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傾踏入廢棄宮殿前的荒草地,枯黃而幹澀的草莖劃過她的錦靴,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就像無數雙幹枯的手在輕輕摩擦,那聲音傳進耳朵,仿佛是鬼魅在耳邊低語,讓她心底泛起一絲寒意。


    宮殿朱紅的牆漆斑駁脫落,露出底下灰白色的牆體,那些脫落的牆漆如同被歲月剝落的鱗片,而牆體上的裂痕像老人臉上深深的皺紋,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無情。


    她抬眼望去,視覺裏滿是破敗與荒蕪,空氣中彌漫著塵土那幹燥嗆人的氣息,還夾雜著絲絲黴味,那味道直往鼻腔裏鑽,讓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目光銳利如鷹隼般環顧四周,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這座廢棄的宮殿處處透著詭異和寂靜,仿佛一個巨大的、被時間遺忘的牢籠。


    殿內光線昏暗得如同被一塊巨大的黑布蒙住,隻能依稀看到殘破的家具橫七豎八地倒著,還有散落一地的瓷器碎片,像是被人隨手丟棄的記憶殘片。


    鳳如傾踏入殿內,腳下腐朽的木質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又空洞,仿佛是地板在發出最後的哀鳴,她能感覺到腳下的木板軟綿綿的,仿佛隨時會斷裂。


    同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像冰冷的水包裹著她的身體,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沿著牆壁緩緩前行,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牆壁粗糙的質感透過手指尖傳來。


    突然,她在一麵牆壁上發現了一處異常——一塊磚的顏色比周圍的略深一些,那顏色的差異在昏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她伸手輕輕一推,那塊磚竟然向內凹陷下去,手指觸碰到磚塊時,感受到它表麵的冰冷與粗糙。“果然有密道。”鳳如傾心中暗道。


    隨著機關的啟動,一陣沉悶的、仿佛從地底下傳來的聲響過後,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幽暗的通道。


    鳳如傾深吸一口氣,那空氣裏帶著陳舊和潮濕的味道,抬腳踏入其中。


    通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黑暗如同實質般擠壓著她。


    鳳如傾從袖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顫顫巍巍地照亮了前方的路,周圍的黑暗似乎想要吞噬這僅有的光亮。


    通道狹窄而潮濕,牆壁上布滿了青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黴味,那味道濃鬱得讓人想要作嘔,她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濕滑,仿佛有無數雙小手在拉扯著她的腳。


    與此同時,孫公公正帶著張侍衛在宮中四處搜尋鳳如傾的蹤跡。


    “娘娘去了哪裏?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


    孫公公尖細的聲音在寂靜的宮中顯得格外刺耳,那聲音就像一把鋸子在鋸著人的神經。


    張侍衛低著頭,不敢言語,他能感覺到孫公公聲音裏的焦躁和憤怒。


    “給我仔細搜!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孫公公厲聲喝道,他的聲音在宮殿裏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這種不安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髒。


    密道中,鳳如傾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壓抑,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冰冷而沉重的網正將她緊緊包圍,那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讓她唿吸都有些困難。


    她知道,孫公公和張侍衛肯定在四處搜尋她的蹤跡,她必須加快速度,找到密信的真相。


    突然,她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那聲響在寂靜的密道裏顯得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輕輕挪動腳步。她立刻屏住唿吸,側耳傾聽,耳朵裏隻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和那越來越近的細微聲響。


    “有人!”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密道中迴蕩,那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在密道裏撞來撞去。“抓住她!”另一個聲音緊接著響起,聲音裏充滿了急切。


    鳳如傾心中一緊,握緊了手中的夜明珠,夜明珠圓潤的觸感讓她稍微鎮定了一些。


    她知道,她已經被發現了……


    “嗬,”她冷笑一聲,低聲道,“就憑你們?”


    那聲音在密道裏低低地傳開,帶著不屑與輕蔑。


    通道深處,鳳如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迅速將夜明珠放迴袖中,黑暗瞬間如潮水般重新籠罩了她,眼前頓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視覺仿佛被剝奪,隻能憑借聽覺和感覺來判斷周圍的情況。


    她憑借著在戰場上磨礪出的本能,精準地判斷著聲音的來源,耳朵裏傳來的每一個細微聲響都被她捕捉到並分析著。


    她身形如鬼魅般,在狹窄的通道內靈活穿梭,身體與牆壁幾乎是擦身而過,她能感覺到牆壁上青苔的濕滑和涼意。


    同時,指尖悄無聲息地在牆壁上劃過,幾塊鬆動的石塊被她輕輕推開,手指尖傳來石塊粗糙和鬆動的感覺。


    “就在前麵!快!”孫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在通道中迴蕩,那聲音如同利箭劃破空氣。


