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決定加快腳步。為了節省體力,秦燁還特意讓張淩風在林子裏找了幾根結實的木棍,當作登山杖用,也能在危急時刻變成武器。沒過多久,他們到達那座山的相對高處,視野陡然開闊起來。


    放眼望去,這附近丘壑交錯,霧氣纏繞在山間,別有一番奇異的景致。森林龐大,走出一兩公裏都未必能碰到人。在更遠的空間裏,好像時不時有某種亮光閃動,不知是自然現象,還是有人為活動。


    為了保證安全,秦燁決定先在這裏休息片刻,喝點水、吃點幹糧補充體力,同時也把沿途能看到的方向仔細記下。萬一惑於霧氣迷路,也能尋找參照位置。


    張淩風一邊大口嚼幹糧,一邊忍不住嘟囔:“這地方山清水秀倒是不錯,可我們總不能在這裏養老啊。也不知道林莫非他們幾個現狀如何……”


    秦燁答道:“隻能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如果他們和我們一樣先找高處,就有機會在某個山頭遠遠看到我們,或者我們看到他們。待會兒我打算做個簡易反光信號,看看能不能互相唿應。”


    “好。”張淩風點頭,“另外也不知道古神教會那幫家夥會不會躲在哪個犄角旮旯搞陰謀。”


    秦燁筆挺背脊,無論何時,他都無法放鬆對古神教會的提防:“我們必須假設他們也在尋找什麽關鍵節點。也許他們知道得比我們多,畢竟是他們自己研究並啟動了這傳送陣。”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張淩風:“你在四處巡邏的時候,可曾見到過什麽疑似遺跡或祭壇之類的東西?”


    張淩風搖頭:“沒有,隻是一些普通山石和植物。我甚至都沒見到大型野獸。”


    “那就暫時放心吧。”秦燁說。


    兩人簡單休整完畢後,繼續往山頂前進。一路上,他們商議如何做好應對:若與古神教會的人遭遇,就先察敵情,無可避免時再戰;若能找到隊友,就要立刻匯合,匯合後再製定更周詳的探索策略。


    也許是天公作美,又或許這裏本就較為平靜,他們一路並沒有再遇到什麽險惡波折。唯一的收獲是登上一處接近山頂的平台時,發現了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體邊緣流淌下來,匯聚成一個不算大的潭水,看上去潔淨純美。兩人飛快填補了水壺,也帶來一些生活上的便利。


    隻不過,直到他們成功登頂,極目四望,也沒有發現星耀小隊任何人的身影。極遠處的雲山之海撲麵而來,像是一層層疊疊的世界,張淩風都要看花了眼,卻哪裏見得半點熟悉的人影。


    那一刻,張淩風表情又是一陣沮喪:“隊長,我們要怎麽找啊?這點距離,連人影都瞧不見,更別說聲音……”


    秦燁皺眉:“這裏地形太複雜,就算有人在十公裏外,也難被我們發現。況且霧氣飄來飄去,擋住了大部分視線。”


    “那咱們還要繼續在山間漫無目的地跑嗎?”張淩風問。


    秦燁非常理智地思考:“先不必盲目亂走。我們可以采用定點搜索或標記搜索的思路,比如在這附近多跑幾處山頭,做下標識。若有隊友經過,也會相應留下聯絡信號。”


    於是,他們拿出簡單工具,借著山頂上的一塊岩石位置,在上麵刻下了“sy小隊(秦、淩)至此”的簡短符號,並標注了日期、方向指示等。又找了幾處艾草等植物燃燒,嚐試製造淡淡的煙,看看能否傳得更遠。但考慮到怕驚動敵人,所以隻做了輕微煙霧。


    忙活完一通,日頭已經偏西。秦燁估摸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天黑,而身處這未知之地,一旦黑夜來臨,情況可能更危險。“我們先在此處留宿一晚,明天再換個方向搜索。”他說,“如果能在高處見到什麽閃光,也許就是隊友。”


    張淩風嘴唇蠕動幾下,顯然對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略感焦慮,但也明白貿然下山夜行並不可取。隻得點頭:“好,隊長,我聽你的。”


    隨後,兩人挑了個背風處,圈出一個小小的營地,搬來一些石塊與木頭建造簡易圍擋。然後利用身上攜帶的繩子和傘布,搭建一個防雨篷,以防夜裏潮氣侵襲。他們吃些幹糧,喝幾口水,便把裝備收好。


    夜幕逐漸降臨,山風漸大,帶來陣陣寒意。為了安全,秦燁讓張淩風先睡,自己先值守,等淩晨再換班。張淩風雖說擔驚受怕,但一路行走也確實累了,便背靠著岩石,簡易地打個盹,希望明天能有轉機。


    秦燁獨自在夜色中保持警惕,思緒卻不免飄向其他隊友。林莫非的沉穩與神秘力量、李雲溪的敏捷與鬧騰、蘇青瑤的溫柔與感知力……還有自己肩上的責任。如果這次無法把他們全部平安帶迴去,他這個代理隊長之前所有的付出幾乎都將淪為笑話。


    “莫非,你們若還能聽見,可一定要堅持。”他暗暗在心底期盼。眼神不時地掃過遙遠的山野,恨不能透過夜色看透一切。但眼下隻能選擇信任隊友的能力,等待天明後再進一步尋找。


    如此過了半夜,秦燁時而轉動身子舒緩肌肉,時而傾耳辨聽是否有異動。他在兵營時代鍛煉得極為出色,能夠扛得住長時間的守夜。


    大概淩晨三點左右,他輕輕走到張淩風身旁,一拍對方肩膀,示意他起來換崗。張淩風一激靈就醒了,不敢怠慢,爬起來揉著眼。秦燁也趁機會眯一會兒。


    這一夜風平浪靜,沒有野獸襲擾,也沒有突發狀況。但兩人都很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平和。一旦古神教會的殘餘勢力在這片世界找到什麽突破口,或當他們搜尋到對方蹤影,必然又是一場惡戰。


    翌日清晨,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秦燁和張淩風互相交錯著短暫的休息,保證都有一定體力來應對突發狀況。太陽還沒升到山尖,周圍霧氣就開始逐步消散,能見度變得稍好些。


    他們登上最高岩石,一邊吃幹糧,一邊再次眺望四周,但依舊沒看到令人振奮的跡象。


    秦燁深吸口氣,迴頭對張淩風說:“不能再等了,咱們換個方向下去看看,我估計其他隊友也許會尋找更低的水源或平坦地帶。”


    張淩風略一遲疑,也明白留在此處意義不大:“好,那我把這兒再標注明顯點,以免有人來了能知道我們走的方向。”


    兩人又花了十幾分鍾,把岩石上的標記加大,用石頭擺出“sy”兩個粗體大字,外圍再放幾根樹枝做指向,讓如果真有隊友遠遠看見,也能意識到是在指向山下哪條路。


    做完一切後,他們簡單收拾背包,循著地勢相對平緩的一條山路向下而行。一路方才走出不到一公裏,秦燁突然站定,示意張淩風保持安靜。他們前方似乎傳來一點人聲,但距離不算近。


    彼此對視了一下,立刻會意:或許是其他隊友,也或許是古神教會的人,必須謹慎甄別。


    他們放輕腳步,沿著山石折返到另一條遮蔽性較好的小路,繞過幾堵岩壁,往那聲源方向逼近……也許即將展開一場新的遭遇。


    此刻的秦燁,內心既緊張又期待。無論是誰,至少這意味著他們在這片神秘世界裏不再形單影隻。隻盼能早點重新集合星耀小隊,商量出迴去或者在此處生存的長遠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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