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很早就到了。


    隻是她身體實在虛弱,此刻正靠在一旁的許子山身上,眉眼眷戀,滿是癡迷。


    她咳嗽了一聲,輕聲詢問一旁同樣怔愣的許子山,“她好像天上人。”


    許子山垂下眼眸,“嗯”了一聲。


    又微微側首,一旁立馬有人端來一碗藥,“殿下,該喝藥了。”


    鳳羽歎了口氣,認命地將藥一飲而盡。


    她抹了一把臉,“抓到兇手了嗎?”


    “沒有。”許子山喉嚨微動,都沒敢說,陸岩自從那次追出去後,就沒有迴來。


    好在陸岩存在感低,鳳羽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他。


    “父妃,她為什麽在喝藥……”屬於小孩一般的嘀咕,隱約地響起。


    鳳羽聞聲看去,便見到一女童穿著正式的皇服依偎在如妃懷裏,後者攝人的目光看過來——


    二人視線交錯,鳳羽先一步移開視線。


    如妃這人……


    最近宮裏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沒想到如妃會去收養十一皇女。


    從前她是想認如妃為父妃的,隻因後者的身份實在是令人眼熱,若是成功,她的計劃會成功一半,另一半則在國師身上。


    如今……二者都沒了。


    鳳羽斂下心思,靜靜望著台上的身影。


    另一邊,如妃拍了拍十一皇女的肩膀,“別亂說話,那是你姐姐。”


    十一皇女實在乖巧,聞言立馬點點頭,乖巧一笑,“我知道了,父妃。”


    如妃眼裏閃過一絲滿意,捏了捏十一皇女的臉,抬眸望著台中央的人,唇角的笑容越發柔情。


    台上。


    隨著時間流逝,祈福儀式到了最後階段,天空萬裏無雲,清玉沐浴在這溫暖之下,第一次感受到原主學習玄學的意義。


    為蒼生,為萬物,為自己。


    儀式到了結束時,清玉正要做最後的流程,突然一陣箭雨射向女皇那邊。


    眾人大驚,侍衛們連番上前抵擋,場麵一度有些失控。


    就在這時,清玉腳尖一點,下一瞬整個人都來到了女皇麵前。


    她看向鳳羽,眼神幽深,迅速抬手衣袖一揮,一道屏障展開,擋下了箭雨。


    “保護女皇迴宮!”清玉朗聲開口,侍衛們連忙護著女皇離開。


    混亂之中,如妃擔憂地望著清玉,咬咬牙,還是上前低聲囑咐了一句,“你小心為上!”


    清玉沒有理會他,微微頷首望著不遠處。


    該不會是那貨組織的吧?


    底下人群一開始有些慌亂,但見到清玉出手時的厲害,眾人驚愕之時,也忍不住安心起來。


    大家開始慢慢往後退,除了葉懷與鄭楓錦,二人逆著人群一點點往高位那邊走。


    葉懷滿臉焦急,他真的害怕,害怕清玉會受到傷害,他必須親眼見到。


    而就在這時,人群裏突然冒出來幾個黑衣人。


    饒是清玉早知道那邊有危險氣息,此刻也還是訝異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破壞祈福大典。”清玉聲音清冷,仔細聽卻沒有怒氣,反而像是在闡述事實。


    黑衣人頭領手拿刀刃,高聲道:“國師大人,我們無意與你交惡!請你讓開!”


    笑話,這位可是主子說了要好好對待的,堪比第二個主子!


    而且今日他們是衝著鳳羽而來,這位國師手段莫測,可得罪不了!


    清玉目光一凜,紅唇微動,“你們不該來。”


    私底下來不香嗎?


    古中春簡直愚蠢。


    一時間,雙方有些僵持不下,黑衣人純屬是犯難,他們是真不想跟清玉打起來啊!


    就在這僵局之時,葉懷和鄭楓錦衝破人群趕到。


    葉懷看到黑衣人,心裏也有些發怵,可想到清玉在單打獨鬥,她便無端端湧現一股怒氣,當即怒喝道:“你們是什麽人?膽敢行刺!”


    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並不答話,這種無名之輩,他才懶得理會。


    清玉倒是挺意外葉懷的膽大,她眉頭微挑,突然心中一動,對著黑衣人說道:“你們現在離去,我可以當作此事未曾發生,其實你們實在太蠢,做事也不應該今日來。”


    黑衣人猶豫起來,他們本就忌憚清玉,如今又多了旁人。


    然而他們若空手而歸,主人定不輕饒。


    正在此時,遠方突然傳來悠揚的笛聲。聽到這笛聲,黑衣人們麵露驚喜之色。


    隻見遠處一人影緩緩走來,那人身形高大,戴著黑色紗帽,看不清容顏。


    但清玉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就是古中春。


    她還沒開口,古中春便出聲了,“國師,許久不見。”


    當真思念。


    這句話他沒說,而是看向黑衣人,“繼續行動。”


    黑衣人怔了怔,看了一眼清玉,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當即不再猶豫,朝著鳳羽那邊而去。


    鳳羽:“……?”


    鳳羽身體本就虛弱,逃跑時又擔心清玉,時不時迴頭,腳步虛浮,結果一轉頭看見幾個黑衣人朝著自己過來,當場嚇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還好身邊的許子山扶住了她。


    “殿下,他們是衝你來的。”許子山語氣焦急,腳步也快了一些。


    鳳羽額頭滿是冷汗,同時又詭異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衝著清玉。


    出事的時候她是在女皇不遠處,因此在女皇逃跑時,她也跟著一起跑。


    此時那些黑衣人暗地裏是衝著她來的,但在許多不明所以的人眼中,更像是衝著女皇來的。


    因此一時間許多侍衛迎麵而上,奈何那幾個黑衣人武功實在高強,侍衛節節敗退,眼看著黑衣人越來越近,鳳羽也不由得有些心慌。


    清玉遠遠看著那邊鬧成一團,下意識有些不喜。


    “你這是在給我找麻煩。”她是國師,也是女皇的部下,該救女皇。


    古中春依舊雲淡風輕,嗓音帶著愉悅,“不會,我殺的不是女皇。”


    “你這個瘋子!”葉懷咬緊牙關,努力想要上前,卻被古中春的人壓製在地上。


    他努力抬頭看向清玉,急切地喊著,“國師您快走!他就是個瘋子!”


    清玉輕輕瞥了他一眼,想到葉懷的用處,她向著古中春的地方微微頷首,娥眉微蹙,“放了他。”


    古中春的笑意逐漸消失,他沉沉看向地上的葉懷,良久,嗤笑一聲,“確實是副好容貌,得你心思了?”


    頓了頓,他似乎有些頹然,又有些怒氣,身上的氣息越發冷了,黑眸黑黢黢得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但是我會聽你的。”


    然後擺擺手,葉懷立馬就被人打暈,扔到了一邊,一旁的鄭楓錦更慫,直接暈了過去。


    場麵再次有些寂靜。


    微風掠過清玉的發絲,墨發飄飛間,她的眉眼似乎都變得越發清冷,古中春望著,凝視著,心裏的愛意一層又一層的冒出來。


    真奇怪,這個人,怎麽這麽吸引他呢?


    “你想我放了他們嗎?”他的聲音輕得恍若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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