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年走出寢舍,下了樓,穿過一條鵝卵石小路,去到銀袍弟子的單人舍區。


    這裏都是雅致的單人小木屋,每間木屋都配有一個小院子,種著花花草草,花香怡人,引得鳥蝶停駐。


    和宮小年那逼仄緊狹的四人間相比,簡直就是獨棟別墅和群租房的區別。


    這個世界上,除了某一個地方外,逼仄緊狹總是不討喜的。


    宮小年進入單人舍區後,一眼望去,全是銀袍。


    宮小年身上的一襲白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也迎來了很多異樣的目光。


    詫異、嫌棄、歧視、不悅、排斥……


    就像是一個貧民窟的人,突然非法闖入了富人區,被一群富人厭惡。


    一路上,宮小年問了幾個銀袍弟子,劉玥的屋子在哪,要麽就是被人無視,要麽就是像甩蒼蠅一樣的擺手揮斥,總之沒人願意搭理他。


    宮小年隻能自己找,找了好久,終於摸到了劉玥的私密地點——她住的地方。


    他看到不遠處身穿銀袍的劉玥,在自己院子裏,被幾名銀袍女弟子圍繞著。


    劉玥頭上戴著一朵桃花,容貌談不上多漂亮,勝在氣質婉約端莊,眼神中充滿驕傲和自信。


    “劉師姐,我的靈氣運轉至陰維脈後,總是想要尿尿,不知道是何緣由?”


    “劉師姐,我總感覺丹田下三寸那個地方有層膜,不知是什麽東西?”


    “劉師姐,我想問……”


    ……


    那些女弟子是在向劉玥請教修行上的問題。


    而無論什麽樣的問題,劉玥都非常有耐心,微笑著一一為她們解疑答惑。


    作為銀袍弟子中的天花板,實力高,見解也高,往往三兩句話,就能讓其他弟子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多謝劉師姐。”


    “劉師姐真厲害!”


    銀袍女弟子們的困惑解決後,連連稱謝。


    劉玥麵帶笑容,一副友善持重的大師姐氣態,道:“不用客氣,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隨時來找我交流,同門弟子之間,本就應該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女弟子們告辭後,宮小年去到近前,問候道:“劉師姐早上好。”


    劉玥看到宮小年,掃了眼他身上顯眼的白袍,表情淡漠道:“說,有什麽事嗎?”


    和剛才那個對銀袍弟子和顏悅色的劉玥,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宮小年麵帶微笑,誠懇道:“是這樣的劉師姐,劉宗業你知道吧?也是和你同一天入門的,他特別敬仰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麵勸勸他,讓他積極振作起來,在最後幾天好好努力,爭取開辟氣海,留在宗門。他現在有點自暴自棄,可我相信你一開口,他肯定會聽進去的!”


    既然劉宗業暗戀劉玥,宮小年覺得隻要劉玥開口,劉宗業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劉玥蹙了蹙眉:“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宮小年心想同門弟子之間本就應該互相幫助,共同進步,剛才不是你說的嗎……


    但他嘴上當然不能這麽說,隻是道:“你就當做件好事,幫一幫……”


    ‘他’字還沒說出口,劉玥擺手打斷,找了個借口道:“不必再說了,自己不努力的人,誰都幫不了。你走吧。”


    “可……”宮小年還想爭取,卻見劉玥不耐煩地背轉過身,擺了擺手,像趕蚊蠅一般,示意宮小年離開。


    “哎……”


    宮小年歎了口氣,隻能轉身離開。


    走到一半,迴頭看去,見劉玥又熱心地和幾個前來找她的銀袍弟子聊起天來。


    無論對方是男是女,劉玥都是一副熱心友好、樂於助人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剛才對他的刻薄冷漠。


    宮小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是人生無處不雙標,要是自己也是銀袍弟子,劉玥絕不會是剛才那個態度。


    所以,宮小年心裏更多的是無奈,隻有銀袍弟子,才是值得幫助的對象,隻有銀袍弟子,才是同門。


    白袍弟子?


    根本不配。


    尤其是宮小年這種即將滿三年之約、馬上要被趕出宗門的白袍弟子,更加什麽都不是了。


    想到這裏,宮小年愈發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強!


    他一定要抓住機會,治愈劉宗業這條鹹魚!


    “還有,劉師姐,既然你不答應幫忙,那就不要怪我開啟b計劃了。”宮小年嘴角扯出一個歪嘴龍王的弧度。


    ……


    ……


    宮小年迴到集體舍區,自己寢舍,劉宗業還在睡覺,唿嚕聲很有節奏。


    “起床了!”


    宮小年雙手捂嘴充當喇叭,對著劉宗業的床大喝。


    劉宗業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頭。


    嘿!


    宮小年無語,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直接將劉宗業的被子掀了。


    “%¥#@*!……”


    緊接著,屋舍裏咒罵聲四起。


    “宮小年你到底想幹什麽!”


    帶有起床氣的劉宗業怒喝一聲,竟然一副要衝下床和宮小年拚命的架勢。


    一封信遞至劉宗業眼前,阻停了劉宗業的動作。


    劉宗業看著宮小年手中的信封,眨了眨眼睛,問道:“這是什麽?”


    “有人托我帶給你的信。”宮小年道。


    “放一邊吧,別耽誤我睡覺。”劉宗業壓根就不感興趣,繼續躺了下去。他現在隻想睡覺,對什麽都不在乎,可能這就是鹹魚本色吧。


    宮小年提醒道:“這是劉玥師姐給你的信。”


    “你說什麽?”


    劉宗業幾乎是蹦起來的。


    “我說,這是劉玥師姐給你的信。”宮小年重複道。


    “真的假的?”劉宗業睡意全無,一把接過信封。


    “當然是真的。剛才我散步時,碰巧遇到劉玥師姐,便和她聊了一會。”


    宮小年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問了有關你的境況,我把你現在自暴自棄的情況如實和她說了,她很難過,所以寫了封信讓我交給你,希望你能振作。”


    “你……你怎能如實和她說我……”


    劉宗業唉聲歎氣,似乎在怪宮小年不該揭他短,畢竟在自己就喜歡的人麵前,誰都想保持良好的形象。


    “看來你也知道羞恥啊……”


    宮小年心裏吐槽,嘴上說道:“你還是先看看她給你寫了什麽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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