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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有些難以啟齒,畢竟,事關家族隱秘,怎可向外人透露?


    “其實,隻有我爹爹知道,陌陌也不是太清楚,這寶物牽涉到許多,我爹一直都很保密……”


    許陌魚不得已隻能找個借口搪塞了。


    白菊仙歎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江湖之爭,無非就是名和利,修道世界,有時候為了一件很厲害的寶物,滅人家族,刨人祖墳之事也是司空見慣,修道生涯之殘酷,多是心性泯滅,走火入魔,還是需文佛神道加以引導方能自持……”


    許陌魚發呆,似有所悟:“也就是說,純粹的術道,多數都容易走入歧路嗎?”


    白菊仙笑:“專注術道,而失了心經領悟,那就有可能,所以魔道妖道才會稱邪道,術道體修,正統的道門還是要好一些,切不可胡亂修煉。”


    許陌魚點點頭。


    常平見少女不肯告知,雖說這是情理之中,但卻覺得對方似故意有所隱瞞些細節,也是不快。


    怎麽說,都有一種被人當槍使的意思。


    這被人利用的感覺可是不爽膩?


    暫時看不出眼前少女的根底,書生也隻能作罷。


    這江湖紛爭,恩怨牽扯,最是麻煩……


    也不知,這父女的出現,對知墨觀,甚至於慈航鎮會不會帶來巨大的牽連?


    未來之事,就算神仙,也難預測,何況是他一介小小書生?


    不久,餘錢和薑婆婆迴觀。


    薑婆婆好像很生氣,指著餘錢一路罵罵咧咧:“你個老芋頭,老不正經,抓藥就抓藥,怎麽抓到洗劍閣去了?那裏能抓什麽藥?”


    “能,能抓,可不都是些現成的草藥?降火祛邪,效果最佳,藥到病除啊!”餘錢美滋滋道。


    薑婆婆哼:“喲,你這老芋頭不是精神矍鑠的很,還能得病啊?”


    餘錢搖搖頭,歎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忽然感慨的念起詩來:“幾迴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男人相思之苦似病痛折磨,你無趣的老婆子懂個秋!”


    念了一首詩後,這位餘老先生頓時身上氣質發生變化,那本來稍稍有些佝僂的身形卻忽然變得高大了起來,老態的容貌也似瞬間年輕了不少,一股仙風道骨,既視感滿滿。


    薑婆婆見餘老先生醬紫,卻一時沒有出聲懟,反而眼神出現了迷幻的光彩:當年姐姐不就是這樣被迷住的,我怎麽心軟了?隻是,那感覺,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讀書的男人還真叫人性……啊呸,心難自持啊……


    “徒兒,快去,將這幾副藥煎了,再細細的熬,分三次熬,給人喝了。”薑婆婆還在發呆中,餘老先生已經快步進課堂,囑咐徒弟接過手中的三包藥。


    “還是我來吧……”小錦很乖巧,又接過小常先生手中的藥,笑了笑道:“這種廚房的事,還是女孩子更麻利,小錦打小也做習慣了。”


    常平摸摸小錦的頭,笑著頷首。


    餘錢開始給許陌魚父親拔針。


    足三裏兩針取掉,膻中穴一針取掉,少商**取掉……


    頓時,就見許陌魚的父親口中吐出幾口黑色的血來。


    “爹……”


    許陌魚揪心不已,撲到老許身前。


    餘錢眉頭緊蹙,歎氣:“可惜啊,拖的太久了,雖然毒素排除來了一些,但許多已經侵入血脈中,特別是心脈……”


    許陌魚一聽,當即悲戚哭出了聲,跪在了餘錢膝下,乞求道:“老先生,你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救我爹,陌陌答應你,隻要你救活我爹,我在知墨觀做一輩子奴婢都甘願。”


    餘錢搖頭,將許陌魚扶起:“孩子,老夫盡力,你莫慌,目前老夫隻能一點點將你爹體內的毒素逼出來,三十六路迴春針,止血引鳩,化血為殤,常平,看準了。”


    說著,這位餘老先生再次施針,又將十幾根銀針快速刺入許陌魚父親的胸口幾處大穴。


    “咳咳……”


    當銀針下去後,老許再次嘔出一口黑血,不過,臉上的氣色卻是好轉起來。


    “毒素堵住了血脈,神封,靈墟穴一堵一開,此為上策,臨床施針,一定要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來定針法,切不可循死理,按圖索驥是不行的,要隨機應變。”


    說著,餘錢又是大開大合在老許胸口處施針,連續操作,竟然半個時辰便是過去。


    期間,老許嘔了十多次黑血,不過一次比一次血量減少。


    旁邊幾人都不敢出聲,廳堂上安靜的連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薑婆婆卻是看老芋頭施針的身影,顯得有些古怪。


    白菊仙和常平則是認真學習老先生的施針術法,如癡如醉。


    直到最後一針結束,餘錢才唿出一口濁氣,這時,常平取出手巾,將師傅額上的汗擦掉。


    而施完針,老人家神色也是有些疲憊。


    常平擔心:“師傅沒事吧。”


    餘錢揮揮手,笑:“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你,記住,等一個時辰後,取靈墟一針,一定要眼疾手快,其餘銀針不必理會,然後喂藥,隻要能度過今晚,命算是保的住,老夫先去睡會兒。”


    說著,老先生背著手便進了內院。


    許陌魚父親依舊昏迷,不過氣色好了很多。


    是夜,許陌魚堅持要守著父親,所以,一夜無眠。


    而書生看到這樣的情景,心思一動:這突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便顯得知墨觀有些擁擠,客房不夠啊。


    目前,許陌魚的父親暫時在書生誰的那間雜房,許陌魚則守在身邊。


    至於書生,便是在前廳課堂上搭了個木板,鋪上棉被,簡單應付一下。


    總不至於將這亡命父女趕出去吧?


    所以,學堂擴建的事情也的提上日程。


    一想到擴建的事,書生又頭疼,錢呐!


    次日。


    天蒙蒙亮時。


    雜房傳來許陌魚驚喜唿聲。


    “小常先生,我爹醒了,我爹醒了……”


    常平便即起身,快速來到內院。


    看到許陌魚父親果然蘇醒,於是按照師傅的吩咐,將老許身上餘下的十幾針盡數取出。


    隻要老許醒來,那代表起其體內的餘毒已經逼出來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慢慢喂藥調理。


    但實際上,餘錢沒當麵對許陌魚說,可常平知道,盡管老許救迴了一條命,恐怕,剩下的壽元也不會太多。


    要不是他是修行中人,早已一命嗚唿,能拖這麽久也算是個奇跡,或許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常平不禁看了看許陌魚,這位可以說毫發無損的少女,心中疑慮太多。


    “多謝恩人相救,在下許之遠,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此處,可是慈航鎮?”


    許陌魚父親醒來,看到愛女沒事,放下了一顆心,然後才感激地看向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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