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瞬間讓蘇暖暖成為人群的焦點。


    她在心裏默默和眼前的眾人道歉,然後開始她的表演。


    早就做好準備的她笑容牽強卻又一臉受傷。


    “唐嬸子,您忘了我了?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還有李奶奶,您還給過我糖吃呢,可甜了,我現在都還記得,張奶奶,鄒嬸子……”


    沒毛病,不管到哪,年紀大的總會抱過幾個別家的小孩,發過幾次糖,至於其他人,要麽是原身記憶裏出現過的,要麽是從剛剛的嘮嗑中知道的。


    然而蘇暖暖的表演還沒結束。


    她說完又苦笑著故作灑脫地說,“唉,也是,不記得正常,我在家屬院本來就不起眼,離開時沒人注意,下鄉幾年現在迴來也沒人在意,嬸子和奶奶們不記得也正常,不怪你們,誰讓我這麽沒有存在感,不過能看到你們身體還這麽硬朗真好,還能看到你們真好……”


    說著說著逐漸失落,一路過來情緒之複雜,蘇暖暖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戲精天賦,還有,她怎麽感覺她現在有點李悅啊?!


    幾位嬸子和奶奶本來還是滿臉問號,對這陌生人的出現很是疑慮,可蘇暖暖又叫得出她們每個人,甚至細數了她們之間的很多事,以及她最後那神來一筆的傷感、關心與懷念,還有那確實沒啥記憶點的長相。


    疑慮漸消,可能真的是她們年紀大了,忘了有這麽個孩子。


    這就是大廠的好處,人多,孩子也多,下鄉的孩子多,不起眼的孩子更多。


    趕在有人轉過彎前,蘇暖暖又繼續。


    吸了吸鼻子,大方笑起來,“對不起,我有點矯情了,讓你們為難了。來!奶奶,嬸子,吃瓜子花生,這是我從鄉下帶迴來的,今年新炒的,可香了。”


    從她那滿是補丁,破舊不堪的小布包裏掏出花生瓜子,一人就是一把,動作相當豪爽,很是大方。


    可這大方的孩子喲,卻是一臉期待和討好。


    一群已經當媽,當奶,甚至當太奶的婦女的憐惜之心瞬間被激起。


    有幾個心軟的馬上嗑起來。


    “嗯,香!真香!”


    “對對對,好吃,這味道在城裏可吃不著。”


    蘇暖暖“悄悄”鬆了口氣,朝眾人露出由衷的微笑。


    “誒,姑娘,你……”有人想問什麽卻在名字上卡殼了。


    她一臉不在意的說,“蔓蔓,張蔓蔓,奶奶可以叫我蔓蔓。”


    張蔓蔓,原主母親的名字。


    她在這裏說出這個名字有點冒險,可是蘇暖暖還是沒忍住用了這個名字。


    然後,她看到在場所有人迷茫了一瞬,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可卻沒法具體化想起名字的主人,於是這個名字最終具象化到麵前這個普通的女孩的身上。


    同時也因為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眾人對蘇暖暖最後的疑慮也消失了。


    果然,十幾年過去,沒人記得了,蘇暖暖心想,沒人記得這個短暫出現過的女人。


    不過這應該也跟這個時候已婚婦女被冠以夫姓稱唿有點關係吧。


    “好,那蔓蔓,你怎麽在這啊?難得迴城怎麽不和家人多待待?”


    蘇暖暖苦澀一笑,“家裏太悶了,就是想出來看看,而且…我想好好看看這個我出生的地方,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到。”


    有人杵了杵說話的那奶奶,眼神也在示意,估計是難補了一出不受寵的娃下鄉幾年迴來發現家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前途又未知的悲涼故事。


    沒人說話,氣氛一時陷入低迷。


    於是又輪到蘇暖暖出場打破尷尬,“唉呀,都怪我破壞氣氛,剛剛氣氛多好啊,奶奶們說到哪了?”


    “啊!對對對!你們說最後誰被選上?”那位剛剛挑起話題的嬸子迅速接上。


    yes,混過去了,迴歸正題,蘇暖暖麵上又迴到聽眾模式。


    眾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著。


    “就倆人,有啥好猜的,不是許組長就是蘇組長。”


    “你都說是是倆人了,主任的空位可就一個。”


    “許組長吧,勤懇能幹,不端架子,挺得底下工人的信賴和喜歡的。”


    “可是太年輕啦,就拿資曆來說,蘇組長在這位置多少年了,應該能升升了吧。”


    蘇暖暖聽到這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沒本事就是沒本事,還資曆咧。


    有人也和蘇暖暖一個想法,“切,沒本事還被說成有資曆了,這麽有資曆早不見他升上去,現在哪用得著和人競爭哦。”


    “誒,蔓蔓,我們說的人你還記得不?聽我們說這些你會不會無聊啊?”這時還有人記得蘇暖暖。


    來了,蘇暖暖等的就是這個。


    她一臉捧場的說道:“不會啊,奶和嬸說的都可有意思了,你們說的人我也記得的,許組長就是第九車間第三組的小組長,蘇組長也是第九車間的,不過是第一組的小組長,對不對?”


    “哎喲,蔓蔓記性真好。”有人肯定道。


    蘇暖暖羞澀一笑,然後一臉天真的繼續說著。


    “其實是主要是因為蘇清清同誌啦,我以前和她是同學,那時我們很多女生都可羨慕她了,漂亮,性格還開朗,膽子還大,家裏人又疼,都是女兒和我過的是兩種日子…而且她還在學校說過,說她家的房子可寬敞,一家人都有各自的房間,自己的空間,不會因為住處吵架,一家和和美美……真羨慕蘇清清同誌有蘇組長這樣的父親啊……”


    最後那句幾乎低不可聞,可現在她們就聚在一起,彼此說什麽都基本都能聽得清。


    然後一群聽眾滿臉複雜,一時之間竟不知先吐槽哪一點。


    那邊蘇暖暖卻裝作一無所覺,還在天真單蠢的述說著自己的白日夢。


    “不過,說到底最厲害的還得是咱們機械廠的福利待遇好,日常發的東西多又好就算了,房子也好,工資也高,我下鄉前就夢想過以後也成為咱機械廠的工人,努力工作升職當上小組長,這樣我也能分到像蘇組長家那麽大的房子,一個人的工資也能養活自己和家人,吃飽穿暖,一家人都有新衣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這樣我爸媽一定不會再嫌棄我是吃白飯的了,他們也不用再辛苦上班養家,一定會誇獎我能幹的。”


    說著說著露出一臉傻笑,可笑著笑著,笑容逐漸勉強,又看大家都愣在那不說話,她有些怯懦,下意識就是道歉。


    “對不起,我說傻話了,大白天就在這做夢了,我又掃大家興了吧,”說著尷尬笑笑,“我還是別說話了,掃大家的興,嬸子們接著說,接著說,你們說的事情可真有意思,聽你們說話心情都變好了。”


    說吧,接著說吧,順便開開你們那聯想能力超強的腦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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