昨有誰離開了府。”


    說完,張思民再次轉身,目光堅定地望向那扇斑駁的門,心中暗自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找迴那個箱子。


    張思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穿過雕花木門,迴到了他自己靜謐而幽深的院子。他心中暗自思量,今日之事,樁樁件件,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精心編排,每一個細節都透著不尋常的氣息。


    剛踏入院中,一陣寒風唿嘯而過,張思民不由打了個寒顫,他迴想起那聲突如其來的唿救。 “為何如此偏遠的院子,今日卻偏偏有人失足落水?”張思民喃喃自語,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隨即,他轉身對身旁候著的仆人李福吩咐道 “李福,你速去將唿喊之人及那落水之人帶來我院中,我要親自問話。”言罷,他冷哼一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福聞言,連忙應聲,快步離去。


    “那唿喊之人和落水之人,你可曾將他們帶來?”張思民死死的緊緊盯著李福。


    李福聞言,臉色一變,支支吾吾道:“這……小的確實去尋了,但……但他們二人似乎已經不見了身影,小的四處尋找,也未能找見。”“目前隻知道唿喊之人是平日裏負責灑掃的李嬸,落水的人是食堂送菜的小翠。”


    張思民聞言,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意識到,這二人極有可能是故意引開他的注意力,為他竊取箱子爭取時間。想到這裏,他不禁懊惱自己竟一時緊張,未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立即派人去搜,無論是府內還是府外,都要給我仔細搜尋。特別是那些平日裏少有人去的地方,更要重點排查。”張思民被氣得咳嗽不止。


    李福連忙應聲,轉身欲去。


    “等等。”張思民又叫住了他,“你去通知府中所有下人,今日之事,若有人膽敢泄露半句,定不輕饒。同時,對府中人員進行篩查,防止可疑人員混入。”


    李福點頭,迅速離去,院子裏再次恢複了平靜,但張思民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他意識到,這場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他必須盡快找到那二人,以及他們背後的主使者。


    臨近晚上十點的鍾聲悄然敲響,排查的人員匆匆來,神色中帶著幾分疲憊與緊張,他們站在李思民麵前,恭敬地匯報道 “老爺,今日出府的人員已經排查完畢,包括負責采購的李叔、送花的花店老板小唐、張軍主的訪客李文俊將軍…..等。”


    張思民聽完,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擺了擺手,示意下屬們繼續,但心中已經明白,這份名單上並沒有他想要找的人。


    “可有小翠和李嬸?”張思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管家薑健聞言,連忙搖頭,神色中帶著幾分惶恐 “迴老爺,沒有。我們已經將整個府邸翻了個底朝天,確實沒有發現李嬸和小翠的蹤跡。”


    張思民聞言,不禁煩躁地撓了撓頭,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焦急與憤怒。他深知,這兩個人的消失絕非偶然,背後一定隱藏著某種陰謀。


    “也就是說,李嬸和小翠什麽時候消失的,並無人知曉?”張思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他緊緊盯著薑健,仿佛在等待一個滿意的答案。


    薑健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 “是……是的,老爺。我們一直在留意府中的動靜,但這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張思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他深知,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找到那兩個人和箱子。


    “李嬸和小翠的家庭情況可清楚?”張思民再次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期待,仿佛在尋找一絲希望。


    薑健連忙點頭,迴答道 “清楚,清楚。我們找人都是找的有根底的,沒根底的根本不敢用。李嬸的老公在薊州牧羊,小翠的母親在薊州經營一家旅館。”


    張思民聞言,不禁皺了皺眉,本著試一試的心態,對薑健說道 “快,派人去他們家裏麵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


    薑健聞言,連忙應聲,轉身欲去。但就在這時,張思民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親自去一趟。帶上幾個得力的人手,務必小心行事。記住,我們要找的是人,而不是與他們發生衝突。”


    薑健點頭,迅速組織人手,匆匆離開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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