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和雲雀並肩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腳下的石子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與周圍寂靜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經過一段艱難的跋涉,他們終於來到了一處被野草遮掩得幾乎看不見的墳地前。墳頭周圍的野草瘋長,已經高過了墳頭,顯得格外荒涼。
雲雀望著眼前這一幕,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酸楚。他本想卷起袖子去拔那些野草,卻被顧蓮製止了。顧蓮幫雲雀拍了拍身上的幹草屑,輕聲說道:“爺爺臨終前交代過,不要清理墳周圍的草木,讓它們自然生長。”
雲雀聞言,尷尬地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即在墳地旁尋了一塊相對幹淨的空地,緩緩坐了下來。“小蓮,怎麽不給你爺爺立一塊碑呢?”
顧蓮手中端著一杯酒,他輕輕地將酒灑在墳地的野草上,動作輕柔而莊重。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爺爺說,人來本無名,死後亦無名。他老人家不喜歡那些繁瑣的儀式,隻希望能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
說完,顧蓮跪在墳頭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虔誠。磕完頭後,他緩緩起身,走到雲雀身邊坐了下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
“雲雀,我自小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八歲那年,爺爺送我來到了雲海市。也是在那一年,爺爺永遠地離開了我。”顧蓮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記得爺爺去世那天,雨下得特別大。家裏的人說,夏天氣溫高、濕氣重,怕爺爺的身體腐爛發出異味,於是就沒有送迴老家安葬,而是在雲海市附近找了個小山坡。”
雲雀靜靜地聽著顧蓮的講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同情與理解。他輕輕拍了拍顧蓮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當看到顧蓮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後,他心裏也安心了許多。
“嗯,天也不早了,我們迴去吧。”雲雀輕聲說道。
顧蓮抬頭望向天邊漸漸消失的光亮,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雲雀說道:“嗯,我們走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雲雀走在顧蓮身旁,細心地察覺到顧蓮最近的變化:他的身形似乎比往日更加消瘦,臉色蒼白,下眼瞼還隱隱透著一抹青色,顯然這段時間顧蓮過得並不好。此刻,見顧蓮的情緒已漸漸平穩,雲雀便輕聲問道:“小蓮,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蓮聞言,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他沒有立即迴答,而是獨自繼續向前走著,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雲雀見狀,心中更加擔憂,但他也明白,顧蓮不願意說他便不該多問的道理,在雲雀幾乎要放棄等待答案的時候,顧蓮的聲音帶著一絲故作堅強的笑意響起:“一帆今天很忙,沒有陪我來祭拜爺爺,我有點生氣,就這樣。”
雲雀一聽,立刻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顧蓮那雙含淚卻仍強顏歡笑的眼睛上,心裏也跟著難過起來。他輕輕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了嗎?我們和他,終究不是一路人。小蓮,強求是沒有結果的,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顧蓮接過雲雀遞來的紙巾,手指微微顫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嗯,我這次真的想清楚了。”
隨後,兩人一同走到公路邊,顧蓮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在出租車上,顧蓮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給徐一帆發送了一條分手的短信。發送成功後,他緊緊握著手機,眼神中既有釋然也有不易察覺的傷痛。
顧蓮轉頭看向雲雀,給了雲雀一個勉強的微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複雜情緒。
看著顧蓮發來的分手短信,徐一帆的心中確實掠過一絲失落,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內心的平靜所取代。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悲傷,隻是平靜地拿起手機,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就像處理日常公務一般,簡單地迴複了兩個字:“好的。”
坐在出租車裏的顧蓮,緊緊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徐一帆的迴複。當那短短的兩個字映入眼簾時,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這兩個字,仿佛是對他們這一年感情最冷漠的總結。
顧蓮的腦海中開始迴放起與徐一帆共同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看似溫馨卻又略顯單調的對話,如同電影畫麵一般一幕幕閃過:
“一帆,出去逛街嗎?”
