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封椿下意識坐了起來,他正躺在一張單人小床上,他的周圍有著一些像是檢測一樣的東西,他能聞到空氣中些許消毒水和藥的味道。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手,摁響了床頭的唿叫鈴。是雲長生,他穿著一件米色風衣,黑色的長發用金色的發繩簡單紮了一把,原來在白塔裏麵的時候,他左側的劉海是朝著斜上麵捋去,要張揚很多。


    不過現在的確放了下來,倒是看起來柔和了一些,金色的眼睛被遮擋在了墨鏡之後。


    似乎注意到項封椿一直盯著他看,他也低下頭在項封椿的腦袋上揉了揉,俯下身和他平視:“項封椿,你現在看起來很好殺。”


    項封椿其實也能想象到目前的樣子,大病剛醒,他手上掛著的點滴還沒拔,雖然沒有鏡子,他都能預料到自己的臉色是多麽的蒼白,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腦袋隱隱作痛,他還記得,他是被人偷襲砸了,雖然隻是誤傷,但是反應過來想想還是相當的令人不爽。


    “你要是一路跟著我來就為了找個機會殺了我,那這確實是一個機會。”項封椿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感覺自己的沙啞,幹澀,聲音像是難以發出。


    雲長生笑了一下,從旁邊給他倒了一杯水:“不是現在,項封椿,至少現在你得好好活著。”


    此時醫生也進來了,對著項封椿的情況又是一陣檢查,雲長生就在旁邊扮演貼心家屬一樣,拿藥拿報告,跑來跑去的。


    還好目前項封椿的恢複還算是不錯,隻是身體還算是虛弱,隻是還需要休養了一段時間,打完這一瓶點滴,下午就可以準備出院了。


    “唉,項先生,之前那個天天來看你的白發帥哥朋友怎麽今天沒來啊?”來拔點滴的小護士是一個活潑的人,看著項封椿忍不住問道。


    “白發帥哥朋友?”項封椿愣住了,自己好像並不認識白發人啊。


    “你剛送過來的時候,傷勢嚴重,但是我們怎麽樣都聯係不上你的家屬,我們正著急呢,他過來了,之後你在醫院的每一天他都會過來看你一會兒。”


    項封椿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還真不覺得自己有認識什麽白發朋友的,想了想開口說道:“可能我那個朋友是我出事之後染的頭發,你還記得他有什麽特征,我迴頭好好謝謝他。”


    “特征?”小護士思考了一下,想到了那個每天都來的白發青年,他似乎一直在笑,他的手腕上繞著一圈圈的五色彩線,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張臉是模糊不清的,“我隻記得他的手上纏著五色彩線了……其他的,我記不住了。”


    “沒事,這也夠了。”項封椿朝著對方道謝。


    小護士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告別之後就匆忙離開了,此時雲長生正好在門口敲了敲:“你不認識那個人。”


    是肯定句。


    “我不認識他,他卻認識我,就像是我以為我並不認識你,但是你似乎早就認識我了一樣。”項封椿想要站起來活動一下,但是因為身體還很虛弱,剛站起來還踉蹌了一下,隨後被雲長生扶住了。


    “不,你應該認識的。”隻是你忘記了,雲長生倒是不急,幫他收拾了一下,把手給他搭著帶著他下樓,“不過至少我們都沒有惡意,你看那個家夥還給你把醫藥費都結了呢。”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項封椿靠在他身上,望著外麵的天空開口。


    “你猜。”雲長生


    “我懶得猜,愛說不說。”項封椿已經摸清楚了這家夥的性子,他不想說的東西,自己怎麽問估計都是沒用的。


    “好吧好吧,我其實最開始聽你說讓我出來給你交醫藥費的時候,我以為你在開玩笑,讓我賠你在任務之中受的傷,沒想到你真的傷挺重的。”


    “……我倒黴,行了吧。”項封椿一想到自己無辜路過被牽扯進去就覺得無語。


    “不不,項封椿,這不是倒黴的事情。”雲長生的表情嚴肅了一些,到了停車場之後熟練地把人塞進了副駕駛,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


