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空島上連續奔波了數日之後,秦燁與張淩風終於摸清了一條較為安全的路徑,得以更加深入地探索周圍的環境。


    頭一天深夜,他們同樣看到了那道詭異的銀藍色光芒,地點大致在離他們僅有幾公裏之遙的浮空島中央地帶。二人一合計,便斷定那處絕非等閑之地。如果那裏真的藏著傳送法陣或遺跡功能,那麽極可能與其他隊友的行蹤有關,也有可能是古神教會在鼓搗什麽邪術。無論如何,必須親自走上一遭。


    天剛蒙蒙亮,秦燁率先收拾好背包,檢查了武器和給養。他身材修長,麵容剛毅,披著一件防風鬥篷,整個人顯得淩厲而沉著。張淩風看在眼裏,心想這位代理隊長不愧是小隊的“定海神針”,無論處境多危急,他總能保持冷靜。


    “一大早就走嗎?”張淩風打了個哈欠。他剛結束守夜不久,仍帶著一絲倦意,但一想到很快可以去探查那束神秘光芒,心裏也燃起了幹勁,“這樣也好,免得夜裏摸黑探路,險情更多。”


    秦燁點頭:“對。咱們測算距離不遠,可能不到兩小時就能到。有足夠時間可以偵查一番,中午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走吧!”張淩風翻身背起行囊,手裏還拎著一根改造過的長槍,上麵用藤條捆著一些機括暗器。他是小隊裏五感最靈敏的一位,行動輕盈,擅長在野外進行警戒和路線探查。


    兩人互相交代幾句,明確了行進時的配合要點,便沿著一條小徑往那道光芒出現的方向趕去。他們並未刻意保持絕對安靜,畢竟這附近地勢相對開闊,但也絕不會大聲喧嘩,以免驚動可能的敵人或怪物。


    一路上,二人輪流打前站,時刻留意地麵痕跡、碎石走向與風中異味。浮空島上的危險時常在於那些潛伏地底或隱藏山崖的異獸,但他們一路小心,卻沒遇到什麽兇猛阻礙。隻有幾隻小型飛禽在樹梢停留,警惕地盯著來客,然後撲棱棱地飛走。


    迴想之前,他們曾多次試圖與林莫非、李雲溪、蘇青瑤會合,卻總在最後關頭與其擦肩而過。秦燁對自己沒能匯集全隊,一直心有芥蒂,生怕久拖之下古神教會先行得手。若那道光真是其他隊友嚐試開啟的傳送陣,他們一定要趕在敵人前麵查探清楚。


    快到目的地時,地形陡然轉變——地麵上出現了更多碎裂的石碑與半埋的圓柱,像是被歲月風侵蝕了上千年。秦燁與張淩風走進一片古代遺跡的邊緣,腳下踩到的不是自然山岩,而是廣場一般的平整磚石,拚接得並不精巧,但給人一種古拙蒼涼之感。


    “這裏……怎麽看都像是一座久遠時代遺留下來的建築群。”張淩風感慨道。他走近一麵倒塌的牆壁,上麵曾雕刻過浮雕與符號,如今大多風化嚴重,隻能依稀辨出某些抽象圖案。


    秦燁環視四周,注意到大片石柱林立,卻大多斷折或傾斜,“沒有明顯的文明風格,難以判斷是何種族所建。反正既然是‘浮空島’,什麽詭事都有可能吧。”


    更令人疑惑的是——雖然他們發現了拆毀般的痕跡,卻沒有見到任何生靈活動,也沒有目擊古神教會或其他小隊的蹤影。整片遺跡寂靜如墓,唯有風聲在空蕩蕩的石柱間迴蕩。


    二人在外圍偵查了半天,也沒找到新的線索。既然毫無危險動靜,而且傳說中的銀藍色光芒不再出現,就隻好決定深入一些,看能否發現機關、祭壇或傳送陣痕跡。


    張淩風五感相比秦燁更敏銳,他說:“隊長,你有沒有聞到什麽?”


    秦燁吸了吸鼻子,搖頭。


    張淩風臉色微變:“還有腳底下,微微有點麻,仿佛地表下藏著能量波動……不過現在似乎很微弱。”


    “既然如此,我們多加小心。”秦燁按住腰間的“禁墟影刃”,這是他的底牌力量,能在關鍵時候發揮極強攻擊與掩護的效果。眼下雖然什麽都沒冒頭,但經驗告訴他,越是平靜往往越可能潛伏陷阱。


    兩人順著斷裂的牆麵來到遺跡廣場核心區域,那裏由幾塊巨大的方磚拚成,中心似乎有個圓形基台,上麵刻印著環狀花紋,像是曾經放置某種巨大神像或器具。可歲月的侵蝕早已讓大部分象征破碎難辨,隻剩台基還隱約可見。


    秦燁邁出一步,踩到廣場盡頭一塊完好的方磚。就在此刻,“隆隆隆”一陣低沉的震動聲驟然從地下傳來,仿佛沉睡多年的機關被啟動了。


    碎石簌簌墜落,地麵震動不已。張淩風連忙向一旁閃避,生怕腳下崩裂。他向秦燁喊道:“小心,這裏肯定有機關!”


    秦燁當即反應,在原地戒備。片刻後,隻見中央那基台周圍,無數沙石滾動,逐漸匯聚到一塊,形成一個約莫三米多高的“石頭人”。它全身由大小不一的石塊拚貼,看似鬆散又具備可怕的力量。最詭異的是,石頭人的眼部位置卻是一個空洞的大窟窿,看不見光,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陷阱嗎?好家夥,看著不簡單。”張淩風吞了口唾沫,握緊長槍,“一點生物氣息都沒有,可能是一種守衛機製。”


    秦燁與他對視一眼,二人從對方眼神裏看到了同樣的判斷:遺跡設置的防衛或陷阱,被他們不經意地觸發了。既然如此,想要繼續調查此地,就難免要與這怪異的石頭人進行一場硬戰。


    石頭人並不會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遲疑,它一出現,便“轟隆隆”地邁動結實的腿腳朝兩人衝來。肩膀與胸口處的巨大石塊,看上去更加堅固,就像天生的護甲。


    張淩風神情一凜,五感全開,他對風向、地麵的震動乃至石頭人的動作軌跡都感知到了一個大概,相當於提前洞悉敵人的節奏。他喊道:“隊長,它速度不算很快,但力道很恐怖,可以一次性撞塌大片土石。千萬別讓它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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