“好的。”
“一帆,去釣魚吧!”
“好的。”
“一帆,我們去爬山吧!”
“好的。”
“一帆,這周末看個電影怎麽樣?”
“好的。”
……
這些簡單的對話,如今在顧蓮聽來,卻充滿了無盡的疏離感。他意識到,原來“好的”這兩個字,真的能夠概括他們之間所有的迴憶。雖然徐一帆作為一個男友,確實算是負責,會滿足他的很多要求,周六周日按時迴家,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但這份感情似乎總是缺少了一些溫度和深度。
想到未來的日子裏,再也沒有人會陪他自己逛街、爬山、看電影,顧蓮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他仿佛溺水的人突然失去了唯一能夠依靠的浮木,心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顧蓮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鋒利的刀子,不停地攪動著,疼痛難忍。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他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立刻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徐一帆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距離感的聲音:“顧蓮,別墅你先住著吧,我住公司就行了。”
顧蓮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聲音哽咽著:“以後……我們不能一起逛街了吧?以後我們不能一起爬山了吧?以後我們不能一起吃早餐了吧?……”每一個問題都是從他心底最深處掏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楚。
徐一帆聽著顧蓮的話語,內心也不免有些觸動,但他還是堅定地“嗯”了一聲。
顧蓮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白皙的皮膚早已被眼淚浸得斑駁,泛起了一片片紅色的小疹子。他近乎絕望地問道:“那我說我後悔了,可以嗎?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徐一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雖然心中有些許的感動,但他更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顧蓮,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有些累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隨著“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顧蓮腦子裏的那根緊繃著的弦也跟著斷開了,所有的期望都化作了泡影,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捅破了一般,停止了跳動。
顧蓮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他無力地靠在雲雀的身上,雙手不停地撥打著徐一帆的電話,但迴應他的隻有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雲雀任由顧蓮的淚水浸濕了他自己的襯衣,他能感受到肩上傳來的涼意,但這涼意卻不及顧蓮此刻心底悲傷的萬分之一。他輕輕地拍著顧蓮的背,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小蓮,時間會帶走一切的,未來會更好。”
雲雀望著眼前這一幕,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酸楚。他本想卷起袖子去拔那些野草,卻被顧蓮製止了。顧蓮幫雲雀拍了拍身上的幹草屑,輕聲說道:“爺爺臨終前交代過,不要清理墳周圍的草木,讓它們自然生長。”
雲雀聞言,尷尬地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即在墳地旁尋了一塊相對幹淨的空地,緩緩坐了下來。“小蓮,怎麽不給你爺爺立一塊碑呢?”
顧蓮手中端著一杯酒,他輕輕地將酒灑在墳地的野草上,動作輕柔而莊重。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爺爺說,人來本無名,死後亦無名。他老人家不喜歡那些繁瑣的儀式,隻希望能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
說完,顧蓮跪在墳頭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虔誠。磕完頭後,他緩緩起身,走到雲雀身邊坐了下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
“雲雀,我自小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八歲那年,爺爺送我來到了雲海市。也是在那一年,爺爺永遠地離開了我。”顧蓮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記得爺爺去世那天,雨下得特別大。家裏的人說,夏天氣溫高、濕氣重,怕爺爺的身體腐爛發出異味,於是就沒有送迴老家安葬,而是在雲海市附近找了個小山坡。”
雲雀靜靜地聽著顧蓮的講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同情與理解。他輕輕拍了拍顧蓮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當看到顧蓮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後,他心裏也安心了許多。
“嗯,天也不早了,我們迴去吧。”雲雀輕聲說道。
顧蓮抬頭望向天邊漸漸消失的光亮,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雲雀說道:“嗯,我們走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雲雀走在顧蓮身旁,細心地察覺到顧蓮最近的變化:他的身形似乎比往日更加消瘦,臉色蒼白,下眼瞼還隱隱透著一抹青色,顯然這段時間顧蓮過得並不好。此刻,見顧蓮的情緒已漸漸平穩,雲雀便輕聲問道:“小蓮,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蓮聞言,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他沒有立即迴答,而是獨自繼續向前走著,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雲雀見狀,心中更加擔憂,但他也明白,顧蓮不願意說他便不該多問的道理,在雲雀幾乎要放棄等待答案的時候,顧蓮的聲音帶著一絲故作堅強的笑意響起:“一帆今天很忙,沒有陪我來祭拜爺爺,我有點生氣,就這樣。”
