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官道上,魏收與陳起各騎著一匹馬,慢悠悠的走在迴安南的路上。


    咯噠咯噠的馬蹄聲縈繞在兩人的耳旁。


    魏收的心情還是有些失落的,他是個思維相對比較直接的人。對於陳起有他的一點點小私心,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他發自心眼裏喜歡有天分的後輩。


    他看陳起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於是隻提了一句,要不我迴去給你介紹個師父?


    陳起搖了搖頭,隻是拜托自己多為村子的事費心了。


    若是往常這樣的案子,沒有當場抓獲兇手,魏收後麵可能就簡簡單單查一下了。


    但此刻他是認真的點了頭。


    或許是陳起怕自己為難吧!


    有補充了一句:“我會進入鎮妖司的,你幫我找到線索,抓人的事,將來我來做!”


    “好!”魏收沉吟了半天,如此迴應。


    達達的馬蹄聲戛然而止。


    行走在官道上的兩騎前正站著兩人。


    一男一女!


    男的冠麵如玉,一襲青衣,一手背在身後,抓著一把長劍。


    女的笑顏如花,一襲紅裙,亭亭玉立。


    正是醒過來的葉凡和雲櫻。


    “陳兄,江湖再見!”


    陳起對於葉凡來說,他想結交這個人,這個人身上有太多讓他好奇的事,所以他認了陳起這個朋友。


    “江湖再見!”陳起點頭。


    “我會想辦法去安南的!”雲櫻道。


    因為兩人的對話屬於半邊加密對話,所以旁邊的兩人並不知道雲櫻講了什麽。隻是看到陳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詫異。


    “為什麽?”陳起問道,他的心中在希冀著什麽。


    “因為隻有你能聽懂我說的話,我需要跟你學大楚官話!”


    顯然陳起想多了,他並沒有他以為的那種魅力。


    不過瞬間釋然,點頭道:“好,我在安南等你!”


    簡單的送行後,兩人再度出發。


    次日的上午,兩人在安南城門口分別。


    陳起徑直迴了鄭安市的店裏。


    繁忙的酒樓裏,鄭安市正在清點賬目,抬頭間剛好看到牽馬到了店門口的陳起。


    陳起出去有四天了,也沒說什麽事,跟竹嬸也隻是說了出去一趟。


    如今再迴來,竟然牽著一匹馬!


    這讓他心生疑竇:這陳起出去幹什麽了,三四天就有錢買馬了?


    心下好奇,但是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便將此事放在一邊,繞過櫃台,吩咐店裏活計將陳起的馬牽下去。


    拉著陳起到了店裏。


    “這出去一趟,有了錢也要給自己換身行頭,曉得吧!”一邊帶著陳起進後堂,一邊用長輩的口吻說道。


    “有錢?”陳起嘀咕一句,扭頭想起自己迴來忘記把馬還給魏收了。


    知道鄭安市誤會了,立馬解釋道:“不是我的馬,是朋友的!”


    鄭安市一聽,也覺得合理,但心中又好奇陳起自小在村裏長大,如何認識的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借他一匹馬的人呢?


    正疑惑著,店裏走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


    鄭安市多年開店,即便此刻拉著陳起背對著門口。


    但是店裏進人了,他立刻有所察覺。


    一見來人樣貌,臉上一陣惶恐而後換做一張笑臉,丟下陳起直奔著那錦衣華服的男人而去。


    陳起的目光順著鄭安市的軌跡,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這男人穿著一身藍色錦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年紀,但是身材健壯,周身隱約間有著一點氣機。


    “修士?”陳起察覺到來人身份,再看鄭安市的反應便不奇怪了。


    修士地位在社會上比較高,而且看鄭安市反應這人應該常來,他笑臉迎接是開門做生意的正常操作。


    “吳二爺,貴人臨門,小店蓬蓽生輝啊!”鄭安市沒有讀過書,這兩句話是他請教過鄭安國之後才學會的。


    之後每每見到貴客,都用這兩句迎接,效果極好。


    修士地位高是這個世界的規矩,但是大楚真正受人尊敬和歡迎的是讀書人!


    因而在大楚無論是否讀書,是否學儒學,多少都喜歡學一兩句儒家之言。


    而張嘴能用兩句有文化的成語迎接客人,無論這客人是否學過,都會對你高看幾眼。


    鄭安市發現這一點後,除偶爾從鄭安國那裏學兩句成語外,自己也花了不少錢購置了兩本書,放在身邊。


    雖然他一看上麵晦澀難懂的文字,就犯困。


    “來來迴迴,就這兩句!你可能換換花樣?”這被喚作吳二爺的男子顯然是聽得多了,也就不感冒了,調笑著說道。


    “嘿嘿!”鄭安國訕笑兩聲,道:“小人的這點才學,也就會這兩句。”


    “按照上次的規格,給我準備一桌酒菜!我要在你這請幾個朋友吃飯”這吳二爺爽笑著就要上樓去。


    卻被麵露為難的鄭安市拉住,說道:“吳二爺,這次的飯菜錢……”


    吳二爺聽了這話立時眉頭皺起,語氣不善的說道:“鄭安市,你這廝做生意怎麽越來越沒規矩了,這飯菜都沒準備,就開始要錢了?”


    “吳二爺,小本買賣,上次的錢您還沒付呢!”鄭安市吞吞吐吐的說道。


    若是往日被這吳二敲詐一兩桌飯菜,他節衣縮食一些也就算了。


    但是如今可不同往日,前幾天村裏發生那麽一樁子事,他給全村人買了棺材,付了喪葬費。


    而且如今家裏還有三口人要吃飯,這一筆筆加起來,已經損失不起這一桌上好的酒菜了。


    “上次的飯菜,不是說了抵這個月的例錢麽!”吳二沉聲說道。


    “可是這個月的例錢,上上個月就已經抵了啊!”


    “少廢話!莫要惹爺不高興!”吳二說著一把甩開鄭安市,朝二樓去。


    鄭安市看著吳二大步上樓去,內心掙紮了許久,終究是長歎了一口氣,吩咐夥計去準備飯菜。


    “安市叔,例錢是什麽?”陳起見鄭安市麵色戚戚,開口問道。


    “哎!”鄭安市看了一眼陳起,長歎了一口氣,隻道:“沒事沒事!”


    便自顧自往後堂去了。


    陳起見此,又拉過一個跑堂的夥計問道:“那吳二說的例錢,是什麽?”


    夥計之前見過陳起,知道是掌櫃家村裏的親戚,見陳起有此一問,有些無奈的解釋道:“這些修士將南城這邊分成了很多片區,片區裏無論商家百姓都要每月給他們交例錢,這樣他們保這片區風調雨順。”


    “不然,就連生意都不讓你做!”


    陳起眉頭蹙起,這不就是保護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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