    鳳如傾清楚,這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她輕輕一躍,身體輕盈得像一隻飛鳥,靈巧地跳進一處暗格,身體完全隱沒在黑暗之中。


    張侍衛急匆匆地追了過來,手中火把搖曳,將通道映照得忽明忽暗。


    跳動的火光讓通道裏的影子也跟著舞動,那光影的變幻讓視覺有些暈眩。


    “人呢?”


    他疑惑地環顧四周,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尋找著,不解地撓頭。明明聽到聲音就在附近,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


    孫公公也趕了過來,看著空空如也的通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廢物!”他怒罵一聲,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那聲音如同銳利的刀鋒割破耳膜,“還不快找!娘娘肯定就在附近!”


    兩人慌亂地在通道中四處搜尋,卻不知,鳳如傾已利用石塊的錯位,製造了聲音的假象,將他們引向了另一條岔路。


    她屏息靜氣,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胸腔裏沉悶地迴響。


    待腳步聲遠去,才從暗格中出來,此時的密道,重新歸於平靜,隻有她衣角摩擦牆壁的輕微聲響,那聲音像是黑暗中的低語。


    鳳如傾心中冷笑,這些所謂的皇宮侍衛,在她眼裏,不過爾爾。


    她繼續深入密道,不再耽擱時間。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緊閉的石門,上麵刻畫著複雜的紋路,看似隨意,卻蘊含著某種特殊的規律。


    那些紋路在昏暗中若隱若現,像是神秘的符號等待著被解讀。


    她嚐試著轉動石門上的機關,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能穿透靈魂,石門緩緩開啟。


    石門背後,是一間密室。密室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像是多年無人涉足的古老空間。


    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張木桌,桌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檀木盒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鳳如傾走上前,打開盒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封密信。


    就在她伸手準備拿起密信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那腳步聲很輕,像是生怕驚擾到什麽。


    “娘娘,皇上讓奴才給您送些點心過來,說是怕您忙碌,誤了晚膳。”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那聲音如同砂紙輕輕摩擦著木板。


    鳳如傾眉梢微挑,她不動聲色地將密信收好,手指快速而又輕柔地把密信藏好,隨即將木盒放迴原位,轉身走出了密室。


    她看著來人,一個穿著樸素的太監,手裏端著一個精致的食盒,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恭敬和畏懼。


    他的眼神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怯生生的。


    她沒有說話,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便朝著密道外走去,留給那個太監一個略顯孤傲的背影。


    那太監有些不解,卻也不敢多問,趕緊跟了上去。


    就在她快要走出密道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呦,這不是咱們的皇後娘娘嗎?怎麽,躲在這種地方,是怕見人嗎?”


    李貴妃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像一把生鏽的刀子,狠狠地刮在人的耳膜上,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她扭著腰肢,身上華麗的宮裝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像是絲綢在互相拉扯。


    她帶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宮女,出現在通道入口處,那一群人像是一群闖入黑暗的蝴蝶,與這破敗的廢宮格格不入,更顯得她矯揉造作。


    “皇後娘娘真是好興致,竟跑到這種陰森地方來,莫不是得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病,不敢見人?”


    李貴妃掩著嘴,假惺惺地笑著,眼中卻充滿了惡意,她的笑聲在密道裏迴蕩,像是一串破碎的玻璃撞擊的聲音。


    她身後的宮女們也跟著發出嗤笑,如同夏日裏嗡嗡作響的蚊蠅,讓人心煩,那笑聲像無數根針在刺著鳳如傾的耳朵。


    鳳如傾轉過身,眼神冰冷地掃過李貴妃,如同寒冬臘月的冰刃,那眼神裏的寒冷仿佛能凍結一切,讓李貴妃的笑聲瞬間噎住。


    她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向前一步,腳下的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她逼視著李貴妃,周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同出鞘的利劍,那股氣場像實質般向李貴妃壓去。


    “李貴妃,與其在這裏嚼舌根,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嘴,免得禍從口出。”


    她的話語平靜而有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在密道裏傳開,帶著冰冷的迴響。


    “你!”李貴妃被鳳如傾的氣勢所震懾,一時語塞,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喉嚨。


    她身邊的宮女們也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仿佛被鳳如傾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沉重起來。


    “怎麽,李貴妃是想和本宮動手?”