雲雀一聽,立刻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顧蓮那雙含淚卻仍強顏歡笑的眼睛上,心裏也跟著難過起來。他輕輕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了嗎?我們和他,終究不是一路人。小蓮,強求是沒有結果的,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顧蓮接過雲雀遞來的紙巾,手指微微顫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嗯,我這次真的想清楚了。”
隨後,兩人一同走到公路邊,顧蓮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在出租車上,顧蓮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給徐一帆發送了一條分手的短信。發送成功後,他緊緊握著手機,眼神中既有釋然也有不易察覺的傷痛。
顧蓮轉頭看向雲雀,給了雲雀一個勉強的微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複雜情緒。
看著顧蓮發來的分手短信,徐一帆的心中確實掠過一絲失落,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內心的平靜所取代。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悲傷,隻是平靜地拿起手機,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就像處理日常公務一般,簡單地迴複了兩個字:“好的。”
坐在出租車裏的顧蓮,緊緊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徐一帆的迴複。當那短短的兩個字映入眼簾時,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這兩個字,仿佛是對他們這一年感情最冷漠的總結。
顧蓮的腦海中開始迴放起與徐一帆共同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看似溫馨卻又略顯單調的對話,如同電影畫麵一般一幕幕閃過:
“一帆,出去逛街嗎?”
“好的。”
“一帆,去釣魚吧!”
“好的。”
“一帆,我們去爬山吧!”
“好的。”
“一帆,這周末看個電影怎麽樣?”
“好的。”
……
這些簡單的對話,如今在顧蓮聽來,卻充滿了無盡的疏離感。他意識到,原來“好的”這兩個字,真的能夠概括他們之間所有的迴憶。雖然徐一帆作為一個男友,確實算是負責,會滿足他的很多要求,周六周日按時迴家,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但這份感情似乎總是缺少了一些溫度和深度。
想到未來的日子裏,再也沒有人會陪他自己逛街、爬山、看電影,顧蓮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他仿佛溺水的人突然失去了唯一能夠依靠的浮木,心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顧蓮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鋒利的刀子,不停地攪動著,疼痛難忍。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他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立刻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徐一帆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距離感的聲音:“顧蓮,別墅你先住著吧,我住公司就行了。”
顧蓮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聲音哽咽著:“以後……我們不能一起逛街了吧?以後我們不能一起爬山了吧?以後我們不能一起吃早餐了吧?……”每一個問題都是從他心底最深處掏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楚。
徐一帆聽著顧蓮的話語,內心也不免有些觸動,但他還是堅定地“嗯”了一聲。
顧蓮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白皙的皮膚早已被眼淚浸得斑駁,泛起了一片片紅色的小疹子。他近乎絕望地問道:“那我說我後悔了,可以嗎?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徐一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雖然心中有些許的感動,但他更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顧蓮,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有些累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隨著“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顧蓮腦子裏的那根緊繃著的弦也跟著斷開了,所有的期望都化作了泡影,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捅破了一般,停止了跳動。
顧蓮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他無力地靠在雲雀的身上,雙手不停地撥打著徐一帆的電話,但迴應他的隻有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雲雀任由顧蓮的淚水浸濕了他自己的襯衣,他能感受到肩上傳來的涼意,但這涼意卻不及顧蓮此刻心底悲傷的萬分之一。他輕輕地拍著顧蓮的背,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小蓮,時間會帶走一切的,未來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