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日,在那熙熙攘攘的聚財錢莊內,隻見二蛋神色慌張地一路小跑著來到朱掌櫃裏屋的房門前,伸出手來,“砰砰砰”地使勁兒敲打著房門,並焦急地高聲喊道:“掌櫃!掌櫃啊!您快開門呐!出大事啦!”


    此時此刻,那位愛茶如命的朱掌櫃正端坐在屋內的椅子上,麵前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和剛剛尋覓得來的一副極品西湖龍井。


    他悠然自得地輕嗅著茶香,緩緩提起茶壺,將那滾燙的熱水注入茶杯之中,看著茶葉在水中翻滾舒展,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


    正當他準備細細品味這杯香茗時,卻突然被門外傳來的一陣急促敲門聲所驚擾。


    原本沉浸在茶香中的愉悅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不耐煩之色。


    朱掌櫃眉頭緊皺,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裏嘟囔著站起身來。


    快步走到門邊,猛地一把拉開房門,對著門口站著的二蛋便是一通嗬斥:“何事如此慌張?沒頭沒腦的像什麽樣子!要是沒有個正經事兒,看我怎麽收拾你!仔細著你的皮!”


    二蛋被朱掌櫃這麽一吼,頓時嚇得渾身一顫,但還是趕忙開口說道:“掌櫃的呀,不得了啦!真的出大事啦!咱們之前派出去跟別人交接貨物的那些人全都被楊文廣那小子給抓起來啦!”


    朱掌櫃聽到後瞬間一驚,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厲聲喝問:“你說什麽?我們的人竟然被抓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站在一旁的二蛋看到掌櫃如此震怒,心裏不禁有些發怵,但還是硬著頭皮連連點頭,結結巴巴地迴答道:“掌……掌櫃,確有此事。”


    “但……但是您先別急,小的剛才已經悄悄跑到衙門那裏去打聽具體情況了。據說,那幫被抓走的人在被押解迴衙門的路上,不知怎的就遭了別人的毒手,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全都被滅了口哇!”


    說完這番話,二蛋像是怕掌櫃不信似的,又趕忙補充了一句:“所以,依小的看呐,掌櫃您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這件事多半查不到咱們錢莊頭上的!”


    然而,朱掌櫃並沒有因為二蛋的這番解釋而放鬆下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隻見他那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巨大,目光如炬,仿佛要將麵前的二蛋給看穿似的。


    他緊緊地抿著嘴唇,臉色陰沉得嚇人,滿臉狐疑地朝著二蛋大聲質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滅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官府可有查出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心狠手辣地下此毒手嗎?”


    二蛋被他這麽一吼,不禁嚇了一跳,但還是趕忙迴答道:“迴掌櫃的話,小的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目前官府那邊還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呢。”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偷瞄了一眼朱掌櫃的表情。


    此時的朱掌櫃,正背著手在房間裏不停地來迴踱步,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人的心上。


    “掌櫃?掌櫃?”二蛋站在朱掌櫃麵前,一雙眼睛滿含忐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看著朱掌櫃,聲音輕得仿佛生怕驚擾到什麽似的,輕聲唿喚道。


    朱掌櫃像是被從沉思中猛然拉迴現實一般,身子微微一顫,這才緩緩迴過神來,眼神有些迷茫地看了二蛋一眼,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二蛋呐,這迴咱們怕是惹上大麻煩了。”


    隻見朱掌櫃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那兩道眉毛就如同兩條相互糾纏的蚯蚓,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憂慮,似乎正在腦海裏飛速思索著應對眼前棘手局麵的辦法。


    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朱掌櫃好像想到了什麽,猛地停下腳步,然後迅速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對著二蛋說道:“二蛋,我現在必須馬上出去一趟!”


    二蛋一聽這話,連忙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心中暗自琢磨著掌櫃這是要去哪裏、又要去做些什麽呢?


    不過盡管心裏充滿了疑惑,他嘴上卻不敢多問一句,隻是老老實實地應道:“掌櫃的,您放心去吧!錢莊這邊有我看著呢,保證不會出什麽岔子。”


    朱掌櫃聽了二蛋的這番話,稍稍放下心來,他深深地看了二蛋一眼,然後鄭重其事地叮囑道:“記住,千萬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的去向!”


    二蛋聞言,忙不迭地點著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嘴裏連聲應道:“是是是,掌櫃的,小的明白!一定守口如瓶!”


    而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裏,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神秘人正悄悄地注視著這一切。


    隻見他壓低聲音,對著身後同樣身著黑衣的同伴輕聲說道:“主人,看來一切都在按照我們的計劃順利進行著呢。如今官府和錢莊的那些家夥們肯定已經被搞得暈頭轉向。”


    陰影之中,傳出一陣低沉而又陰森的笑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嘿……做得好,繼續給我死死地盯著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否則,後果你們應該清楚!”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迴應道:“可是,主人,那楊文廣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啊,萬一他順藤摸瓜查到您的頭上怎麽辦?要知道,當年您曾經出使過吐蕃國呢。”


    黑衣人的聲音中透露出絲絲擔憂和疑慮。


    陰影中的人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當年我出使吐蕃國,乃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此等機密之事,除了當今聖上之外,知曉之人寥寥無幾。再者說了,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此之久,誰還會記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說完,他似乎對自己的這番話十分自信,語氣也變得愈發篤定起來。


    就在此時,隻聽得“篤篤篤”幾聲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另一個黑衣人匆匆忙忙地推門而入,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稟報道:“主人,那朱掌櫃派人送來了信羽!”


    一聽到“朱掌櫃”三個字,陰影中的人頓時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居然還有臉來見我?他把事情辦成這樣,差點壞了我的大事,簡直就是一頭無可救藥的蠢豬!”


    原來,這所謂的信羽,乃是朱掌櫃與他這位神秘主人之間事先約定好的一種緊急求見的信號。


    如今信羽送到,究竟見還是不見,全憑陰影中的人一念之間。


    隻見那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抬頭看著自家主人,輕聲問道:“主人,那您看……是見還是不見呢?”


    “見見他吧,這頭豬蠢是蠢了點,但畢竟日後還是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主人麵色平靜地迴答道。


    話語落下,仿佛能看到那頭被形容為“豬”的人正一臉憨態可掬地站在那裏。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處繁華之地——聚德樓內,朱掌櫃心急如焚地估摸著時間。


    他深知此次會麵的重要性,因此早早便來到了聚德樓的天字號房間候著了。


    這個房間裝飾豪華,桌椅皆用名貴木材打造而成,牆壁上掛著精美的書畫作品,處處彰顯出尊貴與高雅。


    沒過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一身低調著裝的劉大人終於現身於房間門口。


    隻見他小心翼翼、神情緊張地左右張望一番,如同做賊一般,確定沒有人留意到他之後,才像閃電般迅速閃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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