    鳳如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死神的召喚,那聲音在寂靜的密道裏格外清晰。


    李貴妃被鳳如傾的動作嚇得後退了一步,她知道鳳如傾曾是戰場上的女將軍,身手不凡。


    但她也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鳳如傾一眼,命令身後的宮女:“給我上,抓住她!本宮今日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賤人!”


    宮女們麵麵相覷,猶豫著不敢上前。她們不過是些養在深宮的弱女子,哪裏見過如此殺伐果斷的架勢?


    她們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身體微微顫抖著,互相推搡著。


    但礙於李貴妃的命令,她們還是硬著頭皮,朝鳳如傾撲了過去。


    鳳如傾輕蔑一笑,心中冷笑,這些宮女在她眼裏不過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螻蟻,竟敢對她動手,今日便讓她們知道什麽叫不自量力。


    她身形一晃,如同一隻靈巧的貓,躲開了宮女們的攻擊,身體敏捷地穿梭在宮女之間。


    她左手輕輕一撥,手指觸碰到宮女的手臂時感覺軟弱無力,一個宮女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被甩出幾米開外,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那慘叫聲在密道裏迴蕩。


    她右手一抬,手臂迅速而有力地出擊,又一個宮女被她扼住咽喉,手指緊緊地掐住宮女的脖子,那宮女隻感覺一股大力襲來,還來不及反應便被製住,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哀嚎,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像是被堵住的風箱。


    眨眼間,圍攻她的宮女們,便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李貴妃看到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鳳如傾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她看著倒了一地的宮女,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那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她。


    “李貴妃,本宮說過,你的嘴太吵了。”


    鳳如傾緩緩走到李貴妃麵前,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李貴妃的心尖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李貴妃,她的聲音冰冷如寒潭,讓李貴妃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那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宣判。


    李貴妃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風中的落葉。


    她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無助地看著鳳如傾。


    鳳如傾的眼神如同刀鋒一般,讓她感到一陣刺痛,那眼神像是能看穿她的靈魂。


    鳳如傾不再理會李貴妃,轉身朝著密道外走去,留給李貴妃一個冷漠的背影。


    她的腳步聲在密道裏漸漸遠去,像是把李貴妃的驕傲也一並帶走。


    李貴妃惱羞成怒,恨不得將鳳如傾碎屍萬段,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帶著一眾狼狽不堪的宮女,灰溜溜地離開。


    “娘娘,您沒事吧?”先前送點心的太監,快步走到鳳如傾身邊,擔憂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他的腳步聲在密道裏急促地響起。


    鳳如傾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徑直朝著前方走去,沒有絲毫停頓。


    那太監看著她的背影,隨後,他微微俯身,輕聲說道:“娘娘,王學士想見您。”


    孫公公帶著張侍衛在廢棄宮殿周圍搜尋,像兩隻無頭蒼蠅般亂轉。


    他們搜索的動靜,反而給鳳如傾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她借著宮殿的殘垣斷壁,避開了他們的視線,悄無聲息地返迴了寢宮。


    剛踏入宮門,趙宮女便迎了上來,神色焦急,“娘娘,您去哪裏了,可擔心死奴婢了!”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更多的是關切,那聲音裏帶著焦急的顫音。


    鳳如傾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她知道趙宮女是真心為她著想,但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還未等鳳如傾歇息片刻,就聽到有宮女來報,說是王學士求見。


    鳳如傾眉梢微挑,王學士,這個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甚至有些畏縮不前的老學究,怎麽突然要見她?


    莫不是又有什麽陰謀?


    她並未拒絕,隻是吩咐趙宮女將人帶到偏殿。


    王學士走進偏殿,身形佝僂,像是被歲月的重擔壓彎了腰,麵容憔悴,像是幾天沒睡好覺一般,眼睛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


    他看到鳳如傾,立刻俯身行禮,態度恭敬得過分,身體彎曲的幅度很大,幾乎要貼到地麵。


    “王學士,你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鳳如傾坐於主位,眼神銳利,直視著王學士。


    她不相信這老狐狸會無緣無故地改變態度,定然是另有所圖。


    王學士並未抬頭,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佩,雙手呈給鳳如傾。那玉佩入手溫涼,像是剛從冰水裏撈出來的,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紋路,她從未見過這玉佩,這並不是宮中的物件。


    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能感覺到紋路的凹凸不平,那紋路像是神秘的密碼等待著被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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