    “不是倒黴?那是什麽?還有你什麽時候整來了一輛車。”項封椿拉過安全帶之後,看向了雲長生,等著他繼續說。


    “你在做檢查的時候,我讓人開過來的,更方便一些。”雲長生從後麵拿出一個平板調出一個視頻給項封椿看,“我剛才去了解了一下,關於導致你受傷的那次械鬥情況。”


    “當時發生械鬥的地方是沒有監控的,不過靠近一個酒吧後巷,剛好有個路人錄到了其中一段。”雲長生點開視頻,視頻一開始是拍著酒吧的喧鬧,隨後對方好像是去洗手間補妝,聽到動靜之後來到了後門,打開門看見外麵正在打鬥,似乎受到了些許的驚嚇,畫麵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隨後就聽到有人大喊:“血!是血!”


    關於械鬥的畫麵隻有幾十秒,且畫麵模糊晃動其實難以看清,項封椿實在是不明白雲長生想要讓他看什麽。


    雲長生拉動了一下進度,暫停到了其中一幀,剛好是項封椿路過前麵巷口的時候,而且畫麵關於項封椿的大部分特征都被遮擋,隻能隱約看見他手上提著一個小背包,而且械鬥是在巷子深處,這個距離怎麽樣都不應該波及到項封椿。


    雲長生又調出來一幀,把畫麵放大,讓他去看角落的陰影位置,看見這張圖,項封椿才明白為什麽他說那不是他單純倒黴。


    那個位置蹲著一個人,手上似乎拿著什麽東西,看音樂的朝向目標就是巷子外麵。


    有人要殺他。


    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詢問道:“這個人,他是在蹲守我?還是隻是報複社會一樣……”


    “項封椿,那是你迴家的路,你覺得呢?”


    是啊,那是他迴家的路,他每一天都是這樣迴家,那幾天他們公司在趕一個項目,下班雖然比其他時候稍微晚了一些,但是他街道上的人依然很多。


    他記得……那個人是避開了他旁邊的路人朝著自己衝來的。


    有人想要他死。


    是誰?


    “因為是大庭廣眾之下,這個案子也很公眾關注度,警察來的很快,我找了點資料和托了點關係打聽了一下,當是你倒下之後,箱子裏械鬥的其他人就跑了,但是那個襲擊你的人卻還留在原地,隻是死死地盯著你,似乎還想上來給你兩下。”


    “多大仇啊,項封椿,對方那麽想殺你?”雲長生揶揄地開口,“你最好好好保護好自己,你的命得留給我呢。”


    “不過我建議啊,你要是實在是遇上麻煩的事情,直接切係統去白塔躲一下,下一次進入你就應該是身體和靈體一起了,也算是一個規避災難的辦法。還有就是你有事沒事多鍛煉,奪取難度不高任務看看也好,因為你在任務的世界身體得到的提升,也是會反饋到現實的,當然一些特殊任務世界除外。”


    “我知道了,不勞你費心,嗬嗬,我先殺了你還差不多,說起來那個襲擊者怎麽樣了?”


    “死了。”雲長生對於他前麵的話隻是輕輕笑了一下,隨口開口。


    “被收監的第二天,自殺了,甚至警方沒有能夠從他的嘴裏問出什麽來,隻能認定為報複性襲擊,隨後畏罪自殺。”


    “……”項封椿突然沉默了,這樣一看那麽所有的線索就斷了。


    “算了,先別想了,我先送你迴家。”雲長生安慰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啟動了車子按照項封椿所說的地址把他送到了小區樓下,兩個人路上也交換了聯係方式。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自己可以嗎?”下了車之後雲長生看了一眼手機,降下車窗看著項封椿。


    項封椿朝著他揮揮手朝著樓上走去:“我還沒真的那麽弱,下次見吧,雲長生。”


    “到家給我發個消息。”雲長生沒再多說什麽,目送著他離開,看著他的背影進入樓房之後,笑容收斂,給手機上一個賬號發去了幾條消息之後啟動著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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